《2004年第05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004年第05期-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里就出现了一些跟小叔子钱坤相关的场景,诸如离镇子不是很远的南水河的褐色的沙滩,还有小叔子钱坤他们那些个打渔人居住的用山毛草盖的地窝棚,晚风中飘来荡去的木船,以及源自沙滩的尚未熄灭了的炊烟。
  瓦儿记得她刚从鱼皮凹嫁到渡口镇的时候,是小叔子钱坤和几个小伙子摇了船从花坞渡口把她接到家的。那时候钱坤还是个白面书生,他的伙伴中有人跟瓦儿开玩笑时他还脸红着跟人家急眼呢。
  瓦儿记得小叔子钱坤说,你们咋能跟我嫂开玩笑呢。
  瓦儿在钱家五年的生活中,便跟她的瞎眼婆婆,不务正业的丈夫以及她这个蔫声不语的小叔子结下了一些情分。瓦儿始终觉得她的瞎眼婆婆是最为慈祥的,老女人虽然看不见什么了,但她却在用一颗饱经沧桑的心,感知着钱氏家族中的一切。而她那个刚从高中校门中出来的小叔子,也是极为纯朴的一个男人,之所以能令她心动,是在后来她的男人不顾家的兴衰,走到吃喝嫖赌境地的时候,才让她有了这么一种感觉的。
  本来瓦儿企盼的是能跟她的小叔子钱坤发生点什么浪漫的事,而不是邻居开绸布店的老宋,但使瓦儿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跟她的远亲王税务有了那种事。之后,她对小叔子钱坤曾经的一些极其美妙的想法就都荡然无存了。
  瓦儿觉得她不配有那种想法了,她觉得她已经是一个坏女人了。你想想,在一个大山脚下的偏僻小镇里,一个为人之妇竟能一身许两个男人,那她不是有点太不知廉耻了吗。
  瓦儿每次那么想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脸红。
  月光有些暗的时候,瓦儿坐到了婆婆的那只躺椅上,她将两只脚放到了自己刚刚坐的那只小竹椅上,将整个身子放平,任长长的黑发瀑布似的垂到地上。
  瓦儿的胸乳就整个的鼓突了出来。
  瓦儿竟有了种极为放松的舒适感。
  使瓦儿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的墙头处却有一双眼睛在直直地看着她。
  六月的天气,南水河已经在跟夏天对视了,水的寂静,有时候就像女人的心,有虚空存在似的。南水河不是很宽,但也时有波浪,两边是几个人口密集的乡镇,经常让过渡口的人聆听到那轻微的水的波浪声。
  钱坤来南水河打鱼已经是一年多了,高中毕业后因为家境窘困而没法再将书读下去了,母亲失明需要人照顾,哥哥原先的石料厂破产后就没了营生,整日里还嗜酒好赌,嫂子瓦儿竟在家里红杏出墙,一切的一切简直让他有些看不下去,索性就跟同学刘举去打鱼吧。同学刘举的父亲曾经当了二十几年的鱼把头,划船走水,若卖鱼分得些钱正好补贴家用,无钱也落得份清静,也正好减轻了家里的负担。
  钱坤从家里背了行李往南水河去的那天下午,嫂子瓦儿将他送到门口,钱坤跟嫂子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家就靠你了。
  他走出很远回过头时,见嫂子瓦儿还在大门口望着他呢。
  钱坤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挣钱养家糊口了,失明的老母亲今后还不得靠他养活啊。
  钱坤想先跟着刘举打几年鱼,待有了些
                             钱之后,再做点什么其余的买卖。
  钱坤他们驾的是两条木舢板,鱼亮子叫浅草滩,就是说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打渔点。除了同学刘举之外,还有两个真正的渔民,原本是由刘举的父亲刘把头掌舵把子的,刘把头因风湿病发作,回镇上烤电治疗去了,就暂时由刘举掌了舵把子。刘举见人手不够,又招来了在家闲着无事的钱坤,让他煮饭,收鱼,负责采买销售之类的活计,也说好了给他一个小股。
  那两个渔民也不错,跟刘举的爹刘把头十几年了,为人憨厚老实,待钱坤也不错,每天都利用晚饭后的时间教钱坤一些打渔驾船的技巧,半个月下来,他们便很熟了。
  钱坤便跟其中的一个渔民叫黄牙顺的,吃了晚饭后到河上学使船。
  黄牙顺跟钱坤说,在河边,使船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上船前要先在清水中净手,然后在心里拜神,所谓的在心里拜神,就是指你要在心里默默地祷告,求水神爷爷保佑自己,能够平安地回到陆地上来,谁都知道,自古是水火不留情啊。
  黄牙顺指着那两根油亮的木桨说,这就是咱渔民的命根子呀,你要将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钱坤觉得黄牙顺的话说得极为诚恳。
  他就将这些话都暗中牢牢地记在心里,三五个月下来,钱坤在南水河住得惯了,每日里鱼呀水呀的,他发觉自己生活得挺自在的,一来省去了在家里的烦闷,二来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钱坤便在南水河的鱼亮子上安下心来。
  钱坤的同学刘举其实很会掌鱼亮子的舵,每日里打鱼撒网,渡百姓过河,营生做得平稳,收入也还不错,几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这阵子是晚夏,天气温凉,水势平缓,着实是打鱼的好季节,刘举就常跟黄牙顺他们几个人说,留心着点,快到鲟鱼期了说不定会打到一条走单帮的,有几十斤重咱就发财了。
  钱坤想等忙完了这阵子之后,就回去看看瞎眼的老娘。
  瓦儿在竹躺椅上感觉有些冷的时候,月光不见了,她起身朝木楼上走。
  瓦儿尽量使自己的脚步放得轻一些,免得把睡在平屋里的婆婆惊醒。
  瓦儿上到楼顶平台,走到门口伸手拉住门环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瓦儿挣了一下,那人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将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褂子里,摸到了她的奶子上。瓦儿以为是丈夫钱福赌输了钱回来了,刚骂了一声,那人就在她耳边说话了,那人说瓦儿是我,我是来给你送香水来了,瓦儿听出是邻家绸布店的老宋。
  老宋一边说着一边就将瓦儿抱进屋里,那只不安分的手还在搓揉着她的奶子。
  瓦儿急得有了哭音地说,不行的,你快放开手。
  老宋小声地哀求着瓦儿说,就一回行吗瓦儿?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瓦儿说,我现在身体不方便,等以后有机会吧。
  老宋还想说什么,瓦儿却拼命的挣脱开他的手,往外推着他说,钱福马上就回来了,这两天他总是赌输钱,很有脾气呢。
  老宋只好作罢,往外走时顺手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玻璃瓶塞到瓦儿手里,出门掩进了夜色里。
  瓦儿手里捏着老宋塞给她的那个小玻璃瓶子,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觉得心里乱极了。瓦儿想,这算什么呀,自己不是有男人吗?自己的男人虽然是有些不争气,但毕竟是有男人呀,自己也没做出什么招摇的事呀,怎么就乱了这么多男人的心呢?
  瓦儿觉得她的一只乳还在隐隐作痛,瓦儿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想要是把刚才的老宋换成小叔子钱坤多好,她想要是换成小叔子钱坤她是不会拒绝的。
  瓦儿不知为什么就打心眼里喜欢她这个小叔子。
  可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坤是个读书人的缘故吧。
  瓦儿将门拴死了,进屋上床躺下,小叔子钱坤的身影还在她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
  瓦儿知道,小叔子钱坤看到了她跟自己那个远亲王税务撕扯到一块的那幕情景,他会怎样想呢?他一定会将瓦儿想成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其实,瓦儿在临嫁到渡口镇之前,媒人到家里跟她爹娘说给她说亲,说男方是渡口镇吃皇粮的,家里有房有地,富裕着呢。瓦儿听说后,就找人帮她打听,那人打听后跟她说,人长得不错,还读过书呢,瓦儿就动心了,后来她爹偷偷带她去渡口镇暗中相看了一下,那回相看的就是小叔子钱坤,那天她跟爹影在弄堂对过的一家药材店里,见了匆忙走出去的钱坤一面,瓦儿就打心里知足了,男人虽然不是多么帅气,却也朴实着呢。
  后来两家就择了吉日将婚事办了,入洞房的瓦儿被揭了盖头之后,却发现男人不是他相看的那个,想走脱却没人帮她了。钱家老大钱福借着酒劲硬是将瓦儿的处女身破了,瓦儿哭了一天一夜,临了问钱福为什么要骗她。钱福说没有骗你啊,媒人不是跟你说清楚我家的情况了吗,据说你还偷偷地来相看过吗?瓦儿的脸就被钱福说红了。瓦儿想当初相看的哪是你呀,那是另一个人吗。心满意足之后的钱福就拍着脑门说,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将我弟看成是我了?瓦儿经钱福那么一说,也隐约记起来当初相看的情景,她这个丈夫钱福也从门洞里走出去呢,只不过是在钱坤之后,瓦儿叹了口气,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后来几天里,她才知道那个她暗中相看过并且于心中认可的男人是她的小叔子叫钱坤。
  从那时候起,瓦儿就有些恨她爹娘,拿人家财礼,却给她找了这么样的一个男人,钱福当初还是有事做的,没两年却失业在家了,所以整天喝酒赌钱便成了他的乐趣。
  瓦儿躺在床上想这一切时,内心也充满了感动,她真心地企盼着小叔子钱坤能喜欢她,甚至于原谅她。
  瓦儿快睡着的时候,丈夫钱福赌钱回来了,钱福上楼的声音很重,钱福脚踩木楼的声音吱嘎嘎的,在深夜里会传出去很远,然后是开门锁的声音。
  瓦儿便醒了,翻个身将床铺腾出一半来。
  钱福大概是赌赢了钱,回来的时候很有兴致,上床时还哼着小曲,手也就极不安分,先从后面将瓦儿抱住,说明个割些老肉来炖。钱福几下子就扯脱掉了瓦儿的短裤,然后压了上去,但任凭钱福怎么折腾,他裆下的那根东西却硬不起来,无奈只好趴在瓦儿身上晃了几下泻出来了事。
  瓦儿待钱福从她身上滚落下去之后,方起身去墙角处的一只盛了水的木盆里将身子洗了,然后回床上重新睡下。
  钱福从身后又搂住瓦儿的光身子,手伸向她的私处抚摸。
  瓦儿忽地坐起来说,睡不睡,再搅人家睡觉,我就去婆婆房里。
  瓦儿说着便做出欲下床的样子,使得钱福立刻停了手,头朝里睡下了。
  只一会儿的工夫,钱福就打起了鼾声,可瓦儿却睡不着了,经钱福一折腾,瓦儿倒有了兴致,也觉得浑身有了种莫名的燥热,下身也湿了。
  瓦儿瞧了一眼睡在她身边的钱福,独自叹息了一声。心里想,真是没有办法,大概有一年多的光景了,也不知怎么的,钱福做那事突然间就不行了。
  
  也就几天的工夫,南水河便涨水了。
  水涨鱼多,对于钱坤他们这些个打鱼之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喜讯。
  临时执掌舵把的刘举这阵子一直在县上跑他自己的一档子事,鱼亮子就只剩黄牙顺和钱坤他们三个人了。三个人每天都忙着不停地走水使船,每网下去都会有不少的鱼被网上来,鱼都有一两斤重,鲜活得惹人爱怜,放到竹篓里,先养上几天,然后就得有人将鱼拿到附近一个比较大点的叫黄旗镇的集市上去卖,原本这活计是刘举的,可这阵子刘举不在鱼亮子,是忙着跑执照的事呢,刘举也是高中毕业,他朝他爹要了些钱,想在县上开家茶馆,文化人总得有些文化人的做派。黄牙顺他们只负责打渔,这样子去镇上卖鱼的活非得钱坤莫属了。
  钱坤就骑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是刘举他爹老把头留下的,每次驮两篓鲜鱼从南水河边去那个叫黄旗镇的集市,路上要用两三个钟头,到了集市后鱼会卖得很顺利,一来是鱼鲜,二来正是人们吃细鳞鱼的时节。
  钱坤卖完鱼后,就会寻一家小酒馆吃饭,因为往回还要骑两三个钟头的车呢。
  小酒馆叫春来酒家,在镇子的北边一条僻静的街上。钱坤喜欢吃酒馆里的酱油炒笋和辣面条,两样六块钱,主副食都有了,钱坤一边吃着一边与店里唯一的女服务员小英搭话。小英比钱坤小两三岁的样子,模样清秀,尤其是一头秀发更是惹人怜爱。小英很会唠嗑,两个人卜搭话,钱坤就知道小英也是读过书的人。一来二去的,钱坤就知道了小英是离他家不远的齐各庄人,来黄旗镇里的春来酒馆打工刚好一年多。
  每次钱坤吃完饭要走时,小英都会给他灌一塑料瓶晾好了的温开水,并将他送到街口。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以兄妹相称了。
  有时候,小英也会在钱坤到集市上卖鱼时,来集市上买些调料和蔬莱什么的,就借故在他身边呆上一小会儿,陪他说会儿话。钱坤就跟小英说,哪几天有空我们看场电影吧?两个人就往街南边不远处的那幢破旧的黄房子望,那是小镇唯一的电影院。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在那斑驳的墙壁上贴出一张彩色的纸,人们就知道要放新电影了,那张彩纸就是播电影的海报。
  可钱坤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小英也每次都会应下,但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两个人是永远都没有时间的,钱坤要卖鱼,然后吃饭,吃了饭再往回返。小英要做服务员,直到饭店打烊了才能有时间休息,可饭店打烊了,时间也就很晚了,恐怕电影早都散场了。
  可两个人还是那么说,就像看电影已经成为他们彼此心目中的一个愿望一样,说一说也是美好的。
  有一回,钱坤在酒馆里吃辣面条的时候,小英坐在一边剥葱,小英边剥边说,昨天放的那个电影可好看了,是说一个青年画家来山里画画时遇见了一个女人,两人便有了感情。钱坤便问电影叫什么名字呀?小英说叫《樱桃怎么红了》。钱坤突然间就停了吃面,呆呆地看着小英说,你去看了?你是一个人去看的吗?小英说没看啊。见钱坤不解的样子,小英就说,我是买咸盐时抽空瞧了一眼那墙上的海报。
  钱坤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就相对着笑了。
  临近秋天的时候,钱坤跟小英真的就一同看了场电影,但片名却不是小英说的那个《樱桃怎么红了》,而是叫《山风无语》。那天钱坤卖完鱼后没有回南水河,而是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钱坤随后去春来酒家吃晚饭时,就将一张电影票递给了小英,说是晚场的票。小英接过票看了一下时间,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坐到了小镇的电影院里,肩挨着肩地看了一场电影。
  小英跟钱坤说,她是跟老板请了假的,好在今天酒馆里人不算多。
  钱坤说他也没有急着赶回去。
  电影看到关键的时候两个人便自然地拉了手,双方都感到了彼此的心跳。
  电影散场之后,钱坤带小英找家烧烤店吃了夜宵,然后送小英回她住的地方,那是街西的一间临街的木楼,是她跟另外两个妹子合租的地方。从那天晚上开始,钱坤知道了小英的一些情况,就是说小英的家里并不富裕,要不是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爹,她就不会辍学而来这镇上打工的,两个人在夜色下站了很久,小英才回她住的木楼。
  钱坤望着小英上楼的身影,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我的初恋吗?
  瓦儿是在一个有细雨的天气里去镇政府找她的远亲王税务的。
  正是人们歇晌的时候,细密的雨丝柔柔地打在她撑着的一把油纸伞上。
  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两旁的店铺的门板也半掩半开着,了无生息。
  瓦儿进了镇公所,跟看门的老头打了招呼,说是来找她表哥王税务的,那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用手指了指说二楼左拐第三个门。
  瓦儿上楼后找到王税务那间屋,敲了敲
                             们。
  好半天,门才被打开,王税务睡眼矇眬地立在门边上说你找谁呀?
  瓦儿说找你呗。
  这回王税务看清了是瓦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