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可以来讨论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禹钧尧还是抿紧薄唇,气愤地瞪著他。
不过,就如他所说,或许他还真该感谢他,至少他真的是绞尽了脑汁,在帮他解开心结。
“算了,说说你的想法。”叹了口气,他槌了阎罗的胸口“记。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了然彼此的心思,至於另一个:阿飞直觉得脑门发麻,浑身不自在。“老板,我们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谈吗?能不能考虑一下换个场所?”
这里是太平间呀!一想到就毛骨悚然,谁还有心情在这个地方谈事情呢?
***
风徐徐地吹,入夜之後的禹家大宅没了白天的生气,多了分诡谲的阴森。浓浓的雾像布幕般的罩下,覆盖著整栋冷清的巴洛克式建筑上让一切看来迷蒙难辨,不管是车道、主屋、花圃、玻璃花房,还是主屋後的那一片树林。
白天里连著的两个事件,让屋里的气氛就如屋外的浓雾一样低迷,入夜後,为怕惹事,大宅里的仆人们无不人人自危,没事早早回房就寝。
一盏小光,看似流萤,飘呀飘的由主屋的“角,飘过廊道,转过小径,进入花园,绕出花房,一路的飘到林荫深处。
最後,终於在隆起的土壑上停了下来。
光线倏地暗下,浓雾中隐约可见一抹身影,缥缥缈缈、纤纤弱弱,是个女子的身影。
“你终於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今晚的约定!”树荫後走出一个男子,男子理著小平头,颚下蓄著一撮胡须。
他正是杜可斌,巧合的,也是当年放舒晴鸽子的男孩。
女人转过脸来,以极痴情的眸光娣著他。“我怎可能不来呢?只是,今天发生了这麽多事,那个姓舒的女人是真的该死,但是,阿梅婶就……”
“就怎样?”杜可斌板起了脸孔,半嘲讽地笑看著她。“就不该死吗?”“我……”女子低下头来看著双手。
。她没杀她,就算再丧心病狂,她也不可能动手去杀阿梅婶。
然而阿梅婶确确实实是为她而死,也许她发觉了她的身分,为了帮她隐瞒,也为赎罪,所以她才自杀。
“别忘了你的双手早已染满了血迹,就算多扛上阿梅婶一条命,又算得什麽?”
杜可斌提醒她。
“但是,这样又有什麽用呢?”女子看著自己的双手,突然抬起头,神情气愤难当。“禹钧尧还不是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习性不改!”
她扮鬼、下药都赶不走那个姓舒的女人,最後她还是跟禹钧尧牵扯在一块,逼得她不得不在车上动手脚。
还有,那个叫紫萝的也一样,跟禹钧尧的关系同样暖昧不明,真气那天的盆栽怎没将她给砸死。
“你说得也对。”杜可斌勾唇笑著,朝著她勾勾手指。
女子挪动脚步,朝他走近,近到几乎来到他的面前,他突然伸手将人给揽人怀中,低头猛烈的吻上她。女子没有挣扎,倚在他的怀中,迎合著他的子取干求。许久之後,他终於松手,放开了她。“我替你想到了一个法子,想不想听听?”
他的一指轻轻的勾划著她的脸蛋,温柔似水,更似柔声催眠。
“什麽方法?”女子也不想一辈子守在这座大宅里,最近,她已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初衷。
有必要吗?,为了一个承诺,她就得浪费掉她一生的时间和幸福吗?
“杀了禹钧尧。”杜可斌云淡风轻的说,彷佛说的不是杀人,而是踩死一只蚂蚁。
“不、不能。”女子摇头,大惊失色。
“为什麽不行?”他逼近,以手掐紧她的下颚,挑起。。 与他对视著,女子的眼中闪过惶恐。“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姊姊要帮她守护著她最爱的人一辈子。”
“喔!”社可斌讪笑著。“可是有用吗?”
如果有用,为何她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想法子计划意外事故,谋杀那些女人。
女子无法反驳他的话,神情黯淡了下来。“不管你杀掉了多少人,他都可以再找不一个女人。”他的手轻轻抚触著她的颈脉。“你可以想想我说的对不对,还有,难道你要守在这里一辈子?这样我们之间怎麽办?”
“这……”女子犹豫了,陷入深思。
“唯有将他杀掉,才能让他永远属於你姊姊。”他说。
经过一番思索,抿紧的唇线微微上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永远成为姊姊的?”
是的,她知道他说得没错。
唯有让他到阴间去陪伴著姊姊,那麽禹钧尧才会、水远的属於顾波攻。
“是。”几近冷酷的点头,杜可斌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要怎麽做?”女子决绝地问。
“想办法把这个给他喝下。”杜可斌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塞到女子的手中。
看了手中的东西“眼,女子将脸倚在他的胸口。”是不是这个事情结束之後,你就会带著我离开?我们会到一个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当然了。”他应得爽快,连想都没。当一切事情结束时,他确实会离开,不过却不保证是带著她……
***
阎罗将禹钧尧送到暂时安置舒晴的套房。
“见到他出现,屋里的贾以姨和紫萝,很识趣地自动闪人。
偌大的屋子里,很快的独剩两人,等到门板完全合上,他缓步走向。她。舒晴看著他,掀动著唇瓣,一句话在喉头滚了许久,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嘘——”禹钧尧来到她的面前,抬手以指轻轻地压住她的唇瓣。“别说!什麽都别说了!你要说什麽,我都已经知道了。”
舒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钧尧哥、钧尧哥。”下“秒,她冲进了他的怀中,用力的抱紧了他。”我好怕你出事,真的好怕……“
她难得的哭得抽抽噎噎,彷佛“口气要哭尽二十几年来没掉过的泪水。想想,就算当年被迫离开台湾,或是在旧金山生重病时,她都没哭得这麽厉害。”我没事,嘘……不哭了,我不是没事吗?“禹钧尧疼惜的搂紧她。
就如阎罗所言,他该勇於面对自己的感情,既然爱了,逃避只会徒增痛苦。
“可是……”舒晴昂起脸,低声地啜泣著。
“没有可是。”他伸手揩掉她颊靥上的泪,低下头来亲亲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额头,最後流连於她甜美的唇瓣。
“别胡思乱想,接下来所有的事,我和阎罗会处理。”许久之後!他终於离开了她。
舒晴终於停止了哭泣,脸蛋上飘起两朵配红。
“阿梅婶不会自杀的,她一早还跟我有说有笑。”在挤出这句话前,其实她更想问,他是不是能接纳她的感情了?
否则,他为何又吻了她?就在方才。
“嗯。”禹钧尧只淡淡地点了头表示应和,搂著她走到一旁的床铺坐下。
舒晴倚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他的温柔。
“晴。”他的眸光看向窗外,不过嘴里却低声唤著她的名字。
“嗯?”她昂起脸来看著他,真希望这一刻能化成、水恒。“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还……还记得吗?”他问,眸光仍落在窗外。
她今天说过的话让舒晴的心咚地一跳,又开始失速。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就算忘了全世界,她也一定记得要爱他。
禹钧尧终於拉回了眸光,笑著落在她的脸上。“那麽,我想……我能接受你的情感。”
“真……真的?!”她惊愕得差点没跳起来,表情说有多爆笑就有多爆笑。
“是的。”他笑看著她,伸来一手轻揉著她的後脑,发觉又喜欢上她身上的另一样东西:头发,她滑如黑绸的秀发。
“那、那……”天啊!她几乎成了口吃。
如果让她杂志社的人知道,一向伶牙俐嘴的她,居然也会有口吃的一天,不知会怎麽想?
“嗯?”他将她搂在怀中,手在她的背上轻抚著。
“我是说……我们能像一般的情侣一样的谈恋爱?”好运真的降临到她的身上了吗?有情人终能成眷属?不,也许该说,有心人终能成眷属了吗?
隐隐地,舒晴的心里仍有不安,她想问,关於紫萝的事,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人?
“当然。”他笑腴著她。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时,那种自由自在、没有压力的感觉,多年前、多年後,不曾变过。
曾经他怀疑,这样的感觉算不算爱?
因为他的爱情走得并不顺遂,甚至还一度怀疑世上的爱不过是白自私的藉口,是女人拿来绑住男人的手段与理由。
他曾经尝过失败的滋味,当顾被玫以爱为名,行占有之实,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缠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时,他真的想过,今生今世不打算再爱。
“我可以不叫你钧尧哥,直接喊你的名字?”其实这并不是她想要问的。
舒晴的脑海中还萦回著紫萝,唉……她最想知道的是他们两人间,到底有没有男女关系?
“特许你今後亘接喊我钧尧就可以了。”他压低脸来,在她的眉心“亲。
舒晴怕痒,咯咯笑了几声。
当他抬起脸来时,她恰巧也昂著头,两人的目光再度交接,深浓相同、闪亮一至,由剔亮的瞳仁中甚至可看出彼此的倒影。
“你、你不介意我只是个小胖妹吗?”咬咬唇,她的手挂上他的胸膛,玩起他衬衫的钮扣。
“你还是吗?”他抓住她的手,亲了她的耳窝一下。
如果当年她就向他表白?他不敢肯定的说两人会不会在一起,但是至少他能确定,他不会因此而讨厌她、疏远她。
舒晴摇摇头。“我当然不是了,不过……”犹豫了下,她接著说:“不过,现在我成了八卦婆!”也有人说是狗仔,或是扒粪专家!
“喔!”禹钧尧被她的话给逗笑,抬起一手揉乱了她的发。“看来,我将会有个大嘴巴女朋友?”
他笑睨著她,从不怀疑,她总能逗笑他,让他心情愉悦。
舒晴吸起了嘴,故音让嘴巴看起来又厚又翘。
“不公平、不公平,你看,我嘴巴最多也只是这样,真的有很大吗?”
禹钧尧被她的模样给逗得朗笑出声。
一阵狂笑之後,他将她给揽紧,在她的嘴上重重地“吻,然後,随著两人紧密的贴合,这个吻慢慢的变得深浓、变得焦灼,最後到达难分难舍。
许久之後,他终於离开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
舒晴的眸光莹亮著,脸儿娇红,想了很久,决定坦言,“钧尧,我想说……想说,以後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有任何的秘密?”许多误解,通常都由秘密衍生。
“你是说……”禹钧尧的眉结蹙紧了下,笑容和笑声同时消失。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其实是……应该这麽说……”舒晴好紧张,以乌他生气了。
“嘘!”他伸来一指压住她的唇,看出她的惶惶不安。“没关系的,你想知道些什麽?”
“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舒晴满脸认真的看著他,将头倚入他的胸膛。“紫萝跟你……到底是……”
“紫萝?”他抬起一手揽著她的肩背,嘴角勾起淡淡笑纹。
原来如此!他想起了急著要她离开,随口编造的谎言。她一定非常在意著他和紫萝的关系!“傻瓜,紫萝和阿飞都是我暂时向阎罗借来的助手罢了,什麽也不是!”
“啊?!”舒晴十分惊讶。“这麽说……”那日他是故意骗她的!
“是的!”他贴近脸来亲亲她的颊靥,是不放心你留下,故意激你才骗你的。“
“真的?”舒晴笑了,笑得甜美灿烂,不过脑筋一转,陡地又想起另一件事。
“还有件事……”
还有件事,她非常想知道。
当然,为力求公平,她也会以自己在旧金山的故事来做为交换。
“钧尧,能不能跟你聊聊,关於这些年的事?当然,我也会告诉你许多关於我到旧金山之後,发生的趣事。”
“好吧!”看著她认真的表情,禹钧尧释怀一笑。“该由哪里说起呢?不如就由我大学时期的那段恋情开始说起吧!”
就这样,禹钧一儿似在叙说著一段故事般,开始款述起自己的恋情:“我在大学时,追求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作顾被玫,是音乐系的才女,更是音乐系之花。
当初她答应我的追求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甚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土牛运的男人。可是,经过了几个月的交往之後,我发觉她变了,变得很怪,她有很强的占有欲,甚至可以说到达病态的地步,不仅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有时还会在半夜跑来找我。
然後有一天,我在偶然间发觉,她居然在监视我,之後更是夸张的开始限制我的交友名单,搞得我快精神耗弱。
最後,我终於受不了了,就在教授通知我哥伦比亚大学硕士班的通知函已到,我可以提前申请跳级留学报到时,我们两人又大吵了“架,原因很简单,她要我别离开台湾。也是在那次,我对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舒晴的心咚地一跳。她是因为这样才自杀的吧?
“嗯。”禹钧尧的眸光一暗。“之後她又缠了我一个多月,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地天天到我的住处门口站岗,试图挽回这段情感。我简直快被她给逼疯了,於是答应与她晤谈,晤谈中,我拒绝复合,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已被她吓坏了,还有,我不可能放弃到哥伦比亚去修硕士的决定。也在那一个晚上,她自杀了!”
没再往下说,舒晴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一个倨傲、自信、优异的大男人,竟在颤抖!张开双臂,舒晴紧紧地抱著他,希望分享他胸怀的苦楚。
禹钧尧抬脸凝望著她,勾唇挤出一抹苦笑。“她穿著红衣服,选择服用大量安眠药,然後在我的屋前,割腕自杀。”
“天!”舒晴忍不住的低唤出口,双臂更紧地抱住他。
爱一个人,需要用到如此极端的手段吗?爱,不是更希望被自己爱的一方能幸福快乐吗?
如果爱是不幸、是掠夺、是占有,那麽那样的爱,不过是经过包装的自私、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包袱。
“就这样。”他在低头亲吻她额头的同时,轻描淡写地将话划下旬点。“不过,有件事现在想来挺可笑的,当初明明决意到哥伦比亚去,最後却没去,转往伦敦。”
舒晴知道他心里的挣扎与痛苦,将脸埋入他的胸怀,以无声的拥抱安慰。
其实不用多说,她也知道为何他最终没照著原定计划到美国去,是因为心中有所愧疚,对於顾援攻的死,那次留学的争吵是个引爆点。
虽然後来他还是断然离开了台湾这个伤心地,不过却选择了另一个地方,放逐自己。想到这儿,舒晴的鼻头不觉地有点酸涩了起来,为拉开思绪,她转移话题:“那……阿梅婶……”怎麽说,她都不相信阿梅婶是自杀的。
“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看法倒是与你一致。”他想,她一定也不认为阿梅婶会自杀?
“钧尧,那麽凶手……”凶手还在禹家大宅中吗?
“这个你不用烦恼,我和阎罗会处理。”只要一切依计行事。
舒晴将脸倚在他的肩窝。“不知为什麽,我就是觉得很不安。为什麽阿梅婶会是顾液玫的外婆呢?”
她曾经在大宅里住过一段时间,别说她不知道,就算住了将近一辈子的爷爷,恐怕也没听说过……
第10章
“怎样,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阴阴的月、飕飕的风,就如此刻站在窗边女子冷透的嗓音。
“我办事,你放心。”杜可斌反手甩上门,将手里握著的钥匙串往柜子上一抛,走过来。张开双臂抱紧女子的腰肢。
女子一转身,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的双手。
“放心?”她哼了声,以冷然的眸光瞥著他。“如果我能放心的话,事情是不是早该解决了?”
“哎哟!”杜可斌由她的身後靠了过来,很快的又揽上她。“人有失足、马有乱蹄嘛!”失足又乱蹄?“女子昂脸,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