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你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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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你的糖醋排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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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九九心里一团疑惑解不开,只得大着胆子起身,将小安子拉至一旁,掏出几颗碎银子塞给他,“公公,皇上当真是因为我举报细作有功,才赏赐我当皇后?”
    小安子眉眼弯弯,温尔一笑:“柳姑娘莫要多想,这种赏赐,别人可是求不来的。”
    “是这样的。”柳九九拉着他,小声说:“这圣旨你能不能先拿回去?我就当……你从没有宣过。这举报细作的不是我,而是我九歌馆另一个伙计,他怕人报复,已经避难去了。按道理来说,这个赏赐不应该是我的。”
    “陛下旨意已下,怎可再收回?”小安子正色道,“陛下年轻英俊,姑娘嫁给陛下,是您的福分。”
    “这对我不公平啊……”柳九九嘟囔道。
    “柳姑娘,你可别不知好歹啊,对你不公平,对陛下就公平么?陛下乃九五之尊,娶你已经是纡尊降贵,你还矫情什么啊。”小安子兰花指一翘,戳在柳九九肩头。
    柳九九揉了揉被小安子戳过的肩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安子担心柳九九出意外,便差人将她送回房,严加看管。
    她被关进房间,戳开纸糊的窗格觑着外头,一肚子闷火,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手撑着下巴,暗自感叹,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强抢民女昏庸无道,愣是毁了她这个二八少女下半生的幸福。
    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狗皇帝要娶,她就得嫁?她对狗皇帝印象,还停留在儿时;小时候的狗皇帝长得黑黢黢地,就跟大黑狗似得,就算男大十八变,也必然变不成正常人。
    这样的男人,柳九九不嫁……
    她起身去推开窗户,下面刚好是鸡棚。她左右思量,终于打定主意收拾东西跑路,去追随排骨大哥!为了不连累糯米土豆,柳九九特意用左手写下一封歪歪扭扭的留信。
    ——要想救人,拿千金来赎!
    制造一个被匪徒绑架的假象,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逃走。为了以假乱真,她特意撕下裙子一角,用刀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桌子上。
    随后背着包袱,从窗户跳下鸡棚,再辗转落地,由木梯爬上院墙。
    她半截身子探出院墙外,趴在墙上正喘气儿,两名黑衣人便跳上了墙,同她打了个照面。两名黑衣人蹲在墙上,同她大眼瞪小眼,她愣了片刻,才冲着对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莫不是同行?”她很淡定地冲着两名黑衣人说,“楼上第二间,是老板娘的房间,里边有箱金子我搬不走,二位大哥身强体壮,可以扛着走。我初入这行,偷点小银小财就知足了。”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后掠过她,跳上鸡棚,进入她的房间。柳九九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跳下围墙,拔腿就跑。然而她跑了没几步,方才那两名黑衣人踩着轻巧的步子,“咻咻”几声追了上来,奈何她脚力不成,很快被黑衣人追上。
    两名黑衣人一人抓她一只肩膀,拎着就往房顶上飞。柳九九双脚离地,吓的心惊胆战直叫“排骨,排骨”,耳边冷风嗖嗖,两颊被寒风刮的生疼,一双手也被冻得麻木不能。
    一张口喝了一口大风,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她被两人抓着肩膀,一起一落,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瓦片,但凡他们掠过之处,身后必然是瓦片稀里哗啦的落地声,以及宅内百姓的骂詈。
    柳九九一路太吵吵,黑衣人一拳头砸在她脑袋上,愣是将她给砸晕。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双手被铁链子栓得结结实实,她抬手揉了揉脑袋,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居然肿了一个“小山包”。
    ——他大黑的,直接拿手刀砍后颈不就结了?做什么非要砸人家脑袋?这要砸成了傻子,别说嫁排骨大哥了!就是连狗皇帝都不会要她。
    她揉了揉脑袋,铁链子打在她脸上,疼得她“嘶”一声。她睁开眼打量四周,房间黑黢黢地,唯有角落里有点点烛火光,模糊的烛影摇曳,周围的物体轮廓她都看不太真切。
    她动了动两只酸疼的肩膀,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就是里面这娘们,害得咱们几年的计划功亏一篑。”
    “听辛老六说,小皇帝要立她为后?这回,咱们也算是将功补过。”
    “等上头吩咐,据说上头那人今儿晚会来。”
    “秦丞相被人割了舌头,依着上头那位的脾气,是不是得割了她的舌头,剜了她的眼珠子,再给小皇帝送去?”
    “嘿嘿,据说上头那位要带只大家伙过来。话说回来,那妞长得不赖,说不定……”
    外头传来一阵奸笑,惹得柳九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心里一沉,这回完了……恨不得现在就炒排骨,召唤排骨大哥!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外头没了动静,屋内唯一的光源都灭了。她取下发髻中菜刀样式的簪子,摸索着找到铁链的锁眼处,用簪尖处挑了挑,直到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土豆给做的簪子还是挺管用的,果真是什么锁都能开。她以前还嫌弃菜刀样式的簪子土气,今儿恨不得把土豆抱起来转两圈儿。
    她摸索着小心翼翼爬到门前,推开一条门缝,趁着昏黄的灯笼光,觑着外头。两名黑衫大汉坐在地上,靠着墙抱着剑打盹儿,再往外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庭院,瑟瑟寒风往里头钻,冻得她打了个冷颤。
    推开门,她抬起腿跨过黑衫大汉,踮着脚尖蹑手蹑脚朝着院中跑去,继而借着院中树木东躲西藏,从后院穿越至前院;让她觉着奇怪的是,后院还有人来回走动,到了前院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前院有间房亮着烛火,里头传来男人得“哼哼”声。她顺着前院的假山往墙上爬,听见里边儿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紧接着,有个男人从里“咚”一声撞开门滚了出来,几个圆润滚至柳九九脚下。
    四目相对,院中一片岑静。男人仰头打量她,她也定定看了眼男人,在院中昏暗灯火的映衬下,她将男人的五官轮廓看了个八分。男人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五官清俊,一双眼睛就跟浸过水的黑珍珠似得,挺拔的鼻下是两片薄唇,这男人长得就跟味美的清蒸鲈鱼一般。
    ——好吃
    柳九九吞了口唾沫,一双小短腿儿不停地往院墙上搭,奈何过于紧张脚下踩空“啊”一声滚了下来,男人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柳九九一个屁墩儿给坐了回去。
    柳九九屁股下软乎乎地,坐着舒服又扭了一下。男人的脸被柳九九坐住,他在某只的臀下闷哼一声,抬起手胡乱掐住她的腰,她疼得条件反射往后一挪,坐在了男人结实的胸口,总算露出了男人的脸。
    柳九九望着男人,男人也望着她。两只再一次大眼瞪小眼,大眼瞪小眼……
    周泽双眸一狠,沉下脸来瞪着柳九九,攥紧拳头正要发火,他一张铁青的脸就被柳九九捧住:“大……大哥,你没事儿吧?”为了知道这人的脸有没有被她坐坏,她特意揉了揉,把周泽的脸揉成囧字形,表情乌七八糟……
    他已经被身上这只蠢货给揉懵了,大抵是没见过谁敢拿屁股坐了他的脸,还来蹂蹑他的。等他反应过来,翻过身一脚将柳九九踢开老远。
    某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英俊的囧眉小哥给踢飞,后背猛地撞在假山上,疼得她心肺都要被震碎。她趴在地上揉了揉自己胸口,嗓子眼涌出一道腥甜,一口血“咕哝”从嘴里涌了出来,就跟被抹了脖子的大公鸡似得,不停往外头喷血。
    后院巡逻的大汉们听见前院有动静,举着火把过来,看见周泽先是一愣,遂“唰啦啦”跪倒一片。
    周泽回头瞪了那群人一眼,眉目一蹙,弯腰从地上拽起柳九九的脚踝,拖着她往房内走。柳九九的的脸在地上摩擦——摩擦——似大黑*的步伐;下巴在台阶上“磕巴、磕巴”,疼得已经没了啥知觉。
    台阶上都是她的血迹,总算被拖进了屋,以为能喘口气,没想到那人将她给拎起来,捆住脚倒挂在房梁上。
    柳九九眼前的世界被颠倒,她望着房间内……总算能明白这男人刚才为什么会撞门出去,房间内有只大……大……大大大大老虎……

☆、第7章 。11

还是正儿八经的齐北大花虎!没上套绳锁链,张嘴对着柳九九一声嚎。大花虎似乎嫌弃她一脸血,一脑袋撞在她脑袋上,她整个人立马跟荡秋千似得,在空中左摇右摆。这一下来得又重又狠,导致她整个人都头晕眼花,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倒吐出来。
    老虎冲着她呲牙咧嘴,那牲口喷了她一脸的口水,老虎嘴里一股腥臭,比起土豆的脚臭有过之而无不及,熏得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大舒服。
    周泽走过去,用手拍了拍大老虎的头,大花虎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头一偏,重重撞在他胸口,又差点将他给撞出去。大概是觉得当着柳九九的面,觉得没面子,他揉了揉胸口,稳住身子,抬头看着她,“你就是小皇帝要娶的那个什么馆的老板娘?”
    这群人明显是冲着狗皇帝去的,她一个良家小百姓,无缘无故被抓来已经够委屈,还被一个俊哥哥打得吐血……偏这位俊哥哥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她越想越郁闷。大抵是最近吃太多,体重有飙升,加之吊她的绳子不太结实,“砰”一声,整个人掉了下来,重重压在大花老虎的背上。
    重力使然,大花老虎被她这么一砸,半点脾气都没了,趴在地上“呜呜”叫唤。怕压坏了身下的大家伙,她忙从大家伙脊背上翻了下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伸手摸了摸虎头,用平日哄大黑的语气哄它:“乖大花,不疼,不疼……”
    周泽愣在原地无言,打量着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女人。齐北虎生来彪悍,照常理来说,应当一口咬断此女的胳膊,然现在,它却半点反应没有;反而耷拉着耳朵趴在那里,仍由柳九九摸它脑袋,似乎,还挺享受?
    他在震惊中还没缓过神儿,就见齐北虎伸出厚实的舌头,舔在柳九九手背上。
    ——这就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虎?就这样臣服在一个女人手下?
    周泽越想越不是个味儿,几步跨过去,还没对柳九九出手,她便毫无征兆地倒在齐北虎软绵绵的脊背上。他就想一掌将这个坐他脸的女人一掌拍死,还没出手,齐北虎便弓着背挺身,浑身毛几乎都要竖起来,冲着他龇牙咧嘴,吓得他往后跳了几步。
    他蹙着一双浓眉,索性坐在凳子上,摸着下巴打量齐北虎。只见那牲口伸出舌头就帮死女人舔脸上的血,气得他伸手将桌子一角捏的粉碎。
    ——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虎,去跟别人献殷勤?
    等柳九九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红绸帐子的雕花楠木大床上,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摸到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手感很舒适,就跟过冬裹的狐狸毛似得。
    她望着金丝绣花帐顶,爱不释手地又摸了两下,紧接着手背就被厚糙的舌头舔了舔。她第一反应是大黑,可转念一想,大黑这爪,何时便得如此大?
    脑中迅速闪过昨晚画面,她意识到什么,定定扭过脑袋,猛地对上大花虎那颗大脑袋。大花虎看见她,明显歪了歪脑袋,就跟人似得,还……眨巴了一下眼睛?
    做梦吧?她阖上眼睛抿嘴,一定是做梦!
    “再不起来,我可就把这滚烫的茶水,浇你脸上了。”男人冷沉的音调中带着几分阴狠。她的胸口到现在还火灼似得疼,这要是一杯滚烫的水浇下来,那她还不得疼死?
    她越想越怕,慌忙坐起身,直勾勾看着坐在桌上的男子。她理了一下思绪,昨夜守门的大汉看见他个个儿都跟见着鬼似得,加上这人养了头齐北花皮大老虎,一定是传说中的……匪寨头子?
    她看了眼花皮大虎,起身哆哆嗦嗦朝木柱后面躲,只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睁着两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他,“你……你到底谁!你……你……我我不认识狗皇帝,狗皇帝这是拿我当替死,大哥你千万别上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放我走,我保准儿不告诉别人你养花皮虎!”
    “周凌恒那个小东西,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贪生怕死的蠢货?”周泽冷冷扫了她一眼。若不是花皮虎拿她当食物护着,他昨晚就剁了她的两条胳膊。
    柳九九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那狗皇帝,那狗皇帝一定是知道你们要抓他的皇后,这才莫名其妙让我顶上。”她怯怯地望着拿她当鸡腿看的花皮虎,双腿盘在木柱上,试图往上爬,奈何柱子被打磨得油滑,腿刚盘上去,就滑了下来。
    周泽瞧着她那副蠢样,将信将疑。难不成,真的中计?他还在思虑中,便听柳九九又道:“大哥,您去打听打听,我开酒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甭提狗皇帝,就是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见着过。我这成日泡在厨房里,那狗皇帝怎会看上我?是有千里眼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周泽看着她,语气偏冷。
    “九……九,大哥您可以喊我大九,双九,二九,都成,都成。”花皮虎蹭过来,在她腿上舔了舔,她吓得浑身发颤。她总觉着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吃掉。
    “你放心,它暂时不会吃你,这畜牲这两日胃口不好,它得等你再肥实些,才舍得下口。”周泽见她那副哆嗦样,嘴角不怀好意地向上一扬。默了一会,他紧接着又问:“你是厨子?”
    柳九九抱着木头柱子,木讷点头。
    “会做肉吗?”周泽斜睨着她。
    她就跟小鸡叨米似得,“会会会,什么都会。”
    周泽带着花皮虎已经进京两日,京城的伙食实在难以下口。偏偏他的爱厨全集聚在玉鳝楼,已经被周凌恒一锅给端了,思及至此,他便恨得牙痒痒,一拳头砸下去,将雕花红漆楠木桌砸了个粉碎。
    柳九九脖子一僵,吞了口唾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随后便被两个大汉拎着肩膀,半拖半推的将她带进厨房。
    她蹲在灶台前,点燃一把干稻草塞进灶里,拉动风箱将火点燃。随后用葫芦瓢往里面掺了一瓢水,直至水热后开始涮锅。
    案板上有排骨有鸡有鱼,吃的东西一应俱全,她拿起菜刀在手中一阵把玩旋转,大概是太过用力,猛咳几声,胸口位置一片火辣辣地疼。
    她用刀背拨弄着排骨,攥着菜刀祈祷排骨大哥这会儿能吃排骨。她利落地将排骨剁成小块,下锅翻炒。她揉着胸口,又低低咳嗽一声,嘀咕道:“现在不是吃饭的时辰,排骨大哥一定不在……”
    她刚嘀咕完,耳中便传来周凌恒几近疯狂的声音,“铲铲!”他嘴里似乎裹着食物,口齿不清,发音不甚清楚。
    听见排骨大哥亲切的声音,她有片刻恍惚,那感觉,就跟做梦似得不真实。她掏了掏耳朵,尝试着叫了一声:“排……排骨大哥?”
    “是我。”
    柳九九在九歌馆失踪,周凌恒让邓琰带着人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能找着她。他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糖醋排骨上,虽然铲铲未必有机会做排骨,但这是他唯一能与她说话的方式。于是他从今儿一早,就开始吃排骨,中途因为腻了肉,吐了几次,无论太医们怎么劝,都劝不住他,都表示拿他没辙。
    吃了一天排骨,总算没白费……
    他扭过头,招手让小安子递来痰盂,又吐了一波,遂甩手让小安子出去,开始跟柳九九说话。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蘸了墨,问她:“铲铲,你在何处?”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一个大宅子里。”柳九九打量了一眼宽敞的厨房,又想了一下方才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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