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春风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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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春风十里-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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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有要迁怒林渊勾引宝贝儿子的意思,越是想明白,人越是暴怒,处于一种诡异的冷静,明依峰面若寒霜,沉声喝道,“去取家法来。”

    外头服侍的根本没听见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听见要动家法,有机灵的悄悄跑去和世子妃求援。

    明博裕跪在地上,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他打小就调皮,每回明依峰要打他,他是抱头鼠窜的逃,此刻作了硬骨头的样子,更是让明依峰生气,抄起藤条就朝他背上抽去,“没人伦的畜/生,我送你去读书,教你习武,就养出你这么个祸家小畜/生来。如果这事闹出去,日后如何与你请封世子?”

    夏□□衫薄,明依峰气急之下连抽了十几下,明博裕背上血痕条条。

    “父亲只管为二弟请封便是,我不做世子爷无所谓。”

    明依峰捏着藤条的手指都发白了,“你以为爵位是什么东西?你想让就让?”

    世子妃来了要劝,明依峰道,“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夫妻二人进里间说了会儿话,明博裕只管跪着,也不跑。

    “你这孩子。”世子妃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世子爷也出够气了,我来教训他,要真是打坏了难免要惊动父王和王妃,反而容易闹出来。”

    明依峰道,“叫他滚下去罢,早晚气死我。”

    世子妃取了件他的外袍将明博裕裹了,一言不发的带了他回去。

    “妇人手段。”世子妃亲自取了伤药抹在儿子背上,听他疼得倒抽气,却没有半分要安慰的意思,“你以为自己现在翻云覆雨,一手遮天了?若没有这样的本事,就先忍了,做这样的妇人态算什么?”

    明博裕趴在床上禁不住红了眼眶,“母亲,我就是喜欢他。”

    “你以为我气你这个?我气的是你用的方法。”世子妃放轻了动作,“博裕,林御史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吗?我从你外公口中得知的,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你以为他真的要娶亲,是你这几句话能阻拦的吗?不说旁人,你外公至今还没打消把家中女孩儿嫁过去的心思。对于这样的人,你现在的身份虽高,但远远比不够。谁也不是天生心硬的,必定是经历过常人没有经历过的苦楚。他不要名声,不要富贵,对自己都这般心硬,难道他无所求吗?不,他求的比谁都多。”

    自己这傻儿子,遇到人家就是白给,还蠢了吧唧的挨顿打。

    明博裕道,“用身份压人我成什么了?我又不是把他当成娈宠。”

    “你不被别人娈宠我就谢天谢地了。”世子妃恨铁不成钢,半大的孩子,动了心,你阻拦他,他反倒容易跟你姜,觉得自己是真爱,堵不如疏,她道,“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你能站到他边上的时候,自然有机会。就算你真的心悦他,他凭什么心悦你呢?你有什么值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他的大好前程?我是你的母亲,我就是偏着心想,也觉得不值得。”

    明博裕想了想,说自己文武双全,文没下过场,武没卫过国,从来都是林渊照顾他,他只管糊在人家背上等面吃,一时自卑个半死。

    “去从军吧。”

    明博裕也不至于太笨,“母亲是想着让我离得远,自己放下吧。”

    “端看你自己,我不阻拦你也不会支持你。博裕,有地位才有尊严,才能谈感情。光王府已经不必去依附谁,可是真的安全吗?你身为嫡长,不做世子,一旦皇帝翻脸,就能以博延不合规矩,不允许袭爵。你愿意看到这个结局吗?”世子妃是个很冷静的女人,她对明博裕的宽容远胜明依峰,然而她依旧希望点醒儿子,“你到时候怎么办?像个落魄的小姐,可怜兮兮的去求林渊收留你吗?”

    明博裕翻了个身,目光灼灼,“母亲,我想去雁门关。”

    至少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和他并肩的人。

第73章 【已替换】() 
明博裕忽然要去雁门关的事,谁都没预料到,除了严骥也没有谁知道其中深意,他却是个惯会当不知道的,只是摆酒为他践行,送了仪程。

    兄弟二人在酒楼包了个雅间,比家里说话要自在些。

    严骥忽斟了杯酒给明博裕,“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明博裕还是那副浑然没心没肺的样子,“总要有这一遭的,保重。”

    “保重。”

    二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自此便是踏上一条迥然不同的道路。

    明依澜听说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反倒是世子妃安慰她,“从前你还说我惯着他,如今你倒来难过了,孩子想上进了是好事。”

    林渊克妻的流言蜚语也慢慢在京城里淡薄,取而代之是他一连参倒十三位官员的大手笔。

    这日大朝会,他正在参他的第十四位对象,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谁人不知金陵甄家气派非常,时常以自家接驾四次为荣,鱼肉乡里,欺凌百姓,堪称无恶不作。昔年陛下命人归还户部欠银,甄家尚有百万两白银未还。”

    体仁院是太上皇所设,说是为了宣扬儒学,时人或称之为国史馆,这总裁也不过是个虚名,京城时不时会派些翰林去那里做学问,约等于平级调动。

    “林御史此话何讲?我亦在体仁院当过一段时间差,你说的这些,我在江南数年都未听到。不知林御史可有证据?”自是有人为甄家说话。

    林渊上朝有个习惯,你说你的,他从来不会看你一眼,只当你是死的一样,比起激动得就差打起来的老御史,他让人反驳的也特别没劲。

    等这位说完,林渊方缓缓道,“陛下明鉴,臣等御史虽可风闻奏事,然未寻到证据,这些个血案也不敢妄自呈到御前。各位苦主皆已在京中,有十几位之多。”

    “不过几个人证,难免没有浑水摸鱼的。空穴来风四字林御史近些日子也该清楚这个道理才是。”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百姓千里迢迢的来了,胡大人只说一句浑水摸鱼,实在令人心寒。”林渊笑了一下,叫人不寒而栗,“刑部都是这样审案的吗?小臣怕人证入了刑部没有几日,就都得了个诬告的罪名。”

    这位跳出来的正是刑部侍郎胡毕之。

    “林卿协理此案。”明曜打量了下头,觉得干净了许多,“林尚书,甄家的欠银怎么说?”

    林尚书只得解释道,“确实并未归还,臣上的折子上有写。”

    “一拖三年,月月的折子上有甄家,你写了有什么用,预备叫朕亲自去讨债吗?”明曜挥了挥手,“两案并审,都交予小林御史了。”

    林如海下朝时候瞪了林渊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都御史素来当林渊是自家后辈提携,觉得林大人有点次辅没有风度,拍拍林渊肩膀,“不用理他,好好为陛下分忧。”

    与此同时,林家仅剩的那个成员,正在花园里溜猫。

    林黛玉怀里揣了两只猫在花园里散布,“要是那边角落能种棵花树就好了,不要芭蕉或者茶花,要那种大树。”

    碧菱认真的不得了,将她说的话都用炭笔记在自己的小本上,林黛玉失笑道,“我自己记着也行,你这累不累?”

    “雪鸳姐姐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给您先记下来,到时候列出来给大爷,这样不是省事儿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记了,到时候我自己和他说。”林黛玉想到自己像是做功课一样将花园改造愿望写下来给严骥,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太一本正经了,变成公务了。

    两只猫晒着太阳舒服的不得了,懒懒的用尾巴就撩林黛玉,林黛玉扭头打了个喷嚏,把猫交给碧菱,“你替我抱会儿,如今沉了,抱久了手酸。”

    狗子和白白却不肯要碧菱抱,直接跳到地上,在花园里撒欢的跑了起来,铃铛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观景池边没有凉亭,却建了个小小的水榭,林黛玉坐在美人靠上托着腮,“你们说池子里养些什么好呢?锦鲤太金贵了,懒得打理。”

    小芝道,“不如养些个草鱼鲫鱼,得空了可以来钓鱼玩,钓上来的自己吃。”

    她跟着林黛玉时间不短了,很多习惯都改过来了,但是可能是小时候吃过苦,总是怕没饭吃。

    不过她说的是鞑靼话,剩下几人都听不懂。

    林黛玉笑得差点岔了气,以鞑靼话回道,“你这个主意好,到时候你来给我提杆。”

    “肯定肯定。”小芝很亲近林黛玉,虽然主子看着跟仙女儿似的,却不会嘲笑她这些不够文雅的主意,有时候还会觉得有趣。

    等晚上夫妻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林黛玉就将这事说了,严骥道,“花树好办,近来时兴一种美人树,能开三个月的花,且是冬季到初春开花,到时候满园的花都谢了,独剩它一棵花树,也算是个景致。”

    林黛玉道,“开的什么颜色的花?要是红色的就好了,下起雪来,岂不是好看。可是冬日里有梅花了。”

    “那便再寻别的,休沐时候咱们去老师那里取取经,他最是会侍弄花草。”严骥道,给林黛玉盛了碗汤,“今日又是什么汤?”

    没有人会不喜欢妻子亲手下厨的心意,他也不例外,从前都是去林家蹭来的,如今才能光明正大享用,着实是好命。

    “是海螺,你尝尝看鲜不鲜。”林黛玉抿着嘴笑,然后惊道,“诶!吃饭,怎么这么讨厌呢。”

    嘴角的梨涡被某人戳了一下。

    “鲜。”某人赞不绝口,“要不别养鲫鱼了,养海螺?外面酒家吃过柔鱼,味道也很好。”

    “胡说什么,捞上来送到京城都快死了,再说哪儿去弄海水。”

    “以后带你去闽地,听说那里的海鲜都是现捞上来吃的,断不是京城这里能比的。”严骥将碗里的汤喝了干净,“粤广也可以。”

    林黛玉忽然起了促狭心,用鞑靼话道,“那就先谢谢夫君了。”

    严骥愣了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又盛了碗汤,“自家的婆娘,谢什么。”

    用的也是鞑靼话。

    轮到林黛玉吃惊了,“你怎么也会?”

    “当时有些闲着没事就学了,没有博裕说得好。”严骥浅浅一笑,“不过正常对话还是可以的。”

    林黛玉哪里甘心,换了暹罗话道,“你这人真讨厌。”

    严骥回了一句道,“膨拉昆。”

    林黛玉听不懂了,缠着他直问什么意思,严骥只管笑,就是不肯说。

    “就说你讨厌。”林黛玉捏着白白肉乎乎的小爪子,趁着严骥洗澡时候,吩咐碧菱道,“去把小兰叫来。”

    小兰以为有什么急事,听林黛玉问过之后,笑道,“是奴婢疏忽了,奶奶如今出阁了,这话也是要学的。大爷再说这个,您只管回他【缠拉昆】就是了。”

    林黛玉道,“你先告诉我什么意思。”

    一无所知岂不是容易掉进严骥的全套。

    小兰附在她耳边小声讲了,林黛玉连着耳朵尖都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黛玉夜里有睡前看书的习惯,这日却捧着书发起了呆,心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严骥夺了她的书道,“可是累了?早些歇息了,书又看不完。”

    说着下床将灯熄了。

    初秋的天,略有些凉,他刚上床,那边就慢慢贴过来个软乎人,林黛玉畏寒,这时节就已经开始怕冷了。

    严骥给她把被子掖到脖子处,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睡了,做个好梦。”

    林黛玉闭着眼,轻声道,“缠拉昆。”

    声音既软糯又娇羞,严骥也不问她如何知道的,凑过去在脸上又偷亲了一口,“我媳妇儿好聪明。”

    这两句暹罗话里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林黛玉觉得有些痒,用手擦了下,严骥偏又在原处亲了一口,林黛玉还是去抹,严骥索性连着亲了两口,“你再擦我还亲。”

    “哪有你这样不讲理的。”林黛玉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我就不讲理了。”严骥将她揽得更紧了,“玉儿,真高兴岳父肯把你嫁给我。”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林黛玉直觉他口气不太对,严骥道,“你不知道,我多怕母亲给我塞个母老虎回来,每日会河东狮吼,荷包里只许放十文钱那种。”

    “对哦,你每日带多少银子出门?我很大方的,给你二十文够不够?”

    “够了,我可以花两文钱给你买串糖葫芦,然后剩下的买一对蝴蝶。”严骥道,“最近有小孩儿在卖蝴蝶,十几文就能买一对,可好看了。”

    “倒叫我想到梁祝了,蝴蝶不要,他们最后结局不好。”林黛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那我明日买一对乌龟回来,寓意千八百年的活着,怎么样?”

    “你自己千百年去,不要带着我。”

    “不带着你怎么行,到哪里都得带着你。”

    怀里的林黛玉渐渐睡安稳了,严骥亦不再多想,放空脑袋入睡,只是许久之后,他忽然无声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样命好,往后还是多做些善事罢。

第74章 【已替换】() 
第二日下衙,严骥果然带了一对乌龟回来,圆鼓鼓的壳上长着八卦图,都缩在壳里一动不动。

    “咱们把它们放到池子里吧。”林黛玉戳了戳那硬邦邦的壳子,她怀里的白白也跟着一爪子拍了上去。

    狗子胆子要小些,趴在炕桌边小心的看。

    “先取个名字再放。”严骥道,“这回都是你取。”

    “真的?”林黛玉狐疑的看着他,“我不信。”

    严骥隔着炕桌将林黛玉的手拉过去,轻轻在指尖亲了一口,“真的,都听你的。”

    “你又来了。”林黛玉嗔了他一眼,小严翰林依旧笑得温文尔雅,用鞑靼话道,“自家婆娘,亲一个怎么了。”

    “自家的也不许亲,青天白日的。”林黛玉脸有些红,把视线落在小乌龟上,“叫大绿和小绿吧。”

    严骥自然不会反对,亲自捧了水缸和林黛玉去后花园放乌龟。

    “有新家啦,大绿和小绿要好好长大呀。”林黛玉将乌龟放在水里,小龟一入水就伸了四肢出来,小尾巴一晃一晃的朝前划水。

    放完两只,难免湿了手,严骥接过碧菱手中的帕子,将她的手细细擦干,“一会儿回去再洗个手。”

    花园一条小径两旁已经栽种了绣球花,蓝粉白绿四色皆有,花球沉甸甸的略低了头,美不胜收。

    严骥牵了林黛玉的手慢悠悠的穿过小径,“喜欢吗?”

    “喜欢。”林黛玉抿着嘴笑了下,早有预料的往后躲了下,“你再戳我,仔细我可不理你了。”

    严骥近来很喜欢戳她梨涡。

    两只白猫在地上嬉戏打闹,狗子听起来威武,每次都打不过白白,被白白压在身上,一口咬在耳朵上。

    林黛玉快步上去将它们分开,一手抱着一只,“不许打架。”

    “喵。”白白攀着林黛玉肩膀去撩她头上垂下的流苏,严骥眼明手快捏住它的爪子,捏了捏软乎乎的肉垫,“怎么这么皮?老板说这种猫应该很温顺啊。”

    林黛玉把白白塞给他,“哪里看出来温顺了?又腻人又泼皮。”

    “物似主人。”严骥挠挠小猫下巴。

    林黛玉看附近没有人,踩了严骥一脚,然后脚步轻快的穿过小径,躲到回廊上去了。

    严骥只觉可爱极了,和林黛玉隔着柱子遥遥相望。

    “大爷,大奶奶,郡主来了。”碧菱领着明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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