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春风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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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春风十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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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妃看着甘氏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喜欢的孩子一样,“谁说不是呢,甘氏和小孩儿一样,我就知道妹妹必然也会喜欢她的。这戏台搭在花园里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可惜啊,这样好一个主意,竟被我的一出寒窑记毁了。改明儿得重新请甘氏来看一回戏了。”明依澜说着看了身边的秋心一眼。

    秋心会意,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退了下去。

第27章() 
戏唱完了,众人各有打赏。

    光王妃见世子妃一副主人姿态在打赏戏班子,心中非常不快,只顾着拉了自己熟识的人说话,混不顾宾客。

    明依澜就想到太后在世时说自己看错了人,原本见继王妃安分守己,不曾想她当上王妃之后才发现这位哪里安分,只是演技非常。太后去世后,她便连戏都懒得演了。

    还不如装作安分样子呢,这个张狂样子不知道丢的谁的脸。

    待得众人欲要去用晚饭的时候,明依澜发难了。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现在的郑将军夫人侯氏问道,“郑夫人,留步。我恰好有些许不懂,想问问夫人。”

    侯氏反应极快,立时想到妙应寺之事,她却不知明依澜是为沈氏求情,故而笑道,“家下人回去就同我说了,不想无眼冲撞了郡主,妾身在这里给郡主赔罪了。”

    姿态放得非常低。

    明依澜都不得赞她是个人物。

    明依澜眼角瞥到秋心领了个妇人进来,便道,“恐怕夫人不是要像我赔罪了。这寒窑记隔三差五就在家看,不知道夫人可看出个什么心得来。”

    诸位宾客也都不走了,好奇的在侯氏和明依澜之间来回打量。

    光王妃竖起两道眉毛,怒声道,“大郡主这是要做什么,来者皆是客,二位都是我光王府的客人,你这样咄咄逼人未免有失教养。”

    明依澜不再忍她,淡淡的看去一眼,“我是太后娘娘亲自教养的,如果继王妃有什么异议,可以问一问她老人家。再者,原来继王妃也会认得咄咄逼人,我当你只会做,不会写呢。”

    二人争锋,一时诸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留下看戏又怕王府秋后算账,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世子妃笑眯眯的道,“大妹妹从不会无的放矢,这是怎么了,别打哑谜了。”

    明依澜便道,“郑沈氏,你便认一认,害你的那位国公小姐在不在这里。”

    沈氏指着侯氏,哭道,“就是这一位高高在场的国公小姐。”

    侯氏退了一步,捂着心口,脸色煞白,“原来是你这贱人。你趁着我家老爷出征之时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后来又改嫁了。不曾想到我们老爷富贵之后,你竟有脸上门来攀亲戚。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衣食住行样样周到,还喊你一声姐姐。我害你?难道我害你改嫁吗?难道我害你被人揭穿了不守妇道吗?”

    明依澜轻轻拍了拍手,“夫人真是有张仪苏秦之才。”

    只是侯氏说错了一句话,她说沈氏改嫁了。

    果不其然,沈氏冷笑道,“你道我改嫁了,可有证据?若我不守妇道,如何能为郑昌奉养十年父母?就算他要休我,他也休不得。我朝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我父母悉数去世,当得。前贫贱后富贵,我嫁他时他一贫如洗,如今他是堂堂将军,当得。我二人婚书亦在此,夫人恐怕也只能喊我一声姐姐了。”

    这是讽刺侯氏其实是妾了。

    甘氏年纪小,又向来不喜欢侯氏,要不是她婆婆陈夫人及时替她理了理衣服,她恐怕当场就要笑出来。

    饶是如此,陈夫人看她的眼神也满是慈爱,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样子。

    甘氏嘟着嘴,拉着陈夫人的手晃了晃,撒起了娇。

    这边侯氏听了沈氏的话,不慌不忙,“姐姐真是能言善辩,可惜了,你犯得是淫这一条。三不去也留不得你了。”

    明依澜喝了口茶,这才站起身来,“夫人的巧舌如簧也不遑多让。郑将军和你成亲,堪堪九年。为何沈氏德行有亏,他不休?”

    甘氏忍不住帮嘴道,“停妻再娶可是大罪,你既承认三不去留不得这位夫人,那便是郑将军未曾休妻了。”

    侯氏被她绕了进去,岔开话题道,“你们这是仗着人多势众了?”

    甘氏却道,“我说为什么郡主点了一出寒窑记,原来是给你看的。只是我们都云里雾里的,还请这位夫人将始末原原本本说清楚,我们必定为你讨个公道。”

    说着她还拉了刚才转头和她说话的那位夫人,“这可是大理寺卿家的夫人,你别怕,都说出来。”

    被她点名的林夫人和陈夫人一个表情,陈夫人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春华就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林夫人恨恨的在甘氏额头上点了一下,“我如何会和她计较,这小孩儿脾气,永远长不大。”

    沈氏将从前和明依澜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声声泣血,听得人心头发酸。

    听到她嫁妆用尽,日日夜夜做针线活去卖了供养公婆,众人都难免感叹她可怜又可敬。

    她说到最后,砰的跪倒在地,对着这些穿着富贵的女眷连连磕头,“我不要他们家的钱,只求拿回我的嫁妆,洗干净我身上被泼的脏水。”

    世子妃扶起她道,“你且放心,公道自在人心,待我查明真相,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众人便知道她要管事了,只是今日未尝不可能是她们姑嫂一唱一和。

    世子妃这样说,她们也不奇怪,谁让世子妃有个左都御史的爹呢,御史头头啊。那叫一个刚正不阿。

    翌日,弹劾郑昌停妻再娶,德行有亏的折子雪花片一样。

    世子妃她爹老当益壮,亲自站在朝上把郑昌骂了个狗血淋头,偏还不带脏字,随后又骂修国公家教女无方,以妾充妻,手段毒辣。

    今上对于这样的家务事也不太擅长,“虽私德有亏,然非社稷朝堂之事。郑将军罚俸一年,着接回原配。”

    修国公简直想晕倒,原配接回来了,难道他的女儿要做妾?庶女也是女儿啊。

    各家都有下人在场啊,这样一闹,整个京城除了郊区都知道了,郑昌就是个负心汉白眼狼,郑昌父母依靠儿媳十年,如今看侯家富贵便抛弃儿媳不顾。修国公尚好,郑家的下人去买菜都恨不得在脸上贴个二皮脸。

    皇后用黑色的丝线最后绣出眼珠,一对逼真的黄鹂便在枝头相依而立了,翠柳垂条,好似春风相拂,自己看了一回,并无错针漏针,这才递与碧如,“你觉得好看么?”

    碧如小心翼翼地接过丝帕,连连点头,“娘娘绣得真好,活灵活现的,像是会叫一样呢。您都多少年没动针了,竟还是这样的好手艺。”

    “从前太后教的好罢。”皇后笑笑,她刚进宫还无这般手艺,还是太后没了,贵妃晋封之后,慢慢一针一线刺出来的,“刚才看得太久,我眼睛花了,去御花园逛逛吧,昨日太液池边那两枝倒是雅致得很。”

    “那奴才去给娘娘拿件衣裳,今天风大,听说御花园的杏花还未谢,娘娘去那儿瞧瞧可好?”碧如见着皇后近来梳妆台总喜欢挂上一串杏花,便头一个提了杏花好讨她开心。

    皇后想了想,也无大事,出去走走也松散回筋骨。

    杏花将谢未谢,满是颓势,皇后心境平和,并不纠缠在此,只是见了一地落英,到底还是念了一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何为化雪,何为作尘,不过个人所求不同罢了。有时候会想何必去争这一辈子,可是既然已经到了宫里,如何能不争,若不争,中宫皇后尊严何在。

    “多日不见,娘娘竟然也开始念这些个酸溜溜的诗了。”

    皇后回头,说话的那人,竟是贵妃侯氏。

    她不由眼神一凌,“怎么贵妃来了竟无声无息的,也不向本宫请安?”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皇后娘娘在这里念诗,一时失神罢了。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侯贵妃恭敬的行礼。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借着这最后的春光细细打量她,她一点也不像有个三皇子这样大儿子的人,脸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痕迹也没有,生的更是婷婷袅袅,腰肢纤细。

    侯家的女儿都生的不俗。

    想到这句,便想到了前朝沸沸扬扬的那桩事,郑将军停妻再娶。

    不知道这位侯氏是不是也长了一张勾人的脸。

    她挂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原来贵妃还有心思在这里听本宫念诗,本宫听闻陛下已经着令郑将军接回原配夫人了,本宫如果没记错,贵妃的妹子便是这郑将军后头娶的夫人?”

    贵妃柔媚的脸上丝毫痕迹不露,“原也有平妻这个说法,不过是传信的人误会了而已,这才闹成这样。只是无风不起浪,若这原配是好的,哪里会从十年前就传出这样改嫁的传言。”

    “凡事讲究真凭实据,照贵妃这样说,外头还传修国公府教女无方,出来的女儿个个骄纵跋扈,难不成也是因为无风不起浪?”

第28章() 
皇后这样蔑视于修国公府,贵妃心中着实火大,又觉这个庶出的妹妹着实不合心意,做事拖泥带水。

    假惺惺的接了这女人进府,直接暴毙不就得了,脑子有病么,还一遍遍唱寒窑记给人家听。

    她心里有火,面上强压着,同皇后行礼道,“娘娘说得有理,是臣妾失言,臣妾这就回宫反省。”

    皇后一个台阶也不想给她,立时居高临下道,“贵妃知道便好,往后可要想清楚了再开口。回去把女戒抄上十遍,学学什么是妇德什么是妇言,对了,妇容就不要多修习了,妹妹已经够美了。”

    最后三个字拖长了音,目光在贵妃脸上缓缓移动。

    贵妃小输一成,只是想到太子还囚禁在东宫,三皇子却还在为皇上办差,又欣喜了些,唤来心腹道,“去告诉老三,不许为郑昌和修国公府说一句话。”

    “是。”心腹领命而去。

    侯氏暮春宴上被下了大面子,除了娘家也不太走动。这天去了娘家,被嫡母好一通教训,跪地求饶了半日方才放过。她在姨娘处用了晚膳,还是回了将军府。只是平日服侍她的丫鬟已经不在了,国公夫人借口丫鬟伺候不经心,留下了从前两个,给她换了两个新的。

    还不是两个嫡母派来的细作。她没好气的让丫鬟都退下,只是还没等她坐下来缓口气,房门已经被大力推开。

    “你最好想清楚这个府里是谁做主,看好你自己的人,包括你自己,不然下一个被送去妙应寺的,我就不知道是谁了。”郑昌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把拉住侯氏的手臂,“今天我不管你听到也好,没有听到也好,以后……”

    侯氏一把挥开他的手,厉声打断他道,“什么听到没有听到的,郑将军要是觉得我这个夫人还是看不下去的,大可以直接让那个贱人做将军夫人。”

    郑昌怒视道,“你别和我说这些,难道不是你办事不利?一个女人都处置不好,竟然让她捅到光王府去了。”

    “难道怪我吗?就怪你那个不要脸的结发妻子啊,就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博平郡主啊。”侯氏仰起脸,故作可惜地说道,“真是可惜啊,本来这件事就可以抹过去了。”

    “难道不是你找人来陷害郑氏?”郑昌的拳头握得死紧,双眼满是红血丝,“明天你带着人去接沈氏回来,管好你的那张嘴。”

    侯氏越过郑昌,看向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大眼睛女人,“我是可以管好我的嘴,你的这位新姨娘可就不知道了。我是陷害了沈氏,所以愈发衬得她干净纯洁了是吧。只是这一个两个,你总得教教她们规矩吧,难道以后出门日常,也让沈氏去?”

    “这些你瞧着办就是了,玉兰也不必见客,你只管沈氏就是了。”郑昌冷哼道。

    “知道了。我乏了,有劳出去。”侯氏点点头,抬手指向门口。

    气势汹汹的来了,气势汹汹的走了,冰冷的夜风从敞开的房门地灌入,侯氏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个大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从心一直冷到指尖,浑身都是冷的,只有晚饭时候姨娘抱着自己的感觉是热的。

    这个吃人的地方,这些吃人的人。

    第二天进来服侍侯氏的侍女被她吓了一跳,只见侯氏横躺在桌角,衣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脸色灰败但是两颊通红,二人忙上前去扶,其中一个试探地摸了摸侯氏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夫人您发烧了,奴婢去请太医。”

    “不用了,服侍我梳洗吧。”侯氏起身时一个踉跄,只觉得头昏脑胀,但还是借着侍女的力站稳了,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今天恰好是个大晴天,晨曦从窗外透了进来,借着梳头的时候,侯氏喝了些热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房间,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总有一些东西该放手一搏的。

    与此同时,皇后娘娘在宫里见了三皇子的两个新侧妃。除了修国公的那一位小侯氏,还有一位是从侍妾晋封的侧妃,原先是宫女出身。

    明依澜在东暖阁里见了小侯氏,第一眼就在小侯氏脸上看出了贵妃的痕迹,她忍不住要笑了,赐了一个长得像自己母亲的侧妃,不知道三皇子心里怎么想的。

    她的目光又落在兰侧妃身上。兰侧妃没有穿自己品级的朝服,橘红色的衣衫,搭配着发间的白玉扁方,只能说还行。这位兰侧妃的礼仪更是……不堪入目。连身边的碧如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样的不要说是高贵的王妃,就是一般人家的贵妇也比不上。

    三皇子喜欢的居然是这样子的啊,虽然说三皇子妃清高,但礼仪风范着实是拿得出手的。皇后娘娘不自觉弯了下嘴角,这就是男人,如果老三家的后院能起火,实在是菩萨保佑,当下也懒得再去看,“侧妃坐吧,前儿从粤广那儿进了些黑豆子,叫什么咖啡,本宫让他们去煮上一些,现煮的才好喝。”

    “儿臣想起从前在修国公府,还亲手煮过一回咖啡呢,要是娘娘不嫌弃,我可以去给几位姐姐帮忙。”小侯氏脸上妆容精致,笑容得体。

    “早知道你会,我早早的就把你召进宫了,如今估摸着差不多了,只能等下次了。”皇后笑得矜贵,“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兰侧妃了吧。”

    原本众人注意力都在小侯氏身上,不曾想横空出世一个兰侧妃。

    兰侧妃到底也是自幼伺候人的,遇到上位者总是不由自主地低一等,皇后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开口了,她更是惶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对道,“奴婢……奴婢……”

    皇后笑笑,“兰侧妃也坐吧,本宫面前不用紧张。碧如,赐坐。”

    这个赐坐同她招呼小侯氏坐下就有不同了,小侯氏直接坐在皇后的下首,而兰侧妃则是只能坐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按着规矩还只能坐小一半,身子挺直,既表达敬畏,又方便随时起来回主子话。

    这时的皇后已经注意到了小侯氏的不适,极为关切道,“侧妃近来可得注意身子,听说皇上就要打猎去了,咱们娘俩跟着他们一块儿去,到时候说不定猎物还能比他们多呢。”

    “儿臣身子好着呢,娘娘保重才是真的。”小侯氏恭维道,皇后说什么玩笑话,她便全接着。

    “我老了,不比你们,你才新婚,得好好养好着,到时候才能为三皇子诞下麟儿不是。”皇后这番话比之和自己亲儿媳也差不多了。

    兰侧妃浑身都开始轻颤起来,等宫女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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