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锦绣几次出来见你,却躲着她姐姐?”
拂衣点头,偷偷打量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乌黑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娘子,你手上的龙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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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手上的龙骨呢?”
“那龙骨吸我的血,被我收起来了。”
“吸血?”白子乔若有所思,“是不是颜色变深了?”
阮拂衣撩起衣袖,将手腕露出来给他看,果然有一圈牙印般的勒痕,带有淡淡的淤青色。
“把龙骨戴回手上。”他语气凝重,“龙骨吸食你的精血,是在认主,等它完全归属于你,自然会全力护佑你生生世世,可现在贸然中断,不仅会有被反噬的危险,落到其他人手里,它会乱认主。”
顾疏影,原来你会对徒弟这么上心,白子乔心里冷笑。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顾疏影留下龙骨的最大意图。
“白子乔,锦瑟她有恩于我,你能不能帮我找出锦绣所在?”
白子乔侧身贴近她的脸,温润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清香。两人相隔不到一指的距离,阮拂衣甚至能清楚看见,他眼睛里全是自己的身影,想到这里,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闭着眼不敢再看他。
“娘子,我若是做到了,你用什么报答我?”他再次向前,微微俯身更加贴近于她,只需要最后一毫的距离,便可以碰触到她柔软粉嫩的唇瓣。
阮拂衣闭着眼睛,脸颊绯红,睫毛颤抖的样子,让他更加想一口重重地咬上去。
“白子乔,你又耍流氓!”拂衣突然睁开眼,气息不均地伸手推开他,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窒息。
“以身相许怎么样?”白子乔笑的一脸邪气,难得的是居然与他风华万千的外表居然没有半分违和感。
拂衣抬起推他的手忽然被抓住,右手上,四颗尖尖的齿痕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却又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白子乔眼里神情变幻莫测,惊异,迷惑,或许,还有最后的柔和。
阮拂衣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很是淡定的回应:“以前被一只狐狸咬的。”
他突然放开她的手,从衣袖里放出一根带着白色斑纹的小蛇,小蛇吐着鲜艳的红信子,围绕在他脚边扭动自己的身体,白色斑纹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圈圈银光。
“你带我去天香楼。”
白子乔因为气质出尘,只需一眼便能知晓他身份不凡,所以一只脚刚踏进天香楼,便被老鸨和几个姑娘团团围住,立马想着法子往他身上蹭,阮拂衣则被挤到一边,无人搭理。
“公子面善,是第一次来咱们天香楼吧?咱们这里姑娘多,准保有让您满意的!”老鸨推搡着身边几个长相出众的姑娘到他怀里,却被白子乔不动声色,灵巧地避过。
他保持着淡笑,随手拿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玉佩递给老鸨,“我来找锦瑟姑娘。”
有钱果然好打发,老鸨直接笑眯眯的领着他去了锦瑟门口。
等老鸨走了,阮拂衣突然探出脑袋,一溜烟跑到他身边,锦瑟房门是开着的,进门时拂衣突然停了下来。
“锦瑟姑娘,你什么时候换了房门口的灯笼呀?”她有些好奇,这次的两个灯笼变成方形,四周垂着黄色流苏,做工显然比以前精致多了。
以前那两个灯笼,椭圆而扁平,外面糊的那层纸似乎太厚而总是不透光,朦朦胧胧,既不好看也不实用。
锦瑟从房里盈盈而出,笑意恬恬,“这位公子可是阮姑娘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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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从房里盈盈而出,笑意恬恬,“这位公子可是阮姑娘的朋友?”
拂衣连忙点头,白子乔却迟迟不出声,等她回头一看,发现他还停在进门的地方,抬头望着那两盏新换上的灯笼。
“锦瑟姑娘,锦绣是否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锦瑟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错愕之下答道:“锦绣是我胞妹,寻常人倒是很难看出我俩的区别。”
白子乔双眼注视着她,目光锐利而沉静。
“我是来向姑娘打声招呼,阮拂衣我先带走了。”
“白子乔,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忙找”拂衣急了,之前还说的好好的呐。
“我反悔了。娘子别忘了,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
他俨然一副丈夫的模样,拉着妻子的小手要出门,拂衣还在和他闹脾气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神情的冷峻让锦瑟猝不及防。
街口的汤圆又香又糯,白白胖胖的浮在碗中甜水里,只需咬破外面那层薄皮,浓稠的芝麻浆水四溢,芳香扑鼻。
拂衣埋头吃完一碗接一碗,就是不肯开口跟对面的人说话。
白子乔也很是耐心地坐着,对她惊人的食量饶有兴致,普通人最多吃上两碗就饱的东西,她吃了四碗还不肯歇,直到天黑。
“娘子还在生气?”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衣襟,最后掏出五枚铜板,悠悠说道:“为夫好像没带够银子的。”
最后一颗汤圆差点卡在她喉间,没带钱怎么不早跟她说!
白子乔冲她眨眼睛,冲她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二人开溜。
一条白色小蛇从他袖子里窜出,落到地面,摇着尾巴飞快向前溜去。
阮拂衣认得,这正式下午见过的那条小白蛇,她见白蛇溜去的方向,似乎向着天香楼,不明所以地望向白子乔。
“时辰到了。”白子乔起身,“娘子想不想知道锦绣在哪儿?”
那条白蛇因为小巧,并不惹人注目,而且它很聪明的从窗户爬上楼阁,最后绕进锦瑟的房间,不停的四处打转。
“锦瑟房间里居然没人。”阮拂衣有些奇怪,晚上这时候,每天都会有不同面容的男人到她房里来找她,可今天
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白子乔悠闲地坐了下来,倚在椅子上,随手摘下自己腰间佩挂的夜明珠交给拂衣,对她说道:“你去向老鸨要一件锦绣的衣裳来,记得,是锦绣的。”
阮拂衣点头答应。
锦瑟向来打扮美艳,而锦绣只是跟在她身边服侍的丫头,因此拿过来的锦绣的衣裳极为朴素,清雅的淡绿色,没有太多花纹坠饰,布料却是上等的。
白子乔将衣服放在地上,等那条白蛇游移过来,整个身体蜷缩在了衣服上,吐着鲜红的信子碰触衣襟,不知道是要干嘛。
没过多久,白蛇展开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灵巧而快速地溜走了,沿着原来的路线爬窗而出。
“看来,我们很快就能找出锦绣了。”白子乔的目光从地上那件衣服上,移到门口的两盏灯笼,最后又落回拂衣身上,“娘子,记得以身相许。”
029 人皮灯笼 8()
小白蛇爬的很快,漆黑的夜里,转眼便没入花丛,不见踪迹。阮拂衣跟随白子乔一路小跑,最后气喘吁吁也没追上。
“娘子走的太慢,不如咱们换一种方式。”说完,两人停在一棵开满白蕊红尖花簇的树下,此树正名合欢。
他捏出一颗淡蓝色小拇指指甲大小的丸子,交到她手上,“娘子,手里一定要带好龙骨,吃下这颗固魂丹,我带你离魂。”
“离魂?”拂衣眼里满是惊异,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活人可以离魂,心里顿觉新鲜。
等她吃下那颗药丸,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惊呼出声,白子乔的手揽在自己腰间,脚下一踮,腾空而起,转眼间离地万丈。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拂衣觉得阵阵晕眩,若不是被他紧紧托着,早已跌落下去,只怕是粉身碎骨。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腰间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她肌肤上,二人相贴处渐渐灼热起来,拂衣不敢乱动,脑袋贴在他胸膛前,感受着来自头顶的均匀呼吸。
良久,他突然笑道:“娘子莫在为夫怀中陶醉得睡着了,娘子体型不轻,摔下去怕是拉不回来。”
拂衣忍不住翻白眼,“小白,我舍不得让你孤单的,若是真把我摔下去了,一定得死死拉着你一起。”
“啧啧,”他似乎很是开心,“这是让为夫殉情吗?看不出来,娘子对我情深意重。若真是这样,倒可以好好考虑。”
说完,他居然真的松手了!
阮拂衣直线下坠,飞快的速度让她陷入一片天旋地转中,脑袋都胀得要炸了,离地还有数十丈距离,她都不忍心再看,闭上眼等待下一刻摔成肉酱。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白子乔很快伸手重新去抱她。
左手上的龙骨,突然猛烈抖动,金光刺破云层,照在龙骨上,喷薄而出一条金色巨龙,矫健而极具线条的身躯眨眼间划过天际,向着拂衣的方向俯冲而去。强劲有力的龙爪一把抓开想要接住拂衣的白子乔,用自己狭长的背部驼住拂衣的身体,稳稳落地。
白子乔胸口被金龙的爪子穿透,金光从他胸前四散而出,直破后背,那一瞬间他脸色大变,闷哼出声。
金龙居然这么快就认主了,倒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且只是一段龙骨,便已有足够伤害他的威力,那若是整条活龙,对任何人来说都必定是毁灭性的攻击。当初顾疏影究竟是怎么降服住它的?
拂衣居然没有经历到她想象中的疼痛,正觉得奇怪,听见白子乔似乎痛苦的声音,迅速睁眼。
也就在她睁眼之前,那条金龙消散不见,白子乔很快抹去嘴角的鲜血,只是脸色异常苍白。
“小白你怎么了?”看他的模样,像是受了一场惊吓般,可是被吓住的,不应该是她自己吗?
白子乔抖了抖眉毛,“娘子你太重,刚才压着我了。”
阮拂衣一下子涨得脸通红,难怪刚才似乎自己靠在什么东西上,原来是把他当肉垫了。
他们停留的位置,正是一座简单的木屋面前,四下寂静,因此木屋里传来的声音,让人听得分外真切。
小白蛇蜷缩在纸窗上,探进半个尖尖的小脑袋往里面看。
“啊槐生你轻点儿,弄痛我了”锦瑟的娇吟声传出,无限魅惑。
030 人皮灯笼 9()
柳槐生压在锦瑟身上,将她双腿分开,环在自己光裸的腰身上,一只手钳住她的身体,一只手用力地在她胸前揉按,那高耸着的白花花的柔软几乎要被他捏的变了形。
他用蛮力撞击着她柔软的身体,低头去吮吸锁骨上的每一寸肌肤,不断喊着:“瑟瑟,瑟瑟”
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拂衣男女之事,她看不懂,床上交叠的两个人,动作分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不愿意分开,而且男女的叫声喘息声让她很是难受。
“小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本来倚在窗边的阮拂衣,忽然侧身问旁边的人。
“这叫双修,男女一起合修阴阳之道,是得道的最快方式。”白子乔眯着眼笑,目光打量着她的身材。
“那我可以和师父一起双修吗?”她不知道师父的悟道境界究竟有多高,但是如果男女双修能帮上师父的一点小忙,她自然是万分愿意的。
“自然不行。”白子乔斩钉截铁地否定她,“你与他只是师徒,却是我娘子,双修之事只能由夫妻两个进行,所以,你能双修的人,只有我而已。师徒若是越界,会遭天打雷劈的,娘子可要切记。”
拂衣有些小小失望地点头,脑袋转啊转的,总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她会变成小白的娘子?
白子乔算算时辰,说道:“我们该走了,你的肉身在离魂的情况下,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回魂晚了,也就回不去了。”
“哎,小白,你带我离魂过来,就是看柳槐生和锦瑟姑娘双修?”
“娘子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呢?”他看她仍旧一脸茫然,也不多做解释,“先跟我回去,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锦瑟回来的很晚,进门时被房里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锦绣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语气愤怒:“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我屋里?”
“你不是相见你死去的妹妹吗?不,应该说是姐姐。”白子乔忽然伸手从桌子底下提出一盏旧灯笼,正是之前被换下来的那个,面带笑意,“我这就让她来见你。”
“不!”她突然瘫坐在地,眼里充满了恐惧,“你怎么可能找到我不是锦绣,我是锦瑟,我就是锦瑟!”
“究竟谁是锦瑟,见面之后就知道了。”
“不!我不要见她!”她哭着大喊,“她会恨我的,会杀了我,我不要见她”
白子乔从桌上引燃烛火,往火里轻轻吹口气,白烟泛起,火光由普通的明黄色渐渐转成青色,被放在那盏灯笼外皮上,烧着那盏灯笼。
“锦绣,不管你用多残忍的手段杀害自己亲姐姐都与我无关,可你不该妄想加害我娘子。”
锦绣见他要烧开灯笼,立即不顾一切扑了过来要抢,可她哪里比得上白子乔的灵活,一个简单的法术便将她乖乖定在原地。
“人皮灯笼,你杀了锦瑟,怕她冤魂报复,所以将她脸上的皮割了下来,做成圆形灯笼,魂魄为灯芯,永远被困其中,不得超生。”
031 人皮灯笼 10()
“人皮灯笼,你杀了锦瑟,怕她冤魂报复,所以将她脸上的皮割了下来,做成圆形灯笼,魂魄为灯芯,永远被困其中,不得超生。”
白子乔话语如刀锋般,一句句剜着她的心,而他手里的灯笼,似乎因为受到刺激而剧烈晃动起来,想要冲破那层皮的束缚,灯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原来你不是锦瑟”拂衣呢喃,“为什么要冒充她,做你自己不好么?”
锦绣轻笑,笑得凄凉。
“同是一胞姐妹,锦瑟能够人前风光,享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却只能当个见不得人的丫头,端茶送水,看着姐姐脸色。锦绣哪里不如锦瑟?可笑的是,我与她同时遇到槐生,槐生却爱她,永远都看不见我的存在,锦瑟只是个醉卧万人膝的娼女,凭什么?”
她用手抚摸着房间里的珠帘,玉石与色泽鲜艳的玛瑙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你看,让我来代替锦瑟,一切不也很好么?”
终于,灯笼里的魂魄受不了刺激,在灯芯里燃烧了自己,将那火烛燃的更旺,突破灯罩的束缚,冒出一缕青烟。
真正的锦瑟白衣带血,眼圈淤青发黑,血泪直流,她身上带着火光,来到锦绣身前,一手紧紧掐住她细嫩的脖子,面露凶光,伸出嘴里两颗长长的獠牙,狠狠刺入她颈间,锦绣完全透不过起来,小脸涨成了紫色。
獠牙上沾满锦绣的血,鲜红刺目。
“想不到我会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吧?”锦瑟抬起血肉模糊的手,缓缓划过锦绣的脸,每用力一分,那指甲就陷进皮肉一层,“当初你是怎么忍心对我下手,硬生生将我脸上皮肉给剥下来的?”
阮拂衣看到锦绣眼角流出的眼泪,忍不住想要上前,被白子乔用力拉住。
“小白,你去救救她呀,她快死了!”
“锦瑟既然已经出来,怨气不散,我也没办法阻止。”他看着锦瑟身上越烧越旺的火光,面色凝重,“锦绣现在未必有她痛苦。”
锦绣嘶哑着喉咙,一字一顿说道:“剥开你脸上的皮,每撕一寸,就像在撕我自己的脸。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也罢。”
她绝望地闭了眼,不再挣扎。
锦瑟拔出吸食着她血液的獠牙,突然哭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了保全你,我卖了自己多少次?”
“我被不同的男人压在床上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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