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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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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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德军指挥官听见炮火密集了5、6倍,顿时脸色都白了,为自己的错误估算悔青了肠子。

    德军被炮火轰击得七零八落,阵型不再,人仰马翻。就连军官的呐喊都淹没在雄壮的炮声里,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得生还者举步维艰,泥土的喷泉劈头盖脸地淋在他们头上,漆黑的天空仿佛末日。

    炮火止歇的时候,残肢断臂已经遍洒疆土。被震得耳膜乱响的德**官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令他们窒息的是,艾萨克停止炮击的原因是,巴黎军团的轻骑兵已经飞过德军两翼,运动到了包抄位置,发动了势不可挡的突击,开始分割、包围神志不清的德军残兵。

    在火炮的配合下,德军阵地被轻骑兵纵深穿插,分割成上文描述的三大块。

    于此同时,溃败的法军步兵已经重整旗鼓,黑云压城地紧推而至。步兵、骑兵同时完成了对德军的分割、包围,最终前后夹击——只要趁势吃掉德军两翼兵力,就能合兵围攻中军,发挥出势不可挡的斜击战术精髓,让优势扩大得比多米诺骨牌还快。

    这,就是战争艺术的标准演绎,是反败为胜的精美翻盘。

    巴黎军长看得惊心动魄,又心悦诚服。他心情激荡地奔向器宇轩昂的艾萨克,在领袖身边勒住马,荡气回肠地恭喜他:“艾萨克阁下,您的战术造诣触及了这个时代的巅峰。能见证这场奇迹般的胜利,是我毕生的荣耀。”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效忠的弗兰大帝,他算个什么大帝?”艾萨克胸有成竹,他在黑夜中伸手,志得意满地攥住敌营的灯火:“步、骑、炮协同作战,是拿破仑战术的精髓。这个时代任何将领总结的战场法则,都无法企及拿破仑的项背,连弗兰大帝都没资格扮演他的化身!我,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凭借手中的佩剑,就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这句拿破仑豪情万丈的名言,被弗兰大帝反复引用,被大总统腓特烈奉为理想。

    而真正令拿破仑阵型发挥威力的,则是运筹帷幄的艾萨克!

    “拿破仑是谁?而且您在诽谤大帝您竟然这样诽谤巴黎皇帝”军长猝不及防,瞠目结舌地咕哝。

    艾萨克仰头大笑,直抒胸臆:“弗兰大帝热衷闭门造车,满口纸上谈兵。你竟视他为领袖?他能赐予你奇迹般的胜利吗?他能带领你们实现天下布武的霸道吗?忠诚无比珍贵,也充满风险,也许你应该重新考虑你的投资。”

    巴黎军长哑然片刻,已经秒懂了画外音。他想起艾萨克丧尽亲族却冷酷镇定,他想起艾萨克天神附体却理智克制,他想起艾萨克那先进超凡的理念素养,想起艾萨克深不可测的天才底蕴。

    一个单兵无敌的圣骑士,却指挥了一场神乎其技的反扑战;在这短短一天里,艾萨克展示的那些精密筹划,艾萨克经营的那些战术欺骗,艾萨克创新的兵种协同,是军长这辈子都学习不完的宝库。

    军长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圣人。

    “我的忠诚属于您,尊敬的艾萨克阁下。”如果军长再不效忠,连他自己都会骂自己傻。

    艾萨克挥手应允,不以为意,仿佛收服一名位高权重的军长,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必然。

486 胜败在此一举() 
德军节节败退时,巴黎轻骑兵开始发挥最擅长的优势:追击和收割。

    在拿破仑战术的完美夹击下,德军一败涂地,撤退时遭到骑兵的收割式砍杀,德军根本跑不过旋风般的骑兵,很可能在撤回本阵之前就被彻底击溃。

    在这时候,四十骑龙骑兵宛如两股奔腾的烈火,从左右两翼包夹而至;他们那炽红华美的战马铠甲跌宕飞舞,像一朵烈火在草原上冲浪,沉重的马蹄像狂暴的鼓手,擂得大地震颤不已。

    然后,这两列龙骑兵毫不犹豫地撞翻两匹法军战马,势如破竹地扎进法军骑兵阵地里,像两支烧红的针扎进黑面包,轻而易举地纵深穿插,孤身陷入了上千名轻骑兵的漆黑海洋里!

    龙骑兵冲锋时,首先慢跑,催马至三百米外时,只需骑士长一声呐喊,所有骑士同时弓腰持盾,放横骑枪,一齐策马急进;须臾冲刺到一百米,骑士长便怒吼:“charge!”于是龙骑兵嘶哑呐喊着“荣耀万岁”,纷纷急进冲锋,在擎风御电的奔驰中,人人抛弃生死恐惧,纷纷紧握骑士信仰,十几匹殷红战马连接成一支脱弦利箭,势不可挡地射进成百上千的轻骑海洋。

    德军生死一线的关头,龙骑兵兑现承诺,向百倍于己的敌人,发动了有去无回的冲锋;就算此去将陷入以一敌百的沼泽,他们也要捍卫以寡击众的传统,发誓守护重骑兵的荣耀,直到时代的尽头!

    在重骑兵的正面冲突下,毫无盔甲的轻骑兵脆得像纸!

    龙骑兵尼斯首当其冲,尖锐的骑枪捅进巴黎骑兵里,可是枪尖没有命中,它擦着一名巴黎连长的耳朵飞过——可是尼斯的甲胄战马狠狠撞在连长的坐骑上。

    甲胄战马的铁面具狰狞而坚硬,它狠狠撞在毫无保护的同类身上。

    全身的红漆甲片宛如浪花扑上去,狠狠拍在巴黎战马身上——紧接着,马胸相撞,龙骑兵的战马甲胄就像锤子命中核桃,撞得对方胸骨粉碎,浆汁迸溅,对方战马嘶鸣着横飞落地,四蹄还在挣扎,就被甲胄骑兵跃马踏过,肋骨被铁蹄踏穿,当场暴毙不说,然后还被万马奔腾而过,刹那被踩成一张平整纤薄的“骑兵地毯”!

    紧接着,后面挡路的轻骑兵立马被骑枪捅穿,整个人被串在三米长的骑枪上,生生挑离马背,而无鞍的战马更惨,它被冲锋的骑士先锋撞得溅血摔倒,飞快被踩进了泥里。

    重骑兵冲锋,凭借的是风驰电掣的冲击力,凭借的是铁蹄碾压的气度!在它们的速度消耗殆尽以前,挡路的轻骑兵,全都是注定献祭给土壤的人形化肥。

    最外围的法军猝不及防,还没交火,就被冲锋的重骑兵撞得筋断骨碎,人仰马翻——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区区四十名重骑兵竟敢以卵击石。这下连法军骑兵连长都惊愕了。

    军长观察到了局面混乱,很快下了命令,上千名法军骑兵迅速反击,形成暴怒的海洋,淹没了龙骑兵那一抹红色星火。

    龙骑兵成功地纵深穿插,却身陷重围。嘶鸣的铁甲战马飞快地失去速度,被迫停下脚步,在四面楚歌里怒喷响鼻,和悲愤的骑士一起,左支右拙地抵挡四面八方的杀机。

    渐渐的,被激怒的巴黎骑兵团把龙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十骑精锐骑士左冲右突,不能逃出。渐渐有骑士力竭,被推落马下,战死于乱军凌虐之中。

    然而,在龙骑兵绝望地左冲右突、反复撕裂敌军阵型时,德军步兵线终于撤离到溪流前,开始紧急渡河,退守筑壕的阵地。

    是龙骑兵的绝望奋战,给整个德军带来了生存的曙光。

    马蹄擂动的大地上,怒吼惨叫在厮杀交叠,金戈铁马在铿锵交击,演奏出**迭起的战争绝响,像在赞叹着这些履行义务的悲壮骑士。

    那一支屹立不倒的燕尾方旗,始终在人山人海中颤抖、移动,仿佛在喁喁诉说;它说人间最悲恸的守望,就是在无望中用尽最后一滴力量。

    “那些龙骑兵可真够顽强的。”军长居高临下地俯瞰那支绝望的劲旅,心悦诚服地赞叹。

    和阵亡十分之一就转身溃退的军队相比,那些向死亡冲锋的骑士,简直珍贵得感天动地。

    艾萨克不屑一顾。他气吞山河地挥刀拍板:“我军占据绝对数量优势,全军突击!留两个连围杀龙骑兵,其余单位,步骑协同,向敌军高地发起冲击,必须在破晓前占领敌军帅帐!远征军成败在此一举!”

    龙骑兵疲惫不堪,只需要围困、折磨他们,就能慢慢全歼,所以艾萨克选择顾大局。

    “阁下英明!”军长改旗易帜以后,已经能够流畅地拍马屁。

    在高地帅帐前,军官团举着望远镜,忧心忡忡地看见败退的德军仓皇渡河,而黑压压的巴黎军团大举追击。漫山遍野的骑兵和步兵协同冲锋,席卷而来,像淋遍丘陵旷野的油漆,飞快侵蚀着德国的土地。

    “如果慕尼黑援兵不能在破晓前抵达,这片高地就是我们的埋骨之所。”一名师长放下望远镜,郑重地盯着艾莲娜。

    他们都知道,如果军官团被捕,可能只是枪毙;如果艾莲娜被捕,法军可能会绞尽脑汁地摧辱这位德国女皇,借此摧毁德国的尊严。

    师长说这话,是最后一次尝试鼓动艾莲娜逃跑。

    艾莲娜听出了话外音,可是她完全没想过逃命。军官团完全是在艾莲娜的操纵下,才坚持抵抗到了现在;如果艾莲娜自己逃了,整个抵抗阵线就会丧失主心骨,崩溃的会更快。

    所以她昂头挺腰,冷眼打量漫山遍野的敌军时,倨傲得像个俯瞰臣民的国王。

    艾莲娜不说话,另一名师长只好叹息,安慰自己:“大总统就算为了精灵重工的执行官大人,也会出兵快些——慕尼黑的援军,大概在路上了吧。”

    艾莲娜继续沉默。她也为腓特烈不顾一切,可是被提醒她才想起来,她甚至不确定,腓特烈到底会为她做些什么。这次的冷场,少了点霸气,多了点辛酸。

    “执行官阁下,如今阵地岌岌可危,数千将士命悬一线,您可以亮出事先承诺的‘决战兵器’了吧?”师长再次打破沉默。他们是局内人,所以对“执行官阁下”这个新称谓驾轻就熟。

    “决战兵器是一种近程大规模杀伤武器,需要敌军进入射程才可以运行。请命令军队继续佯败,诱敌进攻高地。”艾莲娜终于开口了。她扭头瞥师长,华美的长睫毛镇定地半眯着,动人心魄,气度无双。

487 只属于你的浪漫() 
巴黎的骑兵在旷野上奔驰。艾萨克挥刀纵马,豪情万丈地亲自冲锋到一座丘陵上,清晰看见长裙曳地的德国女皇伫立在高地之巅。

    与此同时,艾莲娜也看见了挺刀跃马的艾萨克。两人仿佛在对视,而其中一人必将为奴。

    于是德国士兵抬头看见,居高临下的艾莲娜举臂指向敌军,斩钉截铁地宣布:“敌人必将有来无回!”

    艾萨克望见艾莲娜指着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征服**吞没身心,令他霸气武断地呐喊:“全军冲锋,给我生擒德国女皇!”

    一声令下,法军像蜂群席卷旷野,先头部队已经奉命渡河,试图一举攻下高地。

    旱季的河水虽然只有大腿深,可是湍流的阻力依旧令渡河的法军举步维艰。

    德军奋不顾身地反击,枪声大作。河里的法军顿时人仰马翻,坠马的骑兵被马磴子卡住脚,一边被浸泡着脑袋,一边被战马愣拖过河。

    因为密密麻麻的法军争相渡河,所以在四米宽的小河里,飘着无数鼓胀的尸体,夜色里的河水被血染得黝黑。

    仇恨形成战争,战争操纵命运,而命运将至少吞食一人,不是艾莲娜,就是艾萨克。胜者和奴隶,将在破晓前诞生。

    令人心惊肉跳的是,人多势众的法军强行渡河,炮击和子弹竟然无法阻止。法军很快夺下河岸当做滩头阵地,开始迅速集结,她们离开艾莲娜站的高地,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丢了滩头阵地,只要法军完成集结,攻陷高地帅帐,只需要几波冲锋的时间。

    “败局已定。”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军官团都听得很清楚。

    “为德意志战斗至死,是军人神圣而不可推卸的义务!”艾莲娜突然回头怒吼。她听了太多悲观的抱怨,已经受够了。

    军官团不吱声了。他们在内心深处都明白,艾莲娜的坚持才符合民族精神——只不过他们不想死,所以才搬运借口。

    悲怆的沉默笼罩了绝望的帅帐。

    艾莲娜左手藏在蕾丝袖子里,拇指摩挲贞洁匕首的雕花,心情越激荡不安,越要绷住脸,不让人看出来。在存亡之际,她发热的脑瓜里,却滚动播放着去年写给腓特烈的信:

    “谁都不能像你一样给我这样疯狂的幸福,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为你牺牲了我的生命,我还要为你牺牲我的灵魂。你知道我瘫软在你怀抱里时,我牺牲的比你看见的多得多。去告诉他们吧,让他们嫉妒得发疯好了!我早就是你的东西了,就算你不要,我也再不属于别人。”

    艾莲娜决定在兵败的那一刻用匕首结束自己。她的身体不仅没有害怕得颤抖,反而荡漾着奇妙的浪漫。她自豪地想,我为了情人战斗到死,这种特权连菲莉雅都来不及享受吧?

    她想着那些狂野热烈的偷情时光,抿唇淌下泪来,她对腓特烈已经没有任何要求,爱情能感动自己就足够享受。

    在她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远处突然万炮齐鸣,法军沉寂已久的炮兵阵地突然苏醒咆哮,产生连绵不绝的轰鸣!

    因为在暗夜的旷野深处,一片沉默的骑兵在草浪中飞驰,骑士纷纷低头弓背,放弃骑枪,攥紧缰绳,贴在马背上冲锋,像一道道刮过旷野的闪电,马蹄重得让大地痛吟!

    每一骑都披着繁缛华丽的坠地马铠,那赤色夺目的鲜红,就是龙骑兵的不二招牌!

    艾莲娜听见国防军师长发出9岁女孩尿床般的尖叫:“援军!那是慕尼黑援军!”

    她就算看不清骑兵的身影,都欢喜得捧脸哭泣,耳边更是充斥着军官团喜出望外的尖叫:“腓特烈大总统支援的好快!”

    “整整两个龙骑兵中队包抄法军的屁股,他们的炮兵阵地完了!绝对完了!”

    “是的!所以他们的炮兵才响成一片,他们马上要被一锅端了!”

    艾莲娜欣喜若狂,贞洁匕首“咣啷”摔出袖口,泪眼滂沱地捧脸眺望远方,心里的幸福像泡沫,酸酥麻痒地充盈胸腔。

    和军官团推测的一样,在夜幕下狂奔的重骑兵,正是腓特烈亲自率领的龙骑兵中队和银色骑士团,总共三百名册封骑士。他们星夜疾驰,甩开逶迤的步兵大军,夜奔百里,终于在这边战斗结束前,出现在法军炮兵的射程里!

    腓特烈心心念念地记挂艾莲娜,就算骨头都被颠散,都马鞭狂抽,未曾停过,他的披风嚣张地在空中拉直,像猎猎旌旗,同样从未落下过。而菲莉雅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和总统保持相对静止。

    然后,远处的炮兵阵地突然喷射密集火舌,在夜幕下绽放昙花一现的焰火;然后数十枚炮弹呼啸而来,密集落在骑士团经过的地方。

    冲锋状态的骑士团,居然跑出了炮弹的打击圈。巴黎炮兵赶紧重新调校大炮仰角,重新装填。

    马蹄声已经震得炮架簌簌发抖。炮兵连长用各种振奋人心的脏话问候填弹兵的家属,来增加装填速度。

    可是炮兵观察员发现了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在承受第一轮炮击后,腓特烈扭头呐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三百骑士立刻呈百花齐放式分散,每匹马之间距离十几米,然后齐头并进,一起冲向炮兵阵地。

    以前的重骑兵,通常集群冲锋,越密集越具有破坏性;可是腓特烈一反常态地命令骑士分散冲锋,让敌方大炮有种弓箭射渔网的无力感。

    炮兵连长一看,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这踏马还打个屁?

    巴黎的炮兵连长们纷纷丢下望远镜,向营长报告急情,要求骑兵增援。

    基层要求被层层上报,在此期间,阵地又开了两轮炮,显然一无所获。用精度捉急的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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