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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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槛露华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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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明确的认定陆华浓杀了那个叫蝶香的宫女。

    陆华浓暗自冷笑,方才香囊呈上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朝自己腰际瞥了一眼,发现今日所佩的香囊果然不见了。也是他最近总思考应对季贵妃的法子,竟心神恍惚到被人近身偷走了两个香囊都没发觉。

    “贵妃娘娘言重了。”陆华浓看也不看季贵妃,只对老皇帝说道:“陛下,臣此时虽无香囊作证,但臣上午在陛下跟前当差,有陛下在,想必臣也沾了几分光,必不会胡乱丢东西,臣的香囊应是离开御书房后丢的。陛下跟前一直有人伺候着,想必有宫人注意过臣的香囊。臣今日所佩的香囊与这香囊的式样和香气都不相同,臣总不会同时佩戴两个香气不同的香囊,由此便可证明这香囊是臣昨日所佩并且丢了的,那么这宫女蝶香之死便是有人栽赃嫁祸给臣。还请陛下明察!”

    老皇帝便看向身边的灵芝。

    灵芝连忙回道:“陛下,今晨奉阳王到御书房的时候奴才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的确看到奉阳王佩了一个与这香囊毫不相似的香囊。”

    老皇帝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说什么与皇宫八字不合,这宫里难道还有人偷了你的香囊不成?定是陆卿你自己马虎丢了的,竟还胡言乱语!”

    陆华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陛下了解臣。”

    有了老皇帝这句话,若是识相的人,此事应该了了,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在。

    丽嫔指着灵芝尖声说道:“灵公公这些日子可是一直为奉阳王引路,灵公公在陛□边伺候,想来也忙得很,这宫里的奴才多得是,引路这等小事何不交给小的们做,非得自己拖着一把老骨头替奉阳王鞍前马后的?依臣妾看,灵公公怕是与奉阳王私交不浅罢?灵公公不会是念着私交而替奉阳王遮掩罢?”

    灵芝闻言,心中一惊,想出口辩驳,但对方又是主子,于是只得露出委屈之色,定声道:“陛下,老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老奴伺候陛下多年,从来不敢欺瞒陛下,请陛下明察!”说罢,他便低头不语,听候天子发落。

    老皇帝被灵芝伺候了这么多年,对灵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自然要信他几分。今日这事老皇帝看得分明,是季贵妃有意为难奉阳王,偏偏季贵妃占着理,她又主持中馈,他倒是不好开口偏袒奉阳王。当然,他更恼怒丽嫔的不识相。于是他并不怪罪灵芝,只狠狠地瞪了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丽嫔一眼。

    丽嫔被这一眼吓得心惊肉跳,即将出口的黑水便又咽了下去。

    季贵妃一方面恼怒丽嫔没有脑子去得罪灵芝,另一方面又欢喜丽嫔堵了灵芝的嘴,让他不能帮陆华浓说话。她挤出几分笑意,装作大公无私的样子,开口说道:“陛下,丽嫔说话固然莽撞,但她平日里说话也是这般直,并无恶意。她一直喜欢蝶香这个丫头,想把这丫头要去自己宫里,如今见这丫头死于非命,难免痛心疾首,说话才没了分寸。看在她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陛下就别与她计较了。只是丽嫔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也不无道理。毕竟是后宫出的事,又与奉阳王这个外臣有了牵连,不好好查清楚,难堵悠悠之口,于奉阳王的名声也有碍。臣妾不得不谨慎些。”

    老皇帝见季贵妃难得大度,肯为丽嫔说话,对她便有了几分好脸色,虽然他心知丽嫔很肯能就是季贵妃主使的。饶是如此,老皇帝还要趁机教训几句:“难得你也知道和睦姐妹,日后也要如此才好。”

    季贵妃如何不知老皇帝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没理睬顾昭仪的事,心中气急,却只得忍下,强笑道:“陛下,您看这命案……”

    老皇帝沉吟:“唔,谨慎些也是好的……”

    此时,顾昭仪突然开口了:“陛下,天色渐暗,寒气愈来愈重,有损龙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回宫的好。”

    可不是么,如今已是十月下旬,天黑得越来越早,如今一番折腾,日头早落了。

    老皇帝顿时点点头,又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华浓。

    顾昭仪又道:“天色已晚,若是查不出个结果,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奴才们还好,主子们如何受得住这夜寒。更何况此事若是与奉阳王无关,便在这里只查奉阳王一个,也是查不出什么来。不如先将这地儿处理了,回去之后慢慢查。”

    “爱妃言之有理啊。”老皇帝连连点头。

    陆华浓不由多看了顾昭仪一眼。顾昭仪此人很静,静到她若不说话就无人会注意到她似的,是个令人很舒服的女子,与一般的宠妃很不一样。一般的宠妃就该是季贵妃这样,盛气凌人,锋芒毕露。可季贵妃虽然品级比顾昭仪高上许多,但却不如顾昭仪得宠,老皇帝明显很听得进顾昭仪的话。

    季贵妃闻言面露不悦,正要开口反驳,却闻一人说道:“天快下黑影了,你们一大帮子人不回宫,都杵在这里作甚?”

    众人连忙跪道:“参见太后娘娘!”

    老皇帝也迎上前去搀扶着孙太后,恭敬道:“这么晚了,母后怎么到这里来了?”

    孙太后挥手让众人起身,又看向陆华浓,笑道:“哀家知道你要给哀家送寿礼,还以为能听你说上一段戏呢,没想到哀家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你竟是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华浓刚要开口,却被季贵妃抢先了一步。只见季贵妃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夸大了不良后果,陆华浓只暗自冷笑一声,并不插嘴。

68王爷是柯南(七)() 
孙太后闻言却没给季贵妃好脸色;冷哼一声,道:“奉阳王到底是朝中重臣;以他的地位和人品,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何必对一个小小的宫女欲罢不能?退一万步说;就算奉阳王看中了那个宫女,向皇帝求个恩典,把人带走就是,何须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贵妃单凭一个巧合;单凭一个香囊,就一口咬定奉阳王杀了那个宫女;未免太武断了些。”

    季贵妃顿时面色铁青。她生性高傲,又主持中馈,早知太后并非天子生母,是以只当太后是个摆设,从未将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往日从来也只让着她,没想到今日倒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她的脸。季贵妃又气又羞,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委屈地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却是不高兴了,他虽然也不喜欢季贵妃的盛气凌人,但季贵妃到底是他的小老婆,还是很有体面的管理后院的小老婆,他自然要护短的。更何况季贵妃到底青春可人,他被那委屈可怜的小眼神看得心思荡漾啊……

    不等老皇帝开口为季贵妃说话,孙太后先开了口,这话却是对顾昭仪说的:“哀家方才远远的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得有理。好孩子,还是你关心皇帝的身体。”

    说罢,她又看向皇帝,道:“皇帝,你也上了年纪,总该保重龙体,这么凉的天,哪能还在外头耗着呢?哀家今日就做个主,先回宫再说。”

    老皇帝刚起了袒护季贵妃的心思,孙太后又捧了他心爱的顾昭仪,他立即把季贵妃的委屈抛诸脑后,只觉孙太后说话无一不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于是他点头笑道:“母后说得极是,还是先回宫再说。”然后又吩咐季贵妃把这里收拾妥当了。

    季贵妃咬咬牙,生了会儿闷气,又怕自己不在跟前,陆华浓轻易就没事了,连忙快速吩咐几句就跟上前去。

    路上陆华浓趁机看了四周一眼,都没看到元宝那个小子,心知他是出宫搬救兵去了。虽然陆华浓的确没有靠山,但元宝出宫告诉府里一声,总能免了府中上下的几分忧心。当然,若是陆成能找着什么人帮忙是最好不过了。他近来警觉心着实降低了些,但总留了几分心眼,那形迹可疑的小内侍引路的时候,他便吩咐元宝只远远的跟上,若是发现不对,先去孙太后那里报备一声,然后回府求救。

    孙太后出面,虽然不能让陆华浓免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官司,但却能阻了季贵妃的气势。一阻再阻,一拖再拖,未必没有转机。陆华浓已经不指望老皇帝对他有惜才之心了。

    一行人到了御书房,丽嫔自要继续为蝶香讨个公道。季贵妃顺势而为,便命人传白日在御书房伺候的奴才来回话。那些个奴才本就胆战心惊,生怕牵连到自己,自然都答没在意。陆华浓也不怪他们,换做是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在意别人身上的香囊。

    季贵妃自然要趁机发作一番。

    孙太后哪有看不出季贵妃有心针对陆华浓的意思,只是明哲保身,正如季贵妃所想的,她到底不是皇帝的生母,在这后宫里几乎是做个摆设,实在不宜插手此事。即便她插手了,说不定非但不会救了陆华浓,还会害了他。她认识皇帝多年,对皇帝多疑的性子最是了解。

    于是,孙太后便也不偏帮着陆华浓说话,只道:“天色已晚,皇帝的身子吃不消,待会儿就让顾昭仪服侍着用膳歇息罢,这事儿还是明日再说。若是贵妃年轻力强,今儿个晚上不如再仔细查查宫里的奴才们,光盯着奉阳王一个也不像话,若是有不知情的,指不定还以为贵妃是有意构陷朝中重臣呢。”

    构陷朝中重臣,这便是有干涉朝政的嫌疑了。

    老皇帝眼睛眯了眯,脸上的笑意也减了几分。

    孙太后站直了身子,叹道:“人一上了年纪,稍有折腾就吃不消了,哀家也不久留了。”

    孙太后说走就走,临走还吩咐季贵妃:“奉阳王还有嫌疑,想来贵妃今儿个也不打算放他出宫了,就让他在这御书房的偏殿歇一晚罢,他身子羸弱,经不得冻,别忘了给他送床厚实的被子。”

    孙太后的埋汰季贵妃自然听得懂,于是孙太后一走,季贵妃就大发娇嗔。可惜老皇帝心里只想着跟顾昭仪温存,只说了句:“按太后的意思办就是了。”随后就乐呵呵地搂着顾昭仪走了。

    季贵妃的盘算落了空,只得狠狠地瞪了陆华浓一眼,走了。

    宫人们将陆华浓安置在偏殿里,不闻不问。

    陆华浓冷笑一声,这宫里头的开支都被季贵妃抓在手里,国家大事季贵妃不敢插手,但这些琐事自然是她说了算的。她有意针对自己,岂会因为孙太后的几句话就善待自己。

    陆华浓有些晕眩,扶着椅把缓缓坐下来。这破败身子,还真是娇气,一点点折腾都经不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这完全不是一个纨绔公子的手。因为习武,因为带兵打仗,陆华浓的手上都是老茧,还有不少伤疤。这些日子陆华浓窝在家里孵蛋,皮肤闷得有些白,但疤痕还在,老茧也不是一两日就消失的,顶多消瘦了些。

    不过这消瘦对陆华浓来说却是刺眼的很。一个武功高超的将军身上应是结实而肌肉纠结的。正因为他失了武功,他才落得今日这般境地。让一个女人把自己逼得这个地步,陆华浓深以为耻。

    收回五指,紧紧握拳,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苟活于世还是远远不够啊。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陆华浓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似乎并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来人孤身一人,进来之后门就关了。往前走了几句,那人说道:“看来你早就猜到本宫会来!”

    陆华浓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她,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要将陆华浓逼落山崖的季贵妃。

    季贵妃是出了名的骄傲,她今日不但没有达成目的,还在奴才们面前落了脸面,岂会不迁怒于陆华浓?她若是个沉得住气的,便不会定下这等粗糙的策略坑害陆华浓。她既是沉不住气,那么势必要做些摊牌的愚蠢举动,以期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好吐血十升,就地身亡。

    “娘娘一心要置本王于死地,明日想必会有更好戏码上演,在本王丧命之前娘娘又岂会不来痛打落水狗?”

    季贵妃见他毫无惧色,竟也不生气,“事到如今,奉阳王就算再牙尖嘴利也无济于事。待明日再有证人出来指证奉阳王曾对蝶香动手动脚,奉阳王怕是有千张嘴也洗不清了。”

    陆华浓饥肠辘辘,又精神不济,早就没力气站起来,只得瘫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道:“本王很不解,娘娘如此大费周章对付本王,难道就为了须家之事?”

    “区区一个贱人,岂能抵本宫表兄的命?奉阳王,你护住那个贱人,就是跟本宫作对,简直欺人太甚!你莫以为陛下还会护着你,上次若不是本宫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你以为你就能保住你的王位吗?”季贵妃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陆华浓并不理会她的自说自话,反而一派轻松地笑道:“娘娘如此针对本王,无非是为须家大老爷不值,而且娘娘认定小莲就是杀害须家大老爷的凶手。本王不知道到底是谁欺瞒娘娘,至少本王查出来的是须家大老爷的死与须家二老爷脱不了干系,似乎须家二老爷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哪,而他又是庶子……”

    “一派胡言!”季贵妃怒喝。

    “是不是胡言,娘娘心中自有论断。娘娘若是想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须家二老爷可是借了不少外债。”陆华浓傲然自笑,“本王光明磊落,那宫女是不是本王杀的娘娘心中有数。本王既然没有做过,就自有水落石出之时,自然不会因此污蔑须二老爷。”

    季贵妃本就不在意那个庶出的二表兄,那须家大老爷的母亲乃是季贵妃的亲姨母,说起来那须家二老爷跟季贵妃并无血缘关系。高门大户里嫡庶之争乃属常见,季贵妃此前是被表兄之死气昏头了,如今被陆华浓一提醒,岂有不上心的道理。

    她抿抿唇,终是信了几分,“若是你信口雌黄,本宫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华浓随意地拱了拱手,笑道:“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会小雄起一下的,然后会大雄起

69王爷是柯南(八)() 
季贵妃走了没多久;便令宫人送被褥进来。

    陆华浓冷眼看着宫人收拾,淡声道:“备下晚膳罢;本王还未进食。”

    宫人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低声应是。虽然季贵妃没有吩咐准备晚膳;但她有命宫人听候陆华浓的差遣;陆华浓架子又摆得足,宫人岂有不应的。

    酒足饭饱之后,陆华浓上了小榻,拥着棉被;这才有心思想另一件事。

    须家大老爷的案子虽然陆华浓也觉得另有蹊跷,但他并非火眼精金;又没有仔细查证,所以并不知晓此事竟是须家二老爷须羌一手策划的。先前他进偏殿的时候,有个引路的小太监忽然趔趄了一下,往他身边挨了一下。他心中起疑,待宫人全都退出去之后,搜了自己的身,最后在袖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写“须二借贷无数,筹谋家产”。这便与陆华浓心中的那点疑惑不谋而合了,须羌若是真想为兄长报仇,便不会只盯着要杀了小莲,而阻止官府中人查案了。因此,纸条上的内容只在陆华浓心中过了一遍,陆华浓便未怀疑是假。

    此时,陆华浓思考的是,到底是谁在帮他?时间紧迫,无依无靠的奉阳王府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找着一个在宫中都有人的帮手。若是宫中的贵人,比如老皇帝,比如孙太后,自有光明正大的法子护住陆华浓,不会用这等不入流的招数。能在宫中安排人手,此人与皇室关系极近,莫非是哪位皇子?亦或是老皇帝异常宠爱的王润?

    带着这些疑问,拥紧了棉被,累极的陆华浓沉沉睡去。

    一觉睡醒,之后的发展简直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宫人们刚送上早膳,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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