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朝驸马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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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朝驸马须知-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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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到京城,中途驿站无数。”承熹细细与她分辨:“没人能查到信是从哪送出的。”

    见承熹仍不死心,重润不由失笑,“承熹,你死心吧。我算过了,不到今天冬天,你是离不开王府的。”

    连着几日心中焦虑不安,此时承熹抑不住心中怒意,“怎么能死心?你父王要图的大业,是要要我全家人的性命!”

    鼎炉中的杜松香燃成了灰烬,许久重润无言以对,低声说:“可我拦不住他。我这个女儿甚至整个王府的性命,与他多年图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随手便可舍弃。”

    “护你周全,是我唯一能许诺的。”

    承熹默然不语,心中却不怎么信这话。重润也是裕亲王的女儿,若谋逆事成,入主京城,自会水涨船高,如何会为她这个外人费心思?

    于情于理,于亲于疏,她这话都不怎么可靠。

    却见重润眸光澄澈宁静,静静笑说:“我母妃过世后,我外祖怨上了我父王,我跟外祖家的人也不再联系。整个虔城,再无同龄姑娘与我来往。”

    “承熹,兴许我在你心中只是个关系浅薄的普通朋友,可你却是我唯一的知交密友。”

    承熹一怔,听得心里发酸,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抿着唇说不出话来。表面再光鲜的人,心底却都有各自的委屈。

    绕过这沉重的话题,重润深深吸口气,瞅了瞅承熹手边的几本书,转而笑问:“可是憋闷?”

    承熹点点头:“左右我被拘在这府中,也去不了别处,你书房里若是有什么志怪杂谈,多给我带几本。”

    听她这话重润应下,微一迟疑,朝房门外喊了一声:“慕儿进来。”

    承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微敞的房门外露出了一张小脸,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乌溜溜的眼睛在房中扫了一圈,这才抬腿跨过门槛。

    明明是大热天,她却双手拢在袖中,慢腾腾走了进来。

    这是个小女孩,大约比皓儿年长一两岁,稀疏的软发扎成了个松散的小髻,甫一进门便缩在了重润身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公主看。

    待承熹与她对上了视线,那孩子忙低下头避开了视线,瞅着地上的砖缝,手指把衣角揉成一团,似乎十分得拘谨。

    “这是……”

    重润苦笑:“这是我二哥的庶女,她娘几个月前去了。”她的二哥,便是裕亲王唯一的嫡子,也就是这王府世子了。

    承熹不明所以,却见重润表情为难,似是难以启齿:“我兄长的后院有个侍妾,上上个月不知怎的吃伤了脾胃。病还没大好,我兄长要与她行那鱼水之欢……那侍妾肠胃不适,忍不住吐了秽物,我兄长便叫下人打死了她。”

    承熹听得不寒而栗,好歹也是自己的侍妾,一条人命就因这么件小事没了,裕亲王教出来的孩子到底都是怎样的人?

    “只是那侍妾还留下个七岁的女娃,就是她了。”重润接道:“我兄长心不在后宅,这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下人又不尽心,饥一顿饱一顿,瘦成了这般模样。我瞧着可怜,便抱回了自己院子。”

    “原先这孩子整日哭闹,哄了半月才哄好。”重润牵着身后女孩的手上前来,为难道:“承熹,我求你个事。”

    承熹顿觉不妙,果不其然,重润接着说:“我又不会养孩子,手下的丫鬟把她养成了这个模样。拘谨怕生,不敢与人说话。”

    重润面上挤出一个笑,摸摸鼻子尴尬说:“正巧你这这处呆着也无趣,能不能让她住过来,与你作个伴?”

    承熹不由冷了脸,自己被强掳了来被挟为人质已经够憋屈了,如今还得给他们养孩子,她自己的皓儿还在京城等

    作者有话要说:  承熹不由冷了脸,自己被强掳了来被挟为人质已经够憋屈了,如今还得给他们养孩子,她自己的皓儿还在京城等着呢!这裕亲王府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各个把自己当软柿子捏。

    重润见她冷了脸,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瞧着你在这里呆着无趣,又想皓儿了,便想着把她领了来。”

    她长长叹口气:“这孩子夜夜生着梦靥,除了我跟谁都不说话。可我自己都是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的,教她习武射箭,她又心不在此,实在束手无策。”

    “承熹,你是会教孩子的。你若是瞧她可怜,能不能给她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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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花匠() 
那女孩怯生生地走上前,犹豫好久才敢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承熹的手背。见承熹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握上了承熹的一根手指。

    她小小的手心满是湿汗,额上也是潮润一片,细白的贝齿把下唇咬出了白印。

    这动作叫承熹心中一软,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遇见生人便往母后身后缩,握着她一根手指。母后说了好几回她也改不过来。

    念及此处,承熹不由温声问:“你叫什么?”

    那孩子声音细若蚊蝇,乖巧答:“倾慕,容倾慕。”

    想来她母亲是极为用心的,起了这么个名字。承熹摸摸她汗津津的前额,那孩子紧抿的唇稍稍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正当此时,奉茶的婢女端着热茶上前时,重润微微一动,那婢女不知怎的手中茶盏忽的一晃,几滴热茶便溅在了重润手上。

    那婢子忙跪下连声请罪,重润冷声斥道:“笨手笨脚的!如何能伺候得好人?”冷眼看着那婢子慌张请罪,这才不疾不徐道:“月落月笙,你二人留下伺候。”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应喏上前,她们是重润四个大丫鬟的其中两个,在重润身边跟了十几年,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意。

    一旁的承熹没瞧明白此举是何意,却也没有作声。

    重润又与承熹说了几句,便推说有事告辞了。

    月落送她出了门,听郡主吩咐说:“把公主奉为坐上宾,不可有分毫慢待,一切穿用都按我的份例来。”

    思索须臾,她叫月落附耳过来,低声道:“若是公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惹怒了我父王……若是父王对公主动私刑,速来知会我一声。”

    月落点头应下了。她和另外三个丫鬟都是陪嫁嬷嬷所生,陪嫁嬷嬷又是王妃生前带进来的。王妃早早去了,便只把郡主奉为主子,连裕亲王都要往后排。

    屋子里那孩子还在承熹面前拘谨站着,承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却见那孩子屈膝跪在了她身前。

    承熹一愣神,见她小小的手虚握成拳,在她膝头轻轻捶打。力道不大不小,瞧这模样竟是在给她捶腿。

    承熹忙把她拉起来,略一犹豫,将她抱坐在自己膝头上,温声问她:“这是谁教你的?”

    这小女娃大概是以为她生气了,扁着嘴往后缩了缩,模样可怜兮兮的,声音低不可闻:“姨娘教的……以前爹爹一个月来一回,姨娘便叫我给他捶背捶腿。”

    承熹心中一酸,好好的孩子愣是成为了争宠的工具,连生母都只能喊一声姨娘。如今没了娘亲,裕亲王世子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膝下许多儿女,如何会好好照管她?

    承熹像以前安慰皓儿一样,轻轻抚着她的背。皓儿便已经够瘦了,比同龄的孩子矮半个头,这孩子更是瘦成了皮包骨。

    这都是夏天了,她的掌背之上竟有粗糙的皴印,手指甲中也有泥尘,想也知道身边的侍婢是多么的不用心。

    这时,衣袖的一角被她轻轻扯了扯,仰着脸小心翼翼地问承熹:“姑母说,我要叫你堂姑母。”

    承熹微怔,这才记起父皇和裕亲王是同父所出,母后又和已故的裕亲王妃是同胞姐妹,算起来,这孩子与她也是血脉相连的。

    “好,以后你就这么叫。”承熹抬手把她额前软软的碎发拨整齐,瞧着她头上那个紧绷绷的发髻就绷得头皮疼,重新拆了,给她梳了一个更好看的。

    小倾慕眸子里亮晶晶的,轻手拿过妆镜,扭头看了看承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敢抱着妆镜自己照了照,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堂姑母。”

    承熹不由走了思,她怀着皓儿的时候,因不知腹中是儿子还是女儿,也是学过给小姑娘梳头发的,时常找丫鬟练手,生下皓儿后还有一丝半点的遗憾。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倒是有了练手的机会,此时竟有添了个女儿的怪异感。

    ……若是皓儿在这里,也不知会不会吃醋……想到这儿,承熹忍不住笑了,大约是皓儿的小同窗见多了,她对小孩子从来没什么抵抗力。

    又在小倾慕的腰间系了一个装了几颗玛瑙的小香囊,这才吩咐侍婢去重润的院子把她的穿用都搬过来。

    侍婢一怔,心知是郡主吩咐的,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做事去了。

    *

    重润出了客院,方转过回廊,往绿丛深处略略一扫,忽的眸光一凝,盯住一个小厮的背影。

    那小厮身材颀长,他身上的灰色衣裳明显不合身,似乎有些小了。重润见惯了垂首躬背的小厮,这般肩背挺直的还是头一回见。而这人的背影瞧着竟有些熟悉……

    她清声喝道:“站住!”

    那小厮步子一顿,整个人僵了一瞬,似乎有一瞬间想要回头,略一犹豫却没转过身来,反倒垂低头迈开步子快步走远了。

    身旁的暗卫心中警惕,如今非比寻常,上头天天交待但凡看到可疑的人就要拿下,正是草木皆兵。

    暗卫正要飞身上前捉他,却被郡主挥手拦下了。正怔愣间,却见郡主疾步追了上去。

    那小厮听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脚下生风行得更快了,连轻功都使上了。

    重润心中一恼,抽出腰间长鞭,手腕一转长鞭便不偏不倚地环在那人精瘦的腰身之上,脚尖飞快地踢开一处废置的耳房,挟着这小厮入了内。

    合上了房门,重润以迅雷之势反身将他压在门上,瞧着这人面上窘迫的表情,心中反倒更觉欢喜,哼笑一声,不疾不徐道::“胆子不小,连我亲王府都敢闯。”

    这小厮拿袖子遮着脸,左避右避就是不让重润看到他的脸,一时急得面红耳赤,一弯身竟要从重润的臂下转过去。明明没什么好心虚的,偏偏就是没有底气。

    重润上前一步贴了上来,姣好的弧线紧紧贴在他胸膛上。这小厮一愣,一时不察便被重润扯开了手。

    他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不知被什么涂黑了,显得有些黑黄,却仍然不掩其容貌姣好。重润慢慢地笑了。

    重润揪着他衣领往下扯,小厮只好半推半就地俯低头,正要启唇说些什么,却被她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

    他僵着身子,像是怔住了,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只能任她索吻,顺着自己的心意浅浅回应着。这般明显的退让,重润更是得寸进尺。

    许久唇齿交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之时,重润才往后退了一些,轻哼一声嗤笑说:“连我亲王府都敢闯,该当何罪?”

    一身下人打扮的许清鉴心神恍惚,明明自己穿着王府小厮的衣裳,她又只瞧见了一个背影,怎么就认出来了呢?

    湿热的吻沿着他红通通的耳垂轻轻噬吻,他心心念念两个月的姑娘贴在他耳畔低声说:“……做梦都想吻你……”语声低婉,颇有缠绵之意。

    听了这般肺腑之言,许清鉴喉头一哽,一时竟有哽咽声从唇边泄出,忙抿紧了唇。

    本就是盛夏,她又这般贴在自己身上,许清鉴只觉耳根处酥麻一片,浑身燥热,后背全是黏|腻的汗。心却化成了一汪糖水,低声回应她的话:“我也想你了……”

    “你怎么进来的?”

    许清鉴勉强定定神,低声答:“前日虔城的府尹大人给裕亲王送了两株品种珍稀的倒挂金钟,当作这月的贺寿之礼。我便扮成了花匠混入了府。”

    这事重润是知道的,这倒挂金钟又叫凌霄花,这花算不得漂亮,却有直入凌霄之意。

    裕亲王的寿辰就在这月,那位大人怕这花被养死了,怕原本的好兆头变了味儿,特意把花匠一并送入了裕亲王府。

    重润握着他的手细细瞧了瞧,骨节分明,掌背白皙,莹润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十指有如青葱一般。

    他幼时从名师,练得是内家功夫,极少用兵器。又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手上除了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再没丁点粗糙的地方。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重润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自惭形秽。她的手常年握鞭握剑,虎口处有茧,掌背也不如别的女子细腻。润手的脂膏有时记起来了,便随手一涂,有时忘了也懒得涂,反倒差他远了。

    捏捏他圆润莹白的指甲,重润忍不住笑,“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还会养花?”

    许清鉴被她笑得有点窘,正色道:“本来不会,可这花本不是府尹的,而是一位想要拜在他门下的学子匿名送的。府尹借花献佛,我扮作花匠便混了进来。”

    这匿名送花的学子,想来就是他了。重润眸光微闪,只动了这么个小心思便混进了府,想来府中守卫还是不够。

    此时却也无心在意这般小事,重润瞧着他静静笑了半晌,忽的想起了更要紧的事,颦眉问:“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怎么来了虔城?”

    “我听闻承熹公主染了恶疾,朝中也有人揣测说公主已经薨了……便觉是你的作风……”似乎这般恶意揣测有些尴尬,略略顿了一顿,许清鉴接着说:“又想着,你父王若是今年起事,定是在秋天。夏季酷暑,冬季天寒,唯有秋收之后粮草才能续得上,也不过一两个月的事了。”

    明知这可能是最后一回见她了,他又如何能不来?

    “你在翰林院的官职怎么办?”

    “已经辞去了。”许清鉴抿抿唇,“此番我一路密行至虔城,祖父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辞去了。”许清鉴抿抿唇,“此番我一路密行至虔城,祖父大人也是知道的。”

    重润微怔,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些,不知说什么好。

    相国大人一边做朝中肱骨,一边又派了自己最小的嫡子来虔城,向裕亲王表明自己的诚意。既没有站位,却又两边都不得罪。

    见她这般,许清鉴勾唇浅浅笑了,清润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轻声说:“我也不知道该盼着你父王成事还是不成。此番秘密前来,若是将来事不能成……你的坟冢边上,多出一个无名花匠的位子,如此可好?”

    “你不后悔?”重润敛下唇边浅笑,沉声问道。

    许清鉴点点头,他来虔城的事,除了祖父大人再无人知晓。若是事成,家中一切如常,如今地位或可更进一步;若是事败,他就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陪着重润死。

    从头到尾,只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重润凝视他许久,重重点了点头,霎时先前的惶惶不知所措都没了踪影。

    这些日子时常想他,却也不敢放任自己无时无刻去想,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分分心。想起离京前的三年之约,有时心中懊悔得不行,怨怪自己为何要扰了他平静的生活;有时却又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践诺,起码再见他一面。

    如今他却千里迢迢赶来了……

    一颗飘飘悠悠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作者有话说:下章江俨就来了!!!!

第142章 进城() 
江俨及手下暗卫已经追到了麻城,虽没有找到公主先前住过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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