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吗?”“嗯,看起来不像。”“那不就好了。”我摇摇头:“可是好像和你身份不符啊。”
“任何人都会做出和自己的身份不符的事情,重要的是,那是不是他该处的地位。”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和纯一一样的姿势,“你也应该活在你自己做主角的那个世界里。”“那你呢?”“我?我已经放下了纱江,现在的我,就是我自己的主角。”我笑了:“你又没喝酒怎么净说醉话,纯一是我的男朋友,我还要放下什么?”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知道的。”他把我推开,“快回家去,难不成你也要磨叽到夜半十二点,做个赶终电的灰姑娘吗?”“知道了知道了,你又不是我爸。”
我进站了以后,转过身,发现他还站在那里,他跟我挥挥手,我也跟他挥挥手。宫坂宽树,今天谢谢你,这是爸爸离开我以后,过过的,最坦率、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宫坂!”挥挥手大叫,“我还不想回家。”他拿出手机,默默地打了一些东西。然后我收到了他的邮件:还有人在等你。
我才幡然醒悟,妈妈和光介一定也在家里等着我呢。我撅了撅嘴,往车站下走。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了他的邮件:生日快乐。
又一遍,但不嫌多。他说一遍,就是一股暖流,在逐渐寒冷的深秋。
“柚木。”回到家,纯一在楼下等我,“生日快乐。”“纯一?你不是今天有事吗?忙好了?不回家休息吗?”“但是今天是你生日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发夹夹在我的头发上,“不错。”
“纯一,谢谢呢。”我抱住他,“我知道,你是因为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的事情所以才在我每年的生日送我发夹吗。”“嗯,”他点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聊些什么,我就骗你说我要去买发夹给我的女朋友,然后我就把六本木所有的饰品店都逛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那家店。”
我摘下那个发夹,拿在手里:“这个也是在那家店买的吗?”“这是我离开日本前,最后一次去那家店买的,本来想在走的那天送给你,但是,怕以后见不到你,想用这个作纪念来的。”所以,机场那次。。。。。。
原来,这么多年,我的暗恋不是单向的啊。我的心里很惊喜,很开心,原来我不是卑微的。可是,这只在我暗恋的那几年里,这只在我不该卑微却卑微了的那几年里。
作者有话要说:
☆、#14 心意
原来,这么多年,我的暗恋不是单向的啊。我的心里很惊喜,很开心,原来我不是卑微的。可是,这只在我暗恋的那几年里,这只在我不该卑微却卑微了的那几年里。
因为。
“纯一你知道吗?那家店几个月前已经关掉了。”“啊?真的吗?”我点点头:“真的。”“对不起柚木,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想给你一件有意义的生日礼物。”
我摊开纯一的手,把发夹放回他的手心,再握紧。“对你来说,这个发夹很有意义。但是对我来说却未必。”他有些发愣。
“初中的时候,我不起眼,为了躲那些欺负人的同学我才会一个人在角落里吃饭。但是我必须要感谢你的出现,感谢你让我喜欢上了你,感谢你让我为了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我披散下头发,让我不需要这个发夹了。”
“柚木你是。。。什么意思?”
我才明白,明白宫坂说的话,现在的我不仅不需要那个发夹,也不需要纯一了。
纯一抿着嘴唇,勉强地笑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一只丑小鸭了,你是一只自由的天鹅。”“不,我不是,”我知道,这一切看似的幸福忽然就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因为时间走过了,而且,绝不回头,“我只要做我自己生命里的女主角就好。”
纯一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忽然变得激动:“柚木,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如果一定要我忘了你,那太痛了。”
我轻轻拿开他的手:“纯一,再痛也会过去的。我为你,痛过了。”
他无力地放手,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早一点告诉你就好了。我要是不去法国就好了。”他摇摇头,“其实也没有用吧?我来告诉你好了,为什么你能变得这么果断,这么勇敢,因为他,宫坂宽树,他出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说的没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离不开那个看起来冷漠却温柔的人了。
纯一离开的背影满是悲伤和伤痕,我不知道他会用多少时间去消化我带给他的伤害,但是我并不内疚,因为在我们俩那模糊暧昧蹉跎而过的岁月之后,我们终于互不相欠了。
对纯一,我将永远记得那年初夏,树荫下的那个会发光的少年;我将永远记得那个春天,再见他时他的微笑与温柔;我也将永远记得那年春天,以及这个深秋,他离去的背影。然而,只在记忆里了。
我并不是没有那个自信再见时,坦率,只是为了我们各自不同的未来,希望,此生不复相见。
“我回来了。”“怎么样,”光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扔给我一个礼物袋,“生日快乐。”“谢啦。”我兴奋地拆开礼物袋,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等我再拆开盒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自己装好了。”“哈?”我有点生气,光介这家伙,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妹妹的吗?!
“没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想要什么了吧?”我低下头,悄悄地说:“有。”“什么?”“没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礼物我就不要了,请你折现给我吧。”“切,财迷。”“妈妈呢?”“马上就回来了吧。”
果然没多久,妈妈就回来了,她给我带回来了生日礼物——只是一本书,一本人体全解。她说能有梦想去努力才是最好的事情。说的,一点没错。
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脑海里徘徊着纯一的那句“因为他,宫坂宽树,他出现了”。我才确定,从前那些无措的眼泪,莫名的心跳,都是因为他。他,宫坂宽贵,我喜欢上他了。天哪,难道又要开始暗恋了吗?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就在来来回回这样的烦恼中,我失眠后,终于睡着了。
“不要去。”我转过身,看清了那个抓着我衣角的人,真的是他,宫坂。
“我,我。”想要告白的话,却说不出口。他用往常的冷冷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突然睁开眼,发现是梦。但却也算是个不坏的梦。
我希望这个梦不要醒,哪怕我们并不说话,只一直这样互相看着。因为暗恋中的人总是害怕,见一次少一次,说一句少一句。当然,更怕,哪一天就真的失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因为是周日,光介没有叫我起床。完了。周日的十一点,而我还没有做完作业。我赶快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发觉光介并不在家,妈妈也去医院值班了,拿了冰箱里的面包吃了点,就准备开始刷题了。
然而,我一打开笔记,满是宫坂在假期里帮我补习的记号。那一瞬间,我又难过了。再往下做题,发觉从前不会的题早已变得轻松,也是因为他。
什么都是他,他充斥了我生活中的好多好多角落。
那种想起他心里就痒痒的、暖暖的,却始终觉得烦躁的心思,我,我,我。
我不要再错过一次,我不要再懦弱一次,哪怕会被拒绝,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就这样想着,拼命地打他的电话。然而并没有接通。我想了想,打给了纱江。“喂柚木?”“纱江。宫坂在哪里?”“宽树?”“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有急事!”“你不知道吗?宽树今天。。。。。。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
机场?!他也要离开吗?所以昨天才,说了做了那么多吗?难道,这次还是要错过吗?不!我不愿意!
“对不起让一下。”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机场这么大,到底在哪里。“宫坂。。。”至少,至少,至少,“让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再走啊。”
“宫坂宽树!”突然地大叫,吓到了周围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在哪里啊!”
“你在这里干嘛呢?”终于,我看见了,他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不解。突然看见熟悉的他,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走吧。”他拉起我的右手,“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说好的不留遗憾,我,还是想要做到。我的左手抓住他抓住我的那只手,让他停下来。我认真地看着他:“宫坂宽树,我喜欢你!”
“谢谢你,帮我复习陪我疯;谢谢你,陪我一起熬过那些流泪的日子;谢谢你,填满了我的生活。我,喜欢上你了。”
他愣住了,没说话。
看着他,我心虚了。难道,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勉强地挤出微笑:“你要是拒绝我的话,请我吃好吃的就行了。”“好,”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吃,就现在。”
“现在?你不是要走。。。?”“是我的朋友出国,我来送他的。”他揉了揉眼睛,“走吧。”
餐桌上,都是饕餮。虽然我们俩也经常一起吃东西,但是这么认真地请我吃饭,他还是头一回,可是我们俩,都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想吃吗?”“嗯。”“时间还早,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他带我来到那个游乐园,他指着摩天轮。“你有一个人坐过摩天轮吗?”他笑了,“非常的孤独。下面都是人,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个人和自己是有关系的,直到我看到那个同样孤独的你。”“我?”他泪光闪烁地看着我:“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所以,柚木,我们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不好吗?”
是的,我知道,他也是一样脆弱的。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承担可能会失去的后果,然而我,只是自私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15 必须坚强
听说,每八个人就有一个神仙守护。然而,若是你做了坏事或是自私的事,是会遭到报应的吧。但是,自私的我,却报应在了不该报应的人身上。
“我回来了。”家里的灯光依旧暗淡,一个人都没有,谁都不在,光介也不在。想起今天中午起床的时候,其实他们就都已经不在家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虽然希望自己不是乌鸦嘴,但是还是在心里着急的不行。光介的电话并打不通,虽然知道妈妈可能在忙,但还是不得已打给妈妈。
“喂,妈妈,你在医院吗。”“嗯。”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妈妈,你知道光介去哪了么?他怎么也一整天都不在家啊。”电话那头的妈妈沉默了。
“妈妈,你怎么了吗?”“柚木。医院,我们大学的附属医院。”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光介躺在病床上,呼吸机、检测器、氧气罩、点滴,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光介了。那个天天欺负我生龙活虎的光介好像消失了一般,现在的他,虚弱、苍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我已经在去的路上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没能迅速的接受眼前的现实。
“妈妈,光介怎么了。”“光介这个孩子,瞒了我们很久了。”妈妈靠在墙边叹了口气,“两年前他就查出来得了骨髓增生异常综合症,偷偷瞒着我们一直在吃药,现在急变成白血病了。”
“骨髓移植?”我忽然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我的或者你的总能匹配的!”
“太晚了,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移植带来的伤害了。”“那有没有最新最尖端的方法呢?我知道的IPS细胞什么的!”“柚木。”妈妈摸摸我的头,抱住了我,“冷静点。”
我这只凹凸曼也会负责欺负你这只小怪兽到底的。——骗子,光介你是个骗子,你就会欺负我。
本来妈妈的工作就很忙,加上光介的病情,妈妈已经快不堪重负了。
我知道对于妈妈来说这不仅仅是体力上的劳累,更是心理上的——作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她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可是对自己儿子的病情却无能为力。
我的邮箱里很久没有出现过宫坂的邮件了。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诉他,我现在有多么难过。他说不想我离开他,他却自己拉远了距离。
“柚木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还好吗?”“我看啊,她最近可能是在减肥,东西吃的少了所以心情不好。”透刚说完,就被纱江拎到一边去了。我知道纱江总是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我,可是,她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也总是话到嘴边就咽下去,只是牢牢地管着透偶尔的不读空气。
“啊,抱歉。”“夏川。”我抬头:“宫坂?”自从那天在游乐园,他叫过一次我的名字,自那之后就恢复了姓氏的称呼。
“嗯,抱歉。”“夏川,”他叫住了我,“那个我听说了,你哥哥的事情。”“嗯。”我装得面无表情,“真不愧是医药用品公司的少爷呢,神通广大的。”“我们还是朋友啊,不要和我这么见外。”
说起来,我这样是在和谁置气呢?烦躁亦或是生气,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鼓起勇气,再一次挤出笑容:“抱歉,最近心情不太好。要上课了我先走了。”“我会给你发邮件的。”
我会给你发邮件的——就因为这句话,整整一个下午都不敢离开手机两米远。
等到收到邮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有好事情发生的。
光介出院了。经过一个疗程的密集治疗,光介的病情好转不少,甚至他的身体可以承受骨髓移植。不过可惜的是,我和妈妈的骨髓和光介都不匹配。——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等待了。
我意识到白血病和普通癌症的可怕的区别。普通的癌症,想要治愈,就要从身体里取走病变的部分;而白血病,却要用换的。
甚至有时候,至亲的血肉都没有交换的资格。
不过好在,光介还是光介。他并没有因为这个病而影响到生活,在没有病发的时候,他和普通人看起来没有两样。
并且,他还是那么的毒舌,他恨不得把我当佣人使唤,仗着自己有病,要这个要那个的。不过我并不反感,我意识到,他是我不可或缺的家人,很重要的家人,我并不愿意失去他。
——你哥哥好些了么
我感叹这条邮件发的真是及时。
——好多了呢,最近出院了。
——心情好些了么? ——嗯。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光介这些日子用的是新开发的靶向药物。本来国内还没能开始投入生产,从国外进口价格是很厉害的。
听妈妈说,是某家医药用品公司免费馈赠他们医院试用的——难道是宫坂?他又帮了我一次,却又装得冷漠。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无论做什么好事都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坏人一样,让别人误会。真恨不得拽着他的衣领,狠狠地揍他一顿,骂他,你个笨蛋,有谁会心疼你。
不,不对,是他,是他自己折磨自己,也折磨着我。
“柚木,你怎么还不睡。”“这话我问你才对。”光介靠在门框上,我心里偷笑,是的,我的哥哥其实也是很帅的。“志愿,决定了吗?”“嗯。”“什么?”“医学部。”他叹了口气,走进我的房间,按掉了我的台灯:“你这样熬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