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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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欢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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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这里不是城区吗?怎么会有公交站点?”他愕然看着何乐。
  “这儿肯定没站点啊。”何乐眼皮也不撩,继续捣鼓自己的。
  “可那辆公交停下来了!何欢上车了!”他简直有点惊恐,这是什么品种的女汉子呀,竟然剽悍到这等地步!不但可以穿着高跟鞋百米冲刺,连公交车可以都招手即停!
  “要换你站那儿说不定不会停,但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知道,男人对漂亮小姑娘多少会心软,何况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何乐语带调侃,仿佛根本没把这事儿当事儿,可见是多么习以为常。
  她彻底颠覆了石楠对于美女的认知。他顿觉自己过去太过于浅薄,看问题只看到表面。虽然现场见识过她对何乐的剽悍,哪知那只是冰山一角,于是不由对自己的未来惶恐忧虑,五内不安。
  “她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回到实际问题,他更觉欲哭无泪。
  “放心吧,只要她进了城,一切都好办了。那边有修车摊,到时她会跟我们联系的。”
  “可她要不管我们,丢下我们自己先去了呢?或者一不小心把我俩忘了,那不就惨了!”
  “她不是那种人。即便她自己不回来,也会让别人过来帮我们的。”何乐信心满满,多少让石楠找到一点安慰。可根据她以往对何乐的态度,恶整他们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暗恋

  你的发像月光,不能握在手上,却是一线希望 ——黄晓明《暗恋》
  何欢在城里找到一家修车店,跟老板讲清楚何乐和石楠的方位、车子的具体情况,建议他派人开车过去,修得好就修,修不好可以找根绳把车拉回店里慢慢研究,又把何乐的电话告诉了他,顺便记下了负责过去的小哥儿的手机号码。
  “喂,宝宝!”她拨通何乐电话,“人我已经联系好了,号码一会儿发你,我就不等你俩,先走一步喽!”
  何乐无奈地苦笑:“让您老人家等那得修多少年的造化呀,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没事儿,都熟门熟路的,我的地盘我怕谁!”饶是豪言壮语,她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毕竟那么多年没回,许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在城里逛了一圈,买了点水果干果。问了人才知道,现在去王庄都有公交车了,于是一路奔去等车。结果还没到公交车站,何乐就打电话过来说车修好了,问她在哪里,他们过来接她。
  “我就在交通局旁边的公交站,以前我们过会(赶集)时玩碰碰车那个地方。”
  石楠看到何欢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用手徒劳地遮挡晒过来的骄阳。电线杆上挂着个简单的牌子,上面写着些站名,跟庞大的“支架”比起来简直小得不值一提,要不是她在那儿站着,他都根本不会注意到。一切都让他觉得好笑,可她拎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惨兮兮的样子又让他笑不出来。
  “还好修好了,不然我可惨了。”她看了下副驾驶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最后把东西扔在前排,自己钻进后排,非常富有自嘲精神地说,“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买菜的大妈有木有。”
  他欢欣无限,赶紧递了瓶水给她:“喝点水吧,热坏了吧?”又用随身的包里找出一条手帕递给她擦汗。
  “我了个去!居然是Burberry的!我怎么觉得手抖得厉害,这一下会不会把这么金贵的手帕给擦个洞呀?”她鬼鬼地朝他眨眼,笑得满脸不怀好意,“土豪的日子就是爽,挥金如土是常态,俺们吃个水果都怕浪费。”
  石楠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回敬道:“你不也是千金大小姐吗?瞧你家那房子,三百多平,一人都平均一百五十平了,在上海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像话吗?”
  “那房子是我爸妈的,跟我们可没啥关系。我俩每月的零用钱都不超过三千好不好!再说了,我爸妈赚的都是辛苦钱,哪像你家,随便漏点都够人家小半辈子花了。”
  “有那么夸张吗?”石楠不以为意。
  “当然有,王庄的孩子平均一年的生活费都不超过三千的好不好?”
  石楠瞪大眼睛说:“怎么可能!一年三千够干什么呀,连衣服都买不了几件!”
  “看看,”何欢朝何乐啧啧两声说,“这位大少爷完全不了解民情,乡下给孩子买衣服单价哪里会超过一百块啊,三千块钱够买几年穿的了。”
  这下石楠真的震惊了:“一百块的衣服怎么穿呀?!”
  “当然是该怎么穿怎么穿,你身上的衣服成本说不定也只要十块钱,人家品牌商坑的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她一脸得瑟,眯着眼睛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小狐狸。
  他反而不敢肯定她是忽悠他还是说真话,只是被她月牙一般弯弯的眉眼取悦,傻傻地跟着笑起来。越野车在高低起伏的山路上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跑得格外卖力,她兴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满脸雀跃之色。他被她的快乐所感染,放下车窗跟着看外面绿油油的山坡和弯弯曲曲的路,以及路边田埂里杂乱无章的花花草草。
  “现在还赶得上吃玉米棒子,还有毛豆,”她咂巴咂巴嘴,“西瓜和香瓜也还有,哦哦,小日子又要美呆了。”那样简单快乐的表情,愉悦的腔调,像个要到糖的孩子,顽皮地满足着,看得他心中荡漾出一波波涟漪。
  “就知道吃!”何乐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嘲讽,“人家谁认识你啊,凭什么给你吃!”
  “王青奶奶种瓜了哦!他上个月还打电话盛邀我去他家吃瓜呢!”何欢得意地炫耀。
  “你们不是回自己奶奶家吗?难道她不种?”石楠不解。
  “她都八十多岁了,哪里种得了瓜哦,王青奶奶才六十多,人家那体格种青椒都没问题!”见他不解,何欢便又补充说,“种青椒很麻烦的,长大一批就要摘一批去卖,所以一般老年人都不怎么种。而且这边坡地多,水地少,想种也没条件。”
  “什么是坡地,什么是水地?”
  “坡地就是在山坡上的地,一般是浇不上水的;水地就是低一点的地方能浇到水的地。”何欢不得不耐着性子给他科普。
  “为什么要浇水?”石楠还是不懂。
  何欢瞪着眼睛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终于放弃再继续对他进行生产教育:“典型的资产阶级剥削者,完全不懂老百姓的疾苦。”
  石楠觉得冤得慌,这些东西跟他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他要知道才怪!可他又没法反驳,只能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何欢,希望她有最其码的觉悟,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农村。可她不但不觉悟,反而真的不再搭理他,这让他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索性也不再主动问她话,车内一时冷了场。等他再回头看何欢时,她已经倚着右侧的车窗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漂亮得不真实;道路两旁的树影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光影翕动,动感十足。她的睡相极沉极美,让他挪不开眼睛。
  “后面蓝色的包里有绒毯,麻烦你帮忙给她盖上。”何乐调高空调温度,嘱咐道。
  他在包里小心地翻出毯子,轻轻地搭地她身上。
  日光西斜,下午三点多钟他远远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庄,掩映在杨树中的是参差不齐高低错落的小房子,有的土土的,眼看将要倒掉的样子。石楠惊异地喊出来:“不会吧?你奶奶家就住在这里?”
  何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熄了火下车。石楠也跟下去,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种房子我只在抗战片里看到过!”
  “全中国比这儿破的地方还多得很,王庄只是小小一个。”何乐依旧淡定,对他的没见识表示小小的鄙夷。
  “何欢昨晚没睡好?”他只好换了个话题讨论。
  “兴奋得折腾了半宿,大半夜跑到我房间又是唱又是闹。”
  石楠无语,这姐弟俩还真是毫不避忌。
  突然车里传来一声尖叫,还没等石楠反应过来,何乐就一个箭步拉开后门坐了进去。何欢紧紧抱着他的腰,哭得抽抽搭搭:“宝宝,我梦见我们一起在水库里玩,南星哥带着晓月走了,我掉进水里挣扎半天出不来,喊破喉咙他们都像听不见一样。你回来以后跳进水里救我,然后我们俩都陷在淤泥里,动也动不了……”
  何乐像父亲抱着女儿一般一手搂着何欢的背,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袋勺:“好了,好了,没事了,乖,我还在呢,我们都好好的,那只是个梦,不要怕,啊?”
  真是天雷滚滚,石楠简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女汉子瞬间化身林妹妹有木有!瞧那我见犹怜的样子,真是看得他眼都疼。
  哭好以后她立马又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跟石楠讲起自己骑驴的经历,好像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是别人,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一般。石楠仰天默默长叹:这可怎么办呀!若是娶到这样的媳妇,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车子拐了几个大弯,爬了两个坡,终于停在一个窑洞旁。何欢第一个活蹦乱跳地奔出去,还没进门就喊上“奶奶”了,等石楠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她抱着一个老奶奶激动得又跳又叫,不禁担心老人的小身板承受不住。何乐非常自觉地成为搬运工,打开后备箱搬东西。老奶奶讲着方言颤颤巍巍过来拉他的手,激动得眼泪啪答啪答直掉。她很欢快地帮何乐把带来的东西搬到外间的柜子上,拉着老奶奶的手说长道短,十分亲热。作为一个外人,石楠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还好何欢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带他参观窑洞的构造,还详细说明建造细节和建筑学原理,十分具有科学精神。他实在适应不了昏暗的光线和老人的味道,于是果断表示自己带了帐篷,晚上就睡院子里。
  “As you like。”何欢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但表情里还是传达出一丝不悦来。他只好解释说他睡不惯那么硬的炕,连坐一会儿都觉得难受,也实在适应不了窑洞里那种压抑的感觉。
  “那你们怎么睡?”他有点好奇。
  “当然是睡炕喽。”何欢头也不抬,继续摆弄自己带来的东西。
  “可是只有一个炕,怎么睡呀?”他明明看到另外一间的炕上堆满了杂物,而且都是大件的,又土又乱,根本不可能在一天内收拾出来。
  “北方农村都是这样的,一家人睡在一条炕上。”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说过?”
  “可是男女有别……”石楠觉得愈发别扭,甚至有点不可理喻。
  “那有什么关系,我和何乐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以前出去都住一个房间的。”
  “那我可以睡炕吗?”他的小心思忽然蠢蠢欲动起来。
  “你不是睡不惯吗?而且住在帐篷多浪漫呀,晚上可以看星星。”她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得一脸狡黠,满目调侃之色。石楠脸上有点挂不住:“真不给面子。”“是你自己丢掉的,怎么又怪起别人来?”“我这不是想尝试一下嘛!”“算了吧,我看你根本就没诚意,而且让一个豌豆王子睡又硬又土的炕,我们真的是于心不忍;到时半夜睡不着再搭帐篷多麻烦,还不如一早就睡到你的小城堡里。”
  石楠暗恨自己嘴贱,以至于错过了与小美女同榻而眠的好机会。
  院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菜,她乐颠颠摘了西红柿和黄瓜,径自用塑料盆舀了水洗着吃,洗好把水都倒在了菜地里。不多时院子里进来一个男孩子,黑黑瘦瘦,个子不高,长相还算不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看到何欢便笑着打招呼:“你回来了?”很是熟谙的样子,让石楠有些微不爽。
  何欢却很高兴:“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正打算过会儿给你打个电话呢!”
  “我听奶奶说看到有辆车往五奶奶家这边开过来了,就想着是你。”他笑得阳光灿烂,在石楠看来格外刺眼。“何乐陪你回来的?这位是?”他的目光变得晦暗,神色中有些东西难以分辨,却又分明不似刚才。石楠的心忽然就吊了起来,悬在半空落不了地。
  “何乐的朋友,石楠,他跟南星哥关系比较好,后来认识的我们。听说咱们老家很好玩,从来没来过农村,就被我们诳过来了。”她笑嘻嘻地说着,指了指新来的男孩,“王青,我的好朋友。”
  王青的眸子又变得清亮,大大方方朝他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石楠的脸瞬间黯淡下来,勉强弯了弯唇线,敷衍地说:“幸会。”
  他不过是何乐的朋友,而那个男的却是她的好朋友。真是天差地别。
  何乐出来跟王青打了招呼,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看不出欣喜,也不觉得疏离。听他们聊起来,才知道王青是西北工业大学大三的学生,这是他第一次暑假回家,前两年都用来做社会实践,基本上没怎么回来过。
  “听奶奶说你一回来就过来照顾她,真的是谢谢你啦!”何欢笑眯眯递给他一个西红柿,“我觉得奶奶越来越厉害了,你看她这么大岁数耳不聋眼不花,还种了一院子菜。刚才我看了一下,光是西红柿就好几个品种,居然还有我最喜欢的樱桃柿,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呀?”
  “她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呢,上次听说你喜欢吃,每年都要种上好几株。”王青微笑着认真看着她,目光十分专注。
  “早说嘛,有好吃的我还能等到现在?一放假就杀过来了!——嘘!千万别让她老人家听见,不然要伤心了,嘿嘿!”她眼珠一转,笑得诡谲,“对了,八卦一下,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是个陕西妹子,有照片没,能不能先给我欣赏一下?”
  王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哪里有……你别听五奶奶瞎说,只是同学而已……”
  何欢哈哈大笑:“哥们儿你至于么,交女朋友又不犯法,哎哟喂,害羞也有个度,一个大男人,像话吗,真是的。”
  “行了,何欢,你就别强人所难了,人家还不能有点隐私权,你真是比太平洋的警察还管得宽。”何乐笑着打趣她。
  “我哪儿有,伦家只是好奇嘛!”何欢朝他嘟嘴卖萌,何乐便伸手揪了揪她的嘴。
  “哎呀,你竟敢下手偷袭,不想混了!”她起身追着何乐劈头盖脸一顿暴打,何乐喊着救命绕着院子里的菜地跑,看得王青边笑边摇头。
  跑累的两个人坐在小凳上气呼呼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服谁。
  “对了,王月馨也回来了。”
  王青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何欢惊喜的表情:“真的?她也在?那真的太好了!赶紧的,打电话叫她过来!”打过电话他们又热烈地讨论起小时候的事情,陌生的场景,陌生的名字,让石楠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这里怎么那么多人都姓王?”石楠忍不住想提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鼓起勇气问了个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因为这里是王庄呀,当然是姓王的占绝大多数喽!”何欢毫不留情地鄙视他的智商。
  “可为什么你们姓何?”他愈发不解。
  “五奶奶不是我亲奶奶,是我认的奶奶。我爸爸是孤儿,我们从小都没有亲奶奶的。”
  石楠更懵了:“那为什么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认奶奶?上海有那么多敬老院!”
  “当然是因为缘分了,你的不懂。”何欢乐滋滋说道。石楠还没等到下文,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一身浅黄的连衣裙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
  “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哟,还带了男朋友过来?”走近才发现女孩子五官长得并不漂亮,单眼皮肿眼泡,鼻梁有点塌,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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