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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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之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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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好笑。

弄完一切后,再看了一眼屋子,她毅然将门锁上。

接下来的几天,关书爱在忐忑中度过。

意外的,非常平静。

不管是真实还是幻想,那个神秘而又可怕的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那个傍晚真的只是一个梦。

而实际上,关书爱的生活却陷入了另一种波澜,因为她负责的班级出了一件大事。

在这个城市里,升学率高、排得上名号的高中也不过就五、六所,而启明中学并不在其中。这所学校创校不到二十年,是一所公立学校,每年政府拨给的资金扣除教师工资、水电等必要开支后就没剩下多少可用的钱。资金不足,自然硬件软件都跟不上,当然也招不到什么特别拔尖的学生,考个什么状元来给学校添声添色。但启明中学总体来说在当地还算是可以,是许多成绩中等的学生的志愿首选。

虽然素质教育提倡了很多年,但去挤挤高考独木桥似乎已成为了学习的唯一目标,因此,升学率仍是每个中学最看重的东西。启明当然也不例外。

为了能够最大的提高学生的成绩,启明中学在学生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将一些成绩差、问题多的学生集合到一个班级里,以期不要影响那些“有希望”的学生。

放到教育界专家那里肯定要被批个半死,只可惜,现实中此类现象比比皆是。

这样的班级里,老师和学生大多都是破罐子破摔了。思想消极,只会更加恶性循环,问题也只会更多。

关书爱就“不幸”成为了启明中学文科“问题班”的班主任。

小城市人际关系总是错综复杂,因此,有几个“名声”特别盛的学生在还没入学的时候,老师们对他们的事迹就已经有所耳闻。

不过最近让关书爱很是头大的,反而不是这些“坏胚子”。

虽说什么事都有其发生的可能,但关书爱真没想到那两个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学生会闯下这么大的事。

其实事情很狗血也很简单。

关书爱班里有一对小情侣,情窦初开,恩爱异常。原本这也没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小学生谈恋爱都不奇怪了,何况高中生,但偏偏这对小情侣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尝了禁果。如果两人稍微有些性知识,懂得做好防护措施,说不定还不会发生什么。但偏偏女孩怀孕了,还是宫外孕。

一开始女孩只是觉得肚子痛,但接着下身大出血,她被吓坏了,向父母求救后,被紧急送去医院。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因为就医及时,加上年富力强,没有造成什么憾事,但女儿还未成年就怀孕这事令她的父母极端愤怒。小姑娘没啥经验胆子又小,下身出血已经把她吓得够呛,而父母的怒气更是让她一下子就把男朋友给供了出来。

据说女生的父亲揣了家伙,纠集了一大帮亲戚气势汹汹地杀上男孩的家,把男孩一家人吓得躲在屋里直到警察来了才敢开门。

小城市流言转得快,不过就几天时间,启中有个女生怀孕的事情就变成街头巷尾谈论的八卦。而男孩的家长也深觉没面子,反而把矛头对准女孩,说这又不是强奸,是女孩自己情愿的。这种说法更加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而学校不可推卸地也要承担责任,关书爱作为班主任则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承受着学校和学生家长的双重压力,为了处理这件事,关书爱简直是焦头烂额,反而不怎么在意之前陌生男子的事情了。

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关书爱想起下午去看望出事的女学生。

休养了一段时间,女孩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但整个人却被一种沉重的阴郁笼罩,混合了孩子的无助与女人的忧愁。

她也讲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大略说了让她安心休养,不要想太多,早日回来继续上学,又对她父母说了一些诸如学校会妥善解决,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之类的套话。

她的父亲一边猛力地吞云吐雾,一边大骂那个男孩,说他是畜生。还说学校没有尽到管教学生的义务,对着关书爱的态度也不甚友好,甚至隐隐约约提到一些关于钱的事情。女孩的母亲则在一旁,眼圈泛红,说不到几句就仿佛有些哽咽。

而女孩默默的坐着,仿佛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本来白皙干净的肤色此刻却显得她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血色。直到关书爱离开,女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种感觉让关书爱有些恍惚,总觉得心里磕着磕着的,仿佛自己也能深深体会那种迷茫、无助与义无反顾。

而男生的父母又是另外一种难缠。

关书爱也去了男生的家,但并没有见到那个印象中总是腼腆微笑的大男孩。

他已经被送到外地亲戚家去。据关书爱所知,他的转学手续也已经差不多办理好了。

男生的家长态度没有那么暴躁激动,从他家的充满书味道的装潢就可以看出,他的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

秀才跟兵说不清楚,不代表他们就会妥协。

如果说一开始,男生家长还被女生家长动刀动枪的气势吓到了,那么在冷静过后,他们显然已经想到了对策。

男孩的父亲态度很和气,但语气却很强硬。首先,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在这件事上确实存在过错,他不应该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和女孩子发生关系;其次,他愿意就此给女孩一方一定的经济补偿,包括出一部分医疗费。

但男孩的父亲强调,对方所要求的书面道歉、巨额精神赔偿则完全不可能。

“我们也不是说想推卸责任,所谓精神赔偿我们也可以给。”那父亲顿了一下说,“但这些都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而且,难道女方就完全一点责任都没有?虽然还未成年,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都十六、七岁了。虽说这样的事是对女方伤害会比较大,但也不能不顾事实,把责任都推我们身上吧。说难听点,那女孩子也是自己不检点,没结婚就乱来!”

听着男孩父亲越来越重的语气,关书爱心中五味杂陈,女孩苍白的脸和死灰般的神情总让她觉得很凄凉。而那男孩,想必也很不好受,但至少他逃离了,不用像女孩这样承受着内外的压力,身心的重创。

双方家长谈不拢,苦的是她这个代表学校的中间人。

校长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给学校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明年学校要争取评上市重点,如果此事一直迟迟解决不了,肯定会对评选很不利。他让关书爱尽可能的从中斡旋,要让学生家长知道学校是很有诚意帮助解决这件事,但也不能让学校在其中的作用太重。最好是处在一个游离的位置,尽量让双方家长自己解决。

说是容易。

双方家长态度都很强硬,特别是在是否道歉以及精神赔偿方面有很大的分歧。关书爱想劝他们双方各退一步,结果引来的是女孩父亲的一顿臭骂,男孩父亲的一阵沉默。

这几天,关书爱为这件事疲于奔命,日常的工作量却一点也没减少。包里还带着一大卷需要批改的单元试卷。

要不看看阅读和作文就好了,前面的填空和选择题明天让他们自己对答案吧。

关书爱觉得自己已经没精力通宵工作了。

边爬楼梯,鼻间边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好像是韭菜摊鸡蛋?似乎还有爆炒虾仁的味道。

几种食物的香气交杂在一起,像一首无比吸引的仙乐,引得她的肚子咕咕地和唱。

越接近家门,香味就越重。

难道隔壁的张阿姨回来了?

关书爱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设计,她的隔壁原本住着一对七十多岁的夫妇。去年初,久病的老先生没能熬住,终于还是走了。他们的女儿实在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就把张阿姨接到自己家里同住。但张阿姨总说她不放心把家空太久,隔一阵子就要跑回来住几天,打扫下。

这个张阿姨虽然年纪不轻,但身体却很硬朗,也非常健谈。连关书爱这种散发着“闲人勿近”气息的人,她都能拉着家长里短地聊上好一阵。甚至有几次还硬找了理由一定要她去他们家一起吃晚饭。

尽管对这样的热情实在很不习惯,不过关书爱内心还是挺喜欢这个老太太的。

刚要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突然,一件东西让她再次被惊得几乎呆滞。

第3章 再度出现

那是一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家的男鞋。

隔着铁门,关书爱清楚看到玄关的墙边整齐地放置了一双男性皮鞋。

她很希望是她一时不小心走错地方了,但男鞋的旁边却明明摆放着她的拖鞋,叫她想否认也没办法。

她很想马上转头离开,远离这个又要开始的噩梦。但这里是她的家!她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可去!

而且……

为什么我要向入侵者低头?

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要逃走?

关书爱狠下心,转动钥匙。

门吱呀一声打开。

男鞋更加清晰地显现在她眼前。

鞋很干净,鞋面擦得乌黑发亮,惹得人……很想一脚踩下去!

握紧了拳头,关书爱感觉到自己手心都是冷汗,连手中捏着的钥匙都有些被濡湿了。

呼吸急促,头脑又开始有种发昏的感觉。

她狠狠盯着木门,仿佛门后就是地狱,恶鬼伸着利爪叫嚣着要将她也拖入那个永劫不复的深渊。

突然,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木门咔的一声被打开。

“怎么不进来?”

恶鬼微笑着说道。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子长臂一伸,将关书爱拉入门内,顺手将铁门、木门都关上。

关书爱僵立在进门处,右手还保持着要开门的姿势。

男子也没理她,自己边走进屋内,边说:“你的冰箱怎么会这么空?什么都没有,害我还得专程跑去市场帮你买菜。”

这时,关书爱才回过神来。

满屋都飘着食物的香气。厨房小桌上摆着几盘菜。

韭菜炒鸡蛋、蘑菇炒虾仁、白灼青菜,还有一小盆排骨汤。

“你怎么也没买菜?难道你今天晚上想吃酱油白饭?”男子还在自顾自地说,“幸好你今天没有回来晚,要不饭菜就都凉。我只会用微波炉加热,但这里连微波炉都没有。”

关书爱简直无法置信,这个男人把别人的家当成什么了?而最令她气愤的是,她的小言居然跑到男子的脚边,用它肥胖的身躯磨蹭着他的裤脚奋力地撒着娇。

“哇!你还真重!”男子将肥猫抱入怀里,毫不介意衣服被猫毛粘上。

“怎么肥成这样?之前看着胖了这么多我还以为只是毛长长了。你都给它喂了什么?”男子转过头来,“猫还是只吃猫粮就好了,人类的食物还是少喂。”

小言长长地“凹——”了一声,似乎在抗议它体型标准,它不想吃乏味的猫粮。

男子顺了几下小言的毛,又将它放下。放下的时候还很小心不让它的后脚突然着地。

“抱了你,我就得去洗手啰。”

看到关书爱仍呆立着,男子出声催促道:“怎么了?你也去洗手准备吃饭啊。”

关书爱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一个陌生人在你家里像主人一样做好了晚饭,然后又像主人一样催促你赶快洗手然后吃饭。

你该怎么做?

关书爱木然地洗了手,又木然地坐在了小饭桌前。

厨房空间很小,饭桌也很小。

本来这里只有一把折叠椅,但男子却把客厅的一个方凳拿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木然地看着桌上的几样菜。

虽然是很简单的菜式,但对一个刚下班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是很具备吸引力的。

但这些菜却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做的。

看着关书爱迟迟不动筷,男子忽然笑了。

关书爱看向他。

“你是怕我下毒?”

男子故意超关书爱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说。

“还是怕我下春药?”

关书爱脸刷地爆红。

她别开眼,忿忿地夹起一筷子菜塞入口中,用力的咀嚼,好像在咀嚼敌人一样,狠狠地,毫不留情。

男子闷笑了几声也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两人就在一种奇怪的沉默氛围里用完了他们的晚餐。

不知是不是真的饿了,桌上的饭菜居然被吃了个精光。

“本来我做饭就该你洗碗的。不过今天我特别服务,碗也我洗好了。”

男子微笑着看着关书爱说,而且真的动起手来收拾。

“你是要看电视?还是还有工作得做?”

他边收拾边说,语气自然得好像一个体贴的丈夫在对自己的妻子表示他的关爱。

“你究竟是谁?”

关书爱瞪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桌子被猛地推开!

一个放在桌沿的瓷碗被震落到地上。

倾刻粉身碎骨。

男子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郁而冰冷的神情。

他一言不发,只看着关书爱。

关书爱被他的眼神刺得有些发怵。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一团迷雾,让她内心升起一种【奇】想逃离的恐惧感。但这种恐惧【书】感又很虚浮,不像是害怕坏【网】人的感觉,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更隐秘的,更具破坏力,但又很模糊,很难形容的东西。令她整个人被不安紧紧攫住。

“除了这两个问题你就没别的能对我说了吗?”

淡淡的语气,但却犹如平静海面下的暗潮汹涌。

“那要不我该说什么?”

关书爱冷冷地说:“我应该直接报警!”

“你要报警抓我?”男子似怒非怒。

看着他的表情,关书爱更加害怕起来,她不自觉地往后退,想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但她越是后退,男子就越是逼近。

关书爱退到了客厅,小腿被沙发一绊,整个人跌坐到了沙发里面。

眼见男子就要欺上来,内心积聚的恐惧终于一下爆发出来。

“不要过来!”

关书爱厉声尖叫。

“工作!生活!一切一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真的受不了了!

用力抓着头发,指甲刺入头皮,关书爱将头埋入膝盖中。紧闭着双眼,好像这样一切丑陋、可怕的东西就会消失。

但,热烫的泪还是从缝隙中滑落。

“你快消失!消失啊!”

“你不一直都在让我消失吗……”

无奈、痛苦的语调让关书爱抬起了已被泪浸湿的脸。

她深喘着气,无法理解。

消失了。

男人就这么消失了。

如果说上一次这个奇怪的男人由从内反锁的房子离开或许还能够解释,那这一次呢?

前一秒还站在面前的人,下一秒就不见了!

这种诡异的事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关书爱踉跄着从沙发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卧房。

坐到床上,扯过被子,紧紧包住自己。

抽泣得太过用力,让关书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不知道到底是天地在旋转还是她自己的身体在摇动。

怎么可能!

难道是鬼?

但明明是人啊!

“凹呜——”

似乎感觉到主人有些不对劲,小言从走进关书爱的房间,一个漂亮的跃身,跳到关书爱的床上。

“小言……”

关书爱从被子从伸出双手,将小言紧紧抱到怀里。

柔软而温热的小身体似乎减少了一些恐惧。

“我该怎么办……”

只可惜小言也回答不了她。

一整晚的恐惧与无眠的后果,就是凌晨时分撑不住模模糊糊睡去,到被同事询问为何没上班的电话吵醒后,才发现自己发了高烧。

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乏无力。

因为害怕她昨晚甚至连澡都没洗,穿着上班时的衣服就这么在床上熬了一夜。

强撑精神,关书爱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请假,又勉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睡衣,找了几颗便药吞下,接着就倒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了。

这一睡并没有减轻病情。

关书爱一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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