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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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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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卿点头双手反剪着,使力拽着书闲陵的双手,不让她为自己强出头。
  柳风冥挥挥手,立刻有执行处罚的刑堂人士,左右架住王怜卿,柳风冥随手的一指,便凌空点了书闲陵的穴位。
  “你仔细看,眼睛睁大一点,看看得罪了本教主,会落得什么下场!”
  “你是个大变态……”书闲陵随即又被柳风冥点了哑穴,在人家的窝里闹腾,始终是自己吃亏,她紧张他们会对王怜卿用大刑。
  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一开始她还在默数着,可后来泪湿了满脸,整个用刑的画面迷糊不清。
  残酷的刑罚无声的演绎着,王怜卿始终没有叫喊,那样会很丢姑娘的面子,他昏迷了,又被刺骨的冰水泼醒,再接着昏迷又被热水浇醒。
  血肉模糊啊,血淋淋的教训!
  书闲陵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冲动,都是三十好几的人啦,这具身子是小女孩,她的智商也跟着低了?
  她从来就没聪明过,聪明人怎会害别人为了她挨打?
  她用力挣扎,没提防柳风冥突然间解开了她的穴道,以至于她突然间跌个大跟头,头撞破了没时间管,直接扑到王怜卿身上,以自己的身挡护着,“你们抽我啊,剩下的鞭子我来扛!”
  就在这一天,风冥教的教徒们,亲眼见识、领教了教主大人的怒气勃发,教主大人亲手执鞭,抽了新任回风堂的正堂主二鞭子,这两鞭含怒而发,书堂主的脊背立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恐怖,好精湛的鞭法。
  教主大人除了拥有一双举世无双、无坚不摧的铁手外,原来还会使鞭?
  书闲陵哼哼了两声便昏阙,到不是她太软弱的缘故。
  先前贾流操刀为她做了全身的美肤去脂术,已经伤了很大的元气;她还没长时间的修养呢,又被晋姬抽打着逼迫学舞;再被成昆折磨几下,她‘娇贵无比’的身子,怎么也经不得柳风冥的一鞭,何况是被抽打了二记?
  魏花阿姨快速的平移,脚尖还没沾地就已经抱起了书闲陵往药室里飞奔,贾流本人不大认同教主的作为,打算在教主耳边悄悄的提醒:“教主啊,那可是我三个月的心血杰作啊,你把她打坏了,难道让我再造一具出来?”
  贾流叔叔很激动,一激动了,就没办法控制住说话的音量。
  满殿的人听见,哗啦一下人流散尽,跑的一个都不剩。
  风冥教的同仁们,都坚信一个真理:他们情愿挨成昆几针,情愿吃下晋姬研制的轻微毒药,情愿挨魏花的骂,都不愿被贾流相中,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贾流叔叔的刀功时好时坏。某一位武林正派人士不小心被贾流俘虏了后惨遭毁容,最后,正派人因此受了大刺激,乘看守松懈,自己抛裤腰带拴房梁上吊了。
  贾流叔叔的目光,热情四溢的洒在了王怜卿身上,好比一个绝世的剑手瞧见了一把绝世的好剑!
  贾流叔叔目带求乞望着教主,彼此都心照不宣。
  柳风冥微点头,贾流叔叔立刻抱着王怜卿似夹带金枪鱼一样,耀武扬威的奔赴手术台,这孩子伤了筋骨,他为他改造身板打磨一下肌肤,他应该算是好心肠啊。
  当然,这一消息不会传到书闲陵的耳朵里,教主大人下了封口令,谁说出去谁就会倒霉。
  魏花只是说王怜卿在将养身体,她觉着自己没撒谎,被贾流动过刀子的人最少得躺三个月,为了贾流的这一特殊癖好,风冥教已付出了许多金钱,光是病人养身体的珍贵药材,药室里都堆了很多。
  世上永没有不透风的强,书闲陵自己发现的,她顺着线索摸爬,终于发现了王怜卿。
  一如当初,同她一样,一具被裹了纱布的木乃伊!
  起先,她就是觉着不对劲,一个月过去的时间里,她连王怜卿的影子都没见着,二来,药室那边人员走动太过频繁。
  她很生气,甚至冲动的想要放一把火烧了这药室,阻止贾流这个癞子头继续祸害人,她后来又一想,这些药材能帮助王怜卿尽快恢复体力和健康。
  她整日的守着王怜卿,癞子头每出现一次,她望着他的炽热眼神,都能在贾流身上聚焦灼烧成一个个硝烟弥漫的无底黑洞。
  贾流叔叔渐渐的心生胆怯,这丫头平时不拿眼瞪人,可瞪起人来,没玩没了还凶狠异常,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盯着,那感觉活似被一条毒蛇给惦记上了。
  贾流叔叔干脆利用魏花阿姨充当了媒介物,不敢再直线面对书闲陵。
  这一日,书闲陵不经意的问起魏花,“贾流为什么执着于这种人体改造?”
  魏花苦笑叹气,她靠着石亭的壁柱,眼望着书闲陵很久才幽幽道:“你没加入本教之前没吃过大苦头吧?”
  书闲陵想一想后摇头。前世的记忆里,她的离婚事件比起在风冥教里受的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魏花不搞悬疑不作态,说起了贾流的故事:
  女尊国里的女人人数向来是稀有的,贾流的爹嫁给了他的母亲,虽是正夫却不受宠,他母亲接二连三的娶侍,过了几年贾四道死了,贾流的母亲放任了大儿子不管,贾流的后爹们一个二个都欺负贾流,拿火棒烫伤他,拿剪刀戳伤他,拿刀片割他的肉,对于一个当时还是七岁孩童的贾流来说,那段经历生不如死!
  书闲陵大喝一声:“够了,我不要再听,这不是他将灾难嫁祸给别人的理由,他的不幸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悲哀,这世上幸福生活着的人有很多,不幸的人在少数!不能因为一个或者几十个人的悲哀,去造就成千上万人的不幸!”
  魏花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书闲陵,这是一个十三岁女孩该有的言论吗?魏花的脊梁,丝丝升腾寒意。
  她决定了:
  这个女孩不能留!她必须得死,她会害了整个风冥教!

  被整的不只是她

  “不幸的少数人,就该遭受这些不幸?”柳风冥凑巧的听见了书闲陵谈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右护法,眼底的警告意味明显。
  魏花低垂了脸将杀气收敛,教主肯定有教主的打算。
  书闲陵不愿搭理柳风冥,当他不存在。
  柳风冥唤了魏花同他一起离开,这一次倒是没挑书闲陵的不是。
  在王怜卿养伤期间,书闲陵集结了她的属下,回风堂的原堂主在一次任务中,为掩护属下牺牲了,加上伤残的,一共是二百多号人!
  书闲陵望着二百来号,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教徒,他们都似没了娘的可怜孩子,搞得她好似大救星一样。
  希翼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崇拜,魔教里面,还有此等纯真善类?
  书闲陵和蔼可亲的问一位小哥,“那个你啊,平寻你是怎么搜集情报的?”
  小哥俊俏的脸蛋生红生红,似新剥的新煮鸡蛋,“属下是在怡红馆里打听情报,客人们醉酒谈话时,属下会记下一些有用的情报!”
  怡红馆?那是什么去处?
  小哥的脸更红了,含羞带怯的为堂主解答疑难杂惑问题,“就是男倌院”。
  书闲陵点头赞许,“不错,不错,为了本教的光辉前景,你肯舍身为了大众谋福利,精神可嘉可叹!〃
  书闲陵又问了一位扛扁担的大叔,“大叔,您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大叔笑呵呵的说:“俺就会下馄饨面,挑着担子走四方,路虽迢迢但任重而道远”。
  书闲陵一边拍手一边极力搞活气氛,务必做到亲善亲为,给属下们留下最佳的第一印象:“好啊,好啊,大叔能一边自力更生一边辛勤的为本教劳苦,太辛苦你啦。”
  大叔腼腆,受到领导表扬也只会回三字:“不幸苦”。
  书闲陵沉思了一会对小哥说,“你给我点时间,我试着研究一下,有什么办法能令你不用舍身喂虎,又顺利的打听到情报的方法。”又转头看着大叔,“大叔,你年纪大了,让你挑着馄饨摊四处游走不太好,咱们干脆来个饮食连锁,在各地开饮食小店,成本不高人也轻松!”
  大叔热泪盈眶,抓着书闲陵的手,歌颂上了:“您这个主意好,您这个主意好”。
  大叔年纪大,在教里的资历应该不低,书闲陵问他:“大叔,各堂口是盈利自给还是教里发派?”
  大叔回答:“聚风堂是专门负责这些的,每个堂口如需资金,必须要到账房先生那申请,堂口里如有意外横财,必须交公,全教共有。”
  书闲陵想着柳风冥频频更换的新衣裳,再看看大叔等的粗布衣裳,深深感叹:权势压人,人剥削人,吃苦受累的始终是最底层人士。
  回风堂的一举一动,立刻被有心人报备给柳风冥,他筹谋很久,决定开个堂主大会,教里的六位堂主们,有的连夜从外地赶回,有的将手里的教务丢下只为响应教主的号召。
  左护法贾流和右护法魏花在旁听之列。
  贾流借着魏花的好身材,勉强挡住了书闲陵冰冷敌视的目光。
  柳风冥让大家畅所欲言,有关于财务上的改革和建议,欢迎大家举手发言,此举偷师自书闲陵。
  书闲陵第一个发言,“我觉着现在的财物分配很不公允,每个堂口分工虽不同,但,他们都一样是为教众办事,为教主大人办事,为什么各堂口不能藏点小财,方便打点属下?我们打个比方,我堂口里的周世凯是教里的老资历,他至今还穿着粗布旧衣,而教主大人则日日光鲜靓丽!难道,财物只为个别人独家享有?”
  其余的堂主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这是个雷区啊,一笑不小心会引爆的,这位新来的小姐妹,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激愤?
  柳风冥一低头间,乌丝飘落,殿堂里投射来的红光,把夕阳的忧郁都倾洒在他的三千乌丝,夕阳的绮丽和神秘迷人,也不及他这一刻的光彩绚丽。仿佛要夺取人的心魄,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仅仅是一低头的瞬间!
  这是鬼怪的妖娆,某位法国诗人,曾写道:红色的幽灵,不停地前行!
  中国人就会说这是逢魔时刻!
  大家一起盯着教主,他不发言没人敢接腔。
  书闲陵的目光,紧紧的拴在了柳风冥的身上,他也正在望着她,她的心在剧烈的怦怦跳,她控制自己不去捂着跳动的心,似要蹦出胸膛!
  这个男人,他不是人啊!
  妖孽,妖孽!
  书闲陵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妖孽二字,清心咒什么的她不会。
  柳风冥嘴角掀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这个女孩不敢直视他,“书堂主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每个人的着衣习惯大不相同,以此为理由,不是改革的理由。我同意你们私设小金库,自觉有点本事的就去创业。作为堂主,你们不能以权谋私,该归公的财物还是要上缴!我会定期的派人下去巡察各堂口财务,你们本钱不够的可以在账房借,我会给你们计算上月利,年利!如果你们经营亏损了,还不了本金,对不起,一年利息翻滚一年,一年又一年,直到你们能还上为止!”
  六大堂主跃跃欲试,欢声雷动!
  聚风堂堂主莫少凡最开心,他数够了奉献给其他人的钱,那种锥心刺骨,剖心剖肺的感觉,他受够了,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王怜卿的伤终于养好,书闲陵再次见到他时轻松一口气,她好怕见到一个面目全非的王怜卿,她被贾流动刀时,贾流给她做的仅仅是抽脂美肤而已,她好怕王怜卿被整容,整容失败的例子在现代太多了。
  但贾流不会那么的好心,一定在他的身体上做了手脚,这么一想,书闲陵急迫的掀开他里衣。
  果然,她气急败坏的大吼“贾流,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居然,在王怜卿的整个后背上刺青!!刺了几朵高托于水面之上的荷花,几片嫩绿圆形的荷叶,水波荡漾,甚至还刺青了两只戏水鸳鸯!
  “贾流,你脑子有病,你是大变态!”
  她吼着吼着,声嘶力竭,抱着王怜卿哭嚎,“他们都不是人,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跟着我,你就不会遭这份罪”。
  王怜卿小声的否认,“不是你的错,如果我继续呆在小镇,结局不外乎二个,一个是被逼着嫁给张四贵,第二个是孤身终老,因思恋你而不得,一辈子郁郁寡欢直到死亡来临!师父是好心,鸳鸯戏水是我自己求师父刻上的,不关他的事,更不关你的事”。
  书闲陵讶异,张着嘴忘记了悲伤,这孩子还真是情深意厚,心志坚定。
  “有些事我讲不清楚,也未到表露的时候,不过,你记住一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人都是自私的,我怕我有一天会顾不了你,甚至会漠视你的死亡!不要再对我这么的好,听我一句:人都是自私的。”
  王怜卿淡定的点点头,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这就可以了。
  魏花阿姨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冒尖,似春笋般,似刚露角的小荷,似随处不在的眼睛,似《潜伏》剧里的余则成,“教主让你们明天就出发,直赴京都!”魏花阿姨说完,瞬间漂移。
  书闲陵苦笑,“柳风冥似乎等不及了,早离开这关押我们的笼子也好,你现在的心情有没一点像放飞前的小鸟?”
  少年润泽清亮的晶眸,深深的望着她,觉着那苦涩太刺眼,让他心疼。
  书闲陵在短短的日子里跟属下们拉近了距离,同其他五位堂主的关系处的也很不错,同魏花阿姨的关系一般般,同贾流叔叔则是仇深似海。
  晋姬依旧是吊死鬼造型,对书闲陵的态度还算可亲:“书堂主,我就不远送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还有命同我再见。”
  书闲陵干笑,“彼此彼此,共勉之”。
  晋姬一摔长袖狠瞪了书闲陵一眼,回到教主站立的地方,在其左边的方位立定。
  相扑男成昆对书闲陵没啥好说,一扬手抛去了一支瓷白色的象牙簪,“这个留给你保命用,里面装着三根绣花针”。
  书闲陵惊诧,“哥们,你当是观音赏赐三根救命毫毛给孙悟空啊?”
  书闲陵左手牵着王怜卿的手,右手朝总教的人才们挥手道别,“同志们幸苦了,就在这里话别,古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给你们出一个谜语留作纪念,这个谜语就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谜底等你们有空时告诉我,不敢劳驾你们十八里相送,喔,再见,再见,再见吧……”她还唱上了!
  众人头痛,这孩子就一毛病——呱噪。
  书闲陵嘴角笑意灿烂,她是真的开心,能远离这充满阴郁压迫氛围的总教坛,是真的舒心。不论贾流、晋姬,成昆他们的过往是多么的悲苦,那些都不是她的责任,同情怜悯心大家都有,但不能以此伤害了别人。
  回风堂的人都四散了各处,一起走的目标过大,书闲陵和王怜卿是一拨,其他人各走各路,化妆后零散的分散四处。
  书闲陵怀里揣着木牌和大把的银票,以她目前的暗器本领自保不是问题。钱财不用深藏,觉着自己胳臂腿都粗了,腰也壮实了,脊梁骨也不弯了,走起路来铮铮铁骨,铿锵有劲,非常的威风!
  她同王怜卿也不穷酸了,吃好的住好的,存心地要把从前在教坛里受的那些个窝囊气,全部发泄掉。
  倒是王怜卿劝她节省些,她花费的可是公款,书闲陵不乐意了,“我还没乘坐公车呢!”
  “什么?”王怜卿纳闷,“姑娘要是觉着奔波劳累了,咱们就雇辆马车”。
  “不用,不用,咱们要是早一天到了京城,就得早一天开工,慢慢的走慢慢的游,路上的风景我还没看够呢!”傻子才不懂休闲,着急上工。

  终于出牢笼

  王怜卿微微一笑不告诉她实情,难得姑娘开心,他受点苦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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