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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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凤-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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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出牢笼

  王怜卿微微一笑不告诉她实情,难得姑娘开心,他受点苦算什么?书闲陵未料消极怠工,延误时机的后果,会体现在了王怜卿身上。
  他们居然不给小王这一个月的解药,偏要等她到了京城才给。
  王怜卿的毒发作了,书闲陵在他的怀里仅仅掏出了十余粒止痛药丹,他痛的面煞白,冷汗直流,却还隐忍着压抑着,还告诉她不痛。
  她是个傻瓜,自欺欺人的大傻瓜!
  马车颠簸的厉害,王怜卿痛得更厉害,虽吃了几粒止痛丹却不济事。
  “没关系我不痛,不要太担心我,师父说你不会太早到达京城,他给了我止痛丹并说明这都是教主的意思。他们都是可怜人没有我幸福”。
  书闲陵抱紧了痛得浑身发颤的王怜卿,哄孩子似的:“对,你说的对,他们都是冷血动物,不像你啊是个大火炉,你看你浑身都在冒汗!〃
  王怜卿轻笑,“姑娘最会开玩笑,你逗我开心,我就很开心!”
  书闲陵忙不迭点头,“对啊,我跟你说笑话——
  从前,有一对情侣吵架了,男人给了女人一嘴巴子,说:你滚!”
  女人掩面而泣:“我不!”
  他又说:“滚!”
  她说:“不!”
  男人转身,忍不住骂了脏话:“草!”
  女人一把将他搂住:“别走!〃
  男人泪流满面,回身将女人搂抱:“以后别这样,别这样!
  书闲陵着急问:“好不好笑?”
  王怜卿双手抱臂,“好冷!”
  书闲陵将他拥的更紧,“啊?这笑话是有些冷,咱再接着说”。
  说,说……
  话说在一家饭庄里,有一位老爷爷对老奶奶说:“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的纯情!”
  看客们都把汤洒了!
  再说,……
  一位很有志气的少年对一位姑娘说:“江湖,真不是人待的地!”
  姑娘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少年立刻拔出了剑,要自刎。
  姑娘含泪拉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
  少年悲愤:“你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舍不得杀你,只有杀我自己!”
  姑娘无语……
  书闲陵说着笑话,哄着王怜卿打发路途时间,他们加紧了赶,不过四天就赶到了京城,从扁担大叔的手里接过了解毒丹。
  看着王怜卿气色转好,不再是将死的鱼一只,她终可以放下心。
  书闲陵不怀好意的看着扁担大叔,谁叫他们都合计着谋算她,“大叔,我想先到怡红馆里看看,您是老资历麻烦带路。”
  大叔立即红了眼,“堂主,这事不赖我,您有气别往我这撒,怡红馆里的秦小哥可以为您带路。”
  书闲陵很不客气的,为幼不尊的在扁担大叔周世凯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记,“本堂主这是突击检查,告诉了秦歌我要去,那还算什么突击检查?”
  周世凯觉冤枉,继续分辩不会有好结果,官大一级她压死人。
  怡红馆坐落于京城的外围,交通四面八达,人流量甚至比城里的红馆还多,这里什么地位的人都有,不像红馆讲究客人身份,拿乔拿调扮高姿态。
  秦歌在怡红馆里很红,女人人数最多的地方就是这类男倌苑。这世道,不管是养在家里的女人还是外出自谋生路的女人们,被男人们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居然还有闲情逛男倌苑。
  秦歌装作不认识书闲陵,冷冷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拿乔。
  书闲陵说破了嘴,砸了好些银两才被允许进入秦歌的香闺,脂粉香气,花朵香气,猛地吸一鼻子进去,书闲陵不适地连打着喷嚏。
  秦歌挨近她,在她耳边一边撒娇一边低声说:“属下还以为您出了事呢。”
  书闲陵也装模作样搂着秦歌肩膀,“见你一面就花费了这么多的银子,看来你很有钱”。
  秦歌嫣然一笑,“没有呢,收入的七成归倌公,剩下的三成除去日常花费还要上缴”。
  秦歌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提醒某人,曾经给他承诺。
  “您不是说有法子让我既不用卖身又能搞到情报?”
  书闲陵点头,“对啊,我问你,你们这里谁不用卖身?”
  秦歌憨然一愣,“除了倌公没别的人,您是让我当杂役?”
  书闲陵乘势敲打他脑袋,“笨,我是要你当倌公,去问问老板这家店卖不卖?不卖也没关系,咱们再新开一家”。
  秦歌呆傻傻的痴憨可爱,“我要当倌公啦?我要当倌公啦?我要当倌公啦?”
  书闲陵无奈摇头,这孩子傻了发癔症了!
  到达京城的第二天,王怜卿的身体已恢复,书闲陵暗地里咒骂了柳风冥他家三代,同王怜卿说了她的想法,王怜卿也赞同,提出了替她出力的方案,书闲陵怎会同意?
  “不行,你一个男孩子在那种地方会吃亏”。
  王怜卿坚持,“教里的这些人靠不住。”
  “那也不能让你进去,不就是玩无间道吗?不就是一条人命?”书闲陵说什么也不肯。
  “不用担心我,我这样做了,他们会很放心!不会张着四只眼八只眼,整天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秦歌不敢太为难我,名义上我比他大一级!”
  书闲陵认真的道:“你是来真的?”
  王怜卿点头,“相信我,我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风冥教再厉害,总有能压制住它的势力,他能大过皇帝?”
  书闲陵两眼闪亮,“好啊你,脑子灵光了啊!”能接近皇帝,又能打压风冥教的法子,当然是做官要做大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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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风和日丽,书闲陵拉着王怜卿满京城地闲逛,找好了地段,招呼周世凯几个人开工,招募了瓦匠泥工、木匠手艺人,黑天虎地的忙做工。
  秦歌有时间了就会来看场子,这里说一说那里指教一下,惹得书闲陵嘲笑:“怎么?这还没开店就摆起了倌公的架子。”
  秦歌乐的捂着嘴笑,“瞧您说的,老板还是您!比起过去受倌公盘剥,当倌公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我们这些人生来就是被人欺负的,爹娘死的早,从小就被买进男倌苑受尽毒打和欺压,抠巴巴的守着手里面的一点结余钱,指望着遇见良人赎自己出去,您说我得意忘形,我认!”
  这样的话,秦歌能笑着说出来,可见他深沉的心机,可见他自幼吃了不少的苦。
  书闲陵赔笑,心里想秦歌也真是苦命。
  装修的进度很快,不到二月的功夫,一个清雅文静的棋画室兼茶楼饮食一条龙的清心苑开张了。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不怎么样,可来过的客人回头率是百分百,他们或她们都会介绍一些朋友和亲戚来光顾。
  清心苑优点,顾客们总结有三:一是,有好茶;二是,有文化氛围;三是,有美人看。
  清心苑成了男男女女的相亲场所,成了小情人们幽会的安全场所,成了男儿家摆脱礼教束缚的场所!
  在这里,你作诗画画,你下棋观舞,但,就是没一个小倌卖身。据说,这是大老板定下的规矩,谁敢违规,哪怕你是天皇老子,清心苑一律将违规之人打出。
  清心苑的生意非常之好,柳风冥接到了秦歌的汇报后,打算在全国各地开分店,书闲陵是技术总顾问,秦歌是男倌训练负责人,全国各地的好儿郎都要在京城的总店里培训,书闲陵整个人都陷入了美人坑!
  她长得人美心善又和气,但凡她走过的地方,身后总跟着一长串的美男。
  他们叽叽喳喳的忙讨好,书闲陵被逼无奈忙着逃亡,忙着呼吸清新空气。
  她跟秦歌和周世凯招呼后留下王怜卿看家,她要忙进修忙考试。柳风冥不反对她积极进取,甚至还亲自写了一封督促信,信里暗示她做的官越大,王怜卿的生命安全就越稳当。
  临近过年,山上的腊梅花遍山开放,书闲陵一个人安心静气的在东明寺的僧房里待着,静心读书。
  男人的数量远大过女人数量,一些长的不好看的男人又穷又嫁不出去,只好来寺庙当僧侣苦修行。
  读书读到头痛,书闲陵决定四处走走,一庭月色四顾无人。梅花丛中有一小亭,正中摆设着香桌,上面摆着金炉,炉内香雾溶溶,余烟袅袅,只是寂寂无声不见人影。
  刚才这里有人来过,清清淡淡但不同于梅花香气的玉兰香,迎鼻可闻。书闲陵很爱白玉兰的另外一个名字:木兰。
  芝姐版的姚木兰曾风靡三亚,小时候她就吵着要改名,看过了台版的花木兰,看过了小燕子版的木兰,她发觉演绎的人太多,这个名字已经不稀罕。
  玉兰多栽种在亭榭前,此处虽有几颗却还不到开花的时节,它们一般要到三月才开花。拥有这种香气的人,一定会制作干花。咦?莫非是哪位寂寞高僧在静夜凝思。
  书闲陵好奇心重,轻手轻脚的弯腰挪步,头伸出来望进一片金钱绿萼、白衣香雪的梅之海洋!
  暗香浮动,光影朦胧,隐约约有一人站立花丛。
  他聚笑发丹唇,疏影清雅,铁骨冰心,真疑似梅花仙降凡!
  东风愁寂寥,他在丛中笑。
  凌寒飘香,林下美人,书闲陵只为这一瞬沉醉!
  他身上的玉兰香气已微不可闻,不仔细嗅真嗅不出,让她确定了他就是光顾小亭的人。
  她在木板床上翻覆着睡不着,脑海里被那人满满占据,这个人周身散发出傲寒凌霜,铮铮铁骨的气质,正是梅花的最佳代言人,令书闲陵想起一首诗,这首诗普及大众,哪怕你小学没毕业,哪怕你没念过书,只要你看过穿越小说,那么就一定很熟悉这首《卜算子。咏梅》。
  陆大爷他太有才了: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首诗一经搬弄,哪怕对方是个孤高自洁不动凡尘的男人或女人,此诗一出必定会掠其芳心,其他的佳句根本不能与之争锋,它所向披靡。
  穿越男主或女主们,凭借此诗尽得美人归。你要是自恋啊,这首诗最配您!你要是想掰弄文学天赋呢,这首诗最佳!你要是脑子里在想着冰雪美人呢,这首诗最合意境!
  书闲陵摇头晃脑大声吟颂,脑里遐想着:如有此等美人伴着我读书,打发这寂寥时光,该是多么的浪漫!玉人如再横笛吹奏一曲箫乐,该是多么的畅随人意啊!
  她忍不住地嗟叹:“明月啊,你为什么不再亮堂些,我还没看清楚他的脸!”
  殊不知,她无意间说出口的话,救了她自己的一条命!
  第二天清早醒,一切旧如故。书闲陵不泛花痴了,正经的做学问。昨夜的一切,全当做一场梦,醒来就忘记了。
  她这里一切如旧,有人却惊破梅心,天上人间,自此情怀似水!
  (神秘美人的身份,日后自然揭晓!可见陆大爷的这首诗,极具凄美,极致婉约!)
  书闲陵刻苦用功,直到新年的这一天,王怜卿上山来接她,她才知要过年,王怜卿心疼她又瘦去好多,她却开玩笑,“我为了谁憔悴,为谁折损芳姿啊?——咱为了读书,连命都快要豁出去了,考试真是伤人脑筋,那些个犯人啊,监狱里只需每日一小考每月一大考,还怕犯人们不招供?”
  王怜卿笑她贫嘴:“要是个极聪明,不怕考试的犯人呢?”
  她回答的极快,非常坦然:“那还不简单,派美人□呗!”
  王怜卿笑脸旖旎:“姑娘的这张嘴,任谁也说不过你”。
  书闲陵一脸赞同,“嗯”。
  王怜卿噗哧一声喷了一口茶,尽浇到了书闲陵脸上,急忙着帮她擦掉。

  到了京城

  新年的这一天,来店里光顾的客人几乎没有,男倌们难得的清静,他们缠着书闲陵要她说笑话解闷,还搞了行令牌凑了些谜语让众人猜,书闲陵本不是读书的料,推托在山上受了风寒经不住大家伙这么闹。
  王怜卿拉着她在街面四处转悠,看看花灯吃些小零嘴,“到晚上了才能看花灯,咱们慢慢的逛,等吃了晚饭后再出来观灯。”
  书闲陵却意兴阑珊,“过年其实就这样,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睡大觉〃。
  王怜卿同她多日不见,正想借机同她亲近,不好驳了她的意,闷闷不乐的回了店里。一直到吃晚饭时,才勉强露了笑脸,看着男人们肆意的同她胡闹,他心里苦涩难堪不由呆呆的出神。
  秦歌伸出推攮:“王哥,快看天上!”
  王怜卿不经意的抬头,瞥见了火树银花不夜天,它们居然还能显出字来:祝福卿弟,身体安康!
  王怜卿惊喜莫名,满腹疑虑:“这是谁做的?”
  秦歌朝着书闲陵呶嘴示意,王怜卿感动的直落泪,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大长今》一句著名的台词)
  原来她是装着不在意,实则要给他个惊喜。
  书闲陵大着胆子点燃烟花炮竹,天际五彩缤纷光火澈亮,觉着那烟火会砸落人身上,不禁又爱又怕。
  王怜卿悄悄走近,“不用怕,它们不会伤人的,我只远远的看过富人家点的花火,还从未有人会为我做这些,谢谢!”
  书闲陵犟嘴,“笑话,我怎么会怕?”
  王怜卿微笑着,默默注视着她的侧脸,只觉这样的幸福,永远都不要停不要消失!
  书闲陵笑着拉住凝神发呆的王怜卿,“来,我们一起把它们点燃!”
  王怜卿自幼贫苦,此时心中满满的充涨着快乐感动,也是小孩子心性,立刻就投入到玩乐之中,他的笑容在烟火的炫耀下,更加的清秀旖旎,温婉动人。
  秦歌远远看着这一对男女,心里不羡慕是假的,他看出堂主对王怜卿并无男女之情,可笑一个蓄意讨好,却不是十足真心;另一个自欺欺人,感动莫名,却是单相思!
  秦歌望了会烟火,乘旁人都没在意,悄悄的放出一只信鸽,里面记载的全是书闲陵平日的一举一动,包括了书闲陵同王怜卿之间的交往。
  大年初一这一天,很多素日交好的商家老板,都会写帖子互相拜见邀请,书闲陵将这些琐碎事统统的交与秦歌,她要带王怜卿登山观雪景。
  秦歌虽未阻拦,也阻拦不得,但二人身后却多了条跟屁虫,扁担大叔换洗一新,穿起富商的衣服,不怕曝露身份的尾随。
  书闲陵干生闷气,却无法子,想跟啊?行,她索性来个动静大点的,三人慢步走,顺着西街胡同左转右转的七拐八拐,直到步入了一条死胡同,她打算开门见山的说话,“你这是在监视我?”
  周世凯脸上挂笑口说不敢。
  “不敢?我名为堂主,却连一点点的私人空间都没有,我上茅房,你要不要跟?我吃饭玩乐,你要不要跟?我谈情说爱,你要不要跟?你这样的全天候监视,我会发疯的!你们在担心什么?卿弟的性命还在你们手里边攥着,你们怕什么?”她几乎是用吼的。
  “就是做工也要有休息的时候,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年初一啊,你还让不让我消停?那,今天你放我一马,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你说是不是?”
  周世凯面有难色,“可是……”
  “那,这里有一千两银票,当我打赏给你的,新年快乐啊,别找不自在!”书闲陵强塞入他的怀里,拉着王怜卿往回路飞奔!
  周世凯叹气,他就是一块夹层饼,哪边都是受气,但愿今天的事,不会泄露。
  书闲陵和王怜卿躲入一家成衣铺子,原先老板不肯做生意,说是大年初一有亲戚来往,被她好说歹说,卖了两套成衣。
  王怜卿感稀奇:“姑娘,我们是要做什么?”
  书闲陵压低了风帽,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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