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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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晨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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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一口气,将晨晨揽至一边,悄悄说:“小陈她母亲——可能遇到点事,一大早的,你再睡会儿吧,我送她下去,顺便问问。”

“好!好!”晨晨的头点得如捣蒜一般,她踮起脚,趴在陈剑耳边轻声说:“快让她走吧,我不喜欢她。”

“啊?”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像恶皇后。”见陈剑面露不解之色,晨晨又补了一句,“就是白雪公主中的那个。”

陈剑刚走,晨晨想起了赵萍萍,赶忙打她的电话。

“萍萍啊!你在哪儿呀?我今天不去打球了。”

“知道了,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不就是你家陈剑回来了嘛。”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都到你家楼下了。”赵萍萍停顿了一下,变得很严肃地问:“不过,晨晨——跟你家陈剑在一起的是谁啊?”

24

九、约定

打球的间隙,赵萍萍抓住机会,开始对晨晨灌输她总结的那套婚姻危机论,晨晨听得烦了,皱起眉无奈地反驳,“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信啊!陈剑不是那样的人。萍萍,拜托你别总拿教育学生的那套来对付我,你别忘了,我都跟你同龄啦。”

赵萍萍深叹口气,“晨晨,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心理年龄似乎还停留在15岁,我认识你有10年了吧?这么多年我就没看出你成熟多少。你啊!还不如我的那帮学生呢。”

“好了,我知道啦!要警惕七年之痒,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大灰狼,他们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他们对性的渴求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据统计平均6分钟就会有一个关于性的念头冒出他们的脑海。”晨晨无奈地重复着赵萍萍刚刚灌输的内容,“瞧!我都背上了,可以继续打球了吧。”

“关键的一点,男人还爱撒谎。无关紧要的谎言你可以不拆穿,但原则上的东西千万要坚持,你不能像个小白样,被卖了还屁颠屁颠地帮人点钞票。”赵萍萍喝了一口水,继续强调。

“我知道了,我家陈剑不是那样的人。”在赵萍萍的强烈轰炸下,晨晨的脑袋都大了,她勉强继续反驳。

“唉——”赵萍萍长叹了一口气,“晨晨,我都不知道跟你说这些好不好?我这人嘛,太张扬、又刻薄,这么多年来,算得上朋友的,只有你了。”

“对自己的毛病,你倒蛮清楚的嘛。”晨晨“咯咯”笑了。

“不要笑!”赵萍萍一脸认真地斥责,吓得晨晨赶忙敛起笑脸,做乖乖听讲状。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反复跟你说男人这些男人那些吗?”

“不知道。”晨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

“晨晨,昨早跟陈剑在楼下的那个女孩我觉得不对劲。”

“嗯,那个女孩我也不喜欢,还好她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人家是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还带走了你的老公。”

“没有的事,昨天早晨陈剑很快就回来了。他昨晚才去南城的,是因为他们公司有突发事件才回去的嘛。”

“切——”赵萍萍不以为然,“晨晨,你还记得我俩那个‘不结婚’的约定吗?”

“记得啊!上高中时总是瞎想想的。”

“我是一直没结婚呀,可你这家伙上大学没多久就给自己身上贴张‘陈剑所有’的标签了,因为你的背叛我还气过你哩。”说到这,赵萍萍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

“萍萍,你笑起来真好看,好像——世界陡然亮了,别老‘切——切——’的。”晨晨歪着脑袋,由衷地说。

“别打岔!”赵萍萍继续问:“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结婚吗?”

“知道啊,你以前说过的,结婚后要天天干家务带孩子,烦死了!所以呢,我要等到30岁以后再生孩子。”

“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赵萍萍的声音有点迟疑,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晨晨。

“怎么啦?”

“小学六年级时,有一天,我发现我爸跟一个女人……他说会跟那个女人断,让我不要告诉我妈……我相信了他,可直到我上高中,发现他们还来往着……”赵萍萍的声音有点哽咽,“那么多年,我妈一直很痛苦。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第一次发现他们……就告诉我妈多好,那年她才36岁,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

“萍萍——”晨晨担心地瞅着赵萍萍。

“我没事!”赵萍萍仿佛下定了决心,她神情严肃地对晨晨说:“晨晨,你听我说,陈剑跟那个小女孩关系不同寻常。你想啊,陈剑忙得一个月都不能回来,那个女孩的妈妈来看病了,他就回家了,礼拜六早那个女孩来过,晚上他又走了……”

没等赵萍萍分析完,晨晨就小声打断了她的话,“陈剑——他不会的。”

“你这个属石头的,我真拿你没办法。”赵萍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25

那天早晨,赵萍萍还说了很多,要说她的话对晨晨没有丝毫影响,也是不可能的。

上午,晨晨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对啊,离家很久的陈剑突然一声不吭地回来了,而且还在星期四,现在想来是有点蹊跷,难道真如萍萍所说……不会的,她的陈剑,记忆中笑得如春风般温暖的陈剑,怎会做出那般龌龊之事。”

晨晨使劲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去,可事与愿违,那些想法仍然好端端地呆在她的小脑袋里。

不能回避,那就面对吧。晨晨决定给陈剑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总好过自己瞎想想吧。

已经9点半了,此时的陈剑肯定正在公司里忙着呢。

打他手机,关机了。

直觉告诉晨晨有点不对劲儿,翻出他的办公室电话,继续拨打。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听了。

是个年轻的男声,“找陈总啊!他不在,今天休息。”

“休息?你怎么会在公司?”晨晨俏皮地问。

“我是值班的。”

或许陈剑因为工地上的突发事件去现场了,这个人不知道而已,晨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是因为你们公司的突发事件才值班的吧。”

“突发事件?没什么突发事件啊。”对方的声音先是有点疑惑,然后突然警惕了起来,“你是谁啊?”

晨晨的心莫名恐慌起来,她顾不上再回答对方的问题,急急说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呆坐了很久,才明白了过来。

陈剑撒谎了。

就像珍藏多年的字画突然被证实为赝品;就像发现心目中完美的大厦上有道深深的裂痕……于晨晨来说,那个上午、那通电话打破了她七年来的梦想,那个关于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梦想。

晨晨想哭。

晨晨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她成长的历程中,她没少掉过泪,儿时是在疼爱她的亲人身边,婚后在陈剑面前……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还是错。”无缘由地,这句话猛不丁钻进了她的小脑袋里,是谁说过的?好像是萍萍。

晨晨强抑着心中的悲痛拨通了赵萍萍的电话,赵萍萍的声音压得很低,“晨晨,有事吗?”

 “陈剑真的撒谎了。”终于绷不住,晨晨对着电话抽抽答答起来。

 “晨晨,别难过,我在上培训课,结束就去找你。”赵萍萍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

胡兵晚上喝多了酒,赵萍萍打来电话时,他刚起床不久。

取过茶几上振动着的手机,瞅了眼,是赵萍萍,她能有什么事?宿醉后,脑袋还隐隐作痛,不想接,顺手就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半躺在沙发上,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手机的振动似乎停了,少顷,有短信的提示声传来。

胡兵不耐地抓过手机,打开:“晨晨遇到点麻烦,我现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先去她家看看?”

要说这胡兵的速度真够快的,出门上车到晨晨家楼下,只用了8分钟。

 “萍萍,我到了,晨晨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赵萍萍悄无声息地叹口气,这个胡兵,不接她的电话,可知道晨晨有麻烦,跑得比兔子还快,难怪王建成有次好似无意地提到胡兵对晨晨不一般,实则是提醒自己断了有过的那点念想罢了。也就是晨晨那个糊涂鬼,总想着把自己和他凑成一对儿。

 “是关于陈剑的事,我担心她会一时想不开,你去看着她点。我这儿还上课着呢,下了课就去,先挂了。”

26

赵萍萍只提了一句,胡兵就隐约猜出事情的大概了。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自己的自控力够强了,可那夜,还不是一样犯了不该犯的错。想到那一夜,胡兵的心情很复杂,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如果时间能倒流,他说不定仍然会那么做,可他又极担心晨晨一旦知情,会不再理他……

在赵萍萍挂断电话之前,胡兵匆忙问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胡兵很高兴能找到借口陪在晨晨身边,但是按常理来说,他不该是合适的陪护人选,赵萍萍会打电话找他来,是因为什么?

胡兵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这是赵萍萍为了接近他的策略,毕竟自己的冷淡敷衍,赵萍萍应该早有觉察的。更何况据王建成说,他已经向赵萍萍发动第一轮进攻了,站在赵萍萍的角度,她没有理由不理会多金的王建成,来纠结于只见过几次的自己。

“因为你住得近嘛。”聪明如赵萍萍,马上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她轻描淡写地给出了答案。

胡兵当然不会相信,他仔细审视自己过往的言行,到底是那个环节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对了,王建成,应该是他,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胡兵颓然地拍了拍还隐隐作痛的头。

听到敲门声,晨晨马上打开门,即便在很伤心时,她依然改不了快速开门的习惯。

“胡兵,你怎么会来?”眼睛红红的晨晨一脸诧异。

看着满面泪痕的晨晨,胡兵第一次有了悔意,毕竟自己才是造成晨晨和陈剑关系僵化的起因。胡兵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晨晨脸颊上残留的泪,问:“怎么哭了?”

不问也罢,一问,晨晨的泪如泉涌。她不管不顾地钻进胡兵怀里放肆大哭起来。

也是,在晨晨经历过的25年人生中,今天的打击对她来说不啻于天塌下来般。在她极度悲伤之际,正好胡兵来了,于是胡兵理所当然地成了支撑她的柱子,身上那件看上去普通其实价值不菲的棉衬衣就成了晨晨拿来擦眼泪鼻涕的工具。

晨晨穿着那套毛绒绒的家居服,就这么一头撞到胡兵怀里,哭得一发不可收,胡兵张开双臂,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抱紧了晨晨,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赵萍萍只上完一节课就赶来了,对晨晨,她还是极不放心的。晨晨一看到赵萍萍,就像看到久别的亲人般,扑将了上来。

看看晨晨满脸的眼泪鼻涕,再瞄了眼胡兵惨不忍睹的衬衣,赵萍萍叹口气,将晨晨拉到沙发上坐下,“晨晨,你先坐,我去给你打盆温水来擦擦脸。”

等赵萍萍打来温水,看到的就是晨晨埋在胡兵怀里抽泣的场面。

胡兵面沉如水,他很自然地接过赵萍萍递来的毛巾,帮晨晨擦脸,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理智告诉萍萍,自己该不露痕迹地分开两人,毕竟已婚的晨晨窝在一个未婚的男人怀里,有点不像样,可眼前的这一幕偏偏是那么和谐,好像本该如此。

赵萍萍突然明白了,自己会在第一时间告诉胡兵晨晨的事,是因为自己已经笃定事情的发展就该这样。

悲痛欲绝的晨晨在一场畅快淋漓的痛哭过后,居然睡着了。留下胡兵和赵萍萍,在客厅的沙发上各据一方,认真地讨论着关于她的事。

“这事,晨晨很难接受吧。”听赵萍萍简单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胡兵思索片刻,开了口,“晨晨对陈剑……需要我去找陈剑聊聊吗?”

听了胡兵的话,赵萍萍笑了,眼前这人是太高尚还是太虚伪?当下,赵萍萍已经在心底肯定了王建成那句看似无意的话,这个胡兵,明明像头狼般守在一旁等待机会,可机会真的来了,他又避而不用,到底是为那般?

“其实,我一直觉得晨晨和陈剑不合适。”

在赵萍萍放出了这么大的诱饵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胡兵咬了勾,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大家都认为,晨晨和陈剑很合适。”赵萍萍说到这停顿了下,她顺利地在胡兵的脸上看到了急切的神情后,才极有成就感地继续说道:“晨晨认识陈剑时才18岁,18岁的一见钟情与其说是爱,还不如说是迷恋而已。晨晨刚开始是迷恋上陈剑的笑,又一天天地依赖上陈剑,直至今天,发展成习惯了。”

见胡兵不解,萍萍解释:“我认为爱情的承载体首先得是一个心智成熟、有着独立人格的人。而晨晨,我跟她认识那年,她15岁,至今我仍觉得她的心理年龄停留在15岁,一个15岁的孩子懂得爱吗?她对陈剑就是迷恋+依赖+习惯而已。”

赵萍萍对胡兵的皱眉没加理会,“陈剑是爱晨晨的,即便在陈剑做出了这些事后,我还是会这么说的。正因为陈剑爱晨晨,他才能容忍晨晨身上很多的小缺点,但陈剑仅是容忍而已,他不能坦然接受晨晨身上的不足,渐渐地他就会要求晨晨按照他所说的去做,比方晨晨得按照他的嗜好穿衣,结果晨晨又得委曲求全、放弃一部分自我,来迁就陈剑……陈剑的这种容忍,不可能维持太久的,这就是我认为他俩不合适的原因。”

“说实在的,于两性关系上,真的很难说得清楚。”看着胡兵愈来愈困惑的表情,萍萍徒劳地叹口气,“反正你得先帮助晨晨成长才行,不能像陈剑那样,要么大包大揽,要么干脆甩膀子不问了,我才能放心地将晨晨交给你。”

听了这话,胡兵一怔,随即开心地笑了。

赵萍萍第一次见胡兵笑得如此张扬,她不由地一阵恍惚,少顷,才明白自己说得过了,也自嘲般肆意笑了出声。

远在南城的陈剑,正在温柔乡里徜徉的陈剑,当然不会想到晨晨就这样被赵萍萍交给了胡兵。

27

晨晨有赵萍萍这样的朋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那天,当晨晨一觉醒来,可怜兮兮地向赵萍萍求助时,她是这样给晨晨支招的。

“晨晨,你还记得女高时的林小涵吗?”

“记得啊,那个告密者,我俩第一次逃课去看电影,就是她告诉马列主义老太的,亏得我俩一直将她当好朋友呢。”晨晨口中的马列主义老太是她俩女高时的班主任,对学生特别严厉,晨晨和赵萍萍的第一次逃课就撞到她枪口上了。因为那次逃课,晨晨和赵萍萍差点被老太扒了一层皮,晨晨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后来我俩得知是林小涵告密,那天放学后,你怒气冲冲地要找她理论。”

“对啊,那天不是你拦着,我肯定要去的。”

“我拦着你时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晨晨歪着头思考片刻,开了口,“你好像说对待她这种人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表面上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心里有数就行了。”

“还有呢?”赵萍萍提醒晨晨,“我还说她欠我俩的,要让她慢慢还回来。”

“对啊,萍萍,打那天起,我就开始崇拜你了……”

“少贫!”赵萍萍被晨晨夸得面上有点臊红,她打断晨晨的话,解释道:“我当时就想啊,我俩那么信任她,她却在背后捅了我俩一刀,骂她一顿太便宜她了。”

“嗯,可是,萍萍,你突然提林小涵干嘛?”

“你不觉得陈剑和林小涵在某些方面异曲同工吗?对陈剑,就该用对付林小涵那招。”

“这样啊,我……”晨晨有些犹豫。

“晨晨,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难不成你想去找陈剑挑明,然后等着他决定是回头还是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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