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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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晨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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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别说这些了,我们玩会儿麻将吧。”

“好啊!如果能找到人和我们一起玩的话……”

 **

春节过后不久,胡兵正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升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他就点到了南城,而陈剑他们的工程恰好是抽查的最后一家。

陈剑从黄有德那儿得知了检查小组近期前来的消息,匆匆结束了自己在外地的行程,赶回南城布署,准备迎接检查。

例行公事的检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检查组一行8人,下午4点才到,上工地、座谈会,然后是晚餐,晚餐结束后,照例是保留节目—洗浴。

说起洗浴,这个行业正以星火燎原之势在国内发展起来,正如一篇题为《一次欧洲聚会,我的中国式骄傲被瞬间击垮》的文章中所说那样:……说起洗浴文化,一向爱发言的英、法、意等西欧国家的人忽然沉默了。

“我们芬兰……”好半天,一个芬兰人才开了口,看见一个土耳其人站了起来了,就坐了下去。

“我们土耳其…… 要不,还是让中国朋友说吧。”土耳其人刚开了头,看见了中国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没办法,已经讲得有点累的中国朋友还得站起来:我们中国,20年多年前经济不发达,只有公共“澡堂”。改革开放以来,桑拿首先火了,芬兰浴和土耳其浴,盐浴、奶浴、药浴等也相继出现。每个大城市,都有几十个可容纳数千人的大型洗浴中心。每家大型洗浴中心都堪称是全球洗浴文化博览会,里面酒吧、自助餐、包房等设施齐全,服务项目包括搓澡、按摩、捏脚、修脚等……

当然,洗浴行业如此兴旺,肯定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在陈剑看来,洗浴中心推出的一对一按摩服务就是原因之一,这种最原始的服务总是无往不利的。

将所到之人一一安排进去,陈剑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就见公司的孙工急急走了过来,“刘处长说他们局的胡兵出来了,听他那口气似乎有点不踏实。”

“胡兵——在哪?”

“好像在休息大厅。”

“我去看看,你跟刘处长说尽管放心玩,不会有事的。”

20

胡兵果然在休息大厅里坐着呢,看见陈剑远远走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微微颌下首。

陈剑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都说“朋友妻不可欺”,而他,这个连朋友妻都不放过的禽兽,还要硬充什么圣人?

陈剑强压着心中熊熊燃起的怒火,在胡兵身边坐了下来,淡淡问:“胡兵,怎么出来了?”

胡兵摇摇头,那张酷酷的脸上分明写着“意兴阑珊”四个字。

真想冲着那张脸狠凑一顿,陈剑不自觉地紧握起拳头,“大家一起出来玩的,你这样,别人会很别扭的。不乐意做的话,在包房里睡一觉再出来也行。”陈剑一口气把话说完,语气也愈发冷了。

听了陈剑的话,胡兵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犹豫了下,问:“你一直这样?”

陈剑不置可否,打鼻孔里哼出一声。

“陈剑,那事……”胡兵艰难地开了口,“休息日回去看看吧,晨晨——她很想你。”

不提晨晨也罢,提到晨晨,陈剑的火气再难控制了,他压低声音愤怒地说:“我的家事,不劳你操心!”

陈剑这么说,胡兵非但不怒,反而笑了,“刚才的那个太聒噪,给我换个安静点的。”见陈剑阴沉着脸没搭茬,胡兵站起身,摸了摸鼻子,“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两个小时过后,一起前来的人三三两两下来了,只剩下胡兵。

等了一会儿,胡兵仍没下来,陈剑坐不住了。

上到胡兵的包房门前,敲了两下。

门竟然开了,开门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直发及肩,长着一张心形小脸,站在门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

“人呢?”

“在睡觉。”小姑娘明白过来了,她莞尔一笑,艳若春花初放。

胡兵还真会挑人,这么个玲珑剔透、楚楚动人的小姑娘陪着,难道只在包房里睡觉?未免暴殄天物了。

“叫醒他吧。”陈剑不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辰。”

“晨晨?”陈剑惊呆了,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油然而生。

 **

今天是陈辰第一次上班。

要不是一直相依为命的妈妈突然病倒,刚过18周岁的陈辰仍会乖乖呆在学校里,为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而努力k书呢。

“小辰啊,你落到这地步也是不得已,第一次定要好好把握,千万别轻易交出去,能遇到个说得过去的主子,带你出去是最好的了……”

领她入行的花姐所说的“带你出去”是什么意思,陈辰心里是明白的。也是,被一个人糟蹋总好过被很多人糟蹋,“找个人带自己出去”也许是自己目前最好的归宿了。

第一晚,陈辰就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前面酷酷的那个,领了自己进包房后,只说句“你坐着吧,费用一样”,就自顾自上床打起盹来了。

或许是自己缺乏吸引力吧,A罩的胸一直是陈辰心中最大的遗憾。犹犹豫豫地跟花姐说起这事,花姐却笑了,“胡说!你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对男人来说是最致命的了。那个客人啊,我看八成中看不中用,又要面子,才出此下策的……”

但眼前这人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客人刚才陈辰就见过,来叫门的那位嘛,大概送走了客人,又折回来找自己的。

适才花姐还问自己要不要拒绝他呢?花姐说这个客人提出包夜,恐怕要动真格的了。自己是决定跟了他的。出来做,总会有第一次的,时间长短而已,眼下跟了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总好过遇到个肥胖龌龊的吧。

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什么都没做,人只将酒打开自斟自饮起来。真要命!这儿又不是酒吧,在这种顶级包房里,每一分钟都得充分利用才对啊!

“晨晨——”陈剑将自己灌得半醉,迷迷糊糊地叫。

陈辰赶忙来到陈剑跟前站着。

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长发及肩的小女生,浮现在陈剑脑海里的却是8年前的那个中午,晨晨也是这样站着自己面前,迎着阳光,脸上一片清纯。

“晨晨——”陈剑喟叹着,伸出双臂,将陈辰紧抱入怀,继而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21

八、七天

七天能改变什么?

上帝用了七天来创世界,美国前总统尼克松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七天访华改变了历史……而对于陈剑来说,在刚刚过去的七天里,一个叫陈辰的小女生走进了他的生活。这个出生于单亲家庭、比实际年龄略显成熟的小女生;楚楚动人、善于揣摩人心的小女生;喜欢周杰伦和罗志祥、做得一手好菜的小女生,只用了短短七天,就像块牛皮糖般,紧紧地粘上了陈剑。

短短七天,陈剑帮她租了房子、安排了工作,还在第八天—这个本该为工作而忙碌的星期四,抽出时间来,带她母亲到市院看病。

而此时,距他自己离开家前去南城快一个月了。

陈剑的心里很矛盾,他既想见晨晨又怕见晨晨。想见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而怕见呢,除了晨晨的那一夜外,还多了自己眼下的七日。

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摒除晨晨的因素,自己也得回去,工资卡还在家里搁着呢。身边多了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小东西,付出最多的自然是钱了,连改制筹款尚能轻松应对的他,这一刻,终于尝到捉襟见肘的滋味了。

安排陈辰的母亲检查完,在医院住下,天已经黑了。

匆匆赶回家。

此时的晨晨正在厨房里一丝不苟地为自己准备晚餐呢。

当陈剑悄悄进了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晨晨穿件桃红色的围裙,长发挽在脑后,站着料理台前,在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笨拙地翻炒着西红柿。

静静地站在她身侧,看灯晕中熟悉的脸庞,极度认真时咬着下唇的习惯一如从前……有那么一瞬间,陈剑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眼前这个人才是自己的爱人,自己不能失去她。

陈剑迟疑片刻,开了口:“晨晨——”

晨晨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头,看到陈剑,又惊又喜,“陈剑!”

扔下手中的物件,刚打算扑过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刹住脚,撅着嘴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晨晨生气了,她非常生气。

打那个孤独的情人节后,晨晨绷着这股劲快两周了,不再去南城、不再有事没事打陈剑的电话……这阵子,她一直用沉默抗议着陈剑对她的冷落。

“晨晨,学会做饭了。”陈剑笑了,他上前一步,双手抚上晨晨的肩,“做了什么好吃的?”

“西红柿鸡蛋面,没你的份!”

“不错嘛,还学会做什么了?”

“阳春面、蛋炒饭。”

“还有?”

“还有稀饭和泡面,没了。”越说晨晨的声音越细了。

“这个月,你就吃这些?”陈剑惊讶地问:“怎么不去你妈那儿吃饭?”

“吃这些怎么啦?想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这些还吃不上哩。”晨晨仰着小脑袋,装着满不在乎地回答。

“晨晨——”陈剑的鼻子一酸,双手一使劲,将晨晨揽入自己怀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吃醋鱼。”晨晨终于忍不住,将头埋在陈剑怀里,抽抽搭搭哭出声来,“你讨厌,这么久了都不回来。”

“好了,我错了。”抚着晨晨的头发,陈剑在晨晨耳边喃喃道。

22

夜深了,陈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起身,打开灯,点着一支烟,斜倚在床头,猛吸口。

身边的晨晨,皱巴着小脸,嘟囔了声,似乎在抱怨这突来的强光扰了她的好眠。看着被褥下的起伏,熟悉的欲望再次涌上心头,陈剑轻声叫唤:“晨晨——”,可晨晨浑然不觉,兀自翻个身,睡得更沉了。

陈剑无声地笑了,伸过手捋了捋晨晨额边散落的发丝,掉头关了台灯。

黑暗中,烟头的红色光亮格外刺人眼,而在南城的七天,那个有陈辰相伴的七天,更像根刺般,扎入在陈剑的心中。

从昨晚,自南城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陈剑就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在南城的七天是个错误,在情况变得更为糟糕之前,自己该停下来了。

今天,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陈辰的母亲是因为过度劳累引发了肾病,不算严重,只需要好好治疗调养罢了,况且他已经将陈辰介绍到公司的售楼处上班了,现在再带给她一笔钱,按理说应该能摆平了。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象得那般顺利。

今天下午,当他将陈辰带到住院区的花园内,在石凳上落了坐,将准备好的卡递了过去,“卡里有8万,密码是你手机号的后6位。”

这笔钱原本一直存在陈剑的工资卡上的,是晨晨为今年五月份的欧洲游而准备的资金。为了五月份的出游,晨晨存了近一年了,改制筹款时,自己也没打这笔钱的主意,可……

来不及愧疚,得先处理好眼前的状况才行啊!

“剑,你真好!”陈辰接过卡,眼睛一亮,身体顺势就靠了过来。

陈剑不露痕迹地站起身躲开,“陈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结婚了,不能总这样……我们以后就像兄妹般相处,好吗?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

听了陈剑的话,陈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够好?”

她还是个孩子啊!陈剑的心一软,“小辰,不是这样的。”

“剑,我不会影响你的,只要让我呆着你身边就行。这些钱——算借你的,我将来会还你的。”陈辰稚气未脱的脸上竟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黑暗中,陈剑深叹了一口气。

“齐人之福”几乎是所有中国男人的梦想,可自己真的成了“有福之人”,却怎么如此不踏实?

事实证明,陈剑的不踏实不是没有缘由的。

关了手机,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入睡的陈剑,一大早,就被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惊醒了。

身边的晨晨也醒了,见陈剑正要起床,她翻身一个熊抱,“陈剑——今天周六,不用上班,我们再睡会儿嘛。”

“行啊!”陈剑低头亲了亲晨晨的脸颊,“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谁?”

“我去吧,肯定是萍萍,这阵子周六、周日她都来叫我去打羽毛球的,我忘记告诉她你回来了。”

“叫你去打球,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跑过来……”话没说完,陈剑突然恍然大悟,坏坏笑着说:“我明白了,赵萍萍担心你这个小懒猫起不……”

“不许说!”晨晨歪着头嘟起嘴,拿手指着陈剑,不让他再说下去。

不情愿地套上衣服下了床,打开门,门前却站着一陌生的小姑娘。

“请问——这是陈剑家吗?”

23

晨晨一愣,脱口而出,“你是谁呀?”

凭着女人的直觉,晨晨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张小心翼翼的笑脸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眼眸间一闪而过的分明是嫉妒……看到这张脸,晨晨在第一时间里就想起了《白雪公主》上的那个恶皇后。

目光扫过小姑娘手中提着的苹果,突然想起赵萍萍曾说过的话,“白雪公主多白啊!一个苹果就能搞定了。”

“白”在这儿不若字面上的本义,这是晨晨和赵萍萍自创的语言,实为“白痴”之意。

“哼!别以为你带一袋子苹果来,就能搞定我。”此时,晨晨的小脑子里是这样想着的,脸上却不知不觉地露出了开心的笑。

晨晨笑起来眉眼弯弯,嘴巴咧到足够大时,还能看到那颗不安分的小虎牙。说实在的,晨晨笑起来着实算不上美,不若赵萍萍的灿烂肆意,甚至没有陈辰的明艳,顶多可以用“无邪”这个词来形容,那是未经历尘世苦痛的人才会有的笑。

看着晨晨脸上无邪的笑,陈辰怔住了。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前来的路上,陈辰已经对晨晨作了多种假想:美丽高雅型、温柔善良型、精明泼辣型……眼前的晨晨漂亮是漂亮,但却像个孩子。

“这种傻里傻气的女人,应该不难对付吧。”陈辰的心中有了底,她收起了小心翼翼的笑脸,慢吞吞地开了口,“是嫂子吧,我是南城分公司的,陈总在吗?”

“陈总?噢,陈剑啊!”晨晨回头高叫,“陈剑,有个小姑娘找你。”

要说这晨晨也真够单纯的,她觉得眼前这人讨厌,就不想搭理这人、不想让这人进屋,至于这人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陈剑?她却丝毫没有多想。

再说屋里的陈剑听了晨晨的话,冷汗都冒出来啦!不用看他也知道前来的会是谁?这昨天才刚提出断了关系,今天人就跑上门来了,怎么自己第一次放纵就会惹上麻烦?他在心里暗暗叫苦。

陈剑急忙穿好衣服出来,将陈辰让进屋坐下,自己则半揽着晨晨站在一边,解释道:“晨晨,这是公司的小陈,她母亲正在一院住院呢。”转而问陈辰:“你母亲那——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打我电话就行,不用跑过来的。”

陈剑说这话时,目光直视陈辰,语气虽淡,但却话里有话。

陈辰回盯着陈剑,语带挑衅,“我打了,陈总您关机了。我是有难处了,非得请您帮忙才行。”

要说这晨晨也真够“白”的,这陈辰的话说得如此不对劲了,她却浑然不觉。当然,摒除晨晨有点“白”之外,更多的是她对陈剑的信任。

陈剑听了陈辰这话,紧张地掉头看了怀里的晨晨一眼,后者正漫不经心地拿食指绕着自己的发尾玩,那是晨晨心不在焉、极度无聊时的下意识动作。

他松了一口气,将晨晨揽至一边,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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