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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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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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和沧海一粟提过那个问题后,我没有在我在家的时候看见过她,可能沧海一粟已经跟她说了,后来她每次都是按着原来的时间来的,只是我今天有些事情,所以中途回家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刘嫂手里还拿着一只拖把正努力地拖地,她看到我,明显一愣,拖把也停在地上,然后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这沧海一粟到底和她是怎样说的,怎么见到我好像见到了老虎?我好像成了恶人,我又有点不快了。

“刘嫂好。”我主动和她打招呼。

刘嫂尴尬地点头,然后也向我问好。我瞥见那个房间门又开着,于是我眼睛一转,不动声色地说:“杨先生的房间老是这样关着不好吧?”

刘嫂没反应过来,她接下去说:“是啊,老关着的房间里容易有霉味,特别是下雨天。”才说完她便愣住了。

而我则笑眯眯地看着她,继续说:“没什么奇怪的,他已经告诉我了,他真大度,把最好的房间都让给我住。”

刘嫂有些释然,她似乎松了口气,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早就该这样了,否则老瞒着多累啊。我说小林,这杨先生可是个好男人,我给他做了快四年钟点工,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活混乱的,还有你住的这个房间,他一直都让我重点保养,宝贝得不行呢,但他现在自己连家都不住让给你住,可见对你多好。”

刘嫂看我似乎没有被打动,她又举例说:“前些时候,他出差了,还专门交待我,让我趁你可能在家的时候来看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并且还不让你知道,你知道现在能用心的男人会有几个?你可不能错过了啊。”

听完后我的心沉重了。

心内最后的一丝侥幸没有了,原来这个房子真的是沧海一粟的,原来前段时间常见到刘嫂是有原因的,她口中所说的再接了一份工作,真的是给沧海一粟打扫房子,然后沧海一粟委托她来看着我。

现在我心里没有感动,而是害怕,这么重的礼,我怎么还得起?圣诞节那天我还无意地伤害了他呢。我此时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我有点后悔试探刘嫂了,如果一直不知道,那我也许还能过得快乐些。

刘嫂看到我神情不对,便关切地想上前来扶我,我向她摇摇头,然后交待她说,今天这件事情不要跟杨先生说,我担心他会多想,剩下的我来处理。

刘嫂点了点头,她拍着胸口保证说她不是个八卦的人。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也没有打电话去责问沧海一粟,就如没有发现秘密时一样。而沧海一粟也没有主动联系我,可能是我上次对自己被人窥视表现出那种深恶痛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吧。

这种情况直到有一天……

55

55、第五十四章 。。。

这一天,是我们公司的最后一天班,但很多同事请假回老家去了,整个公司只剩下三个人,两个是本地的,一个是我。又没有老板看着,我们在公司都没有心情做事,也并没事情可做,大家都是混啊混,混到点,然后各自走人。

大街上,商家的灯光明黄璀璨,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有些店铺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再过几天就是年三十,是该喜庆一下了。但是,我觉得商家做这些事情不过摆摆样子而已,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赚钱,喜庆的面具下面哪里会有什么温情?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我走的这条小路更是寥寥无几。此时,我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步子默默地走着。我觉得,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温情,否则怎么会对那么多事情无动于衷?

这是一种非常落寞的行为,但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我习惯了对很多事情不闻不问,我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自己筑起的象牙塔之内,不允许它跑出来,因为我知道它一旦出来,就会容易受伤害。

在平坦的青砖路上,我低垂着眼睛,一直走,一直走,地面很干净,一块垃圾都没有。我的心情也有些好,一路上都抿着嘴角。

再走了一段路,我看见在我的正前方两步之外有一双干净的男式白色波鞋,鞋头圆圆的,鞋带被扎成一排整齐的“一”字,打结的地方被深蓝色的运动裤脚罩住了,不知道打的是不是蝴蝶结。

我的头继续低着,但脸部线条已慢慢拉平,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这双鞋子有个主人,他此刻就在这鞋子的上方,从他站得淡定的姿态来看,他似乎没有要给我让路的自觉,而我又没有兴趣去研究他,所以,我驱使自己的脚向右移动了45度,从那个人的身边擦身而过。

越过他只用了一秒钟而已,出现在我面前的又是干净的地面,地面上还是一块垃圾都没有,更没有了那些所谓的路人。

我那被鞋子按了暂停键的好心情又好了起来,嘴角又挂起了笑意。

我知道大概再走5分钟,我就可以看到我住的小区门口那对超大的中国结,每到晚上,它们就会亮起来,让人觉得喜气洋洋,小区门口的树上还挂起了闪烁的彩灯,这一切都很有节日的气氛。我甚至还想起门口保安员那张像全世界欠了他钱的不爽脸。

“喂。”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我的背后叫了一声,可是我刚才正在很用心地想事情,耳朵被设置成模糊状态,所以我不知道这声模糊的叫声其实是叫我的,我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忽然有个人从背后冲过来堵在我的前面,让我前进不得,我才勉为其难地抬起眼睛扫了那个人一眼。哦,其实我不用看这一眼的,除了沧海一粟,好像就没有人会这样对待我。

此时我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很不爽,甚至是有些气愤,因为他咬牙切齿地说:“美眉,你这个睁眼瞎!走路为什么不看路?”

我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有点想笑。我一直都在看路啊,我只是忘记看人了。沧海一粟看到我只笑不语的神态,他的火气更大,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前前后后地打量着我。

我不喜欢他这种行为,仿佛我是一头猪,正在接受着买主的挑拣,我下意识地移了一下脚步,似乎这样可以躲开他的视线,然后,仰起脸,翻了一下眼皮,装作傲慢地说:“干嘛?”

沧海一粟转到我的面前站着,眼睛直视着我,他说:“我在看看,你是不是假扮的,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像我所认识的美眉?”

我冷冷的笑了,我说:“我是怎么样的?你真的知道?别装着对我很了解似的,你其实从来都不认识我。”

沧海一粟被我的话噎着了,他眼睛燃起熊熊火光,似乎想要把我烤焦。我不敢对视,视线一转,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宽厚,像一个可靠的靠山,可惜,那不是我的,我不敢要,也不想要。

我在他火山快要爆发的时候,转了话题,柔声地问他:“春节了,你为什么不回去?”

沧海一粟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不知道吗?”

我无言以对,他可能是为了我而不回去的。因为他知道我不回去,所以他留下来陪我。可是,我不想他这样做,我也并不打算跟他一块过年。

我垂着眼帘,任前额的头发遮住眼睛,然后装着冷漠的腔调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怎么可以让你的父母失望?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沧海一粟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拨开罩在我前额的头发,我被这突然的暧昧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才避开了。气氛这么严肃,他却风牛马不相及地给我出了这招,我大怒,我手指着他待要破口大骂,但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句子,事到临头,居然只憋出一句:“沧海一粟,你这个大坏蛋!”

沧海一粟那肇事的手已经躲回了他的衣兜里,他只拿眼角看我,还一脸不屑,他说:“我怎么了?你是衣服少了还是肉少了?我正在想,是不是我太好了,所以才会弄得我无路可走?”

我的脸涨得通红,是气的,跟沧海一粟这种流氓专业户比嘴贱,我无疑永远会处于下风,但我怎么能被他平白调戏?我又不是他的莺莺燕燕!于是我粗俗地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说完又后退了三步,担心他会扑过来揍我一顿,但沧海一粟只是哀伤地站在原地,他说:“是吗?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至少不会把人悬在半空,上不了天入不了地,想风干,却发现连风都停了。”

我落荒而逃。

上次我被沧海一粟说得落荒而逃是什么时候?那时他在网上用很决绝的方式劝我上进,他说如果他是我老公,他会抛弃我的。这么大的伤害!我至今都记得,我还清晰地记得那种渗入我五脏六腑的痛是怎么样的。

我失魂落魄的穿街过巷,不敢回家。那个家是他的,天知道他有没有钥匙。我翻开手机的电话本,里面存了很多人,但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我又翻了几页,最后目光定在红茵的名字上。

红茵?我侧着头想了想,她此时应该开心地抱着她的儿子,然后围在她那忠诚的老公面前,两个人一起逗着他们的心肝宝贝呢,我不应该去打扰他们。

我颓废地又往上翻号码,快到顶的时候,才注意到沧海一粟的名字,在上面我停顿了好久。沧海一粟应该是最最了解我的人,但是了解又怎么样?太了解一个人不是什么好事,人都需要有秘密,需要有神秘感,我就是对他太了解了,所以才不敢对他有幻想。同样的伤害我不想再受一次。

我无奈地收起手机,漫无目的地走过一个路口,风“呼”的一下刮了过来,寒风入骨,冻得我全身哆嗦。这么冷的天,我还在街上,我现在就跟那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有家不能回。

但我比卖火柴的小姑娘好些,我其实可以躲到暖暖的商场去,没有人会骂我,赶我,可是我不愿意,因为只有寒冷才能使我保持清醒的脑袋。

可是,走着走着,我又站着发呆了。

他说什么?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可这又关我什么事?谁规定别人喜欢自己,自己就得也要喜欢对方的?而且,他的喜欢可能仅仅是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罢了,一旦愿望实现,可能我的处境会更惨,我怎么能用自己的幸福作赌注?我可不能被这些表面的好就接受一个不能让我产生安全感的男人。

“神经病!看了那么久还不够吗?”我前面有人咒骂。

我定神一看,原来我站在一张街边的长椅旁边,眼睛正近距离盯着一对小情侣在亲密拥抱。我大窘,估计人家小情侣刚才正在亲吻什么的,却被我近距离观察了,实在有些难为情。

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人家并不这么想。我用包包挡住脸逃也似的飞走了。耳边还隐约传来那个男的安慰他女朋友说:“乖,别理她,可能人家没人要,正在羡慕咱们呢。”

在远处走着的我,心情糟糕透了。

生活如此不好,可仍要继续,我紧了紧衣襟,又投入到下一个路口去。

此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沧海一粟打来的,我想都没想就要按挂断键,但习惯上却使我按下了接听键,没有办法,连挂两次电话是很需要勇气的,我只好强迫自己接听。

电话里,沧海一粟用感冒似的声音说:“快回家吧,别在外面逛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上门去的。”

我被动地“哦”了一声。

然后电话那边是一片沉默,我站在路上拿着手机也一动不动,许久,电话里似乎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再后来他连再见也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又呆呆地站在路上,定住了,直至许久。

最后我清醒过来,才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离住处好远,当下转身,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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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五章 。。。

才不过几天时间,可我觉得仿佛已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这天是除夕,我中午才出门,经过走廊的时候,发现旁边的两户人家正在贴对联,显得忙碌而温馨。我回头看看沧海一粟家的门上,并没有发现贴过的痕迹,想必今年也不用贴。

今天是大团圆的日子,虽然我是一个人,可我觉得还是应该买点菜回来准备一下的。所以我现在正在超市推着车子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顺便买点零食,以备我坐在电视前消遣时吃。

我的车子已经装得满满的,但我觉得还应该再买点水果。在水果区我正四下看看该买些什么时,却见沧海一粟百无聊赖地推着车子在另一条道上走过,他的车子空空的,仿佛推着它只是为了掩饰他的无聊。

他没有看见我,而是一路往前推,我看着他车子向左一转,进入速食冷冻区,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连忙连水果都不买,转身推车就走。

奈何中午这个时段人特别的多,我排个队买单都耗费我不少时间,快要轮到我时,我又发现沧海一粟在另一条队伍上的尾巴上。我远远的瞧见他的车子里只有一盒快餐,他居然连袋速冻饺子都懒得买。

我们相隔了好几米的距离,而他的目光一直都投在他的车子上,好像车子里装了什么宝贝似的,所以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隔了几米远的我。

我害怕被他发现,整个过程我一直保持低调,连收银员问我,我也不用嘴巴来回答,唯恐被他听到我的声音。

买完单后,我提着满满的东西逃命似的跑了,回到家,我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这真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啊,为什么越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就最容易遇上?难道是因为住得太近的原因?还是上天专门派他来和我过不去的?

我的好心情好像又被沧海一粟弄坏了。

我对做大餐犒劳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趣了,觉得反正也是一个人吃,我随便些也没有人会批评我。于是索性把菜都塞进了冰箱,然后只给自己下了一小碗面条。

我抱着碗,吸着面条时,脑子想的却是“索然无味”这个词。确实是无趣,节日还是那个节日,可怎么原来的快乐都已经换成了烦恼?

我细细地打量我手上的碗,这只碗碗口形状像朵盛开的鲜花,周边是素雅的花纹,端着它就好像拿着一朵花,让人心情大好。这些碗是沧海一粟细心挑选过的,真可怜,他才用过一次。

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吃他的那份快餐了,男人吃饭都快,他可能只要三分钟就可以把那些饭菜扫光,然后筷子往盒子上一插,手一抬,就把它扔到垃圾筐里,既快捷又方便。可是,他的心情应该也是不快乐的吧?我好像对他太过分了。

我匆匆两口吃完面条,把碗扔回厨房,然后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以新年送祝福的借口,我打开手机,想给沧海一粟发条短信,却发现里面有修养男传来的短信。他在短信里,先是祝我新年快乐,然后提到他一个月后将会再婚,新娘是以前跟我提过的那个女子,他说宝宝现在很粘她,以为她就是我,她对宝宝也非常好。为了宝宝,所以他选择再婚。最后,他希望我能过得幸福。

看到这条短信,我对自己的感觉有些说不清楚,也许有点难受,也许有点如释重负。但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因素再婚,他应该是值得原谅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等待被爱的古棉纯,她的未来等待不起。

我思考了良久,才给修养男回了一条信息,我写道:祝福你们。

我原本还想听听古棉线的声音,但,事已至此,她已经把那个人当成了妈妈,那么,我到底是谁?我纠缠下去,只会把事情搞砸而已,所以我放弃了。

···

整个下午我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无论是喂兔子,看电视,还是看书,都提不起精神,总觉得这些事情很无聊,我想可能是缺乏运动的缘故。听说今晚广场上有烟花汇演,我还是去看看吧。

我连晚饭都没吃就早早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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