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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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谋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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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玠在前,未见到两人的动作,也未听到两人言语。他见久久没有回应,便停转身问道:“头领,为何不答?”

    “此事与你无怪,休再问了。”那张三郎见他转过身,厉声道,“快走,别磨蹭。”

    说着,他讲利剑举起,露出威胁之意。

    卫玠身为鱼肉,便只得乖乖的转过身继续走。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平门门口。

    平门乃是伍子胥平齐后所建,此处只有一道城门,而同在城北的齐门却有三道城门。

    选择此处离去,可见朱开山等人对姑苏也是了如指掌的。

    只是此时这平门也如其他诸门一般,都是紧闭着。

    到了这里,朱开山便说道:“小郎君,请你将这城门叫开!”

    “头领,这就难为我了。”卫玠听罢回道,“朝廷立有规制,城门昼开夜闭。如今夜已深,我就是让他们开门,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一旁的张三郎听了,就对着朱开山道:“哥哥,这小郎忒不老实,咱们不用强是不行了。”说着,他抽出利剑。

    朱开山见了,便拦在他身前,对着卫玠道:“小郎君,如今我等的性命在你手中,而你的性命却在我等手中,还请小郎君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卫玠见了那利剑,又听了这话,便回道:“头领,非是我不愿放你们走,实在是规制难违。如今想要开这城门,非得刺史之命不可。”

    朱开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就对着周围的军士喊道:“你等速速将这城门打开,否则今日这小郎就得命丧此处。”说完,他就将手中的宝刀架在了卫玠身前。

    过了一会,那围拢的军士中,便有一人高声喊道:“此事重大,我等不敢做主,需问了上边,才可答复与你。”

    朱开山随后,也高声喊道:“那就速去,晚了我可就要下手了。”

    那人听了,又高声道:“切莫动手,我等这就去。”

    随后,便是一片安静,双方都在等着。

    那刀虽在卫玠身前,可却又有些距离,他知道朱开山还是礼遇自己的。于是,趁着等候的空隙,他便问道:“朱头领。如今左右无事,你可否答复在下之前的问题?”

    见他又提起那引路人的事情,朱开山便奇怪道:“小郎君,为何如此执着?”

    “非是在下难为头领。”卫玠答道,“实在是此乃事情的关节,在下一日不知,便一日不安,还请头领告知。”

    张三郎听后,想了下,轻声说道:“哥哥,说与他听也无妨。”

    于是,朱开山便道:“小郎君之前说的不错,我等确有领路人。那人原是苏府内的庄客,因得罪了主家便跑了出来,之后投了我。那次夜入苏府,便是此人谋划的。”

    听闻,果真有这么个人,卫玠便又问道:“头领,那人如今何在?”

    “还不是给你困在了城里。”张三郎冷笑道,“你这小郎,若想知道此人在何处,便自己去找吧。”

    这人始终对卫玠有着敌意,说起来话很不客气。

    卫玠听了这暗讽的话后,便苦笑了一下,没再问了。

    双方在这城门口,僵持了许久后,终于等来了命令。

    一骑纵马飞奔至此后,就高喊道:“刺史有命,着你等定要救回卫郎君,一切事情皆可便宜行事。”

    这话虽未名言,可暗含了许可开门放敌的意思。

    那领队的队正听了,便吩咐着军士上了城。

    之后,锁链齿轮滑动之声响起,那高大的城门徐徐开了。

    在这夜幕下,众盗匪随后就冲出了姑苏,而朱开山则拿着卫玠仍守在城门口,压的那些军士不敢越雷池一步。

    张三郎出城门,扫了一圈后,见没有埋伏,便远远的喊道:“哥哥,快走。”

    朱开山听罢,便对着面前那数百军士道:“你等谁敢追来,我就要了这郎君的性命。”

    说完,他对着卫玠又轻声道:“还请小郎君,再送我一程。”

    这一次,卫玠真切的感觉到了那宝刀的寒气,他的脖子离那刀锋只有半寸。

    如此,他便也只得依着朱开山,步步后腿。

    到了城外,见那些军士果然不敢追来,朱开山便说道:“小郎君,后会有期。”说完,他便丢下卫玠,借着夜色,遁入了城外的荒野之中。

    望着他离开,卫玠若有所思。

    之后,见那些军士还要去追捕,他便出声制止了。

    这一夜,虽未竟全功,却未必是件坏事。

第四十七章 大周太子() 
长安,一个在历史长河中,屡屡出现的地名。

    这二字,拆开来解,便是长治久安之意。

    这寓意虽好,可世事却难料。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长安这座城市,便在这变化莫测的世事中,见证一代代王朝的兴衰,也见证了无数人间的悲喜。

    这一天,在绵绵的秋雨下,一只车队从南方而来,驶入了这座宏伟的大周国都。

    车队进行,进了长安的里坊中,最后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这府邸的匾额上,写着‘崔府’二字,宣示着此间主人的来历。

    从这马车上下来的,多是妇人,显然来的是崔府主人的家眷。

    “娘子,到了。”

    一个侍女站在华贵马车旁,朝着车厢里呼唤了一声。

    随后,那卷帘就被撩起,一个小娘从车厢显了出来。

    她不是旁人,正是那日离开了姑苏的崔凌薇。

    正如那夜她说与卫玠的话,如今她随着家人到了这长安,开始全新的生活。

    ————————

    东宫,又一个耳熟能详的地名。

    这座宫殿因在皇宫以东,故而由此得名。

    这是太子的居所,从这里,走出过许多君临天下的君王,但更多的是壮志未酬的过客。

    这一日,秋雨顺着东宫屋檐滴淌,一个身着朝服的官人正在门廊下匆匆而行。

    东宫的殿门外,数名持戟的卫士之中,一个宦官站在那。

    这人左顾右盼,皱着眉头,似在着急。

    此时,见了官人到了,这宦官忙迎了过去:“袁先生,你可来了,殿下问了几次了。”

    这官人便是太子府的詹事——袁安,此人字太平,出自汝南袁氏一门,现居正三品,太子詹事一职。

    “有劳,李公公久候了。”袁安客气的拱手道,“烦请李公公领路,我这就去见殿下。”

    这宦官是当今太子的近侍,姓李,名国泰。

    李国泰听罢,也客气点头道:“张先生客气,您这就随我来吧。”

    两人这便进了这太子东宫,一路下去,就到了宫中的一间议事间。

    书房内,谈话声不断,两人在外边听到了。

    那宦官李国泰随后就到了门口,禀告道:“殿下,袁先生到了。”

    他这声一出,书房内的谈话声就断了。

    随后,从内里传出了一个低沉的男音:“让袁先生进来。”

    “是。”

    李国泰领命后,就对着袁安道:“袁先生,您里面请。”

    袁安点点头,接着大步走了进去,而李国泰则留在了门外。

    袁安一进书房,便见到书房正中站着一人。此人留着短须,面相宽厚,着淡黄色金龙袍服,正是当今太子——柴钰。

    而边上的客座上,也有一人站着。

    这是个中年人,身着紫色大科朝服,束金玉带,显然是位朝中官员。

    “殿下。”袁安先行见了柴钰后,又对着边上那人拱手道,“正道兄。”

    他口中的正道,便是那太子宫的左庶子——张择端。

    张择端出自河东张家,字正道。

    在这太子府中,张、袁二人其上,虽还有太子六师,可那些官职都是虚设,多是由朝内重臣兼任。

    这些人都是经年忙碌之人,对太子府内的事情很难兼顾到,故而太子府中许多事情都是由张、袁二人处理,他二人也便是太子柴钰的心腹之人。

    对袁安太子柴钰一直很礼遇。见他来了,柴钰便指着一边的客座道:“袁先生,坐吧。”

    可说完,他就咳嗽了几声。

    见此情形,袁安忙出言道:“殿下的病还未好吗?”

    “老毛病了,好不了了。”太子柴钰咳嗽着坐了下来,语气颓然道,“一到天寒便如此,孤也习惯了。”

    当今皇帝是马上得的天下,柴钰的病根便是在那金戈铁马的日子里落下的。因那时的疏忽,如今一到秋冬,柴钰就会闹起肺病,经年如此,怎么医也医不好。

    柴钰岁齿不过二十有五,可因这病,却显得比常人要苍老了许多。

    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

    他享受着至尊富贵的同时,也在承受着他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此时,有宫人闻听到了他的咳嗽声,匆匆走了进来。

    好一会工夫,在宫人的服侍下,这咳嗽声终于停了。

    柴钰挥挥手,便将这些宫人又打发走了。

    见袁、张二人还站着,他便又道:“二位先生,都坐吧。”

    “谢殿下,赐座。”

    两人称谢后,才坐了下来。

    之后,袁安便问道:“殿下,招臣来所为何事?”

    张择端听了,便说道:“太平兄,今日崔焕进了京,你可知道?”

    “在下也有耳闻,知他近日就要入京,没想到却是今日。”袁安点头说道,“崔晓让他的儿子这个时候进京,想必是对中书令志在必得了。”

    两人口中的崔焕,字明正,乃是扬州大都督崔晓的嫡次子。

    袁安说完,又问向柴钰道:“殿下,崔晓可有书信寄来?”

    柴钰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袁安想了一下又道,“难道萧子玉没有助他?”

    “并非如此。”张择端随后说道,“崔家是在骑墙观望。”

    崔晓身为外官,谋求入中枢,必定是要寻求助力的。

    而崔焕此时入京,便是来替父打理此事的,这一点,在场三人都清楚。

    袁安见柴钰摇头,便没再言语,低头沉思着。

    如今大周朝堂,一者皇帝,二者太子,三者便是晋王柴铄。

    这柴铄是太子柴钰的异母兄弟,其母韦氏乃是当今贵妃,极受皇帝宠爱,他也因此子凭母贵,获封亲王衔。因太子体衰气弱,世人常以为命不久矣,又因当今天子得位本就不正,这便引得其他皇子起了夺嫡之心,这柴铄便是其中之一。

    而他本人亦是勇武,相比太子,便更有人望。如今戎狄人袭扰河北,这前往抵御的大周军队,便是由这晋王统领的。

    而大周朝廷施行三省六部制,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为朝廷中枢所在,三省长官皆为国相。朝廷每一道诏书都由由中书省决策,通过门下省审核,经皇帝御批,然后交尚书省执行。三省中中书省之权特重,而中书令身为中书省长官,便是这多位国相权柄最重之人。崔晓想要入主中书,若没有皇帝的首肯,太子与晋王的举荐,那便是万万不能的。

第四十八章 官因老病休() 
朝堂如今的形式,袁、张二人心知肚明。

    可知道归知道,袁安听了后,还是不忿道:“崔旭太世故了。”

    “这也怪不得他。”张择端随后道,“陛下这些年确实过于宠信晋王了,这次河北大战,若非晋王一力请战,也是打不起来的。现今战事焦灼,朝廷也是为其所累,连南方的灾情也顾不上了。”

    “张先生,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太子柴钰听罢,开口道,“父亲有父亲的考虑,这些事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是臣失言了。”张择端拱手拜道,“臣谢殿下提醒,臣以后会小心的。”

    “殿下,正道方才的话虽不应说,可也是实情。”袁安起身道,“裴公致仕虽是无可奈何之事,可到底折了殿下的一只臂膀。而陛下亲近晋王也是人所共知之事,殿下不留意可不行啊。”

    这裴家有从龙之功,早在七王夺位时,便支持尚是雍王柴珝。

    之后,裴家女嫁给柴珝作了王妃,生了长子柴钰便为王世子。再往后,柴珝入主大宝,成为了当今陛下。而裴氏与柴钰便也随之鸡犬升天,成了大周的皇后与太子。

    因这份亲缘关系在,裴家便是太子柴钰的天然盟友。

    如今裴骏年事已高,上表请辞虽是惯例,可皇帝柴珝却有意让崔旭接替他,这便让人不得不为之深思。裴氏是大周一等姓氏,而崔家也是,皇帝如此抬举崔旭,便是给裴家立了一个大敌,这也从侧面打击了太子柴钰。

    加上如今晋王与诸皇子夺嫡之心已显,皇帝又有纵容,这崔旭入中书一事,便更为关键。

    玉阶之上便是至尊之位,可这攀登之路却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柴钰身为太子,便就无路可退。

    可如今朝堂局势如此变幻,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便颓然道:“这我知道,可父亲是这个意思,我身为儿子,也就只能照办了。”太子柴钰是个宽厚仁孝的人,他如此说也是出于真心。

    “殿下如此想,臣不能说有错。”袁安也起身正色道,“但是殿下绝不可意志消沉,事情还是可以谋划的。”

    “先生有话,就请说吧。”柴钰听完,说道。

    “那臣就直言了。”袁安说道,“虽然崔旭是陛下选定的人,可眼下他的治下却出了诺大的灾情。灾情虽是天命,可若是处置不当出了**,那便是失职,失职之人又怎可入主中枢呢?”

    柴钰听了,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一旁的张择端也起身道:“殿下,太平所言甚是。今年江北大灾已定,若无江东相助,崔晓林便是巧妇,也是难为。”

    柴钰见两人都是这般意见,便问道:“那依二位先生所言,孤该当如何?”

    袁安想了下,回道:“臣可以给赵龙华去封信,请他以江东为主,将粮食留下来。”他话中的赵龙华原名赵希贤,字龙华,出自天水赵氏,官居江东黜陟使,从二品下。

    张择端在旁也附和道:“殿下,太平的话可行。”

    两人这话便定下了主次,既以江东为主,那眼下之意,江北便可放弃。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虽言之有据,可却是谋一家之事,弃万家之命。

    而太子柴钰久居深宫不知世事之难,他见二人都是如此,便点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这是臣的本职,臣回去就写。”袁安说道。

    见提起了书信,张择端便道:“殿下,既然太平已来了,臣就把那封信给他看看?”

    太子柴钰闻言,点了点头。

    见证,张择端便对着袁安道:“太平兄,我今日刚收到一封书信,乃是萧子玉给我回信。”

    萧璟这封信名为私信,实则是为了暗通消息。袁安对这点十分熟悉,太子府与外联系的很多信件便是经他的手转出转入的。他听罢,便揣测道:“可是有关灾情一事?”

    “正是如此。”张择端点头道

    袁安思虑片刻后,又问着柴钰道:“殿下,可曾看过?”

    太子柴钰点了点头道:“我已看过。”

    见如此,袁安便讨了了那封书信。

    他取出信出信件,迅速浏览后,开口又道:“萧子玉好手段,殿下请他相助,看来是选对人了。”张择端给萧璟去信一事,本就是出自柴钰的授意,他也是清楚的。

    “确实好手段。”张择端附和道,“不过,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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