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在这条河里养了很多食肉的鱼,葬下的尸体大多都被它们吃掉了,臭味已经减少了很多了,但是还是难免会有一点……”
七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人群中有一位男演员大叫:“天啊!刚刚我们吃的那条鱼不会是在这河里捉上来的吧!?”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是啊!”
“呕……”七柒吐了。
“呕呕……”伊涩也吐了。
“呕呕呕……”大伙都吐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酸菜鱼之外的鱼我都不爱吃,也懒得跟他们抢,因此一口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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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的温度要比内地低了将近一半,我天天穿着两件棉袄,一手抓着一个热水袋,但还是冻得只打哆嗦。
晚上也懒得洗澡了,这大冬天的没人会流汗,就算身上有细菌应该也被冻死得差不多了……
七柒比我更怕冷,甚至冻得连厕所也不敢去,唉……想想也是,要是撒泼尿一不小心冻成冰,丢脸死倒不用说了,要是连那啥也一起被冻着了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相比起我和七柒,伊涩就显得十分勤奋了,该上厕所的时候就继续上,该洗澡的时候就继续洗,我和七柒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七柒趁着没人的时候将伊涩拉到一边偷偷地问:“喂,我说啊,你天天上厕所上得那么勤快,就不怕尿结成冰吗……”
伊涩莫名其妙地看着七柒,吱吱唔唔了半天,羞答答地说:“尿……尿不是热的嘛……”
“!!”七柒恍然大悟……但已经晚了,他早向同行的一位刚好来了大姨妈的女工作人员借了数十个卫生巾,垫在裤子上,该尿的也早都尿完了……
三天没洗头的我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每次长发披肩一甩头,头屑就开始飘,七柒总会抱怨说:“外边雪本来就够大了,你别再在屋里制造了行不……”
为了别给前来接机的耶苏留下邋遢的印象,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咬着牙冲进了浴室里,给头发和身子好好洗了个澡,也好在跟耶苏擦肩而过时自信地甩一下头发,顺便放一个电眼,说说广告词:“用飘柔,我自信~”
结果呢……当我顶着一头漂移柔顺的长发从飞机上下来时,并没有在接机的那一堆人群中发现耶苏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情侣小背心的袜子与甜心。
我走过去,从地上把它们捞起来,边走边问:“你们怎么在这里,耶苏呢?”
袜子喵呜了一声:“耶苏病倒了,在家里躺着呢,我们替他来接机。”
我问:“病倒了?什么意思?”
甜心接话道:“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双眼无神,面如死灰……”
“打住打住打住!”我赶紧制止住她的话,说:“昨天打电话给胡医生的时候,她不是说耶苏已经痊愈了,可以出院了吗?……怎么现在你们又把他描述得半死不死的。”
“的确是出院了……但是又复发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耶苏叫我们来接你,让你赶紧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行了行了,先回去再说。”我把袜子和甜心搂紧,迎着寒风加快了步伐向前走。
正文 柏禾,你太变态了
耶苏生命力旺盛那是出了名的,小时候就是碧落之城的小霸王一个,别人给他一拳,他还别人十脚,别人往他身上丢一个小石头,他没准抓着十坨狗屎就冲上去往人家脸上抹。
这样青春活泼的一个好孩子,就算天塌了他也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你叫我怎么相信他会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烧而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呢?
因此,当我一回家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他时,直觉告诉我他的脸上起码抹了十层的粉底!
也不知道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了,我就暂且奉陪着。
耶苏看到我后似乎张嘴想要讲什么,但嘴刚张开就剧烈地咳了几声,一摊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俄滴娘呀……这孩子连番茄酱也用上了……
我赶紧紧张地围了上去,坐到他身边,掏出纸巾帮他擦擦嘴边的血迹,皱着眉头问:“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耶苏喘息着断断续续道:“我……我也不知道,你总,总算是回,回来了……”
我抚摸着他的脸说:“嗯,我回来了,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
耶苏摆摆手,说:“别,已,已经没用了,我,我现在连呼吸都痛……”
“没事的……我会让你不呼吸的……”我一脸深情。
耶苏忍不住咳了一声,只可惜嘴里的番茄酱已经吐完了,效果不像上次那样好。
“柏禾……我,我大概快死了……”
我心痛地握住他的双手,说:“不会的,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呢……我会闭着眼睛的。”
耶苏一连咳了两声,似是意识到演技被我识破了,但仍旧不见棺材不落泪道:“人固,固有一死……这我知道,只是我……我死得太早,还有很多,多没放下的……”
我说:“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完成。”
“我……我的心愿很简单……就是,是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不……不戴套跟你缠绵一次……这样我死,死后,就还有我们爱的结晶陪着你……你也不,不会孤独了。”
“……”好你个耶苏,原来打的这么个主意。
耶苏扯扯我的衣袖,说:“好吗?……”
我从桌子上拿来一把水果刀,架在耶苏的手腕上,正要割,耶苏赶紧把手缩回去,紧张地说:“你干什么!?”
我眨眨眼睛道:“既然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次……那就应该壮烈一点,我自然是不希望你精尽人亡……”顿了一下,“血尽人亡就可以了……我们一起浴血奋战到你血流干的最后一秒,不是很浪漫吗?难道你不觉的吗?”
耶苏牙齿打着颤说:“柏……柏禾,你太……太变态了……”
我笑眯眯:“那你还想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死了……”
我笑着揉揉他的脸蛋,下一秒突然把他身上的被子扯掉,脸上如狂风暴雨一样阴沉:“那还不快点给我起来!!我才出去几天呢,你就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这是鸟窝还是狗窝!?”
耶苏弱弱地说:“你不是说我是猪么……”
“你!!”我气急,朝他比了比手上的水果刀,怒吼道:“赶紧起来给我打扫卫生去!不然今晚让小白陪你睡觉!”
这样说着,小白蛇也很给力地从我的口袋里爬了出来,如饥似渴地朝床上的耶苏吐了吐蛇信子,后者这次是真的被吓得脸色苍白了,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我把小白的头按进口袋里,笑着对耶苏说:“别怕,只要家里搞干净了,今晚睡在你旁边的依旧是我。”
“行行行。”耶苏气都不敢喘一声,赶紧从床上下来,抓着扫把、拖把开始搞大扫除了。
我也没闲着,换了一件衣服后跟耶苏一起做起清洁。
这不清不知道,一清真吓一跳,居然一共收拾出了两百多块的散钱,面值不等,上至一百,下至一毛。
耶苏从散钱里拿出一块硬币,对我说:“老婆,如果抛到正面晚上就吃鸡肉,如果反面就吃猪肉,怎么样?”
我点点头“随便你。”
耶苏往空中随意一抛,硬币划过一条美丽的弧度后与耶苏的手掌擦肩而过,华丽坠地,又从地板滚到了阳台,一直滚到了楼下去。
耶苏摊摊手说:“天意已定,我们出去吃吧。”
“…………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的。”
耶苏笑着说:“反正平白无故多了两百块,不吃白不吃嘛~”
我拍拍他的脑袋,说:“行了,出去吃就出去吃……多穿件衣服,外边冷。”
“嘿嘿,好的。”
(三)
最近工作特别繁忙,拍完人贩子大叔的戏份后,我连电影的宣传活动都来不及参加就接到了公司下达的新任务——和耶苏一起去看望山区儿童。
又是爱心公益活动+_+!!我喜欢!!——
跟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们打交道要比面对着冷冰冰的镜头来得轻松多了。
时间定在十月中旬,我和耶苏忙完这边的琐屑小事后,带着行李现金踏上了异乡之旅。
上机的时间并没有向外界公开,我和耶苏只需稍微乔装打扮,穿得低调点就好。
我是到现在才发现耶苏的这个特点的——
一般人都是拖着行李箱走,而他却硬要推着行李箱走。恰巧他的箱子又是深绿色的,身上穿的外套也是绿色的,这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清洁工推着除草机在行走,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幸好飞机场里人来人往,也没有人会有暇注意到耶苏的这个非正常动作。
上了飞机后,我和耶苏还是被个别细心的粉丝认了出来,认出来也无妨,签个名拥个抱便好。
我和耶苏坐的位置是机舱的正中间,几个粉丝获得签名拥抱后的尖叫声一下子就吸引了全机人的注目,围过来要签名的人越来越多,空姐们赶紧出动把他们请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这飞机要是万一不小心中部重量过重,折断了那可就完蛋蛋了。
我和耶苏隔壁的那个座位上坐着一对母子,儿子大概是第一次坐飞机,激动得很,从机舱这头跑到那头,差点没把空姐的饮料给撞翻,母亲忍无可忍,当着全机人的面怒吼道:“要玩出去玩!”儿子立马就安静了。
啧啧啧,瞧这强悍的……
飞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我和耶苏到达目的地,耶苏再次推着除草机下了飞机,我本想让他展现展现绅士风度,把我的行李箱也顺便推了,不过考虑到箱子里装着生机勃勃的小白一条,还是别把他吓到的好。
公司还算人性,第一晚为我们安排了家五星级酒店,吃喝全报销——可能是考虑到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耶苏都得在山上度过而给的安慰鼓励吧。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顿美觉后,上山访问的任务最终还是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耶苏穿戴完毕,从酒店里出来,开始真正的走进这个叫梨贝的城市。
传说中这是一个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地方,只不过人民的经济水平不太平衡,两极分化极其厉害。有钱人家住别墅洋房,吃山珍海味,贫穷人家住破屋烂房,吃白粥酸菜。
这也不算什么,最最要命的是——
据说这个地方是地震多发城市,而且地震级数从不低于6级。
我和耶苏临行前也是买了全身器官的保险才安心的,这要是万一不小心被震死了也有个保障是不,叫袜子甜心把赔偿金全烧了递给我和耶苏。
坐了半小时的车程,又走了半小时的山路,我和耶苏终于来到了这座名为地雷中学的学校门前。
就为了这雷人的名字……我和耶苏在学校门口为“谁在前边探路”的问题僵持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让口耐无比的小白走在前边好了,毕竟我和耶苏的保险还得留着地震时用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停在我和耶苏面前,拿出工作证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头发还有几根黑毛的那个是正校长,头发全白了的那个是副校长,两人是亲兄弟。
我和耶苏赶紧带着笑脸纷纷跟兄弟校长们握手示好,随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去看看正在上课的孩子们。
按照公司安排的日程计划,我和耶苏是要作为实习老师给孩子们上一节课的,我没什么特长,就是普通话说得挺标准的,这应该是归类进语文这一学科的吧……
而耶苏呢,普通话虽标准,但是病句多……还是老老实实地上音乐课好了……
我向校长随便借了一个班的学生的语文作业本,也好摸摸他们的底子。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学习好,我看也未必,至少这地雷中学的孩子们不是这样的……
举几个例子——
A同学的日记本里有这样一句话,“我的金鱼今天淹死了,我很伤心。”
B同学的日记本里写着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憧憬:1。我希望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2。我希望有个爱我的丈夫……
我忍不住给了一句评语:请注意先后次序
再比如C同学对于“请把‘苹果被我吃了’这个句子改成把字句”的答案是——苹果把我吃了。
D同学用“好吃”二字造句——好吃个屁!
类似于这些稀奇古怪的答案还有很多,我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耶苏说在这些小朋友身上找回了自信,我瞪了他一眼,没准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连笔都不知道怎么抓呢。
备课备了一晚上,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总算是敢平生第一次登上教师的讲台了。
据说我教课的这个班的孩子们都特别野,爱跟老师过不去,曾经有一个教物理的老教师,在上“振动和共鸣”这一课时,举了一个例子。
“如果我朝鱼塘里丢一块石头会发生什么现象呢?”
台下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道:“罚款五元!”
…………
我早已经做好了被学生找茬的准备,却没想到这群孩子对我非常客气,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很配合地点头说懂,我差点没一冲动去跟七柒辞了职,改行当教师。
后来才知道原来校长怕孩子们调皮,不配合我上课,而特地把全校最乖的孩子都暂时集在这个班里了……唉,自尊受创……
我和耶苏在山上度过的第一个晚上非常难熬。这家旅馆也不知有多大的年龄了,每次一刮风,我和耶苏就赶紧死抱着柱子不放,免得它被刮走了。
最最要命的是,现在虽然已入冬,天气在渐渐降温,但这山上蚊子还是异常得多,一整晚上都绕着我和耶苏的脑袋嗡嗡飞,我家小白也正处于准备冬眠的状态,没有精力去帮我吃掉它们,我和耶苏抓着两瓶杀虫剂对着空气就是一阵乱喷,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蚊子貌似还越来越多了……
我和耶苏对于这个情况感到万分疑惑,去找度娘问了问,“蚊子多,买了杀虫剂喷,却越杀越多,为什么?”不久之后,得到的回答是:“你家人不见了难道你不急着出来找吗?”
……无奈,我和耶苏只能认命地窝在被窝里,缩着头不敢出来。
睡到半夜,耶苏终于忍不住打电话叫了个特殊服务,半晌之后,上来了两个村姑打扮的妇女。
耶苏叫她们俩换上露胳膊露大腿的清凉装,坐在椅子上,然后重新滚进温暖的被窝,抱着我安心地入睡了。
不要想歪了……蚊子多,那俩妇女仅仅是作为靶子的存在而已。
正文 唔,好狂野
第二天,我和耶苏的任务是带着一群孩子去爬爬山、赏赏光、采采花。
我对野生植物没什么研究,生怕这些孩子问我“这些花是什么啊?”
……这样的问题我回答不上,因此走在队伍的最前边,把凡是我不认识的植物都踩死在脚下,省了许多麻烦。
不知名植物的惨叫声一直在我耳边哀转久绝,不肯散去……这都拜了耶苏老妈送的神奇丹的福。
这山里也有很多野生动物,耶苏抓了两只小白兔供给地雷中学的生物园,转身又踩死了几只蟑螂说是要送给小白当午餐,我给了他一拳,我家小白才不吃这些东西。
这时,一只鸽子从我们的头顶飞过,很不讲卫生的落下了一坨鸟屎,还很不巧的砸在了我的肩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耶苏和小孩子们就已经笑倒一片,纷纷恭喜我走了鸟屎运。
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哼!你们那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耶苏笑得飙泪,嘎嘎嘎的笑声比巫婆还难听。
我忍住怒火,对耶苏说:“还不赶快给我纸巾!!”
耶苏勉强止住笑声,调侃道:“要纸巾干吗?追上天给它擦屁股去?”
“!!”我忍无可忍,从地上捞起一块大石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耶苏身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