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想罢,一撂下饭碗,很显摆地给三个大人说起儿歌来。
她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便手舞足蹈地说:
“天上星,亮晶晶,看着星星眨眼睛,
“一颗星,两颗星,娃娃数不了十颗星,
“妈妈妈妈帮帮我,一数数到大天明!”
“嗬,晴晴说的唱儿真好。”凤娇婆婆首先奉承起来:“再说一个。”
田晴晴望了颐凤娇一眼,见她听的也很认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由心中高兴。说道:“再说一个月亮奶奶:
“月亮奶奶,拄着拐拐,拿着棒槌,砸着脑袋。”
凤娇婆婆:“这个我也会,他们小时候常说。再说一个好听的。”
田晴晴想了想:“再说一个小大姐,小二姐:
“小大姐,小二姐,南边地里搂豆叶。
“一搂搂了个小甜瓜儿,拿了家里哄娃娃。
“爹咬一口,娘咬一口,别咬着孩子的手指头。
“说着说着咬着了,孩子孩子你别哭。
“赶明儿给你买个拨浪鼓,
“白天拿着玩儿,夜里吓马猴儿。”
凤娇婆婆:“这个好听,再说个小小子儿。”
田晴晴张口就来:
“小小子儿,拿钥匙,开开前门开后门。
“后门里,一棵小枣树儿,
“打一杆儿。落一地儿,
“拾一篮儿,蒸一箅儿。
“够你们两口子吃一顿儿。”
凤娇婆婆:“错了吧,应该是‘够你们娘们吃一顿儿’。怎么你说成‘够你们两口子吃一顿儿’了?”
田晴晴:“小小子儿娶了媳妇就两个人一块儿过。就让他们两个人吃一顿儿好了。”
凤娇婆婆:“小小子儿哪有娶媳妇的?”
田晴晴:“有啊,唱儿里都说着哩: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干吗呀?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
“明天早晨给你叠被窝。”
凤娇婆婆:“又错了,应该是‘梳小辫儿’。”
田晴晴:“现在的小小子儿哪里有小辫儿呀,改成‘叠被窝’吧。”
凤娇婆婆:“你怎么光给人家改歌词呀?”
“我觉得原先的不好听了就改。”田晴晴说着又笑笑说:“在家里我妈妈也是这样说我,我老是记不住,说着说着就改了。”
说完又自夸自卖地说:“我不但会改歌词,还会跳舞哩。”
“那你跳一个我们看看。”三个人一口同声地说。
田晴晴也不谦虚,真的在桌子一旁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说着儿歌。也不管合不合拍节,反正双手双脚都动起来。那情景,就是农村一个七、八岁的爱显摆又人来疯的无知小姑娘。
一边跳。一边在心里诉委屈:我这是图的什么呢?在家里也没这样装萌卖嫩过呀!
黑狗在空间里笑得“嘿嘿”滴。传音道:“你这个小娃娃可真扮演到家了!”
田晴晴传音斥责道:“一边子吃鱼去!再看,一会儿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当泡踩。”
黑狗“嘿嘿”笑着,跑开了。
田晴晴今天晚上算是豁出来了。怎么滑稽,怎么逗乐,怎么萌怎么来。把三个人逗的笑得“哈哈”滴。
“你们这里真热闹,我们家里都听得真真滴。”大门口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田晴晴赶忙停住动作。抬眼望去,来者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年妇女,手里还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二奶奶来啦,快坐。”颐凤娇说着站起身,把自己的小板凳儿递了过去。
“这是哪里的小客人。这么会唱会跳。俺二狗子听见了,非要过来看。”老太太说。
“是凤娇的姨表妹。”凤娇婆婆介绍道。随即拿起两块西瓜。给了老太太和小男孩儿一人一块,“是这个孩子拿来的。比街上卖的好吃多了,你们赶紧尝尝。”
来了外人,田晴晴便收起“疯”劲儿,把自己的小本等给了颐凤娇,自己又搬了一个杌礅过来,坐下听大人们说话。
李云坤可能觉得没意思,时间不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田晴晴心想:要是还和昨天晚上一样,打扑克打到很晚才回来,我今晚不是白来了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出去。
田晴晴心里这么一想,意念一动——
“哎哟,我肚子疼。”李云坤大叫一声,立刻骨丢在了地上。
“一进门就吃。是不是压住凉气儿了?”凤娇婆婆赶紧走过去,抚着他的肩膀,说:“我给你胡拉(注1)胡拉肚子,顺顺气儿。”
田晴晴看了看颐凤娇,见她只是用眼睛望着李云坤,身子依然坐着,并没有动。
由于李云坤是骨丢着,凤娇婆婆摸不着肚子,就在他的后背上抚摸起来。
“胡拉肚子。”来的老奶奶说:“压住凉气儿喽就得胡拉肚子。胡拉脊梁不管事。”
“够不着肚子。”凤娇婆婆说:“要不,你躺炕上去,我给你去那里胡拉,还好用劲儿。”
颐凤娇依然怔怔地看着,没有动的意思。
田晴晴心想:我留住他的目的,是让他们两口子接触。当着外人,守着儿媳妇,老婆婆给儿子胡拉肚子这算哪一招呀?
可这事自己又不能明着说。
正在着急,猛然想起刚才说儿歌来,心想:干脆就着箅子蒸窝窝,还是用儿歌提醒她们吧。
于是,便很孩子气地指着李云坤说道:
“肚子疼,叫医生。医生不在家。叫老婆。
“老婆又会捏,又会掐,一掐掐了一肚子稀粑粑。
“‘扑鲁’‘扑鲁’屙出来。好啦!”
那情景,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傻妮儿。
田晴晴在心里很很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奶奶。她说错了。是‘肚子疼,叫老营,老营不在家,叫老八。’”
田晴晴刚说完,老奶奶领来的小男孩儿便挑出了错。
田晴晴仍然装疯卖傻,立马回驳说:“现在哪里还有‘老营’‘老八’呀,去医院就叫医生看,在家里就叫老婆子掐。”
老奶奶笑笑。对身边儿的小男孩说:“这是你这个小姐姐自个儿编的。”又对还在坐着的颐凤娇说:“三坤家,你赶紧给三坤胡拉胡拉去,你小表妹已经唱出来啦。”
颐凤娇忸怩了几下,还是走了过去。
然而老婆婆却不领情,用语言阻止道:“你甭管,我给他胡拉胡拉就行了。”
颐凤娇臊了个大红脸。
老奶奶见状,对凤娇婆婆说:“成家,你快着这边儿来歇会儿吧!有他们年轻的在这里,叫他们胡拉,他们有力气。”
后来田晴晴才知道。原来凤娇婆婆姓古,丈夫姓李名贵成,人称李古氏。那就改称其为李古氏吧!“凤娇婆婆”叫着确实拗口。
大概是外人说的不好违拗。李古氏只好作罢,恋恋不舍地把位置让给了颐凤娇。
可是,庭院里只有吃饭桌和几个小板凳小杌礅,没有躺的地方。
老奶奶又说:“去屋里炕上,给他从胸口一直往下胡拉,用点儿劲儿,把凉气赶到下面,出个虚宫就好了。”
颐凤娇闻听,拽着李云坤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屋里。
李古氏再也没坐下。在小饭桌旁边来回走动起来。一副焦急的样子。
“没事的。你甭急。胡拉一会儿不见好,就叫小二送医院里去。又不远。”老奶奶安慰道。
工夫不大,颐凤娇走出来对大家说:“他觉得好些了,让我给你们说,全放心吧。”
老奶奶站起来说:“今晚上好实着看着他,有什么情况,隔墙喊一声就行。”说完,领着小男孩儿走了。
田晴晴趁这工夫,已经刷洗完了锅碗儿。她的麻利程度,又引的李古氏啧啧称赞了一番。
待一切都拾掇利索,来到东里间屋里的时候,田晴晴发现,李古氏已经铺好了炕。从枕头的大小样式看,田晴晴和李古氏在大炕上里一铺外一铺,颐凤娇还是头冲南睡在小炕上。
“让娇姐姐去西里间屋里陪着娇姐夫去吧。万一他夜里肚子再疼起来了呢?”
田晴晴说完,也没等李古氏表态,就把她的荷叶枕头和褥子被单,抱到了西里间屋里。
颐凤娇还在给李云坤揉肚子。见田晴晴把被褥抱了过来,脸“腾”的一下红了。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看来是同意了!
田晴晴冲她一笑,跑回了东里间屋里。又把自己的那套从大炕上挪到小炕上,仍然头冲南。对李古氏说:“伯母,我在小炕上睡,和你头挨头,这样说话方便。”
李古氏眉头拧了拧,没有言语。
熄灯以后,李古氏在炕上可就烙开了大饼。一会儿朝里,一会儿朝外。那情景,就如同睡在火盆上,朝哪里也是烤得慌。
田晴晴也睡不着,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动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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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方言。就是用手摁着劲儿,往一个方向推的动作。)(未完待续)
第328章 **婆婆(一)()
第328章变~态婆婆(一)
不大一会儿,李古氏忽然下了炕,披了件上衣走了出去。
田晴晴心想:可能是起夜到外面方便去了;也许是在炕上躺的难受,出去溜达了。也就没动。
田晴晴真是低估了李古氏的心理扭曲——随即,西里间屋里响起了她和颐凤娇“嘁嘁喳喳”的说话声。
田晴晴还没闹清怎么回事,颐凤娇几乎是跑着闯了进来,一头扎到大炕上,趴着不动也不言语。
“怎么你又回来啦?”田晴晴问道。
“她要陪着她儿子睡。”颐凤娇没好气地说。
田晴晴一阵窃喜:看来他们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颐凤娇解开了缝儿,心里吹进了春风!
“你就让她陪着?!”田晴晴愤愤不平。
“她非要陪着,我有什么法子?”颐凤娇委屈的声音都能滴出水来。
田晴晴心中暗想:既然已经解了缝儿,吹进了春风,那就快马加鞭,让她大彻大悟。只要有了第一回,懂得了夫妻礼仪。以后就是老婆婆横加干涉,已经燃烧起来的激情是不会轻易被扑灭的。
但三个人都是大活人,又如何把不该在里面的弄出来,把该在里面的送进去呢?
田晴晴想到了自己的异能。
看来,要想今晚撮合成功,不闹出点儿怪异来是不行的了。
此时虽然是夜晚,也熄着灯,但由于有月亮,月光从窗玻璃上射进屋里,还是能看清物体。
田晴晴怕被颐凤娇发现异样惊吓了她,先用异能让她睡着。然后带着她一同进了空间。在空间壁的笼罩下。来到了西里间屋里。
躺在一条炕上的母子二人,谁也没睡着。一个脸朝里,一个脸朝外。对着脊梁想心思。哪一个的表情也不自然。
这又是何苦呢?
田晴晴心中暗想。
田晴晴一不做二不休,稍稍用了一点儿小异能。须臾。炕上的两个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田晴晴又把李古氏收进空间里,把空间里的颐凤娇放到炕上李云坤的身边,并同时解除了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异能。
朦朦胧胧的李云坤睁开睡眼,见妻子又回到了身边,不由一阵惊喜。可能先时已经擦出了火花,此时正是烈火遇干柴,一下把颐凤娇拥入怀中亲wen起来……
田晴晴赶紧带着李古氏离开了。
不一会儿,西里间屋里传出了鱼水之音。虽然是两个屋里。中间又隔着堂屋。但由于两个屋都没按门,都只挂着一个单门帘,又是夜静之时,动静听的真真切切。
田晴晴大囧。心想:这要是让变态的老婆婆听到了,一定醋意大发,说不定做出什么越礼的举动来。明天一定建议他们按上门。一是隔音,还能防止变态婆婆的异常行动。
有了先时的教训,这一夜,田晴晴没敢入睡。就守在李古氏身边。只要她一动,就用异能控制住她。促其再入睡。直到天明。
李古氏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发现自己还是睡在自己的炕上,不禁惊诧。忙爬起来跑到西里间屋里。见儿子、儿媳妇正在互相搂抱着“呼呼”大睡,一切都明白了。
气得拍着炕沿大声嚷道:“起来,都给我起来。小三儿家,你去做饭,小三儿去锄自留地。我头疼,什么也做不了啦。哎哟,头疼,疼死我了。”
说着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扶着沿路的物件。走回东里间屋里,躺在炕上“哎哟”起来。
田晴晴心里这个乐呀!
这一“叛逆”不要紧。把称呼也改了,“亲闺女”成了“小三儿家”。颐凤娇以后可能有苦头吃。
但却过上了正常的生活:结婚一年多以后,昨天晚上才成了真正的女人——丈夫的妻子。
田晴晴任务完成,觉得再待下去也只有尴尬了。便推说去小卖部上货,离开了这个由畸形而逐渐步入正常的家庭。
田晴晴首先来到郝兰格家。捡着能说的,对郝兰格述说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郝兰格也高兴的不得了。抱起田晴晴说:“晴晴,你去了大姨的一块心病。”
说完又担心地说:“不知道那个变态行子怎样给两个孩子闹猴哩?”
田晴晴自负地说:“没事,大姨。再闹猴也是家务事了。只要他们两个合好了,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太婆?!”
并没忘告诉郝兰格,让她转告颐凤娇:尽快把屋门安装起来。
事实证明,田晴晴还是太自负了。她虽然三世为人,但她没有经历过婚姻,没有在婆婆手里过过日子。对于“婆婆”的贬义,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
何况她还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在处理起矛盾来,难免不带上现代人的观点和想法。
但现实就是现实。这个时期物资贫乏,小两口再激~情燃烧,也逃不出老人的手心儿去。因为他们根本没能力也没胆量出去赁房或者到旅馆开房间。
五天以后,田晴晴再见到颐凤娇时,颐凤娇整个泪人儿一枚。
在颐凤娇的哭诉中,田晴晴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李古氏见管不住儿媳妇了,就对儿子展开了攻势:第二天晚上,让李云坤搬到了东里间屋里的小炕上,并对两个人说:
“我不是不让你们在一起。这种事,最伤男人的身子了。三坤的父亲就是作的太多,让我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结果早早地累死了。
“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儿子。那两个搬出去了,指望不上了,我这后半辈子就依靠小三儿一个人了。如果小三儿再有个好歹,让我指望哪一个呀?!
“你们毕竟年轻,我也不说不让你们在一起。这样吧,你们一星期一回。星期天到星期五,小三儿在我屋里睡,星期六回西里间屋里。
“往后我年龄大了,小三儿家就把家务事担起来。做饭洗衣服刷锅洗碗,都是你的事。每天早晨给我烧出一暖壶开水来,我亲自给小三儿冲鸡蛋花儿。”
得!颐凤娇一下由被宠着惯着的“公主”,变成了伺候一家人的“仆人”。
但两个人的激~情刚刚燃烧起来,又一天到晚在一个屋檐下碰头见面,如何能熄灭的了?!
李云坤在东里间屋里睡了两晚上,心里憋闷的难受。第三晚上的半夜里,见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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