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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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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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晨忙追问道:“什么法子?”

    “让平叔祖出面去告树大叔‘不孝’,到时候树大叔受了惩戒,桂家出了气,平叔祖再撤诉就是!”梅晟道。

    父告子“不孝”,自然一告一个准。

    梅晨不由目瞪口呆:“可可‘不孝’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就算还没有学习大明律,梅晨也听过戏词儿,晓得这条罪名可不是说的玩的,查出实证来不死也流,且是遇赦不赦。

    梅晟道:“可只有这样,才能掩住先前‘盗窃’之事,也能让桂家心甘情愿撤状子只要最后平叔祖撤状子,县令大人不会为难的,这种恶逆之案,与地方官面上也不好看,谁也不愿意真成了实案。”

    梅晨听得眼睛放光,要不是下午还有课,恨不得立时回家去寻叔祖父。

    梅晨郑重谢过,梅晟道:“这不过是下策,最稳当的法子就是开祠堂,分作两处,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连累哪个。”

    梅晨点头道:“就是就是,等过几年大堂叔改好了,再允他归宗就是。”

    有桂五这个例子,梅晨心中“除族”也不算大事,反而还有“归宗”在。

    梅晟看看天色,没有再耽搁,又劝了梅晨两句好生读书的话,便回镇上去了。如今他那好二叔已经染上毒瘾,成了废人,梅晟虽是幸灾乐祸,却也气闷不已。

    还没有轮得着出手,仇人就倒大霉,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这想着,一阵风吹来,梅晟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旧衣,加快了脚步。他却是不晓得,梅秀才输光了家当,就开始卖他这个侄子了。

    *

    西集镇,百味香,二楼包间。

    梅秀才满脸蜡黄,面上带了几分谄媚,一边倒酒一边道:“金老哥怎么才回来?兄弟可是想死金老哥了!”

    素来端着架子,如今也不端了,热热乎乎的称兄道弟起来。

    老金挑了挑眉,露出几分得意道:“还不是侯爷那边,不放心梁家大小姐的婚事,让我过去问了好几遍,说实不行就不在三河寻了,直接叫夫人接梁小姐进京待嫁!”

    梅秀才闻言,不由急了,道:“既是梁宜人与梁相公都在三河,这梁小姐自然还是嫁到近处两相便宜啊!”

    老金摇头道:“可三河县太小,地方士绅人家就一个钟家还算体面,可房头众多,年岁差不多的子弟出息的有限。”

    “还有我们家晟哥儿啊,十三岁的‘小三元’,别说是三河县,就是通州也是数得上的少年俊彦!”梅秀才听说事情有变,不由着急。

    老金倒是没有抻着,直接道:“可梅小相公不是订婚了?梅相公重信义,我们侯爷也不愿沾上夺人女婿的嫌疑如今可不比早先,高门大户行事肆意,皇爷迁都北京,六部九卿御史台可也都跟着来了!”

    梅秀才连忙道:“之前的算不得数,不过是杜忠心存不良,糊弄我家老爷子我本就不同意,到底辈分不搭,这门亲事成不了,才是成了笑话。”

    老金迟疑道:“可你们书香门第不是最重信义?这悔婚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梅小相公那里能愿意?”

    梅秀才摆摆手道:“不过是一场闹剧,就是被人说嘴两句,又有什么?就是没有梁家大小姐,我那侄子也不会真的乖乖娶我小姨,否则也不会得了订婚的信儿也不回去。”

    老金前些日子确实进京了,等了小半月,终于见了正主一回,没少夸奖梅晟这个女婿好人选。

    侯府那边也使唤人过来打听一圈,晓得梅晟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少年才子,也是十分满意。

    有赌瘾勾着,老金并不担心梅秀才这边不点头。

    至于梅晟,就算是再有才,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孩子,婚姻大事还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老金任务完成一半,想起杜家的地与桂家的铺子来,对梅秀才道:“上次说买地的事,梅相公没忘吧,这件事办下来,侯爷那边也会念着你这个人情的。“

    梅秀才皱眉道:“哎,我之前想着寻机会劝岳父,可谁想到桂家仗势抢买了六顷去,我岳家那边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卖地!”

    老金闻言,不由黑了脸:“桂家?哪个桂家?”

    *

第二百零一章 被惦记的桂家() 
老金早就将杜家那十顷庄子当成了碟中菜,怎么允许出现变局?之前他担心的也是梁大小姐婚姻之事,置产之事反而没有当回事,早在侯府那边打了保票。

    如今桂家买地,在老金眼中,就是抢自己嘴里的食儿。

    梅秀才指了指这包间道:“还能哪个?就是这百味香的东家桂五。杜家之前被吓了两回,我那小舅子在县学被驱逐,铺子管事也卷款跑了,都是冲着地来的,我岳父已如惊弓之鸟,因此桂家强买我岳父就应了,还真是便宜了桂家。”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如今梅家精穷,桂家却是蒸蒸日上,梅秀才自然满心不忿,不过脸上露出的恨意,不单单是对桂家,还有对眼前老金与他背后的侯府。

    沉迷赌瘾无法自拔,梅秀才不是不悔,只是收不住手罢了。

    可是这赌瘾是怎么来的,梅秀才可是记得的。诱拐他涉赌的是杜记布庄的掌柜张福,张福勾结的是那个借银子给他的老孟。老金可是亲口承认,那老孟是侯府的帮闲。

    自己这赌瘾,是受了梅晟那个小兔崽子与杜家的池鱼之殃被设计的。

    侯府不是想要联姻吗?那就联姻!不是想要买地吗?那就让他们买地!

    梅秀才心中冷笑不已。

    老金则是忍不住气的拍桌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与侯府争地?这个桂五到底有什么倚仗?一个小赘婿,先是开酒楼,又拿银子买地,未免太猖獗了!”

    梅秀才撇撇嘴道:“什么倚仗?就是那个铁老大呗!铁老大是三河最大的混子头子,有子弟萌官,还有子弟在县衙做捕头,素来霸道,听说手上沾过人命的,小老百姓谁敢招惹他们家!”

    至于新县令与桂家关系亲密,梅秀才就隐下不说。

    这侯府与桂家都是梅秀才记恨的,巴不得两家怼上。到时候倒霉的是桂家,可就像老金之前说的,如今皇帝迁都北京,勋贵做事也要小心,说不得桂家联合新县令还能反咬侯府一口。

    不管哪一方倒霉,对梅秀才来说,都是好事。

    老金闻言,反而松了口气。

    要是桂家有官场背景,老金说不得真忌惮几分;可是桂家的靠山是铁家,还真不是老金忌惮的。

    在老金眼中,铁和尚不过是个军中退役的老兵油子,借着家族男丁繁茂成了地头蛇,吓唬小老百姓还罢,对于真正权贵来说不算什么。

    梅秀才使完坏,想起正事,搓了搓手,道:“金老哥,这……买地的事情先不说,这晟哥儿与梁大小姐的事,到底是个怎么章程?”

    老金道:“自然看梅相公的意思,不过不勉强,能成便成,不成也只当缘分未到!”

    梅秀才忙道:“怎么没到?正合适呢,一来晟哥儿与梁大少年同年还是同窗,以后一同进学也便宜;二来两家离的不远,真成了姻缘,梁宜人想念闺女也方便关照!只是想要杜家那边主动退亲,少不得要费费力气。我那继岳母不是内子与小姨亲娘,倒是个贪财的,想要无声无息的了结之前婚约,怕是还要从继岳母身上着手。”

    梅秀才有心接亲事捞银子,可到底爱面子,说不得拿李氏出来说嘴。

    老金手上早预备了一笔银子,倒是不差钱,可也不愿做冤大头。

    之前老孟就给了梅秀才一笔银子,上次老金也给了一次,虽是不存好心,可也是真金白银的。

    如今梅秀才话里话外又要银子,莫不是惯出毛病了?

    老金似笑非笑的看着梅秀才道:“既是梅家乐意结亲,那退亲不退亲的自然是梅家之事,我相信梅相公素来高才,定能想到妥当法子!”

    梅秀才还想要开价讨要个三、五百两,就算对方讲讲价也能剩个一、二百两,哪里被老金一句话堵住?

    梅秀才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小弟如今什么境况,也不瞒金老哥,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老金心中嗤笑不已,却也不敢真的将梅秀才逼狠了,拿出一个荷包,道:“大头的银子等着给大小姐置产,我能动用的不多,先给梅相公预备一百两。只是这些银子,都不是小钱,每一笔都要入账的,丑话说的前头,要是两家真成了亲家,自然是你好我好,堂堂侯府也没有为了三、四百两银子给亲家追账的道理;可要是亲事不成,说不得这账真要好好算算了,侯府的账可不好拖!”说到最后,留心梅秀才神情,带了几分警告。

    梅秀才一把抓了荷包,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手,立时便体通泰,眉开眼笑道:“金老哥放心,虽是费事了些,可包在小弟身上!”

    已故五品武官家的小姐,多体面的亲事。要不是梁家有儿子,就是直接送侄子入赘梅秀才也心甘情愿啊。

    只是想要一百两银子就做成亲事,那是做梦!

    老金已经站起来,开门包厢门,望向楼下大堂。

    大堂里熙熙攘攘,竟是满席,门口还站了两排等座的客人。有小二殷勤上前,送了热茶与竹制的等位号码牌过去。

    随着天冷,大家更愿意堂食吃口热乎的,百味香食铺物美价廉,自然成为百姓首选。镇上家里不爱开火的中等人家,也会偶尔过来解解馋。

    这里虽比不得大酒楼,可胜在连锁三家,且是这样个买卖盛况。

    老金面上露出贪婪,越发觉得自己眼光好,能立个全功。

    *

    木家村,村塾。

    冬日天短,从十月开始放学的时辰提前了半个钟头,申正(下午四点)就敲钟了。

    桂重阳几个出来,梅小八已经从梅晟回来的“惊吓”中走出,惦记起晚饭吃什么。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几日在梅家又饿了两顿,如今越发贪吃。

    桂重阳因身体不好,加上守孝食素的缘故,不重饮食之欲,也被梅小八带的有些馋了。

    到了路口,两人与杨武别过,没一会儿就到了桂家老宅。

    刚进院子,两人就闻到一阵酱香扑鼻而来。

    梅小八抽了抽鼻子,大喜:“这是蘑菇酱!”

    就是桂重阳也露出笑容,吃素寡淡,除了青菜豆腐这些,味道香甜的也就只有各种菌类。

    桂家的这些蘑菇还是夏秋时小八采摘,除了当时吃了一部分,晒了两口袋,还腌了两坛子,如今冬日菜肴少,倒是拿出来添菜正好。

    晚饭已经预备好了,蘑菇与豆干做的卤酱,手擀面。

    虽说是全素,可是卤里放了好些香油,拌面条极为好吃,就是胃口小的桂重阳吃了一碗也忍不住加了半碗,至于大食量的梅小八则是直接吃了四碗才放下。

    梅氏不放心,泡了两碗山楂水给桂重阳与梅小八消食。

    梅小八抄书去了,这是桂重阳新给他留的作业。

    梅小八既是只是为了识字上学,就打算读个一年两年,就不用按照科举开蒙那套走,自然就可着认字记写字为要。

    至于桂重阳,则是被梅氏留在了上房。

    不待梅氏开口,桂重阳就想到缘故:“可是梅晟来了?他可是来给梅青树夫妇说情?”

    梅氏点头又摇头道:“来了,却不是为了那边的官司!他……问你当年丁役之事查到了哪一步!”

    梅晟的反应很直白,显然是记仇,恨幕后黑手杜里正,也恨不仁不义的亲叔叔,那么他怎么会放过桂家?

    梅氏将梅晟来的对话与反应,仔细说了一遍,忧心忡忡,小声道:“重阳,是不是想个法子化解?若是实在化解不了,那……”

    人都有远近亲疏,梅晟与桂重阳两个,梅氏自然亲近桂重阳。

    如今这世上,梅氏最看中的亲人就是亲侄女梅朵与长房的继承人桂重阳,至于梅小八这个嗣侄,有之前的事情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到底淡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梅晟仇恨桂家,他已经有功名在前,以后出仕多半会在桂重阳前头,对于桂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最好的防备之法,就只阻断梅晟的前程。

    可是当年之事,梅晟确实是受害者。梅氏自己也是经历大变,理解梅晟心中不平之意。

    剩下的话,梅氏竟是说不出口。

第二百零二章 香火与传承() 
一  桂重阳十分意外,却没有梅氏的担忧。

    有梅童生父子算计在前,梅氏防范之心过重,见到族亲先是戒备,然后想得最糟糕的可能,才会有这样猜测,也是关心则乱了。

    “姑姑,梅晟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惦记报复桂家,蛰伏起来就是,犯不着送上门来打草惊蛇!”桂重阳想了想道:“要是所料不差,他应该是来结盟来了。就算不结盟,也是示好。”

    人死如灯灭,要是桂远还活着,说不得在梅晟眼中桂远与杜里正、梅秀才一样都是仇人;可是桂远已经死了,两家的仇怨还到不了让人“斩草除根”的地步。

    同为失父失母的孤儿,梅晟可没有桂重阳的幸运,有亲人如同无亲人,孤身作战,察觉到桂家的不寻常,生出结盟的念头不无可能。

    梅氏却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不记仇,也不会往来自在,作甚结盟?这个…不太可能吧?”

    桂重阳沉吟道:“梅晟今年十四,杜六姐还要大一岁,两家已经订下亲事,顶多能拖到后年乡试后。以梅晟对杜家与其叔的怨恨,怎么会真的与杜六姐成亲?可要是等到乡试后悔婚,不管因什么缘故,都有背信弃义、另攀高枝之嫌,在士林中容易为人诟病。只有在乡试前杜家有变故,两家婚事作罢影响才最小。”

    梅氏闻言,不由皱眉道:“若是他不愿意这门亲事,早日反对就是,作甚还订了又悔婚?男人不怕这个,杜六姐何其无辜!”

    桂重阳道:“背着婚约有背着婚约的好处,梅晟在县里风头正盛,惦记着嫁的人家不是一个两个,可自从他中秀才至今也一年多了,也没有订下来,显然没有入眼的人家,可这样拖着也得罪人,被长辈订了亲事‘无奈’应下则显得无辜多了。”

    不管对杜家多厌恶,同为女子,梅氏对于梅晟的做法都无法苟同,对桂重阳正色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以后你可不能与梅晟学。没人逼着你定亲,以后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随你心意,只是要晓得疼人,要有做丈夫的担当!”

    桂重阳素来老成,可眼下也带了几分小羞涩,挤了挤鼻子道:“还好几年呢,姑姑说这没影儿的事作甚?”

    梅氏摇摇头道:“你今年十二,后年出孝,也该差不多了。”

    桂重阳摆摆手,道:“不急,不急,侄儿先立业在成家!”

    梅氏皱眉道:“重阳,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做桂家族长么?可长房一脉,还等着你繁衍血脉,这才是最重要之事。”

    桂重阳不以为然道:“血脉繁衍这块,不是还有春大哥与秋二哥吗?”

    至于是长房、二房又是什么关系?大家是同曾祖的兄弟,也是一脉相承。

    梅氏红了眼圈道:“那怎么能一样?你不只要供奉你父亲、你祖父的香火,还有你大伯与三伯,都是绝嗣的小支,没有香火供奉。其实,咱们家现在的状况,最好你就是兼祧三房,娶三房妻室,只是那样嫡庶难分,家里少不得闹得一团乱,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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