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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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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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妻室,只是那样嫡庶难分,家里少不得闹得一团乱,还不若等你以后儿子多了,就过到你大伯、三伯名下一个,也使得两位后继有人。”

    桂重阳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桂重阳还小,牵扯不到孝不孝的话,可是想想以后家里要生一堆儿子,桂重阳不由想起父亲生前之事。

    自己生母死于产关,父亲做了十几年鳏夫,文翰林先前几次有意做媒,想要帮父亲续弦,照料他们父子生活起居,却是被父亲婉拒。

    父亲说不放心自己,怕被后母欺凌,也怕自己以后有了其他儿女疏忽了桂重阳。

    就是在桂重阳面前,桂远也从不遮遮掩掩,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后母欺凌继子的故事,有养废捧杀的,有非打即骂的,还有直接要命的。

    桂远当时道:“女子孱弱,可为母则强,自然是都护着自己生的崽儿。寻常百姓人家,兄弟争夺,争的是几亩地,多分就饱腹、少分就挨恶;富贾士绅人家,争的是名利;勋贵人家,就要争爵了。人与动物无差,天性都乐意占地盘、抢地盘,后母进门晚,产子晚,后边生出的儿子与继子少则差两、三岁,多则差七、八岁十几岁乃至几十岁都是有的,不管是名分还是年岁上,小的争不过大的,自然后母跟着上了。再好的妇人,日日算计,心性也坏了。咱们家是寻常百姓人家,家中主要产业都是你娘带来的嫁妆,自然都是你的。拉个外人进来,吃穿嚼用你的不说,说不得还要惦记你的产业,何苦来哉?”

    桂重阳打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心里自然也不乐意后母进门,多少有些埋怨文翰林多事。

    没想到过了两年,徐师兄也提及此事,还说什么不娶妻也当纳妾收个通房,同样被父亲拒了。

    现在想想,文翰林与徐师兄两个都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可是都不约而同的提及续弦生子之事,在父亲开口拒绝后也不赞成的模样,当是为了子嗣了。

    自己身体孱弱,吃药长大的,当时能不能养成都艰难。父亲最还的选择,就是另外生健康的子嗣传承血脉。

    文翰林与徐师兄确实拿父亲当自己人,当年才会操心这个。

    桂重阳明白这个道理,可到底心里有些发堵,自己是差点被放弃的一个。是父亲,没有放弃自己。

    桂重阳握着拳头,终于有了成亲生子的念头。

    父亲选择了自己,自己不能让父亲失望,要将桂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姑姑,侄儿会好好想想,到底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进门,到时候少不得劳烦姑姑费心。”桂重阳一本正经道。

    梅氏带了几分期待道:“好,姑姑等着!”

    梅朵正好进门,听到姑侄两个对话,不由笑道:“还没断奶呢,就惦记起娶媳妇了?”

    前几日桂重阳不舒坦,张量就托人从京里弄了两匣子奶疙瘩回来。这个用热水化开,就是一杯牛乳,是蒙元时宫廷传出来的,主要是调理身体用。

    桂重阳喝了几日,身上带了奶香味儿,梅朵才这些打趣。

    桂重阳轻哼道:“又没有个小闺女与我青梅竹马一道长大,长大后要死要活的嫁给我,我自然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梅朵使劲锤了桂重阳一下,嗔怪道:“混说什么?让人听了当真了看我饶不饶了你!”

    *

    杜家,书房。

    “老爷……”李氏带了几分局促,站在书桌前。

    虽然是自己家中,可夫妻两人素来分室而居的时候多,这书房就是杜老爷日常起居所在,李氏鲜少踏足。

    今日杜里正叫李氏来书房,李氏并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带来了不安。

    “坐!”杜里正指了指书桌前的凳子,道。

    李氏听话坐了:“老爷叫妾身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杜里正从书桌下拿出来一个匣子,推到李氏跟前:“这些,你先收起来,是我留给老七的。”

    李氏不喜反惊,说话都带了颤音:“老爷要走了?”

    杜里正摇摇头,道:“不走,就是最近觉得有些不对头,又有人去铺子那边查了,以防万一罢了。你生了老七,是杜家的功臣,只是老七还小,少不得你这当亲娘的再替他操心几年。”

    李氏依旧不敢收,迟疑道:“大娘、四娘还罢了,嫁的远,六娘却是还没成亲,就算嫁了也是在村里,还有二娘那边……”

    杜里正有六个女儿,可只有四人站住。杜二娘嫁到梅家,大娘、四娘都远嫁给杜里正的故友处,并不在通州。

    杜里正摇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去的水,拉扯她们长大,还给她们预备一份体面嫁妆,我也算对得起她们了。老七既继承杜家香火,这些也都是她当得的。”

    李氏却是落下泪来:“不管如何,还请老爷保重自身为要。实在不行,就出去躲躲,老七不能没有爹,奴家也不想再做寡妇……”

第二百零三章 一说就灵() 
一  一直到回到上房,李氏都是忧心忡忡。

    打开眼前的匣子,里面东西并不多,上边是几张契书,李氏翻看了一下,有镇上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村里宅子的房契、地契,还有一份,竟然是京中南城的一处房舍的房契、地契。

    除了房契、地契,还有两份田契,一张是就在木家村,是二顷的;一张在西集镇边的临水村,竟然是十顷。

    契书下边,是几张庄票与一枚私章。庄票数额不同,最小的一二百两,多的一千两,所在的钱庄也不同,有通州的,还有京城的。

    李氏却是不觉得欣喜,反而越发心惊肉跳,手都跟着哆嗦起来。

    儿子才十二岁,要是丈夫真的出事,这个家如何能支撑得住?夫妻两人虽是搭伙过日子,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却是丈夫。

    经历十三年前桂家的变故,李氏如今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带了儿子安稳度日,可是眼见就要动荡,应该怎么办?

    李氏正焦心,就听有人隔门道:“太太在屋么?”

    是杜六姐的声音,李氏面上露出厌恶,将匣子放进炕柜的抽屉里锁好,才抿了抿嘴角,道:“六姐啊,进来说话!”

    杜六姐挑了帘子进来,再也没有之前“嫡女”的倨傲,面上带了几分乖顺,手上捧了一件袍子进来。

    “前几日给老七缝了件袍子。”杜六姐强笑道。

    李氏看着那粗劣的针脚,心中嗤笑,面上却温和道:“他又不缺衣裳,你受这份累作甚?到底是定亲的人了,倒是女婿那边的衣裳也该预备得了。”

    杜六姐闻言,不由霞飞双颊,双手缠着帕子,小声道:“也缝了一身,只怕拿不出手!”

    李氏慈爱道:“又不是针线娘子,看的是心意,谁还不知趣的挑这个?”

    杜六姐也是这样想的,可梅晟盛名在外,人人提及都要赞一句,她不想要做针线娘子,可也不愿意将不足之处露在外头,犹豫了一下,道:“太太,百岁跟他老子跑了,老七身边也没个人,家里是不是当添人了?”

    不过是借着杜七之名,想要买人罢了。

    杜家虽有下人,可到底是乡下人家,并不是城里士绅那样奴仆如云。

    杜宅的下人,除了跑了的小厮百岁与看门的老苍头之外,就只有厨娘赵嫂、仆妇陈婆子、婢子小青、婢子石榴四人,其中小青是张嫂之女,自幼在李氏身边当差跑腿;石榴是后买进来的,在杜六姐身边服侍。

    石榴十六岁,本是定下来要跟着杜六姐陪嫁的,不想张福一家做了逃奴后,杜老爷查出石榴曾私下收过张福的银子,还帮着百岁说谎出逃,一怒之下直接将石榴卖了。

    杜六姐是个怂货,之前敢对继母摔脸子,却不敢当着杜里正的面闹腾,就石榴的事屁也不敢放一个。

    没有石榴不怕,可没有陪嫁丫头,她嫁到梅家还要洗衣做饭不成?当年杜二娘是傻子,进门就就成了老妈子,她杜六姐可是奔着官夫人去的。真要是熬成了黄脸婆,那以后看着小妾跟着梅晟恩恩爱爱不成?

    杜六姐这点浅显的小算计,都在李氏眼中。

    换做往日,李氏少不得戏耍杜六姐一番,眼下却是没有这个心情,本想摆摆手打发杜六姐下去,转念一想,道:“听说今儿梅晟回来了,许是臊呢,要不也当往咱们家来一遭。”

    杜六姐没有接话,不过面上也带出欢喜来。

    李氏犹豫了一下道:“按理来说,你是咱们老爷的幼女,老爷又素来偏疼你,本当留你在家多待两年,可晟哥儿才名在外,之前梅家用着‘不宜早婚’的名头推了亲事,如今既与你定亲,那‘不宜早婚’的幌子也不能打了,要是有人盯上晟哥儿亲事,寻常人家还罢,老爷还能护得住这门亲事;若是官绅人家,也叫人忧心,你二姐夫与亲家老爷又素来有欺软怕硬与贪财的毛病。”

    杜六姐闻言,立时竖起眉毛:“他们还敢悔婚不成?爹可不会饶了他们!”

    李氏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杜六姐作天作地才求来这门亲事,自然受不得半点闪失,咬牙切齿道:“反正我已经许给梅家,想要我腾地方除非我死!”

    “哪里就要死要活的地步?只是梅家先前的意思,是要等到明年乡试后才订日子,到时候晟哥儿成了少年举人是比少年秀才更体面,可是接触的人自然也都是举人老爷之流,就怕有那黑心的混账想要嫁女嫁妹什么的;听说官家老爷,也喜欢在新举人中选婿,这一想想就叫人忧心。”李氏叹气道。

    杜六姐听得脸都白了。

    自打定亲以来,杜六姐如愿以偿,越发患得患失,如今李氏正说出她忧心所在。

    “太太,那可怎么办?”杜六姐带了几分祈求道:“能不能跟爹说说,实在不行,两家的亲事早些。”

    李氏为难道:“这样是更妥当些,可也没有女方上赶子请期的道理!这要是说出去,不仅老爷的面子搁不住,也伤了姐儿的体面。”

    杜六姐苦笑道:“这亲事做了,就没甚体面,就是爹想来也不愿节外生枝。”

    杜六姐是爱面子不假,可更重实惠。定亲与成亲到底不同,定亲梅家能找个借口悔婚,成亲了梅家还能休妻不成?

    梅秀才当年休妻了,可也彻底坏了名声。梅晟只要看重前途,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敬着她这个“糟糠”。

    李氏这才道:“到底干系一辈子的事,体面还得端着。你也莫要着急,我与老爷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更妥当的法子。”

    “全懒太太了。”杜六姐起身做福,真心实意感激道。

    李氏扶了她起来,又宽慰了几句,说了过几日去镇上买人的话,才打发她下去。

    这门亲事本不是李氏所愿,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搅合了的,可有了几日的事,让李氏换了想法。

    之前李氏不愿意杜六姐嫁梅晟,一是不愿意曾欺负过儿子的杜六姐有个好下场,二是担心梅晟这便宜女婿以后出息了惦记杜家家产。

    可要是眼下杜老爷真有个万一,轮不到梅晟惦记杜家,梅秀才就会直接盯上。到时候李氏与杜七,寡妇幼子,如何能扛得住?

    还有娘家李家那边,到时候少不得也要歪缠,李氏也防范不已。

    梅晟与梅秀才不和,前程更好爱惜名声,行事反而会忌惮几分。

    李氏也是在赌,却也是无奈之法。还有最后一个法子,那就是去找桂五,不过那是下下之策,能不用李氏还是不会用。

    至于梅家悔婚之类的话,李氏不过是随口扯谎,哪里会晓得自己一说就灵,梅晟这个杜家准姑爷已经被人盯上了。

    *

    县学,宿舍。

    梅晟捧着几本书进来,每日抄书,是他日常温习所在,也能顺便赚几个零花,这是他早年留下的习惯。

    如今梅晟是廪生,有廪银与廪米,足有他一人嚼用,可是读书进学抛费大,笔墨纸砚处处要银子,还要预备明年乡试在京城的费用,自然是多多益善。

    等到做完简单梳洗,梅晟就坐在书桌子,开始心无旁骛抄起书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第二百零四章 被小瞧的桂五() 
梅晟起身去开门,有些意外。

    县学宿舍,原本两人一间,梅晟同舍的是个经年的廪生,去年年底拔贡进京做监去了,就空了下来。

    同窗中,梅晟年岁小,读书又勤奋,平时与同学往来并不多。

    等梅晟走到门口开门,看到门外之人,有些意外:“梁兄?”

    来人梁宁生,正是与梅晟同年过了童子试的同窗兼同年,是本地人士,镇上有宅,寻常并不在县学住。

    梁宁生看了眼梅晟手中书本,道:“昨儿先生解的题有些不通,听说梅兄在,过来求教,是不是扰你看书了。”

    “梁兄客气。”梅晟拉开门将梁宁生往里让,一边道,

    不大的宿舍,还有两张床榻,两张书桌,东西不多,却胜在整洁干净。

    梁宁生不经意打量着,眼睛在梅晟的衣袖上顿了顿。

    梅晟穿着儒生服,并不显寒酸,可却经不住细看。不仅衣服褪色颜色不正,袖口还磨了毛边。

    梁宁生见状,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俗话说的好,“金举人”、“穷秀才”,县学不乏寒门学子。

    考不到举人,秀才并不顶什么用,若是功名无望,也只有坐馆教书赚个嚼用。

    可是这梅家是怎么回事?既是书香人家,祖父是童生、叔父也是秀才,当晓得功名重要,不管以前一家人如何,现在不是当好生笼络梅晟么?怎么还是不闻不问的样子?

    还有袁先生那里,倒是心狠,亲家不好,可外孙子总是亲的,竟然也不闻不问。

    梁宁生既打着问题的旗号来的,自是按捺住心中疑惑,拿了课业,点了一两处含糊不明之处,梅晟都耐心讲了。

    梁宁生倒是真的有所获,佩服地看着梅晟道:“怨不得夫子最重梅兄,若非听君这席话,实想不到还能这样解题。”

    换做别人,少不得谦逊一二,梅晟却只是扯了扯嘴角,显得有些冷淡。

    梁宁生与梅晟没有打过交道,却是常打照面,晓得他素来如此,倒是并不挑理,看了书桌上摊开的书本,犹豫了一下道:“有件事想要麻烦梅兄,有一弟习字,正寻合适的字帖,听先生之前赞过,梅兄的柳体已初窥门径。要是梅兄方便,请梅兄帮忙抄本字帖。”

    “不麻烦!三百文。”梅晟看了梁宁生一眼,心中不由疑惑。

    梁宁生是官绅人家出身的子弟,什么样的字帖寻不到,要他一个小廪生的字帖?不知这番折腾,所为何来。

    梁宁生听梅晟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这梅晟还真是出乎人意料,有几个读书人愿意将铜臭挂在嘴上的。就梁宁生接触的读书人,一个一个的都将清高挂在脸上。

    梅晟因性子冷淡,给人的感觉也是带了几分清高,眼下却是接了地气了。

    这样一想,梁宁生又觉得梅晟不错了,拿出钱袋,摸出一串钱做了定金,便笑眯眯地告退了。

    梅晟将梁宁生送到门口,实想不通他的来意,便也撂下不想,继续抄书。

    梁宁生则是直接出了县学,回镇上家去了。

    “那梅小秀才怎么样?”梁娘子已经等的迫不及待,见了儿子回来就连忙追问。

    梁宁生道:“原还以为是不通世情的书呆子,如今看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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