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来自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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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来自末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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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的用处。

    因此江菱现在,完全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回去,会疯掉。

    不回去,那便认命。

    但江菱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卖到荣国府,作为在这个世界扎根的第一步。

    因此她答应了王夫人的要求,但是与此同时,她也会在末世里加快速度,尽量多找出一些有用的植物激素,以便做下一步的打算。因为王夫人刚刚提到过,现在距离下一*选,还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如果事情足够顺利,已经能让她做出一些改变了。

    这是她反复权衡之后,当前能做出来的最优决策。

    江菱思量停当之后,便垂首立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王夫人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轻蔑之意道:“如此甚好,也不用我等再多费唇舌。你且记着贾府的恩典,将来在宫里协助大姑娘,替贾府上下打点,方才不算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可惜她不想要这所谓的恩。

    江菱咬咬牙,强行弯了弯嘴角,回道:“理当如此。”

    王夫人便不再管她,反过来同贾母笑道:“还要向老太太讨个恩典,让这丫头留在我房里伺候,好生调/教上一两个月,日后用起来才能省心。”

    贾母点头道:“你说得在理。”

    随后贾母又看向贾政,嘱咐道:“你明日便同道台大人通通气儿,言辞谦抑些,最好能将事情一次敲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还有你的那些幕僚,也要能瞒则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贾政又迟疑了片刻,才拢拢袖子,应道:“是。”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对。你是元春和宝玉的父亲,理当为他们多费些思量。如此便算是妥当了,还有东府里新丧,怕是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你们也都帮衬着些罢,好歹都是同宗。”如此如此,又叮嘱了贾政好些话,才让他们又退下了。

    当下王夫人便领着江菱,到王熙凤那里涂改了名字,顺带又将那张二十年的卖身契给撕了。江菱惊讶的同时,王夫人轻描淡写道:“从今往后,你夜里是道台家里的小姐,白天便是我屋里的丫鬟,这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拿捏,要是错了一星半点,可仔细你的皮,记住了么?”

    江菱猜测应该是贾府需要一个过渡期,便低眉顺眼道:“己记下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再做图谋不迟。

    随后江菱又借口回屋收拾东西,悄悄同府里的丫鬟打听了府里的菱花镜。据说那些开过光的镜子,府里同共有六七面,王夫人房里就有一面,不过早已经被丢到角落里积灰了。江菱想了想,刻意指了那一间“已然积灰的”、带有那面开过光的菱花镜的屋子,作为道台小姐的闺房。王夫人倒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同她计较,指了金钏儿帮她收拾,便造册让她住下了。

    第二日,贾政便修书一封前往江南,同那位道台大人试探此事。

    贾府对外说的是,府里多了一位娇客。

    至于那位娇客是谁,却是谁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秦可卿丧命的消息便传遍了东西两府,一时间众说纷纭,俱俱感叹秦可卿红颜薄命。偶尔有些知晓内情的,也全都噤口不言,将秘密捂得严严实实的,全都烂在了根子里。

    而秦可卿的丈夫,宁国府的贾蓉大爷自己,则每日悠悠闲闲,丝毫不似发妻新丧的模样。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江南传来了消息,那位道台大人应允了此事,也很感激贾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随着信件一同送到贾府里的,还有两位奶娘、两位嬷嬷,据说是从小便伺候那位小姐的,对小姐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有她们在身边,王夫人便事半功倍了。

    王夫人很欢喜,江菱的日子便越发地苦了。

    不过贾府里的开光菱花镜倒是真的好用,江菱已经在末世里来来回回的,进出四五次了,连一次的阻碍都没有。除了末世里依然见不到大活人,到处都是腐烂生物和变异植物之外,再无大事。

    慢慢地,贾府众人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虽然二老爷和二太太明面上都说,二太太屋里住着一个娇客,但却从来没有人见到过这位娇客。二太太屋里又添了两个丫鬟,而且一反常态地面容姣好,比起府里的姑娘们也不逞多让。至于贾母房里那个瘦瘦小小的丫鬟,一开始谁都没有注意,还是后来林黛玉提了一句“许久不曾见过江菱了”,大家才偶然想起了,这丫鬟似乎是被王夫人给要过去了。

    但这贾府里水深,太太姑娘们的事情,就更加让人讳莫如深。早先那两个因为议论蓉大奶奶,最后被关到柴房里整整三日、又罚了半年月前的丫鬟,便是前车之鉴。

    所以,即便大家都感觉有些不对,却是谁都不敢乱说。

    直到有一天,林黛玉到王夫人院里给舅母问安,才再一次看到了江菱。

    江菱比起前些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个子又抽高了些,干干瘦瘦的面颊变得润泽白净,五官依然是那副五官,却变得柔和了一些,看起来辨识度更高了。原本枯黄干燥的一头长发,也变得乌黑亮泽,十指指甲变得圆润整齐,娇嫩得如同花瓣。

    这其中自然有王夫人仔细调养的功劳,但更大的功劳,则来自于那份植物激素。

    林黛玉呆呆地望着江菱,片刻后才犹犹豫豫道:“江……江菱?是你么?”

    她居然有些认不出来。别的不说,乍一看去,江菱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江菱苦笑片刻,记得自己白天还是王夫人院里的丫鬟,便点点头,坦然道:“是我。劳烦林姑娘记挂。”想不到林黛玉居然还记得她,倒让她有些意外,心里暖融融的。

    林黛玉轻轻嗳了一声,笑道:“你这样有趣儿,我怎会忘了你呀。”

    江菱笑笑,因着王夫人在跟前的缘故,并不敢太过放肆,给林黛玉见了礼便退到一旁,垂首立在王夫人身后。沉默不语。林黛玉陪王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退下去了。王夫人砰地一声,将茶盏撂在案几上,硬邦邦地道:“你同表姑娘很相熟?”

    王夫人口中的表姑娘,自然就是林黛玉了。

    江菱稍稍福了福身,态度同样有些冷漠:“回太太的话,早先江菱在老太太屋里伺候着,白日里出出进进,见过江菱的人,少说也有三四十来个。表姑娘识得江菱,实在是无甚意外之处。”

    她不欲将此事牵扯林黛玉,便三言两语地,将林黛玉撇得干干净净了。

    王夫人脸色有些发青:“如此说来,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们,也都同你相熟?”

    江菱想了想,道:“算不上是相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但即便是点头之交,也是能认出江菱的模样的。

    王夫人噎了片刻,感到口里有些发苦。江菱依然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都让她不痛快。自然而然地,王夫人感到不痛快,江菱便痛快了。

    她近乎快意地看着王夫人,似乎想看看王夫人如何收场。

    “你。”王夫人指着江菱道,“从今往后,你莫要再出这座院子了。好在你年纪尚幼,女大十八变也是有的。等到一两年后,她们都忘了你的模样,恰好便是待选进宫的时节,对,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大选。”王夫人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来去去地踱着步子,自语道,“不错,等元春回府省亲的时候,我要仔细同她商量商量。”

    江菱莞尔一笑,心里又有了一种近乎发泄的快意。

    她依然安静地垂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倒是王夫人嘀嘀咕咕的,自己把自己愁得不行。正没做理会处,忽然王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唤作金钏儿的,匆匆来找了王夫人,说是宁国府里的珍大奶奶病倒了,秦可卿的丧礼无人主持,想要让王熙凤过去协助掌家。

    王夫人心里正烦着,便挥挥手,让她们自行去处理不提。

    那天夜里,江菱依循惯例,在贴身嬷嬷们的训斥下,一板一眼地学着宫廷里的礼仪,忽然感到有些内急,便出屋去如了个厕。回屋时她愣了一下,看见贾母和王夫人的院子中间,那一道纷繁的抄手游廊之下,林黛玉蹲在地上,神情落寞地烧着什么。

    她迟疑片刻,还是上前轻声唤道:“姑娘?”

    林黛玉抬起头,见到是她,便勉强笑了笑:“我无事,你自去罢。”

    江菱看见林黛玉眼睛红红的,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伤心事,便柔声问道:“姑娘怎么了?此间风大,万万莫要受了凉才是。”她无意中触碰到了林黛玉的手,冰冰凉凉的,有些僵硬。

    林黛玉摇摇头,轻声道:“无事。”忽然轻轻呀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江菱的身上。

    江菱身上的衣裳盘扣,花纹繁复,绣线泛金,显然不是一个丫鬟能穿的。

第十三章() 
林黛玉呆愣愣地望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心事。

    江菱顺着林黛玉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衣裳服色有异,也愣了一下。

    林黛玉眼里多了些了然的神情,轻声道:“我听闻舅母前日在府里,养了一位娇客,说是预备送进宫去给大姐姐作伴的,难道便是——便是你么?”她愣愣地望着江菱,仿佛有些不可思议。

    江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姑娘……”

    林黛玉轻轻摇了摇头,了然道:“我知道的。进宫的妃子们多半凄凉,家里多半会挑些体面的丫鬟,送到宫里去同妃子作伴。”她言罢,轻轻地叹了一声,眼里颇有些怜惜之意:“但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是江菱你。”

    江菱又是一阵愕然,刚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该说些什么呢,难道要说她身体的容貌,与那位道台小姐有七八分相似么?难道要她对林黛玉说,正因为如此,王夫人才生出了李代桃僵的心思,要让她顶着那位小姐的名义进宫么?林黛玉年纪尚幼,又生得心思剔透,这些腌臜龌龊的事儿,还是莫要污了她的眼睛为好。

    虽然林黛玉阴差阳错地,猜到了一个大概,但与事实却还有些偏差。

    江菱想到这里,便岔开了话题,低声道:“不过是碰巧罢了,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倒是姑娘自己,深夜在此垂泪,莫不是碰上了什么难处么?”

    她眼角余光瞥到林黛玉的身前,恰好看到一小堆的灰烬。

    林黛玉愣了愣,仿佛被江菱说中了心事,眼眶儿又慢慢地红了起来。

    “能有什么事呢。”她低声说道,“不过是感怀先父先母,便想要送些亲手织就的帕子、扇坠、络子等物,给予阴间的父亲母亲一个慰藉罢了。因着此处僻静,便在此处静一静,歇歇心神。”她说到这里,眼睛里隐隐泛起了些许泪光,似乎是当真触及了伤心事。

    在她的脚边,还有几丝未燃尽的丝帛,仿佛泛着金色的光芒,约莫便是上回林黛玉让江菱带回来的,那些极精美的金丝绣线。

    江菱想起林黛玉父母双亡,便默然地垂下了头。

    她想要安慰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正在踌躇着,林黛玉忽然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已过了戌时了。江菱你且回去罢,莫要错过了时辰,又惹得舅母一通责罚。”言罢,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扶着长廊的栏杆,道:“回去罢。”

    江菱起身扶住了林黛玉,柔声道:“姑娘小心。”

    林黛玉道声无妨,便轻轻推开了江菱的手,朝贾母的正房大院走去,背影仿佛有些萧索。

    江菱站在夜风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林黛玉的身影真正隐去了,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继续学习那些无所不在的宫廷礼仪。但她心里却隐隐约约地,想要做些什么。

    明明是一个才情俱佳的女子,却因为一场大病溘然长逝了。

    但江菱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人身安全都捏在王夫人的手心里,在末世中又未有什么新的进展,即便是有心为林黛玉做些什么,也不过是有心无力而已。

    当天晚上,江菱又到末世去了一趟,但依然一无所获。

    而且与先前很多次一样,她甚至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江菱已经往返末世与红楼好几个月了,因为事情做得隐秘,因此不管是王夫人还是那几个嬷嬷,都没有发现她的秘密。这些天她因为焦急的缘故,便稍稍停了那种植物激素,但意外的是,她的身体依然在一日日地变得甜美,同先前几乎是天翻地覆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植物激素并不能改善身体,只能徒劳地微调五官肤色而已。

    时间慢慢地过去,转眼间又过了些时日,夏天到了,府里也开始换上了一身的素白。早先秦可卿病逝,宁国府里乱得一团糟,贾敬忙着修仙,贾蓉做了甩手掌柜,尤氏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据说是风寒入体,三两个月内是好不了的。偌大一个宁国府,竟无一人得以掌事,因此秦可卿的哭灵、停灵、道场法事,便断断续续的,直到八/九个月之后,才慢慢地定了下来。

    不过,即便是定了出殡的日子,宁国府也依然因为无人掌事,而闹得人仰马翻。

    所以宁国府里便央求着王熙凤,希望她到东府里去掌一掌事,好歹捱过这些日子再说。

    江菱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些事情,似乎自己从来都没有融入过红楼的生活。

    当年八月,秦可卿的丧仪便浩浩荡荡的,拉开了序幕。

    江菱依然故我,每日在屋里当摆件儿,背宫规,练习宫廷礼仪,仿佛这事儿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丧仪的第二天,王夫人忽然破天荒地,让江菱换掉丫鬟的装束,带着她一同前往灵堂。

    这可是件奇事儿。

    自打去年冬天,王夫人定下那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开始,江菱便一日都没有得闲。白天她要在王夫人的监视下,一面当着她的丫鬟,一面默诵着古代大家闺秀的闺讯;等到晚上,她倒是不用再当丫鬟了,但是那两位嬷嬷便会齐身上阵,教导她宫廷礼仪、待选制度,更是半刻都不得空闲。

    因此现在,王夫人在白天将她打扮齐整了,到外面去见人,可是一件天大的奇事儿。

    不过,江菱依然同往常一样不言不语,安静沉默,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她跟在王夫人的身后,上了马车,又隆隆地驶向了郊外。

    郊外早已经搭好了棚子,摆了道场法事,只等秦可卿的灵柩到此,便能摆路祭了。棚子里除了贾府里的女眷之外,还有几个同荣国府交好的王妃和夫人,又有些与贾府姑娘们同龄的官家小姐在。江菱一到那里,便自动自觉地站在王夫人身后,沉默不语。

    贾府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姑娘、两个表姑娘,也都跟在王夫人和邢夫人的身后,与那些官家小姐们说些闲话儿,时不时哀哀地哭上两声,聊表怀念感慨之意。

    林黛玉偷偷往这边看了几回,仿佛有些惊讶,但是又不便开口。

    王夫人看到了林黛玉的小动作,便笑道:“黛玉你瞧,姑娘是不是有些眼熟?”

    林黛玉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

    说她认识江菱?可江菱现在的衣着打扮,显然与往日大相径庭。

    说她不认识江菱?可瞧着王夫人的意思,倒不像是让她否认的……

    正在为难间,忽然贾迎春轻轻呀了一声,指着江菱道:“这位姑娘倒是有些面熟。”

    一时间贾府的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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