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县传奇- 第47部分

　　　　李星听后问刘祚光说：“你言张印约请丁钊，但张印今天并未到场，又那来约请一说？”

　　　　刘祚光解释说：“我方侍卫亲眼所见，难道有假？”索额图接言：“明明你们约走我军中将官，暗中害死，反制造凶手不在现场的谎言蒙混过关，万万不能轻饶凶手，只有交出凶手才是正理。若不然，我以朝廷安抚使身份，宣告和谈中止。”

　　　　安子亮听了，怒上心头，大声对李星道：“寨主留意，我看清廷官将醉翁之意不在酒，阻止招安，才是目的。”李星听罢说：“诸位莫争，容我查明事实真相，定不会轻饶凶手。”

　　　　索额图说：“不可，如今死的是朝廷使者，必须无条件交出杀人凶手。”

　　　　李星说：“待我查清若真是张印蓄意杀人，我定然亲缚凶手，负荆请罪。如有居心不良，借故闹事另有图谋者，我看那个敢动张印一根汗毛。”

　　　　索额图见李星话已挑明，便说：“大胆逆贼，你等贼心不死，对抗招安，就不怕大军剿山灭寨？”

　　　　李星说：“既为朝廷就应明察秋毫，这桩冤案就不能审清，枉为朝廷。”招安二次失败。

　　　　索额图回到军营，绘声绘色编造谎言，报称山寇小视朝廷，对抗招安的同时，命清军重开战事，采取蚕食战法，步步围困深山。激战数月，清兵不退，不得已，李星下令，山外力量全部参战，才得解围。

　　　　双方罢战，李星、何智远、安子亮、李而洵复议张印力劈丁钊一事，安子亮说：“综合上次招安之事及京中传来的消息，清朝廷应该是诚心招安，但索额图、刘祚光阳奉阴违，故意制造事端，上报朝廷，把对抗招安的责任推卸到山寨头上。”

　　　　李而洵说：“如此看来，恐是索额图、刘祚光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和山寨交战多年，担心结仇，才使如此伎俩。”

　　　　李星说：“招安成功与否暂且不论，只怕满清皇帝听信一面之辞，诏告天下，让天下英雄小视山寨。为天下百姓计，我有意亲临北京面见满清皇帝。”

　　　　安子亮等三人一听齐声阻止。李星说：“朝廷使臣敢到太行山中，我就没有胆量进他北京，如此才彰显我山寨的诚心。”

　　　　三人齐说：“不可相提并论，他以使臣名份而来。你是一山之主，身系全山安危，万万不可轻离山寨。”说罢三人相互争着要去。最后李而洵说：“军师调动全山人马不可离山，安先生如汉之萧何，掌一山政事亦不可轻动。唯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前往北京万无一失。”

　　　　李星听罢，担心他安全，派张三孩、乔飞鼠同行，又派李云、赵源启、周正雄暗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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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重开清将出歪招

（2）战事重开清将出歪招

　　　　时势的进展，往往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当山寨商议进京时节，太行山战事又起。战事的发展别开生面，中军部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战场。战事初开，清军仍是突击太行山东侧。但数日后李星得报：“南线粮道一处庄园被破，粮道指挥头领许金生阵亡。”寨中得信着实吃惊，粮道失守，太行山十万余众将陷入被动之中。李星传令袁文乾接掌南线事宜，派安子亮协调南线数处庄园统一作战。二人得命，披星戴月下得山来。

　　　　原来这次战事起因是兵部尚书一职由喀代接任，他一上任立功心切，调兵遣将要剿灭太行山。更有甚者，其子喀音布，原是唐山县令，往日攻打袁文乾的胡成是他部下。老子高升儿子沾光，接掌唐山、临城两县讨寇大权。常言父贵子荣，喀音布借老子势力，对索额图献计，说出攻打平原庄园的建议。

　　　　索额图听后说：“往日剿山曾数次眼看得胜，都是寇从天降，致使大业难成。原来都是山外散寇所为，你深知山外散寇底细，是天助剿寇成功。我集重兵围攻其老巢，你调高邑、柏乡、唐山三县官军，攻打庄园，使贼首尾难顾。”喀音布说：“更有一处秘密庄园极为重要，我怀疑这是山寇运粮的咽喉要塞，元帅出兵拖住贼兵，我出兵攻敌要害，定能一举成功。”索额图听罢高兴地说：“自古将门出虎子，战胜之日，本帅举荐公子为顺德府知府，挂参将军衔。”

　　　　喀音布回到任所，调齐兵力，将设在临城柏乡交汇处的许金生储粮处围住，令胡成率兵攻打，自己则带兵士携带木板来到寨墙外，沿墙扎起棚来，借棚为掩护，要挖洞破墙。守墙庄客急取火种，要烧木棚。那知喀音布早有准备，用水浇湿棉被，覆盖木棚。许金生见庄园要破，令全部退入掩体抗击清兵。那知喀音布再使绝招，率上百头黄牛，尾巴绑上油布点燃起来。群牛尾巴着火，发疯似的向庄园狂奔，牛在前跑，兵在后冲，许金生急传令退入另一庄园，自己断后，结果中箭而死。

　　　　安子亮、袁文乾到任，急令庄客汇报战况，事毕共议对策。安子亮说：“喀音布狡诈多谋，他老子身为兵部尚书，极力主战对山寨威胁甚大，如能设妙计将其活捉，押赴山寨定能扭转局势。”袁文乾问计时，安子亮说：“只须如此行事，定能成功。”安子亮临行，袁文乾担心喀音布如法炮制，直破寨墙，安子亮附耳低言：“如此这般。”

　　　　战事再起，胡成开始攻打庄园，喀音布再造木棚，用湿被盖住。只见寨墙上伸下多把挠勾，将湿被抓去，放起火来，双方你盖我抓，少时被子用尽，清兵用水灭火，而山军火上浇油，终将木棚烧坏。激战一日，胜败不分。次日再战清兵重点攻门，日中时南门被破，喀音布又调群牛，如法炮制。刹时街中堆起木材，不等牛到点起大火。群牛见火，那敢过来。就在此时，掩体内打出火箭，炮竹，纷纷落入牛群，叮当乱响，牛群受惊，调头冲门外跑来，踩踏清兵无数。当日清兵战败。喀音布见败，大为光火，调兵支援，双方又展开血战。袁文乾为保持反击力量，传令庄客退入掩体，打击清兵，双方又战多时，袁文乾令多数庄客休整待命，只留少数人备足鬼门关、奈河桥、刀山、地狱四道大餐待敌受用，其惨状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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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唐山震慑清廷山寨得太平

（3）劫唐山震慑清廷山寨得太平

　　　　就在敌对双方血战时刻，安子亮已调齐北路原张三部、赵州田业农部、高邑袁文乾部三股力量，趁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唐山县城外围。天明城门开时，派精干庄客混入城中，鸣炮为号，夺下城门。安排部署，兵困唐山城。城中官兵，见贼寇围城，因三十多年没有战事，知县不在城中，乱作一团，派人外出报信。但安子亮指挥众人围而不打，有人问是何意？安子亮回答：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假如唐山城破，兵部尚书公子这条大鱼哪能上钩。

　　　　却说庄中四道大餐着实难啃，清兵死伤众多。胡成对喀音布说：“暗道中处处设防，步步机关，官兵死伤惨重，是否停战？”喀音布厉声说：“不能停战，就是龙潭虎穴也用人填平。”清兵无奈只好进攻。面对机关一步一惊，步步担心，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喀音布面对惨象，只得反思。猛见他把手一摆说：“停止进攻。快命人取猪羊来。”原来他是要用猪羊替代人来破这许多机关。一时猪嘶羊吼响成一片。恰在这时，唐山来报，许多贼兵将唐山县城团团围住。喀音布一听，只惊得六神无主，担心妻儿不保，回军救援。

　　　　那安子亮带兵围城一昼夜，鸣炮为号，夺下城门，杀将进城。城中多是未经战阵之人，不死即降，很快得手。随后派轻骑探马打探喀音布从那条路来。之后探马探知敌人来路，告知安子亮。安子亮将人一分为二，一部设埋伏于中途，一半留在城中。喀音布兵到设伏地段，突遭袭击。于是下令抵抗，战多时，忽听有人在喊；“老爷，快快回城救人。”听后自思是报事清兵呼喊，奋力杀出，回救县城。后面清兵大多投降。就在这时袁文乾赶到，两下合兵。

　　　　喀音布带一部分清兵杀回县城时，见城中并无战事，情知中计，猛见城中杀出一支人马，两军混战，喀音布奋力厮杀，有意入城寻找妻子儿女。正战时，后方又杀来许多人马，清兵已陷入重围。清兵先前早争战几日，刚才又遭埋伏，如今又逢强敌，那能力战。安子亮见清兵无力反抗，命人押出喀音布妻儿高喊：“众清兵听着，赶快放下兵器，再有反抗，定杀她母子二人。”喀音布一见妻儿被押，就是抵抗，注定失败，于是放下兵器。安子亮传令：打扫战场，休息一夜，次日回山。

　　　　攻山清兵得知山外战败，又加上安子亮虚张声势，清军担心中计，只好停战。这一战直打得朝野震惊，纷纷传言太行山军不但山里能打胜仗，山外一样能打胜仗，并且活捉兵部尚书公子一家回山。

　　　　康熙得信更是不安，又和于成龙谈起招安。于成龙说：“如今朝廷交战不利，这时招安不利朝廷，况且上次招安失败，众说不一，是非不定，先缓一下再说。”康熙说：“朕也是这么认为，先以继续造势为主。卿以为造势可有成效？”于成龙答道：“当今天下，初见升平，百姓人心思安厌战，皇上应因势利导，减赋税，奖开荒，征不法，还民公正，给百姓一个平安。百姓自然归心朝廷，再不从贼。”康熙皇帝依言行事。太行山又得数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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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前程山寨两手准备

（4）忧前程山寨两手准备

　　　　转眼已到康熙三十二年，太行山数年未经大战，山寨一片繁荣景象。但寨主李星心中如同灌铅一般，万分沉重。如今全国稳定，清廷颁布数项利国利民的新政，大清王朝日渐兴盛，民心思安是大势所趋。近几年来，李廷臣、郭怀才、张鼎、田丰等先后去世，山寨中人员老化，投山青壮年日渐减少，兵源后继无人，强拉壮丁，又如饮鸩止渴，。虽然自己不甘心满清的统治，但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大清王朝蒸蒸日上，如初升的太阳，在不断升高。山寨虽一时呈鼎盛，背后却是人员老化，兵源日渐稀少。

　　　　于是找何智远、安子亮、李而洵共议，此时他们也是已近花甲的老人。四人齐聚聚义厅中，李星说出自己的想法，

　　　　何智远说：“寨主所言正是。我等众人为抗击满清从青年时期就辗转四方，效命疆场，但始终不能如愿。自投奔太行山寨以来，数十年也曾几次大败清军，但却始终困守一方。更为重要的是山寨已面临潜在危机，人员老化，兵源不足，此问题不解决，不用清廷剿我，我山寨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安子亮也道：“朝廷往日曾两度招安，无果而终。依我之见，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如今清军不和不战，一边是围困深山，一边让利于民，百姓图的就是一时平安，长此以往山寨将处于被动。”

　　　　听了二人所言，李星若有所思：“虽说满清也曾提到招安，想也是有人从中阻拦。但我曾有言，堂堂朝廷，如不能查明张印力劈丁钊案，不能还山寨一个清白，死也不接受招安。”

　　　　李而洵说：“数年前提议由我进京，面见康熙，因战争耽误，至今未能成行。不如我亲去京城，闹个明白。如果实在不利于山寨，那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以教门以道门方式迷惑民众。”

　　　　何智远听罢说：“此计可行，古往今来有意成事者，因力量不足借教门煽动民心，民众一旦入教，至死不悟。”

　　　　李星说：“我平生光明磊落，为民族而战，为恢复中原而战，不为煽动百姓而战。再说以教门名义起事者虽屡见不鲜，但成功者又有几人，故不为之。”

　　　　安子亮说：“寨主所言甚是，但是以教门起事者，用意是迷人，结果自己也被迷，招致失败。借助教会也是争取民心。更为重要的是，朝廷所使章法是争取民心。正常手法争取民心，山寨已处下风，只有用特殊手法争取民心。”几经争论，认定探明朝廷用意为主，借助宗教为辅，但要虚张声势，使进行不认为我计穷为目的。

　　　　山寨派李而洵前往北京，张三孩、乔飞鼠跟随，又派李去、赵源启、周正雄暗中保护。谁知他们的行踪却让清廷细作探知报与上司。那上司不是别人，正是暗中关注太行山动向的于成龙。他得到密报，急入宫面见康熙皇帝，报说太行山有连结教会，利用教会邪说煽动百姓的迹象。

　　　　康熙听罢，着急地说：“一旦百姓相信他们的邪说，更难治服，十多年的造势行为将付诸东流，招安一事，刻不容缓。”于成龙说：“皇上莫急，臣有一喜事，尚未说明。”

　　　　康熙皇帝急问是什么喜事？于成龙说：“太行山参事李而洵上京，诉说张印劈死丁钊一事，已在来京路上。”康熙听罢传旨：派人暗中保护，务必让他平安见朕。

　　　　李而洵在双方保护下安全抵京，在太和殿面见康熙皇帝，口呼：草民李而洵参见满清皇帝。金殿侍卫、文武大臣一听，都感到别扭，再看李而洵行的是使臣礼节，更为气愤，齐说：“大胆李而洵，上得殿来开口胡言，胡乱行礼，是何道理？”李而洵淡淡一笑说：“太行山寨并非是皇上治下，我身为山中使者，称满清皇帝，行使臣礼节有什么不对？”

　　　　皇帝这时问：“你来京中见驾，是为何事？”

　　　　李而洵答：“为张印劈死丁钊冤案而来。”

　　　　皇帝说：“张印劈死丁钊那是事实，为何称冤？”

　　　　李而洵说：“劈死人命是真，但其中另有冤情。那日张印因酒醉不能参加谈判，请假在家，你方侍卫丁钊不知张印在家，闯入他家，调戏张妻王凤霞，张印上前解救，丁钊并不道歉，反以朝廷使臣之名压人，致使双方交手，张印力劈丁钊。寨主李星得知，要治张印擅离职守，杀死人命之罪，军师何智远说明张印请假一事，寨中事务那天何人当何职责均有记录。李星寨主知另有原因提议查明是非，而朝廷方只说有人见张印约请丁钊回家，当日他并不到场，何来约请一说。寨主李星亲言查明后定亲绑凶手赴京请罪，而朝廷一方不讲查清事实，一味要人，才使双方谈判破裂，并将张印供状呈上。”

　　　　康熙听罢，心中暗想，这与索额图所奏大相径庭，于是说：“你既然来京面奏，定是相信朝廷，朕自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还原真相。你先下殿去吧。”

　　　　不说李而洵下殿，再说康熙皇帝问哪位大臣讨旨审理此案，连问数声，无有讨旨的人。原来索额图是索尼之孙，皇上的大舅子，故无人敢接此案。

　　　　散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于成龙说起此事。于成龙说：“臣官职轻微，不能替主分忧。”皇上听后说：“朕封你直隶巡抚，审理此案，其它各部不得干预，卿有何求，请当面说清？”于成龙说：“臣只求当年有关招安奏报和李而洵的状词，其它别无所求。”

　　　　于成龙当晚拿出案卷，一一细阅，发现索额图奏报中并没提出李星要求查清张印杀人一案，只提贼寇借此事拒绝招安。丁钊的死因是张印相约加以杀害，见证人是三名侍卫，原因是四人打麻将。于成龙地方官出身，一看便知问题出在那里，但不能凭主观臆想，他要亲上太行山审清问明。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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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成龙孤胆入深山

第四十三回于成龙一上太行山康熙帝三下招安旨

　　　　（1）于成龙孤胆入深山

　　　　于成龙看罢案卷，心中大致有了判断，但又想到此案关系招安大计，影响天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