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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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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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查暗抓这种官场不洁的事全都在韩尘韩太傅一人手中,我现在的情况……”宁馥皱了皱眉,有些难言般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李挚寒怎会不清楚,她早就不再那府院居住了,传闻她与韩尘翻了颜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当即便点了点头:“我知道,先在此谢过你的好意,但是别你与韩尘现在这种关系,便就是你们没有决裂,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什么,就当是我自己的命数吧,走到尽头了……”

    听了这话宁馥就摇头:“世事无绝对,索性这才刚刚有了动作就已经被你知晓,坐以待毙当然是尽头,但是怎么也要搏上一搏。”

    李挚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生机,一边是乔家,一边是韩尘,他能左右得了谁,便道:“怎么搏?搏得过谁?”
………………………………

第621章 目的

    宁馥向前走了几步,须臾才折转回来,那双黑瞳在烛火摇曳之下放着幽幽的光芒,闪耀如同天上的星子,面容也甚冷。

    “以我与韩尘之间现在的关系局势,怕是这件事到了他手里展开调查的时候,你今日出现在我素缨楼的事就没可能不被他查晓,而你既然与我有这么一面之缘,只怕……到时我还会成为你的拖累。”

    她语声有些愧疚与谴意,在李挚寒一震的当口,她便又续道:“我有个法子,倒是个好法子。”

    李挚寒本是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两对势力,现在听了宁馥这一番言词,只觉得自己便就是不去斗也是不行了。

    就见宁馥微微一垂目,敛去了那一对黑瞳的清辉,声音不大,却很沉稳:“先前官商勾结一案牵涉重大,事情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其实皇上的意思也是希望到此为止的,毕竟,这种事情历朝历代皆有,只要不是太过份并不是不能接受,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上的事,是断然不可能也不应该干净到一点杂质都没有的。但是因为先前这事的动作与影响委实太大,到得现在竟是不好往回收,而朝中官员一直战战兢兢束手束脚不敢有半步差池,其实反倒风气不正,是以,在这个时候,我估摸着皇上也是想缓解一下这种气氛的。”

    言到此处,她铺垫完了,复又看向李挚寒,认真道:“而韩尘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担子在他的肩上,他不能袖手旁观,以他的位置一旦有人上报给他,他却是不能不管的,而若是在这个时候,能把他肩上的这个担子拿下来,换个别的人扛起来,局面这不就立即迎刃而解了?”

    李挚寒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恍然了悟,宁馥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无比认同。

    以前没想过这件事,因为这些事情与他实在八杆子打不着,现在他是直接踏了进来就不一样了,个中要害宁馥的针针见血,又十分适用。

    他此时心中是万般钦佩的,不禁的对眼前这位女爵大人又刮目相看了一层。

    她并未如何涉及朝政,却能看得如此通透不,解决这件棘手的问题竟然也能如此轻松宛转。

    但是虽然这是最好的法子,他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能力将这个局面给转过来,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以他的职位和能力,怎么可能左右得了韩尘肩上的担子。

    他先是恍然与大喜,随之便愁云上来,再看向宁馥的目光这就甚是没个主意了。

    宁馥抿了抿唇,往两边递了个眼色,待这厅堂清净下来之后,她沉声道:“其实李大人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二,但是在朝为官,指着奉禄委实有些……”她笑了笑,便又道:“我自己名下也有着生意做,我再明白做官的人的心思不过了,谁不想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舒适一些,只要不偷不抢取之有道,又何乐而不为?再了,官员借官职挣些钱也是很司空见惯之事,现在坏就坏在头前动静太大,这才让李大人卡在这个喉咙口不上不下罢了。”

    这话听在李挚寒的耳朵里何其顺耳,现在在他的眼里,宁馥与指路明灯无二,紧紧抿着唇,深深的点头。

    “既然韩尘也不想担着这个担子被百官不喜,那你就完全可以放手去做,兴许到头来这担子从他肩上挪开的时候,他还要谢谢你。”

    “得容易,我又怎会有这个本事……”李挚寒苦笑。

    “有的。”宁馥莞尔:“对别人来确实不易,但是对你来,简直手到擒来,左右不过动动嘴皮子,几句话的事。”

    李挚寒惊望过来。

    ……

    今年的初雪来的特别的早,气温还没有多寒,雪片不,却是才刚刚沾到地面,便就融了。

    宁馥坐在书房喝着暖茶,唇边的笑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弧度。

    今早,吴人恩与李挚寒师徒向皇帝春奏言,前几日观星象,终于将丘陵修筑的地界定了下来,位置便就处于东吴之地,距离边界尚有一段距离之处。

    虽然这件事才刚刚起始,需要安排重臣亲自前往查看并选择,但是想也知道,以皇帝想要削一削韩尘的锐气,并且东吴又属韩尘管辖来看,这一趟,便就是现在还没定出个人名来,韩尘也别想逃得掉了。

    霜容几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看着宁馥今天心情这么好,自然是想着定是有什么喜事。

    周凡凝重的过别苑来的时候,霜容便就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生了。

    周凡听罢她的话,面容很是复杂,却并未答她,而是凝重又不忍的道:“你,姑娘她心情特别好?”

    见他这般表情,霜容都不由一怔:“姑娘自然是心情极好的,怎么看你的样子倒不是有什么喜事?”

    周凡本是来找宁馥的,听了霜容一番言辞,突然就不想踏进前方的书房了,踌躇一二,转头叫了霜容来,进了偏厢。

    霜容急问:“到底生什么事了,怎么你和姑娘的反映差别这么大!”

    周凡长叹一声,便索性将事情从最开始盯上李挚寒那天讲起,一直讲到外面天色微暗了下去,才了个清楚干净。

    霜容早就已经大脑一片空白。

    面前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好半晌她才抬了眼:“你意思是,姑娘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把太傅大人调走?”

    周凡苦笑着点了点头:“不然呢?这件事筹谋这么久,直到今天,她才露出满意的笑来,眼下的结果定然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霜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失声道:“怎么会成了这样,当初在东吴的时候……”

    “以后,最好再也不要在姑娘的面前提起当初有关东吴的半个字了……”

    宁馥似是心情当真不错,晚饭的时候让烟珑几个拿些酒来,周凡并未留下用饭,宁馥便就自己慢慢的喝。

    饭吃的很快,又或者因为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想着喝酒,早早的就让人撤了,自己提着余下的半壶酒回房,让谁也不用跟着伺候。
………………………………

第622章 冰火

    “这么开心,连酒都喝上了,这么开心的事情,应当叫上我。”

    毫无悬念,某人又不请自来。

    宁馥连顿都未顿一下,绕过他身如同没看见一般,几步踱到桌前,将酒壶一落,似笑非笑也不看他:“太傅大人这是从哪儿断定我这是喝的开心酒,而不是愁眉醉?”

    “你近日风调雨顺,事事都在你掌握,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你来场借酒消愁。”

    宁馥这才悠悠的瞥向他,笑容未改,晃了晃酒壶。

    “只要活着,自然就不会万事如意,我听闻皇陵的事有了眉目,今天琢磨了一下午,你猜我琢磨出什么来。”

    韩尘人在暗影之处,这室内本就又未掌灯,是个什么表情却也没能逃得过宁馥那一对好用的眼睛。

    他这是什么表情。

    他在苦笑。

    还是在无奈。

    她以为他会接过这个话头来,却不想他竟是未语。

    他不话,她便自问自答:“我想,我们的太傅大人只怕这次要亲赴东吴,替皇上亲眼看看了。”她又是一笑,道:“要分别了,我伤春悲秋一下,不对吗?”

    韩尘眉间闪过一抹痛色之时,她移开了目光。

    她不想看。

    但他出口的声音却是极其相反,很是戏谑:“是吗?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特地安排给我的前程?你这么想让夫君远走他乡,是不是想把我调开,好方便你在京城红杏出墙?”

    宁馥反笑,道:“我区区从九品的官员而已,你别把我想得太本事,这是京城可不是当初我在东吴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把你调离京城去往东吴,这可不是我能做得到的。”

    这话才落,面前的人影突然一恍,再一眨眼便就已经从身后拥她而起,直接把她揽了起来不,还扣紧了她的腰肢转过身去。

    太突然太快,宁馥甚至根本就没反映过来,便就与他面贴着面,两人的鼻尖,只差一截指甲的距离,便就要触上了。

    他薄唇轻抿,揽着她的腰似有若无的将她往自己身前靠近,彼此的呼吸都感受得分外清楚的同时,宁馥僵硬的盯着自己的鼻尖,只觉彼此时远时近,马上就要……

    “你做不到吗?”他声音极轻,分外清楚,也分外魅惑:“你总有办法能让别人乖乖的听你的话,我知道。”

    宁馥呼吸不由的加重,笑容未改,道:“吴人恩的秉性就不需要我多了吧,你觉得,他会听我的?”

    “我看事情只看结果,和你一样。”他的语气没有半丝恼怒,即使是她将他这般推出京城,他也仍然没有一点怒火可以泄在她的身上,不知如此默了多久,他的声音终于极尽柔软起来:“在结果上,最大的受益人是谁,那一准儿的脱离不了干系,你是吗?”

    他的唇一点一点的因为情绪的波动而跃跃欲试一般的靠近过来,宁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知道自己随着他的贴近而一点一点的向后缩去,感觉到腰处吃力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上半身已经后弯到快不能了。

    而他的面容,与那凉而薄的唇,仍旧这般近。

    她大骇,心中警铃大震,眉间一凝。

    刚要开口,唇瓣在这一瞬轻启的当口。

    半个字未出,腰处突然就被狠狠扣往,身子不防向前一送。

    那薄凉的唇,如她所想象一模一样的寒凉,如她所想象一模一样的柔软,如她所想象一模一样的温柔。

    但却又出乎她想象的极其抵力,极其如火,极其……用力。

    对于时势,他从来都是把握极其精准,便就是在这之事上也是甚有水准,这一吻,便就是她都始料未及,都没能在一直都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逃得过去。

    她想着何以他的心智这般让人难以企及,就仿佛任何事情,任何局面,只要他想,就没有逃出他掌心的可能。

    而她,在面对着他的时候,似乎总是无法专心,比如现在,她完全分神,竟是忘记要挣脱,再比如,她忘记挣脱的同时,却也无法专心承受。

    她这般不在状态,韩尘的目光缓缓睁开。

    唇瓣得了自由的那一瞬,她才猛然醒转,连忙推他开来,掩着自己的唇,瞪视着他。

    他也就这样不可思议又极其受伤的看着她。

    她若是挣扎,那是他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的事便就不怕她挣扎刺得他心伤。

    而她若是承受,那便就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他不敢想她会有如此的反应,但是心底多少是怀有一丝侥幸的祈祷的。

    可他却没想到,两者都不是。

    在这个时候,她居然都无法专心,没有专心的承受,更没有专心的去抵抗。

    在她的眼里,他竟然这般的无足轻重,无足轻重到这种地步?!

    宁馥又别过了眼去。

    他眼中的伤情,他竟然都忘了掩饰一下了吗。

    原本想的火,竟是在方才那一眼过后莫名的一泄千里溃不成军。

    “太傅大人一身本事,便就是去了东吴,京中也仍旧不会脱离了你的掌控,不过是走一遭罢了,这场气,倒是不值。”

    半晌,她沉声道。

    “是吗?”他声音也是沉:“听你这话让我受宠若惊,在你眼里我岂不是那种足矣只手遮天之人?可你心里是不是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既然所有的事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何以这次你出手,我便就没能掌控得了我自己的路,眼下只能乖乖就范,离京远去东吴?”

    宁馥心一沉。

    他的声音却又来:“你别这正如我所愿,正好就是我也想去东吴才顺了你的意。宁馥……”他深吸一口气,半晌才能把这话续上:“不是我想走,是我知道,这是你想让我走。”

    又是一片死寂。

    她僵着那个姿势很久了,他从没有任何时候这般厌恶自己目力之好,曾多少次,他甚是欣慰自己目力极好,能将她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则眼下,她琥珀般的眼瞳早已不再似以前折射着水晶般的光芒,像是早已沉淀了世情,再不复少年时代的清纯,那冷咧的凝重让他联想到那种冰山下埋藏的钻石。

    光芒耀眼,却又冷入人心。

    如此荒凉,他听见她出了声。

    “那便谢谢了。”
………………………………

第623章 离去

    等到确定由韩尘去往东吴走这一趟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了,当天宁馥回到别苑,竟是看见秦言怒目横眉的站在庭院的树下,目光极是凶狠,死死的盯着她。

    她转头叮嘱了两句,便笑着邀他进厅里话。

    不出意料之外的,秦言大声道:“谁要去你的厅里坐?!谁稀罕!宁馥,早前我当你必是个忘恩负义的,后来在东吴的时候我想着是我以前人之心了些,哪料想我早前一点也没错看你,你不仅仅是个忘恩负义的,你还是个恩将仇报的……”

    宁馥疏离一笑,一点也没有半丝愧色直望回去,这表情这态度,在秦言的眼里定然是厚颜无耻极其卑鄙的,她当然不介意,她很希望他们都这么看她。

    “阁下这话的我既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得莫名其妙,怎的你家太傅大人的前程还能是我一个从九品的人能左右得了的?且不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单以你家太傅大人的地位来好了,他那样的高度,连一个从九品的人都能左右得了他,那他也该好生好生反省一下自己了,身居高位却要承受这等委屈,再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人人岂不是都觉得太傅大人这能力上着实虚了些?要是被有心人稍稍惦记上,那可就是大事!”

    她嘴皮子厉害,秦言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可是没想到都这样了,这女人还能出这样的话来激他,换成任何人,在面对这样的质问之时,就算真与他相关,至少也该辩解一下才对吧。

    “你别的这么好听!”他当即怒火上升了不止一倍,指着宁馥便破口道:“我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宁家现在收拾完了,这就要去收拾乔家了是吧?这事捅上去,那乔二老爷立即就能被你成私下输送利益给朝廷官员,官商勾结,乔家还不得一头灰!?”

    宁馥听罢突然竟是挑了眼,大有一番眼前一亮经人点拨之感:“阁下的是啊!我竟然先前都没想到这一出,谢了!”

    “你――”

    “送客!”

    “不用你送!老子自己走!”

    望着秦言放着门不走却是气性的飞檐走壁而去的身影,宁馥默默目送了一会儿,转身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他们二人这般对质,霜容周凡他们都没来得及避开,自然是全都听在耳里震在心里。

    程衍上前心的问道:“要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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