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浩的目光有几分痴迷,毕竟无人不喜欢容貌美丽的女子,即便是他也一样。追逐利益与欣赏美人是不冲突的
苏诺语秀眉微蹙,自己的这张脸真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令阮天浩露出如此痴迷的神情来她只觉得悲哀的很,原来除了利益,一张绝色面容也可以如此吸引他只不知,若是二者相冲突,他会不会再次毫不犹豫地舍弃
许是觉察了自己的失态,阮天浩低下头去咳了两声,借以掩饰尴尬。复又抬起头来,说:“现在,我更加相信之前的推论,你今日来此一定是别有居心的”
苏诺语不为所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口舌”自从阮伯伯出言保住了她,她就知道,暂时来看,她的生命安全是能够保证的
阮天浩摇摇头,语气中有几许温柔:“你这样的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但是,我若将你的种种居心告诉我爹,可就不一定了他素来不喜欢包藏祸心的人”
苏诺语低头不语,心中暗忖:难道有谁会喜欢包藏祸心之人
“我们谈个交易吧”阮天浩想了想,建议道。
苏诺语抬头看他,目露疑惑。听到“交易”二字,就可以猜到,他接下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也没有想到他所谓的交易竟是如此令人恶心
阮天浩君子翩翩地说:“小姐的容颜令在下倾慕不已,若是小姐不弃,在下愿意为你买座宅子供你居住。若你答应,那么今日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如何”
苏诺语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犹如吞了苍蝇般,胸口处只觉得恶心得厉害他这是想干什么金屋藏娇吗她简直想要仰天大笑,尽情嘲笑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
只要一想到,之前的数年中,自己都是同这样的男子在一起,有过什么海誓山盟,苏诺语便觉得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事
阮天浩本以为她会迅速给出反应,哪怕是拒绝,没想到她只是望着自己,冷笑。不知为何,那笑容竟有几分令他毛骨悚然,他眉头微皱,说:“你放心,我从不做勉强之事”
“我若没有记错,今日方才是你与郡主的大婚之日。这才刚开始,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为自己找妾侍了看来,你对郡主的心,还真是难能可贵啊”苏诺语讽刺道。
阮天浩不以为然:“女子自古出嫁从夫,即便是郡主也不例外你若是担心这个事,那么尽管放心就是。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苏诺语说,“只可惜,你找错了人日后,即便我嫁与贩夫走卒,也断然不会登你阮府的大门一步阮二少爷,还请自重”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阮天浩听后也并不生气,只是说:“小姐的傲气令人钦佩但愿你日后不会有求着我的地方”说罢,转身离去,顺带将放在桌上的东西拿走。
关门声传来,苏诺语听见阮天浩嘱咐下人道:“这个女子身份可疑,你们必定要严加看管若是叫她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二少爷”下人们唯唯诺诺地应道。
苏诺语坐在凳子上,摸了摸光洁的肌肤,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她原以为自己的易容之术绝无破绽,没想到今日一打照面,便被阮天浩识破。那么夜离呢
他功夫了得,本事更是不容小觑,连阮天浩都能一眼识破的问题,他们也算是相处得久了,他是不是也早就看出来了一直没有听他问起,她还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能瞒天过海
若是他也瞧见了自己的真容
苏诺语忍不住想着,若是这一次自己还能顺利脱身,必定要让他看一看自己的真面目。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有如何反应
………………………………
第七十八章 老谋深算
待阮天浩回到前院,褚哲勋状似无意地问:“方才去了哪里我看你这会儿心情似乎不错”
“没什么,谈了场生意,只可惜暂时还没有谈妥”阮天浩别有深意地说道。方才那个女子,他是志在必得的如此绝色佳人,若是不能揽入怀中,岂非是一大遗憾
褚哲勋说道:“是吗那还真是遗憾”说话间,他深深呼吸一次,随即目光深沉地盯着阮天浩的侧脸。
他身上有诺语的味道褚哲勋敢肯定,他方才去了后院,去了诺语的屋子只是,他说生意,是什么意思褚哲勋心中有着记挂,难免有几分失神。
他知道,诺语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待宾客散尽,他必定是要救她出去的。但是,现在他还需提防着阮天浩褚哲勋想了许久,关于他口中的生意,只有一个解释
“哲勋,来来来,喝一盏”阮天浩拉过他,热络地说道。
褚哲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隐藏起自己眼底嗜人的狠戾。他看着阮天浩,心中默念:你已经负过她一次,若是再敢有什么念头,就休要怪我不顾忌一切
方才苏诺语造成的小波澜并未影响大家的兴致,酒过三巡之后,有不少人起身告辞。今日的场合非比寻常,若是真将阮二少爷灌醉,难免不好看。没有人会想因此而得罪阮府与平南王府,故而,大家都懂得要点到为止。
接下来,阮天浩的任务自然是去新房陪同郡主的。送客这边自有其他人忙着,孙氏今日过足了主人般的瘾,得意得很。本想借着今日的喜事,将许久未到偏院的阮忠拉走,却被他一口回绝:“方才那个惹事的丫头还在客房,待我处理完她的事,再说吧”
蒋氏温婉得体地说:“老爷,那丫头就在后院,老爷随我去吧”
阮忠点点头,对孙氏说:“你今日也累了一天,早些去歇着吧叫丫鬟们好好伺候着”说罢,头也不回地随蒋氏离去。
看着两个人携手而去的背影,孙氏啐一口:呸现在得意个什么日后浩儿的前景远大,必定叫你们悔不当初等到浩儿成事,我必要叫你和你的儿子,跪在我面前
苏诺语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天色一分分暗下去,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她,如今已是饥肠辘辘。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中有数,这一次多半来人是阮师伯。其实无论是谁都好,最好是能先给她备些吃食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果然是阮忠和夫人蒋氏。苏诺语维持着应有的礼仪,起身行礼,然而,腹中辘辘,令她有一丝尴尬。阮忠和蒋氏见苏诺语换了一张脸,心下了然,并无一丝奇怪。蒋氏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进来。在苏诺语的微微惊诧之下,一会儿工夫,面前的桌子上就被美食摆满。
阮忠示意连着蒋氏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下,这才对苏诺语说:“饿了吧吃吧”
苏诺语点头,饿了一天的她几乎是想风卷残云一番的。只是,素日的家教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如此失礼。看她吃的斯文有礼,阮忠随口问:“你似乎并不担心我下了毒”
苏诺语抬起头,认真看他一眼,回道:“你若想我死,方才什么都不做就行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阮忠笑着问:“你今日来这儿的目的,是为杀一个人,是不是”
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令苏诺语几乎要噎住,她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后方答道:“您这话”
“你别急着否认”阮忠抬手制止她说话,“让我来猜一猜,你的目标是谁。”他紧盯着她,面容倒有几分慈爱,唯有说出口的话令人心惊胆战。
苏诺语放下手中的筷子,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阮忠瞧出她的紧张,话锋一转:“小丫头,无论你的目标是谁,今日没有成功,于人于己或许都是好事。”他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有些事,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的判断未必准确。”
苏诺语更是心惊,脱口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你是聪明孩子,好好去想想我的话是不是有道理”阮忠起身,“这几日你就好好住在我这儿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下人们说。”说罢,他起身离开。
话虽如此,其实阮忠知晓,她是住不久的。出了客房的院子,他吩咐道:“将大少爷叫到我书房去。”
“是,老爷。”
书房内,阮天策去的时候,阮忠已经吩咐下人将棋盘摆好,茶沏好,等着他了。
“爹,您找我有事”阮天策看这阵仗,就知道必定是有事要说。他心中了然,十有是关于那个叫苏诺语的丫头的。
阮忠指了指对面,说:“先陪我杀一盘”父子俩许久未对弈,今日难得有机会,倒是值得珍惜。只是阮天策一直心事重重,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认真研究棋局的父亲。
果然,阮忠不经意地问:“今日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谁”阮天策装糊涂。
阮忠瞥他一眼,淡然地说:“我救下来的那个丫头。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你和褚哲勋之间的交流我看得见。若是我不说话,只怕你也会开口将她救下来。说吧,叫什么名字”
阮天策听阮忠如此说,便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他的。但是事关褚哲勋,他无权告知,坦率地说:“爹爹英明,但这事我答应过哲勋,所以您若想知道什么,问他便是。”
天策的态度在阮忠预料之中,他倒也不生气,看向儿子的目光中反而有几分赞许。一言九鼎,方为大丈夫于是,他点点头,说:“看来,我也需要去一次逍遥谷了。”
阮天策没有说话,半晌之后,看着棋局说了声:“爹,你这一大块都是我的了。承让”
阮忠顺手瞧他一下,骂道:“臭小子,竟也学会算计你爹了”
从阮府离去后,褚哲勋回到了褚府,后来阮天策给送了信说是阮忠要去逍遥谷找他,褚哲勋这才又匆匆回了逍遥谷,褚府中留了石海,随时准备去阮府接应苏诺语。
“夜离,你和夜尘,你们之间有什么在瞒着我老头子”阮忠开门见山地问。
夜离沉吟片刻,笑道:“师叔,就知道瞒不了您多久既然您来了,必是有问题想问。问吧,您想知道什么”
阮忠说:“若是我没有猜错,今日我府内那个小丫头就是白霜月,是不是而她今日想要刺杀的人,是你,褚哲勋”他早就知道白霜月没有死,一直没有插手,是因为知道有褚哲勋在,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寻找那丫头。到底是年轻人的事,他不想管得太宽
“您也知道”虽是问句,但是夜离的语气中并不十分惊讶。
阮忠伸出右手,说:“雪玉并非是只有你才有”
夜离了然地笑了笑,点头承认:“师叔,原谅我们的隐瞒,实在是事关重大。白府的事,直到现在也没有眉目。诺语哦,就是霜月,她现在叫苏诺语,诺语的身份需要严格保密”
“放心,就是你阮婶,我也没有告诉。”阮忠问道,“苏诺语是什么身份”
夜离摇摇头,说:“没有查出来。”顿一顿,夜离起身,郑重地拜下,“师叔,多谢你的成全”在这之前,霜月同天浩的儿女情长几家人都是知晓的。在这种情形下,师叔没有告诉天浩,实在是不容易。
阮忠听得懂夜离话中所指,并未解释,转而问:“看你们今日的情形,你知道诺语要来刺杀你你们认识”有些事,阮忠不想多言,毕竟天浩是自己的儿子。其实,一开始,他就不看好天浩和霜月。
这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哲勋的性子更沉稳些,而天浩太浮躁,心性不定。尤其是这几年,即便是他,有时候都未能看透天浩。霜月那丫头不错,实在是需要一个更好的男子去配她。而他,一直都更看好哲勋。
如今想来,也多亏了他的先见之明。霜月刚刚出事的那几日,天浩不在家,回家后听到这样的噩耗,虽是伤心了几日,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尤其这一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回来告诉他们,即将迎娶平南王之女所以说,对这门亲事,他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推辞了天策与清然的婚事,更是为霜月那丫头抱屈
夜离索性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自从我找到诺语,便想了办法将她带回了逍遥谷,并承诺一定要为她报仇。虽说我几次三番地暗示她,幕后之人不是褚哲勋,但她已经认定了这个事,根本不听我的话。今日的行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执意如此,我才放她一试”
“放她一试”阮忠轻斥,“生死之事也是可以轻易尝试的”
“师叔,瞧您说的,我若是连诺语的行刺都躲不过,这些年来不是白混了”夜离说得有几分骄傲与自负。
………………………………
第七十九章 英雄救美
听了夜离的话,阮忠想一想,起身道:“好,你们的事,你和夜尘多商量着办。我不插手那丫头如今在我府上,今夜,你便可以准备前来英雄救美了”
“多谢师叔”夜离拱手恭敬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阮忠准备告辞,临行前,问:“要不要和我一路”
夜离笑着说:“师叔如今难得来一次,我理应送您出谷”
一路上,两人闲话家常,阮忠突然停下脚步,打趣说道:“夜离啊,你小子艳福不浅”
夜离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说得有些懵,半晌后,方才反应过来,好奇地问:“您的意思是见过诺语的真容了”
阮忠不可思议地反问:“莫非你没见过”
夜离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我自第一天看见诺语的时候,她便是易了容的。今日出现在褚府,已然是换了容。她既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愿勉强。”
“一点也不好奇”阮忠促狭地看着他。
夜离坦率地承认:“自然是有一丝好奇的。但是,我愿意等着她心甘情愿在我面前卸下防备的那一日。在那之前,无论她以何面目出现,都没关系。只要我知道她是我的霜月,足矣”
阮忠听他一番深情表白,也是有几分动容的,想起自己府上那个倔强的丫头,中肯地评价:“说起来,她如今这副样子,远比之前美丽许多。”
阮忠这样说,夜离心中的好奇更甚。他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在师叔心底大概只有阮婶才是美丽无双的。听他这么直接地夸赞一个女子的容貌这还是第一次
出了谷,两个人分道扬镳。褚哲勋需要赶回褚府,同石海碰头。即便是监守自盗的事,也还是要将戏做全套。
是夜,待得天黑透了。褚哲勋方才换装成夜离的样子,并玄衣黑面,带着石海到了褚府。一路上,大概是阮忠吩咐过的,并未遇见什么人。两人顺利地到了诺语所在的客房外,没费什么力气便解决了守卫的下人。当然,都是自己人,他们并不会下死手。
自从阮忠离开后,苏诺语便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这会听见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她急忙吹熄了屋内的烛火。将身体隐在门后,银针被收走,身无长物的她不得已手中握了一个青花瓷瓶,以备不时之需。
解决完外面的人,夜离和石海互看一眼,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轻声唤:“诺语”
苏诺语听出这是夜离的声音,欣喜之余,手中的花瓶应声落地。“哐啷”一声响,吓坏了外面的夜离,以为诺语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礼法,直接闯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然而夜离还是迅速就找到了诺语,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焦急万分地问:“诺语,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夜离”苏诺语惊喜地问,“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来救你回去”夜离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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