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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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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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干吗?他会伺候人吗?把‘吗’字去掉;就是能;而且会。他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永远不发脾气。他在寺院中生活五年;什么都是自己自理;所以他也会做。而且他做得非常好。不象丫环们;干什么没有品味;他是极其讲究的;比如叠被子;叠衣服;棱是棱;角是角;平平整整;就象部队里那样。

    他懂得茶道;沏出的茶非同一般;他一直吃素;他的素食做得也极为可口;外形美观;器具精致。

    他爱干净;屋里摆设自成格套;他话不多;多半时间都在看书;有时候也去伺弄花草;但多半时间都在看经文。

    一进屋;那种干净的香气;书卷气;他的书生气;把初初紧紧包围起来;床榻铺得平平整整;一丝不乱;被子枕头整整齐齐;床帐人字形挂起;若不是每天睡在这里;她真怀疑没有人睡过。一切都是新的;没有痕迹。

    他穿着飘逸的白纱衫儿;领口;袖子;下摆;绣着盘枝的白梅;他萧洒英俊的坐姿;全神惯注地读书;那种浓香的书卷气;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心驰神摇。

    他一句都没有提梅若烟;可真沉得住气;不过刚到府里;还没有机会。

    他跟在寺院里没什么两样;终日读书;虽然不坐禅了;但足不出户。欧阳夫人让他们每日三餐过去吃。有时和几位奶奶;有时和子明;元白。

    清平凡事出于礼貌有问必答;从来不多说话;虽然他不热情;但短时间内;欧阳夫人已经很满足了。

    三奶奶在一旁;有点阴阳怪气:“七弟;洞房花烛夜过得如何啊?”

    清平马上警觉起来;紧张地看着初初;他最怕应付这样的话;他不会说。

    初初笑道:“三嫂;这个你也问;清平脸皮儿薄;最怕你了。”

    三奶奶冷笑了一声:“是吗?什么事;清平应付不来的;你能应付;不是也很好吗?”

    初初听她话里有话;来者不善;象是她看出些什么;便笑了一声:“我初到府里;什么都不懂;我能应付什么了。三嫂真爱说笑话。”

    三奶奶笑道:“是吗;我是爱开玩笑;可是我却不开天大的玩笑。”她又哈哈地笑了几声。

    欧阳夫人听到她那尖锐的笑声直皱眉:“思瑜;玩笑差不多得了,他们新婚,涉世未深,会说什么?”

    三奶奶尖尖地拉长音:“是,思瑜记下了。”

    “太太;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们慢用。”

    三奶奶叫武思瑜;是金鼎国三号大将军武思威的妹妹。她家世高;相貌好;又聪明;所以在府里气焰很盛;说起话来肆无忌惮;毫不避讳。

    她一走;就剩下欧阳夫人;清平和初初。欧阳夫人就命丫环关上门;三个人到后堂去;丫环重又摆上水果;茶点。

    今天的欧阳夫人穿着淡雅;不似平时那般华丽;就显得有几分亲和力;她眼角有些皱纹,比同龄人显得老。他们金鼎国的人普遍年轻。三十岁就象二十岁。

    但欧阳夫人确实要老许多。

    她温柔地看着清平;全没了平时的暴戾;初初知道她有话要说。清平一直显得很平静;她给他们倒茶水;拿水果;显得很高兴。初初则有些受宠若惊。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仿佛很难开头;欧阳夫人有点不象平时的她了;她变得多愁善感,可能女人到老了,最需要的是儿子,儿子毕竟是依靠。

    她语重心长:“清平;城雪;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几年吗?到现在我都不敢想;清平能坐在我身旁;五年啊;清平;你离开我五年。”

    她忽然语音哽咽;掉了几点眼泪;初初有些慌了;忙站起来;她摆手叫她坐下。她接着道:“清平;我知道我这些年越来越残酷;心肠越来越硬;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好感。应该说你恨我。为娘不怕被你恨。清平;你父亲有九个儿子;有六个都比你年长;你父亲有九个;可是我只有三个;清平啊;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长子。”

    “自嫁给你父王;第八年我才生下你;我以为我不能生育了;你父王的小妾们一个接一个地生;我这个正室几乎成了摆设;成了笑柄。你父王冷落我;那种滋味太难熬了。”

    “若不是你外公是当朝国相;你父王恐怕早把我休了。我很爱你父王;每天都过得小心冀冀;恐怕引起他的不快。但我知道没有儿子是不行的。你周姨娘;苏姨娘;谁会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和你父王调笑。就当我不存在;我觉得我的脸已经被他们踩在脚下了。”

    “可怜上苍眷顾第八年我终于有了孩子;而且是个儿子;我高兴得发了疯;我终于有儿子了;我终于可以活得扬眉吐气了。”

    “我的儿子;自然跟她们的儿子是不一样的;所以她们的儿子都叫一个字;而我的儿子都是两个字;清平;子明;元白。”

    “我要让她们明白;什么是嫡;什么是庶。”

    “清平;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端木清平道:“母亲心高气傲;只许赢;不许败;所以我能理解。”

    欧阳夫人沧桑道:”你能理解就好。清平;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端木清平忽然站起来;双手合什;虔诚道:“我明白。”

    “城雪;我们走吧。”

    初初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到了外面;端木清平大步地走着;初初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袖子:”端木清平;你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快说呀?”

    端木清平忽然停住脚步;回顾道:“这府里还能有什么?除了名;功;利还能有些什么?”

    “城雪;也许我不够聪明;也许我不够执着;时过境迁我以为什么都会变的;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变;还和原来一样。”

    “我很后悔因为想见若烟;来到这里;再踏进这座府门;城雪;若不是你;这里我一分一秒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回到自家屋里;端木清平才把这里边的事情讲给初初听。

    原来金鼎国的王爷都是世袭的;老王爷到了六十三岁就得退位;世袭给新王爷;这新王爷一般由长子继承;长子又分嫡长子和庶长子。嫡长子大于庶长子由嫡长子继承;但如果嫡长子小于庶长子;那么嫡长子必须得有子嗣才能继承。

    眼下端木睿博马上就六十三了;如果端木清平没有子嗣;按照金鼎国的律令;就得由庶长子端木成继承。端木成是周姨娘所生。他很早结婚;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如果他继承王位;周姨娘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王太妃;欧阳夫人就得退居其后。

    所以欧阳夫人已经是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了;胜败只在一线之间。
………………………………

第 11章 似真似假

    怪不得欧阳夫人脾气那么暴躁;怪不得她之前对初初说那么多恩威并施的话;原来已是迫在眉睫。

    也怪她自己;当初若是同意梅若烟跟清平好;那她现在也不必着这样的急了。真是作茧自缚。

    那次家宴上;初初见过端木睿博的几个姨太太;都是徐娘半老;薄有几分姿色;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都还十分卖力地讨好端木睿博。整整一顿饭;端木睿博好象都没跟欧阳夫人说过一句话。虽然欧阳夫人很强势;但总显是孤家寡人;孤军奋战的架式。

    若不是欧阳夫人强势;不用说别人;只一个三奶奶武思瑜就能只手遮天。饶是这样;三奶奶还不受制于人的架式呢;做起事来;目中无人;我行我素;无人敢管。如果端木清平当不上王爷;被端木成抢了去;那欧阳夫人的日子应该是有的受的。看来她也不是没有苦衷。就象林黛玉说的;凡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没有对错;谁强谁占理。

    她想让清平和初初两个月之内怀上孕;再加上怀胎十月;到时候生下来恐怕还来得及继承王位。她孤注一掷;哪里知道她的儿子和儿媳有其名无其实的。如果她知道;恐怕她真要急上吊了。;初初看着无动于衷的端木清平;忽然起了顽心;她笑道:“七爷;太太一心指望着你;难道你不替她想想将来吗;将来她是受人尊重;还是受人冷落;是幸福还是痛苦;她的将来都寄托在你身上;难道你真的要视而不见吗?”

    他放下书;俊脸上也有些许不忍;但是又无能为力:“你想说什么?’

    初初笑道:“如果可以;我愿意奉献我自己;为你生一个孩子;以解太太的困境。然后呢;你再可以随便去找梅若烟;你说怎么样?等你当了王爷;娶几个王妃是你的事;我不会争名份的。”

    初初半认真半玩笑;既是试探也有真情;她可能真喜欢上了这个俊美;痴情;单纯;倔强的端木清平。

    端木清平有一阵子的神往;她要给他生孩子?孩子;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尽管那天夜里;因为她神秘优美的身体的**力令他睡不着;但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并且他眼里的江城雪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允许她成为那样的人;她和三嫂她们那样的女人是不同的。何况;他的初衷是梅若烟。

    他一板一眼地答道:“城雪;我们不是真的;”

    初初搔首弄姿地摆个优美的s;俏皮地笑道:“情痴师傅;难道这样的我也不行吗?噢;好吧;不行就不行吧;正好我也没准备好做妈妈呢。”

    端木清平看她可爱的样子;笑了一下。

    “事不宜迟;我想尽快见到若烟;见到她我就安心了。见到她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我知道;我知道;”初初掩饰着挫败感。这样痴情的男人;怎奈心有所属。

    在同一个室内;天气又热;穿的又薄;虽然一个在地;一个在床;但相隔不远;窗外的微风吹来;她既能感受到他特有的香气;他亦能闻到她的体香;两种香味;既熟悉又陌生;每晚交缠在室内的空气里。

    每晚由新鲜;刺激到激战;疲惫;两个人压抑地呼吸着;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交战;然后入睡。

    这一晚;已经过了三更;别处的灯都熄了;只有三爷端木泰屋子的灯光还亮着。只听屋里那个久经酣战的已经颇为疲惫的声音;腻声道:“瑜儿;我已经缴械了;你怎么还不睡;累死我啦。你想什么呢;还不睡?难道还要再战一回?”

    武思瑜裸着光洁的背;静悄悄地趴在那里;休养生息;鼻冀两边全是汗珠儿;端木泰掐了她一把:“你干什么呢?”

    思瑜蛇一样地扭过身;两只眼睛象狐狸;邪媚地一挑道:“你猜;清平他们在做什么?”

    端木泰‘唉’了一声;拍了一下她的翘臀;笑道:“原来你就想这?真够邪门的;人家两小夫妻还能干什么?象我们都这样了;他们还能闲着?”

    武思瑜鄙夷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想;如果是那样;我还提它干嘛?”

    他又掐一把;笑道:“我知道;你比男人还**;咱们家清平又是出名的俊美;你想到他;也不过份。”

    思瑜恨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伤风败俗的玩意儿;你在说什么?再说我剐了你。”

    端木泰就喜欢她的泼辣劲;一只手又探到她身下去。

    “去!”

    “我让你猜呢?他们在做什么?”

    端木泰无趣地道:’我猜不到。我只能猜这件事。”

    “你就是没个正经;我说正经的呢。”

    ‘你说呀;我听着呢。’

    端木泰终于恢复认真听讲的架式;武思瑜的虚荣心才得以满足:“这还差不多。”

    她又披着绸衣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他们是假的。”

    “什么假的?”端木泰懵了。

    她点一下他的脑门;不满意地道:“他们成为夫妻是假的。”

    端木泰也坐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在他屋里安眼睛了?”

    她捏着他的下颏;犀利地笑道:“难道白菊还不算是眼睛吗?’

    “白川的女儿?前些日子太太下令被白川打的那个丫头?”武思瑜点点头儿。

    “她说什么了?怎么回事?”

    “老七他们屋里也敞着窗户;虽然挂着窗帘;但被丫头们看见;两个人都没在一个床上睡!一个睡地;一个睡床。我早看老七古怪;那晚我们去闹洞房;让他抱着江城雪;他勉强让她坐腿上;两只胳膊垂着;连她身子半点不砰。后来;我又让他亲她一下;他不亲;后来江城雪亲他;他脖子一扬;一直躲。那样子哪象个新郎啊?”端木泰思索道:“那他下山是为什么呢?”

    武思瑜笑道:“亏你们还是一家人;一点都不了解;他为什么出的家?出家五年;你以为他忘了她?他为了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可见她在他心里的份量;那是轻易就能忘的吗?”

    “你是说;他和江城雪合起伙来骗大家;就是为了见梅若烟?”

    武思瑜颇为同情地道:“老七真是用心良苦啊!若不是就在眼前发生;我还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痴情的男子;那江城雪论姿色也算是绝色美人了;比当年的梅若烟还上些;可是这样的美人在身边;他居然都不动心;可见他用情之深啊。”端木泰道:“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

    “应该是不知道;我听说;太太催着他们要孩子呢;老爷眼前就要下来了;王位得有人补上去;太太正为这事着急呢。”

    “那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太太?”

    武思瑜狠狠地点了一下他:“你傻呀?还告诉太太呢。你希望清平当上王爷?”

    “大哥好歹和咱们是一母同胞;日后有好处他必会先想到咱们;我们被太太压了这么些年也该透口气了;我可不想再看太太的脸色过日子了。”

    “虽然清平仁义;对谁也不会差了;可是他毕竟有两个亲弟弟呢;机会有限;好事就不会轮到咱们了。大哥就不同了;他会第一时间想到咱们。”

    “清平既然想找梅若烟;我们不但不能告诉太太;还要想办法成全他们。只有他们没了机会;我们才有机会;懂了吗?”

    端木泰很快领会;把光着身子的武思瑜揽过怀里;双手交叉地抱到她的前胸来;奸笑道:“这么说;大哥继承王位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武思瑜舔了一下他的手背;笑道:“没错!”

    初初和端木清平;被欧阳夫人看得很紧;不用说出府门;就是在府里也不能随便走动。她让他们时时刻刻在一起;并送过来许多精挑细选的吃食;和专门配制的中药。那中药应该是有几分催情排卵的成份;让人盯着她喝完才走。

    不止她喝端木清平也喝;起初两个人不知道;就都喝了;喝下去不久;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心火难抑。不知不觉地脱衣服;直到露出里面的小衣;两个人抱在一起;才明白是那药不单纯;端木清平毕竟练过禅功;他心里一明白;虽然身体欲火难捱;但凭着坚强的意志力也能克服。

    可苦了初初;连洗了十几个凉水澡。才把那股火按下来。

    自此以后;他们也算是战友了。不过那药是不敢再喝了。都被消消地倒进花盆里。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得早点想一个脱身之计。放眼府里能够帮他们的;并且有能力帮他们的除了元白没有别人了。

    元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他见多识广;应该能为他们想到一条出路。可是不知元白能否帮忙。毕竟元白是非常孝顺母亲的。他能否为了兄弟之情;牺牲母亲和自己的切身利益?

    清平没有把握;如果元白不帮忙;倒是小事;让欧阳夫人知道;那么一切都成泡影了。
………………………………

第 12 章 遇袭

    他居然不了解自己的弟弟。连他能否帮忙也不知道。其呆可见一斑。但初初也没有把握;毕竟她跟元白只是短短几次相见。他救过她;也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见到的人。再有就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了。那时候人多;大家相处还可以;但并没有过什么深入的了解。

    她想起来;那时候子明吃醋了;吃话带刺儿;元白还替她说两句话。令她对他有些感激;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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