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那时候子明吃醋了;吃话带刺儿;元白还替她说两句话。令她对他有些感激;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说欧阳夫人在乎清平是因为他是长子;可以给她依靠;那么端木元白应该是她的骄傲。因为元白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其才在众位哥哥之上;是最为出类拔萃的王子。
他是母亲的骄傲;他也十分在意母亲的想法。让他背叛母亲;胜算应该不会太大;但愿他看在大家都是年轻人的份儿上;能够出手相助。但他此刻不在府中;这又是一件难事。
子明见到她;不跟她说话;也不叫她七嫂。但是她知道;他是难以忘情。他象清平一样单纯;又容易冲动;所以初初什么也不敢跟他说。请他帮忙更是指望不上。现在清平坐禅的功夫;她也学会啦。居然也能跟他坐上两个时辰。也许清平是一片清明的;也许他又在想若烟。但是她的心多半都在想他。此刻他们还能在一起;但是等到他与若烟重逢;他们也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他会想起她吗?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她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送汤药的丫环刚走;初初也不想在屋里呆着了;她不想跟端木清平单独相处。特别是晚上;令她不自在。出了前厅;在游廊里来回走着;一面观赏明月。
这时海棠过来;笑道:“少奶奶;太太又叫您过去呢;说有事问您。”
那边的丫环刚走;又有什么事?
初初也不多想;走下游廊。海棠又道:“少奶奶;她们说太太在听风阁呢;你从花园走近便些。”
“我陪少奶奶一起去吧。”
“不用了;月色正好;我想一个人走走。”
初初也不提灯;一个人进了花园;花园里空气清新潮湿;又带着含露的花香。花园里每隔十几米远也挂着灯笼;灯光朦朦胧胧;照着一条小路蜿蜒前伸。
晚上的花园应该是**们的幽会之所;也许是欧阳夫人的管制严厉;也许是他们隐蔽得好;偌大的花园;她没有看到一对**。连个走路的人也没有。都说晚上的花园阴气盛;平时初初不觉得;但现在她一个人;觉得这条路太长了;有点走不到头的感觉。
她转过假山;来到一个蔷薇架下;蔷薇架的那边是一个亭子。忽然亭子里黑影一闪;初初心跳加快了许多;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也许是天空的鸟影儿。
可是随着风声又起;凌空一人箭一般地飞了过来;双脚成勾想要勾住她的脖子;初初头往外偏;躲过他这一脚。这人随后落在她身前。
他一身黑衣;带着一个铁面具;狞笑道:“江城雪;你命好大呀;不知不觉活到了今天。”
初初冷冷道:“你是谁;我跟你有仇怨吗?”
这人哈哈笑道:“提‘仇怨’二字有点过时了;有许多人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所以我是不问仇怨;只问生死;今天你拿命来就行了。”
这人不再说话;出手如风;猛攻上来;初初在部队里是散打冠军;所以也不惧他。这人连出几招没能将她制服;诧异道:”你学了武功?”
“看来上次治我于死地的人也是你了?”
这人不答。初初见他以一只铁手做武器;挥手如剑;虎虎生风;而初初则是赤手空拳。如果被他扫上一点恐怕就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初初提着小心迅速躲避;他的铁手总是如影随形;初初始终摆脱不了他铁手的控制。
但他若是想在短时间之内打到初初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初初见他用的象少林罗汉掌;但又不完全是;他的打法气势强大;而初初以灵巧有效见长;所以时间一长;初初的长处就发挥出来了。
散打讲究实战中的有效;虽然招式并不怎么好看;但却能打。
这人心中诧异;几日不见;她如何练得一身功夫?难道今日要杀她不成?不行;今日非杀她不可;不然以后她有了防备更不好下手了。
他一招单手劈华山;汹汹袭来;初初向后一个翻身;没等她站稳;就被他一脚勾带过来;铁手五指张开;向她面目抓下;如果被他抓住;她的脑袋就得粉碎;初初不得不兜住他的铁手手腕;向上顶去。
他杀气腾腾地向下扎着手指;初初也是拼尽全力向上顶着;这是力与力的较量;初初虽然是两只手;可是她身处下方;又是个女子;气力小;渐渐不济;铁手指尖已经触到她的眉毛。初初心道:“难道;我要命丧于此。”
她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九爷;你来了。”
待这人一迟疑;初初已从他爪下划了出去;但肩膀被他抓住;一块血肉连着衣服被
他抓了下去。
初初折身往回便跑;这人随后便追;初初一路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这人追了一段;快到园门的时候;拔身向玉兰花树那边钻了进去。
初初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儿涌出;巨烈的疼痛;令她脚步凌乱;步履蹒跚。行到廓下;才被丫环看见;丫环吓得大叫;海棠;端木清平都跑了出来。
见她如此;忙扶进屋;灯光下血肉模糊;鲜血依然在流着。
端木清平顾不得别的;紧张地处理伤口;说道:“还好;没有毒。”
他迅速地处理完伤口;又上了止血药;才道:“你不是被太太叫去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先别问了;给我口水喝。”
海棠端着水杯;初初就她手里喝了几口;喝完水;定了定神;笑道:“还好是我;换作别人;命早没了。”
“是谁;难道是太太?”端木清平脱口而出道。
初初摇头:“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是太太呢?我猜也并不是太太叫我;说什么太太在听风阁。故意引我到花园中去。”
“海棠;是谁告诉你说太太叫我的?”
海棠道:“是太太跟前一个叫青翠的小丫环;”
初初将头靠在床上:“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给你熬一些补血的药吧?”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一些小伤而已。没那么娇气。”
端木清平道:“别听她的;多熬些好的补血药来。”
海棠轻快地答应:“是。”
端木清平紧张地坐在床前;攥着初初的手:“城雪;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一只铁手;威力无穷。”
“铁手?”端木清平焦急而茫然地重复着。
“据我所知;你前面的三个妻子都是被人捏碎颈骨而死的;当时我还在想;是谁有那么大的指力能轻易将人的脖子捏碎。原来是出自一只铁手。”
端木清平的手有些发抖;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初初感觉到他的额头全是冷汗;他一抬眼;眼里有泪水:”城雪;幸好你没事。”
“我不知道;我端木清平犯了什么罪;一直要这样让别人替我赎罪;因为我的罪过而让别人丢了性命。”
初初心疼地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要错的;也是杀人的那个人糊涂。”
端木清平整夜守在她的床边;抓着她的手;一直在说:“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初初玩味着他这句话;“幸好你没事”;是因为他需要她的帮助去见若烟呢;还是他真的在乎她呢;不过这两种感觉都不重要;她也攥了一下他的手;重要的是;她受伤了;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这么关心她;陪着她;无论他是为了什么。
在她需要关心的时候感受到了温暖;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整条胳膊都肿了。清平刚伺候她洗漱完;欧阳夫人那边就派来人叫了。初初和清平警惕地交换一下眼神。
这次是太太真的来叫了;难道昨天晚上也是太太叫她?初初心中狐疑;难道知道她没有死;要再度加害?可是太太没有害她的理由啊;现在她正是需要她的时候。端木清平要陪初初一起去;初初答应了;有他在;太太应该会忌惮几分吧?只不知;太太叫她做什么。
初初早饭没吃和清平两个人就去了。太太的屋里还有着清晨的黑暗;因为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太太已经盛装打扮好;应该也没用早饭;他们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欧阳夫人端坐在那里;沉着脸;一股威严的架式。令人不得不诚惶诚恐。
初初小心冀冀地笑道:“太太好早;这么早叫我们过来有什么吩咐?”
欧阳夫人冷笑道:“吩咐不敢当;昨日才听说;你猴戏耍得很好;我想当面看一看。”
初初情知不好;但仍撑着笑道:“太太您跟城雪开什么玩笑呢?我哪里会耍猴戏了?”
只听焦雷般地一声响;欧阳夫人盛怒已极地拍着桌子;咬牙道:“好大的胆子!贱人;跪下!”
初初迫于她的威势;一句话不说;跪了下去。
“清平;还有你;给我跪下!’
………………………………
第 13章 撒娇也是不得已
她连忙磕头;急道:“太太;奴婢只看表象;不知内情;奴婢见太太望孙心切;也跟着着急;不想误会了七爷和少奶奶。请太太责罚。”
欧阳夫人本不想责罚她;毕竟她也是出于忠心。便想斥责她几声也就算了。
初初哪里肯饶;象白菊这样的恶奴;不教训她一下;让她受点皮肉之苦;她是不长记性的;她几次三番地找事;无非是看不起江城雪的出身;根本不拿她主子;如果江城雪活着;不知要受她多少气。
更何况她这次遇袭;说不定也有她的份儿。就连现在她对她也是桀骜不驯的。
欧阳夫人说两句话就想饶了她;初初施礼道:“太太;咱们王府是金鼎国一流的贵族;这里的门槛高得一般人也进不来;我在家时;家父常说王府规矩大得压死人;家父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王候将相人家之所以高贵;不止是权势和财富;还有规矩;他“我好言好语地求你们;向你们讲明了我的处境;希望你们帮我;同时也是在帮你们自己;但你们以为我好骗;就拿我当猴儿耍。清平;你就算再怎么恼我;也犯不着跟自己的前途地不去啊!”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想不出这样的主意;一定是这个小贱人的主意是不是?”
“你家里不过是个卖麻油的;你就这么大的胆子在我面前耍;我看你们全家都活得不耐烦了。”
柳初初心道;又骂卖麻油的;看来我想跟那家卖麻油的想脱掉关系也不行了;她发这样的脾气;难道我们的计划败露了?那么一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如果不是她听到了什么;她不会发这样的雷庭之怒。她发她的怒;我们可是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就没有以后了。
她看了一眼清平;清平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说话最好;他一说话就说实话;因为不说实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初初装出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惊问道:“太太;您这是从何说起呀?我和七爷做错什么了吗?”
欧阳夫人暴怒道:“贱人;还想瞒我;没有根据我能乱说吗?”
“清平;你说;你和这贱人是真夫妻是假夫妻?”
若不是初初昨晚受了伤;恐怕他真要实话实说了;但是现在他知道城雪有性命危险;母亲自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她不会放过城雪。
端木清平沉静道;”我们自然是真夫妻;我是喜欢城雪的;不然我不会还俗。”欧阳夫人略一迟疑;气道:“清平;到现在你还袒护她;你以为我那么好骗?”
“白菊;你过来。”
“把你看到的;说给他们听!”
那个不久前挨过打的白菊;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恐怕身上的疤还没长平呢;她贼一样的目光瞄了初初一眼;跪在欧阳夫人面前;道:“禀太太;奴婢看见七爷回到府中以来;和七奶奶都是分床睡的。不止是我;其他丫头也都看到过;”
初初见她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问道:“你如何看到的?”
白菊颇为得意地道:“七爷和奶奶的屋子虽然挂着窗帘;但窗户开着;有时候风把窗帘吹跑了;我们就看到了。”
初初摆出女主人的架式来;怒斥道:“大胆奴才;你敢偷窥主子的私生活!谁给你的权利!”
“七爷;你管不管她!”初初一副受了委屈;寻求依赖的样子。
她又抹着眼泪;道:“七爷;这件事;你不跟太太说清楚;让奴才们随便编排我;我可不依。都是你兴的主意;闹得让太太误会。你若不说;我今天就回我那麻油铺的娘家去。省得受人欺负。”
她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滴眼泪都没流;还一直安慰她;现在却忽然一副柔弱娇怯的小娘子模样儿;这些似嗔还怨的情话;令他柔肠百转。
虽然他整日念佛;毕竟他的情根末断。
端木清平过来扶起她;用袖口给她擦拭眼泪;护着她的肩膀;对欧阳夫人道:“太太怎么可以这般喜怒无常;昨天还对我们千好万好;今天凭丫头们的几句话;就痛骂侮辱。城雪她一件事都没有做错;您偏听偏信;全不听我们的解释。”
欧阳夫人见他们恩爱的样子;心道;难道他们又在演戏?那个江城雪会演戏;可是清平不会。清平这么做是为了替她解围?
“清平;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我也最恨虚情假义;假装做秀。你跟她若是真夫妻为何分床而睡;又为何将我所赐之药倒入花盆之中?”
初初闭上眼;把头枕在清平的肩上;含婪地闻着他清香的气息;眼下只有这气息能让她心安一点了;她心虚;不知如何以对。
这回端木清平倒是很配合她;轻柔地护着她;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听他说话就好啦。反正她说什么欧阳夫人也不会相信。她这样亲蜜地贴着他;会增加他说话的可信度。
端木清平爱怜地看着怀里的城雪;对欧阳夫人道:“我和她在寺院中就已经是夫妻了;可是这些年;我孤独惯了;睡觉的时候身旁不能有人。所以我们就分开睡;城雪她多次劝我;可是习惯是一时间改不了的。何况天气又这么热;我就想着慢慢改。没想到被丫头们看见;闹出了这样的风波。”
欧阳夫人又责问道:“那把药倒掉又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清平又道:“倒药的是我;我讨厌那药味;而且五年了我没有喝过药;不太习惯;但城雪每天都在喝;只有我把药倒掉了。没想到这件事;又招来了母亲的猜疑。母亲猜疑就罢了;为何不当面问我们;开口就责骂城城雪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母亲这样;不伤感情么?私下里城雪是最听母亲话的。”
“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母亲多疑的性格。如果母亲容不下我们;那我只有带城雪走了。”
欧阳夫人阴冷地道:“清平;你这是威胁我吗?”
端木清平拒理力争:“不是威胁;是母亲宁愿听丫头们的话;也不听我们的;”
初初真是满意;没想到一心向佛;与世无争的端木清平;说起话来这么厉害;句句攻击欧阳夫人的软肋。欧阳夫人再硬气;也硬气不过了;因为她的希望本来就在清平身上。
但她那强势的暴脾气;又不能折过来;只差找个台阶儿下。
初初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菊;心里道:“现成的台阶儿。你愿意一直拿自己的身子当台阶任人踩踏;也怪不得别人了。”
初初离开清平的怀抱;眼含委屈的泪光:“太太;上次这丫头因为我挨了打;也许是她心中过不去;也难怪她过不去;打得那么重;又是自己亲爹打的;她自然不能恨自己的爹;来恨我也是应当的。”
“她知道太太在乎什么;我和七爷又是刚来到太太身边来的;不受信任也是有的。也许她不是冲着七爷;只是想报复我罢了。不过;这次太太千万不要再责罚她了;下次指不定又说出我和七爷什么来呢。”
欧阳夫人象没听到初初说的;沉声道:“白菊;方才七爷说的可是真的吗?”初初说的话;白菊敢挑剔反驳;但七爷的话;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指责啊;看来太太是愿意相信七爷的话了;既然相信还问我干什么?
白菊心道不好;就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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