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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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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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尽孝。

    太妃笑道:“提起皇后,近来倒是想见见她,如茵你今日回去时,就替我传一句话,说我想见一见皇后。”

    待太妃歇下,她们退出来时,玉芝嬷嬷跟上前道:“纯妃娘娘有了身孕,太妃这里准备了东西赏赐给她,福晋今日若进宫,一同带进去吧。”

    如茵答应下,之后随红颜到小厨房熬汤药,见红颜打理的只是几味安神补气的药材,不禁问:“前几日那些药不吃了”

    红颜摇头:“皇上与太医商议过后,都决定不再为太妃用猛药续命,那些药吃了心神不安,吃不下饭睡也睡不好,白白让老人家吃苦。现在喝一些安神补气的养着精神,餐饭还能进一些,但求最后的日子能过得安宁些。”

    如茵这些日子来得频繁,能搭把手,红颜得以休息,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今天如茵见到她,觉得眼前人显然有心事,想到方才太妃提出要见皇后,她轻声问:“是不是要见皇后娘娘了,姐姐心里担心”

    红颜摇头,见小厨房里没有外人,想了想与如茵道:“是听说纯妃有喜,我突然想,自己对皇上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了几分得失心,对于曾经期盼的将来,有些惶恐不安了。”

    如茵也是在情中深陷的人,更何况丈夫心底还藏着眼前这一个,这样的得失心对她来说已是习惯了的,其实这没有别的道理,只一件:“因为姐姐太在乎皇上,倘若姐姐对皇上没有情意或这两年早就淡了,纯妃有喜的事,根本影响不到你。若是现在府里那个丫鬟被傅恒看中收了房,我大概要躲到瀛台,来向你哭诉。姐姐是吃醋了,这才说明姐姐心里有皇上呀。”

    “可我只是个答应,不能有那么大的心,在这里的时候空想想,见不到摸不着的也罢了。”红颜道,“如今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太妃娘娘总说她并不是我的依靠,可这几年我实实在在地依附着她,将来的路我要自己走,心里很没底。我空有热情和雄心壮志,可紫禁城里”

    如茵道:“欲成大树,不与草争,姐姐不要在意那些六宫妃嫔。虽然我没进宫,可在侍郎府学得都是为了进宫而做准备的本事,从小就明白,想要在那里站稳脚跟好好活下去,只有让自己强大这一条路可走。姐姐如今只是个答应,将来就说不准了,皇上的亲祖母当年也只是个宫女,可如今爱新觉罗的子子孙孙都流着她的血脉。孝恭仁皇后可能没想到会有今天,她当年必定是先一天天把眼前的日子过好了。”

    “这些道理,舒嫔娘娘也学过吗”红颜笑问,如茵一番话,叫她心下舒坦了好些。

    如茵笑道:“她是嫡亲女儿,不好好学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反正我是记下了,也不知她记了多少,瞧如今的模样,必然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至于我,是还有过切身体会,姐姐你可知道当年我等傅恒来娶我,从春天等到秋天,那一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对自己说,不把今天过好了,明天怎么会来,兴许明天他就来娶我了,我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得到他。”

    如今再回忆那一段日子,如茵早已明白傅恒当年躲在京外迟迟不归,以此来逃避婚礼,是因为他心里另外有人,虽然会心痛,可现在她是幸福的。非要去挖丈夫心底想什么,只会折磨得两人都不好过,傅恒全心全意待她好,与红颜也没有半分暧昧,她纳兰如茵眼下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人,更应该守着眼前的幸福才对。

    红颜听得这几句,也明白当初傅恒的抵抗是因为自己,虽不是她的错,可如茵这么好她怎能不愧疚,但此刻也只能道一声:“往后咱们要过得更好,不为了其他,就为了你心里有富察大人,而我心里有皇上。”

    如茵见红颜舒展眉头,自己也高兴起来,之后则提醒红颜:“快的话,皇后娘娘明日就会来,姐姐心里要有所准备,那紫禁城你早晚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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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好久不见(免费还有更新

    “那紫禁城,你早晚要回去的。”那日如茵离去后,这句话还缭绕在红颜耳畔,从踏足瀛台起,玉芝嬷嬷和太妃们就时不时会对她提起,所有人都准备着有一天,她会回到紫禁城。

    可真到了眼门前,红颜却没有刚来时的满腔热情和信心,太妃即将离世的悲伤之外,能与弘历在一起长长久久,是美好的愿景。而紫禁城中的现实,即便过上十年二十年,依旧那么残酷。

    深宫里,皇后得到如茵的传话,便派人传到养心殿,弘历特地赶回长春宫,问她是否要同行。

    皇后一句玩笑话,问弘历是否怕自己会吃了红颜,皇帝的笑容那样尴尬还带着几分愧疚,即便几年过去,自己对妻子身边的人动了心这件事,依旧不值得光彩什么。但他不会再宣之于口,心意在便是,不然他的每一声对不起,都是对红颜的否定,都是让无辜的她承担起所有委屈。

    夫妻俩商议后,又上禀至太后,太后当然不会阻拦,且她已经答应华嬷嬷只要不是翻天的大事,她不再插手魏红颜的任何事,除了让皇后代为探望外,再没说其他的话。

    当天就隐约有消息传出,翌日皇后起驾赴瀛台,更是传得六宫皆知,然而这一刻竟无人在乎太妃的生死,都在揣摩着皇后走这一趟,会不会把那个藏在寿康宫又藏去瀛台的小答应接回来。

    凤驾于午前抵达瀛台,皇后从北面长桥登上仙岛,傅恒带着重重侍卫将瀛台围得水泄不通,毕竟是皇后出行,而安颐对这一切早习以为常,长桥上也站满了宫女太监,行至一半时,看到岛上站了窈窕女子,身后只三两个宫女太监。

    一别两年多,眼前的美人儿,已不是记忆里的身形,早年时皇后总觉得红颜像个孩子,偶尔与和敬站在一起,才像长大了的姑娘,她去寿康宫后并不常见,若将那一年一并算上,这三年里,青涩的小姑娘,长大了。

    红颜今日一袭湖绿色的宫装,晨起准备时,玉芝嬷嬷就传太妃的话,要魏答应打扮得鲜亮一些,不必为了见皇后而特地隐藏自身的光芒,她年轻而美丽,不配上漂亮的衣服,才显得更刻意。红颜挑了许久,最终选了这一身,可樱桃却说,主子这是要和四面环绕的湖水融为一体似的,她到底还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皇后已在而立之年,容颜身量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自从不是红颜侍奉后,皇后一直又变回了她来之前的清瘦,仿佛总差那么一口气将肌肤吹得饱满,但清瘦之下多几分贵气和威严,中宫国母之姿,从皇后远远走下凤辇,红颜就感觉到了。

    皇后将到跟前,红颜带着宫人行大礼,皇后今日未饰朝服,穿得是在宫里时的常衫,原本这不合出门的规矩,但太妃病重中,她和弘历商议后,都觉得这样来,老人家看着自在些。

    花盆底子踩着石砖地缓缓而来,皇后描龙绘凤的鞋面出现在红颜眼前,而后便听得久违的一声:“起来吧,好些日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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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你更爱你自己(还有更新

    红颜缓缓起身,低垂螓首,她没有看向皇后,不知道自己如今已长高与皇后一般身量,而皇后也自然地用当年的视线来看待她,当不得不抬起目光才能看到她的脸,而红颜周身的气质也与从前很不一样,她心内微微一震,不禁道:“抬起头好好让我看看。”

    “是。”红颜应诺,终于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皇后依旧还是曾经的模样。可是这几年,她和身边的樱桃小灵子都在成长,加之瀛台太过安宁的日子,让人感觉不到岁月的流逝,直到这一眼看见皇后,红颜再也不是从前仰望的目光,她才真正意识到时光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

    “你长高了,如今这样才像一个皇帝的宫嫔,从前还那么小。”皇后感慨万千,道,“红颜,你受委屈了。”

    “臣妾在瀛台一切安好,不曾受委屈,多谢娘娘关爱。”红颜答应着,侧身让开道路,“请娘娘先行,太妃娘娘在庆云殿等候。”

    皇后颔首:“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不急于此刻。”她说着便往前走去,玉芝嬷嬷远远地迎上前,皇后亲昵地搀扶住要行礼的老人家,自责道,“嬷嬷也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我和皇上却把太妃娘娘托付给您。”

    说着这些话,便进了庆云殿,太妃没有因为皇后到来而刻意打扮一番,皇后也没有穿戴隆重威严的朝服,彼此见了都十分自在,皇后行了大礼,便被太妃喊道跟前,挽着手轻轻念着她的闺名“安颐。”

    红颜侍立在身后,玉芝嬷嬷走上前,眼神相交她明白了嬷嬷的意思,便带着樱桃和小灵子离去,转身时还听得太妃念叨“安颐”,出门却忽然变成了“玉溪”,她愣了一愣,立刻明白不是“玉溪”,而是“毓溪”才对。那是先帝孝敬仁皇后乌拉那拉氏的闺名,红颜还在寿康宫时,听太妃们闲话家常会提到一两句,知道那是先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名讳。

    这边厢,安颐听见先皇后的名字,见太妃眼中凝聚着什么,还以为是老太太糊涂了,她笑悠悠道:“皇祖母,孙儿媳是安颐,不是毓溪。”

    太妃笑道:“你五岁第一次随家人进宫时,在我们所有人眼里,都像是看到了你婆婆小时候的模样,当时谁都在心里觉得,老天是为弘历送媳妇来了。”

    一样的出身贵重,一样的美丽容颜,连失去儿子这么惨痛的事也一模一样,安颐从来都不喜欢有人拿她和先帝皇后比较,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顺着婆婆的人生一路走下来,可她没有先皇后那样的胸襟气度,很多事只是不得不承担着,而非心甘情愿地付出。

    “安颐,在你眼里,先皇后与当今太后有没有差别”太妃问道。

    寿祺太妃出身佟佳氏,是康熙爷的表妹,和皇后富察氏一样背后有着高贵的家族,但当今皇太后虽姓钮祜禄氏,却非昔日康熙爷孝昭皇后娘家的钮祜禄氏,只不过是个四品典仪家的女儿,而他父亲的四品典仪还是因为女儿嫁入四阿哥府为格格,才得以升迁。

    这一切安颐都知道,弘历的嫡母是当初选她做儿媳妇的人,那些年里安颐也时常在先皇后膝下承恩受教导,彼时的熹贵妃娘娘温柔娴静,从不会对任何事插一句嘴,直到先皇后缠绵病榻那两年,做的最多的,是在弘历嘴馋时为他极力周全,左一个侍妾右一个格格收在房里,安颐曾听熹贵妃被先皇后责备,说她太惯着弘历了。

    不得不承认在那些年里,亲生的婆婆在安颐眼中并无威严,她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妾,和如今三宫六院的妃嫔一模一样,而安颐早就知道亲生婆婆这个熹贵妃,是母凭子贵、是得皇后宠爱,她自身与先帝爷之间的情分实在有限。

    后来嫡母仙逝,安颐随丈夫搬出紫禁城,纵然不得不时常进宫侍奉熹贵妃,可毕竟两处屋檐下住着,在宝亲王府的那段日子对安颐而言,似乎是这辈子嫁给弘历后,最自由的时候。而如今同在紫禁城,一眨眼,她的人生已经被束缚了整整八年。

    太妃见皇后不言语,笑道:“是不敢说吗傻孩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很快就要带进棺材里了。”

    皇后慌忙道:“皇祖母不要说这样的话,皇上他舍不得您走。”

    “我老了”太妃笑悠悠,再问了一声,“好在耳朵不坏,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孩子你告诉我,在你眼里这两个婆婆,有没有差别”

    皇后垂下眼帘,又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开口:“安颐有罪,如今的皇额娘,孙儿媳从未真正敬重过她。这么多年,她像紧箍咒一般的存在着,稍稍一念叨,我就头疼欲裂。”

    “还有呢是不是因为在你眼里,她不是先帝的妻子,且出身低微,又不受先帝喜爱”太妃道。

    皇后眼神晃动,不敢应答。

    太妃道:“你和弘历一起长大,是这宫里年轻一辈里,少数见过他亲祖母的人。这位被你们奉若神明一般的祖母,和你的亲婆婆一样,身前做了康熙爷一辈子的妾,甚至宫女出身还不如太后。可正因为那不是你的婆婆,你根本不会往那上头去想,你只是不喜欢弘历的额娘,才找出这么多的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得。”

    皇后浑身一颤,她来瀛台的路上就想太妃见她要说什么,没想到一上来就讨论起皇太后,此刻被太妃戳中心事,忙屈膝要请罪,太妃笑悠悠道:“在我身边坐着,没那么多规矩。”

    皇后心里突突直跳,不禁朝门外看了几眼,似乎担心被谁听见这些话,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红颜她们早走了。

    “孩子,看在我曾抚养弘历的面上,听我说几句。”太妃还是那么和气,可慢悠悠说出的话,却分量十足,震得皇后无言以对。

    太妃道:“皇太后这么多年来,行事虽有欠缺,可她无愧于任何人。为妾时忠于丈夫侍奉皇后,还养育了一代帝王,如今做了太后,也恪守自己的本分,为皇帝的后宫操碎了心。她全心全意地为爱新觉罗家付出,甚至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待她,比起太后,安颐你远不如她。你不愿自己被人拿来作比较,可你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足以让人觉得你胜过先辈的事,比起这个皇室,乃至你的丈夫和孩子,安颐,你更爱的人其实是你自己。你若真正成为强者,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言论,又怎么会看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太后她也不愿被人拿来作比较,于是她全力以赴地想要做好,而你却游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为了自己而活。”

    皇后神情紧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妃见她这样痛苦,又道:“为自己而活也许这没什么错,可你就不能再强求别人把你看得万丈光芒。你身上缺损的,并不是永琏带走的,而是你早就自己舍弃的。这是天家皇室,不是平头百姓,你注定挣扎不过命运,要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贤皇后,或单单是弘历心底的女人,又或者你富察安颐自己,旁人可左右不了。但这么多年,你在这三个角色里跳来跳去,人就那么点本事,哪能事事周全”

    皇后眼睑湿润,扬起的笑容只看得到苦涩:“太妃娘娘,安颐现在选择,还来得及吗”

    庆云殿外,红颜带着樱桃和小灵子等在屋檐下,里头轻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可红颜觉得太妃娘娘一定是有很重要的话要交代,而一些太监宫女已经议论,太妃忽然松口要见皇后,是不是自觉大限已至,要交代一些身后事。红颜心里一阵痛,缓缓呼吸着,让自己安宁下来。

    殿门外傅恒带人巡视至此,要确保皇后出行万无一失,隔着殿门远远看到静立在屋檐下的的红颜,他匆匆望了一眼,转身便走了。

    隔了很久,皇后才走出内殿,出门就看见红颜站在廊下,她正仰望蓝天像是发呆又像是想什么,等她身边的人提醒才察觉自己出来,忙走上前行礼。

    柔软的绸缎泛着莹润的光芒,真若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美丽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皇帝就算只是喜欢眼前人的容颜,也无可厚非,但事实又并非如此。皇后曾想,有什么事是值得在紫禁城那样的地方被人长久念叨,结果几年过去,魏红颜成了她所见的第一桩事。

    “红颜,送我出去,我们说几句话。”皇后吩咐着,一面来拉红颜的手,她不自觉地抬头,却看到皇后泛红的双眼,心想是皇后舍不得太妃才会落泪,又怎么知道这大半个时辰里,太妃把皇后的心都掏了出来。

    两人朝外走,傅恒迅速带人守护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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