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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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宫之令妃传-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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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茵道:“那就先试试,若实在走不通,我再想别的法子,或送去富察府让傅恒的侄媳妇们照顾也是可以的。”

    红颜问她:“你舍得?”

    如茵笑:“留在我这里,大家都不安生,不如分开都养得好了再相聚,我又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姐姐们,今日就要回宫了,家里的事孩子们的事,我怎么办?”

    能让如茵示弱,不论是她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还是为了舒妃故意这么做,都是极难得的事,这个能干的小妇人帮着丈夫将家门撑起来,十多年来从未道过一声辛苦。而红颜和舒妃当天就要回宫,回程的路上再三商量后,决定由舒妃自己向皇帝提起,结果如何不强求,她们不能养,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去照顾如茵。

    这一日,两位娘娘安然回宫,吴总管在樱桃的授意下,暗示皇帝今夜到钟粹宫安寝,弘历虽然想见红颜,但舒妃难得愿意重新向他示好,皇帝也能敞开胸怀接纳,便欣然前往。

    入夜时,皇帝的御辇停在了钟粹宫门前,隔着一道宫墙,便是富丽堂皇的承乾宫,如今忻嫔有了身孕,这里更是堆满了各种好东西。此刻慧云正一件一件记册收起来,忻嫔听说今晚皇帝翻了舒妃的牌子,抱着手炉叹息:“一年后,皇上还会惦记我吗?”

    慧云抱着一件裘皮大氅到榻边,安抚道:“等您生下白白胖胖的小阿哥,皇上喜欢都喜欢不过来,当然时时刻刻都要惦记您了。”

    忻嫔苦笑,见慧云手里的大氅,让她张开给自己看,口中说着:“这件毛出得极好,你拿缎子包起来,明日额娘来时让她带回去穿吧,我这个年纪穿还早了些。”

    慧云答应着,收起氅衣转身就走,可就是这一张开一转身,细小的毛发散出来,忻嫔正吸了口气,毛发扑入鼻腔里,她直觉得奇痒难耐,忽地捂手打了个喷嚏,脑袋震了一下且不说,回过神时就感觉到小腹坠痛,她失声喊:“慧云……”

    慧云跑回床边,只见主子彷徨失措,指着被子示意她掀开,谁想到掀开被子就看到忻嫔身下一片鲜红,两人惊恐地对视,慧云转身就要去找太医,忻嫔拉住了她说:“不能找,不能找……等额娘来,额娘明天就来了。”

    “主子,迟了孩子可就保不住了。”慧云吓得脸色苍白。

    “已经保不住了。”有过一次经验,很明白身体是怎样一种痛楚,忻嫔唇齿哆嗦着,“我知道,保不住了。”
………………………………

443 一定有办法(还有更新

    这一晚,钟粹宫里舒妃与皇帝互诉衷肠,消去没了十阿哥而生出的嫌隙,舒妃本是皇帝眼中温柔美丽的女人,弘历向来怜香惜玉,她主动示好,他自然是百依百顺。却不知同天夜里,一墙之隔的承乾宫中,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且说那苏图夫人翌日进宫,因她如今算是宠妃之母,在宫外就处处受人追捧,虽还不至于能坐着轿子在内宫行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今日入宫,却没有人顾得上她,不知怎么富察家的几位夫人抱着才出生的孩子进宫来,似是怕孩子吹着风,几乘暖轿从内宫抬出来,将富察府的女眷连同那孩子悉数接了进去。

    那苏图夫人看得眼热,富察府果然是不同的存在,而陪着她进宫的小太监更是道:“一清早皇上下旨,说傅恒将军西征有功,将他的幼子接入宫中享受皇阿哥的待遇,由福晋的堂姐舒妃娘娘代为抚养,您看这天才亮,就把孩子抱进来了。”

    “享受皇阿哥的待遇?”那苏图夫人啧啧不已。

    “到底只是待遇,又不是真的皇阿哥,皇上大概也是念舒妃娘娘失去十阿哥,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安抚她。”那小太监恭维着那苏图夫人,“待忻嫔娘娘生下真皇子,那才荣耀呢。”

    那苏图夫人听得喜欢,摸了块碎银子赏给她,可她怎么能想到,这笑容停止在承乾宫的门前,眼前的现实让她无法承受,甚至憎恨起了那个刚刚偶遇的,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从昨晚开始,忻嫔就一直在流血,一次大量出血后虽然暂时止住了,可一整晚淋漓不尽,此刻已是面色苍白气息微弱,那苏图夫人都没了请太医的信心,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塌边,看着慧云小心翼翼将染血的被褥亵裤等收起来烧掉,怪不得刚才进承乾宫的门觉得气氛诡异,慧云为了避免人多眼杂,以忻嫔害喜头晕为借口,把一大半宫女太监给打发了,近身伺候的仅她一人。

    慧云是忻嫔乳母的女儿,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母女俩都不担心她会背叛主子,可这样的事该怎么解决,那苏图夫人一时也懵了,好容易等忻嫔有些精神,她才道:“娘娘您傻不傻,若是昨夜就请太医,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孩子。”

    忻嫔已是泪如雨下,抽噎着:“保不住的,额娘,我自己知道。”

    那苏图夫人道:“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您歇着,我这就去向太后请罪。”

    可忻嫔却抓住了母亲的手,连连摇头:“额娘,不能告诉太后,太后会生气的,她会丢下我再去找别的人,额娘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这个孩子。”

    “可孩子没有了呀?”那苏图夫人望着忻嫔的双眼,不知是否母女连心,她似乎明白了女儿想要做什么。

    “额娘,您有法子的对不对,您一定有法子。”忻嫔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拽着那苏图夫人的手,“我不要被她们嘲笑,我不要被太后责备,额娘,我要让您坐着轿子进内宫。”

    忻嫔越来越激动,仿佛上一次发作时的模样,那苏图夫人和慧云赶紧将她按住了,好半天忻嫔冷静下来,那苏图夫人忧心忡忡地说:“难道你要额娘去抱一个孩子来,这可是紫禁城啊,飞进一只苍蝇都难,额娘怕是帮不了你。”

    “额娘,我们还有时间,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忻嫔的手指几乎陷入母亲的皮肉里,那苏图夫人吃痛甩开了她的手,眼瞧这凄惨的光景,想到女儿若再次滑胎,太后跟前当真无法交代,以后的日子可能比这还要惨。现在族里那些人见到自己不敢再轻易欺负,可若女儿一旦在宫中失势,她的日子可能比从前还不如。

    “额娘、额娘……”忻嫔一直哭泣着,被褥被她紧紧地揪起,终于等到了母亲一句话,“我帮你,可若实在做不成了,也不能勉强,这是杀头的罪。”

    忻嫔却直直地看着母亲:“留着性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豁出性命,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额娘您选哪条路?”

    要知道那苏图夫人为了能在族里站稳脚跟,不被那苏图的兄弟和成年儿子们欺侮,靠着徐娘半老的丰韵美貌,在叔侄之间暧昧不清左右牵制,上一次忻嫔问她自己是不是那苏图的女儿,就是因为曾看到了母亲和叔父们苟且的事,夫人本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这件事真去办,不见得办不成。反正孩子是没了,大不了最后走不通的时候,再“失去”一次。

    “我尽力去做,我们一定要相处最万全的法子才好。”那苏图夫人含泪抚摸着女儿的身体道,“娘娘好好保养,您还年轻呢,将来还会有机会的。”

    承乾宫里凄凄惨惨,钟粹宫里却格外热闹,皇帝是真心要哄舒妃高兴,等不及与皇后商议,更不屑太后点头,一清早就通知富察府的人把孩子抱来,添置摇篮小床,添照顾孩子的嬷嬷,舒妃身边的人都曾照顾过十阿哥,再次照顾一个小婴儿,连庆嫔都得心应手。

    红颜和愉妃都来了,与舒妃商议是不是该去向太后解释一番,舒妃抱着小外甥,好不耐烦地说:“皇上说老太太那边他去应付,我们又去多什么事,今儿不是那苏图夫人进宫吗?两亲家好好说话呢,没我们的事。”

    “两亲家?”愉妃噗嗤一笑,那苏图夫人是继室,老夫少妻,太后那年纪都能把那苏图夫人生出来了,却成了亲家,她更是道,“我只听说富察氏、佟佳氏,还有博尔济吉特氏敢自称爱新觉罗的亲家,旁人怎么敢?”

    话音才落,皇后派人来了,舒妃促狭地对愉妃说:“姐姐竟然把那拉氏给忘了,虽然这话不该我说,可我觉得我们新皇后不比富察皇后差,只不过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这辈子也赶不上罢了。”

    愉妃也知道,皇后是个心里什么都明白的人,她不想管的事连多看一眼都不会,比起富察皇后从前,那一位有时候有些事根本不想搭理,可碍着面子又不得不管,到头来自己心里不自在,又无处排解。

    可是如今再说这些话没意思,新皇后好好地做了那么多年,生儿育女,无可挑剔之处。更重要的是,皇后很多事都向着她和红颜,让她们在处理六宫之事上能少许多麻烦,而今日皇后来,又是派人问,要不要她去宁寿宫解释舒妃抚养富察家幼子的事。

    是花荣替自家主子来问的,她稳重又妥帖,说话句句暖人心,舒妃心情极好,谢过皇后又拿了好些东西赏赐给花荣,更让庆嫔替她去翊坤宫谢恩,庆嫔随她往翊坤宫去,走过承乾宫门前,瞧见这里门户紧闭,花荣笑道:“太后娘娘很看重忻嫔娘娘的孩子,如今舒妃娘娘养着小公子,若是婴儿啼哭吵闹,可要仔细些才好。万一被人搬弄是非挑唆了去,就很没意思了。”

    花荣比庆嫔还年长些,虽不敢仗着主子就不把庆嫔放在眼里说这些提醒人的话,可庆嫔本身也不会计较这种事。反而感激花荣提醒她,笑道:“可不是嘛,娘娘替福晋抚养孩子,本是好事,也是皇上对富察大人的恩典,若是被人挑唆成了坏事,连皇上都没意思了。”

    说话间,承乾宫的门开了,只见那苏图夫人从里头出来,花荣也不愿和她打交道,对庆嫔道:“娘娘,咱们先走吧。”

    庆嫔也乐得不往来,可是走时一阵风从宫道灌进来,她一面紧了紧氅衣领子,鼻息间闻道奇怪的味道,勾起了庆嫔的记忆,就连花荣都觉得有些古怪,可是这股子气息很快就散了,两人都只是愣了一愣,谁也没多想。

    数日后,富察家的小公子算是在宫里安定下来,佛儿每天都跑来看这个小娃娃,富察家早就为新生儿起了名字,小公子随他的哥哥们一样,叫福康安。

    佛儿怀抱孩子的姿势有模有样,舒妃便笑她:“将来福康安长大了,可要告诉他小时候是被嫂嫂抱过的,被这么漂亮的嫂嫂抱着,将来眼里还有没有其他没人了?”

    红颜骂她没正经,带坏了佛儿,小姑娘也会害羞,那之后反而不再来抱福康安了,像是懂了什么似的,叫大人们哭笑不得。

    一晃便入了腊月,腊八这日,太后在宁寿宫赏粥,红颜与舒妃也前来谢恩。那日花荣提醒庆嫔的事,果然被太后提了起来,但忻嫔并没有指明是钟粹宫里养的小孩子吵着她休息,而是说她心神不宁,往后承乾宫里不待客,太后命六宫无事不得去承乾宫打扰,顺口指着舒妃说:“富察家那孩子,你可要仔细些,哭闹也罢了,到底是人家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岂不是皇上的过错,让皇上如何向臣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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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知足了(三更到

    舒妃性子再直,也不敢如平日反驳嘉贵妃那样对太后顶嘴,只能应了老太太的话,说她会照顾好福康安,不让福康安吵着忻嫔安胎。

    太后顾不得她委屈,再三叮嘱妃嫔们不得去打扰忻嫔,又因是委托皇后照顾忻嫔这一胎,对她说了许多叮嘱的话。当着面,皇后一一应着,可才走出宁寿宫的门,红颜就听见她吩咐花荣:“忻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事事来回我,添减人手也随她高兴,要选哪一个太医伺候脉案,也由着她。”

    众人都不敢言语,皇后这些话,仿佛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顶好是再传到太后跟前,反正她就是这么做了,老太太您若是看不惯,另请高明。

    红颜几人都不会多嘴,若非前后围着承乾宫住,不然只求离得更远一些,如今忻嫔是紫禁城里头一号重要的人物,可是谁也不知道,让她成为重要人物的那个孩子,早就离开了人世。

    便是腊八这一天,那苏图夫人领旨进宫探望女儿,在宁寿宫谢过太后的恩典,就在承乾宫里不出来了。那一天她带着两个府里的丫鬟进的紫禁城,离开时也是带着两个人,冰天雪地里一个个冻得脸颊通红,穿着厚重的衣裳差不多的个头,谁也没留心来的人和去的人有什么不同,可那苏图夫人却留了一个能让忻嫔继续“怀孕”的人下来,盼着待到太医计算的分娩之日,能生出个“皇子”来。

    众人再见到忻嫔,已是除夕夜宴上,她小产后有了足够的日子安养,此刻又恢复了红润气色,又打扮得华贵亮眼,看着就喜庆。而今月份尚少,本来也不显身形,她大大方方地来赴宴,太后为她安排了舒适宽敞的座位,不说越过愉妃令妃几人,连嘉贵妃都被比下去了。

    太后的心思人人都懂,就不知忻嫔能不能争气生个皇子,可是话说回来,皇子又如何,还能比中宫嫡子更尊贵不成。相反如舒妃所说,所有人都明白太后的用心,忻嫔若是得了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妃位,到时候六宫的光景就难说了,太后的目的,还不是要把令妃挤兑下来?

    这一切,弘历也心知肚明,对于忻嫔他不过是当个漂亮女人而已,可她被太后所用的目的,就让人生厌,但到了这一步,皇帝反而有心思和母亲赌一赌,忻嫔若是生了个女儿,什么都不必说了,若是生了个儿子,那么他也要好好考虑红颜的处境。这样算计并非针对忻嫔,而是母亲一天不放下对红颜的成见,他就要守护红颜一天,从前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岂能到如今再让她受伤害。

    皇帝于元日启印重新开始朝务,腊月封印的日子几乎都在延禧宫,正月里头一回翻牌子,初三那天夜里,还是兴冲冲来了红颜身边。连红颜都担心皇帝最近要得太多,怕他身体吃不住,这日再来便借口甚至不舒服不想陪,可皇帝却说:“朕不闹你,咱们就好好躺着,天那么冷,你一个人睡被窝捂不暖。”

    “这些日子特别的殷勤。”红颜直言道,“皇上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先哄了臣妾高兴,到时候不得不点头答应?”

    “哪里有什么新花样?”弘历道。

    “算算日子,颖嫔几位选秀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红颜说道,“皇上是要再添新人?”

    弘历不悦:“你就不能把朕往好里想,朕就那么贪图女色?”

    红颜笑悠悠看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转身就逃出了皇帝的视线,听见皇帝压着声说她:“你也知道要跑,你能跑去哪里?”

    闺房之乐止于门前,红颜一出寝殿,就恢复正经神情,本是内务府来问元宵节的事,红颜站在屋檐下听回话,却见到和公公送来的他自己做的柿饼,想起那日和公公来说的话,再念皇帝这些日子很刻意地**,心里头一时变得沉甸甸。打发了内务府的人挑了几块柿饼再进来,皇帝正随手翻阅她撂在暖炕上的书,抬头见她时本有喜色,可一看见红颜的眼睛,就知道她有心事,问道:“内务府的人又为难你了?他们现在可越来越会当差了。”

    “哪儿有的事,谁敢为难臣妾,不怕皇上把他们的脑袋摘喽?”红颜笑着,将柿饼放下,问皇帝吃不吃。

    弘历挑了一小块尝,说比御膳房呈上来的香甜,却听红颜笑道:“是和公公亲自晒的,刚才送了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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