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换作前两天,她肯定是直接掐掉。
但现在她被花瓶这一巨变吓得六神无主,所以想也不想的就按下了通话键,“喂!”仍在抽噎着,她声音茫咙的问。
“满意你看到的吗?”男人沉朗带笑的好听声音,透过电话悠悠传来。
“满意什么?”通红的鼻子一抽一抽,凝空愣愣的边起身边问。
“你表哥…”模棱两可意味不明的三个字,顿时让凝空脸色大变。
距离虞健承被带走到现在,不过2个小时,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车程4个小时外的页城?不用想,她也知道关于表哥被栽赃设计一事,跟司徒岩有关了。
“我表哥被人骗买的花瓶,是你你叫人做的?”凝空咬牙切齿的说着,快速按下录音键。
“呵…别白费力气了。”男人似乎察觉到她此刻在做什么,随即嘲讽的笑出声,“我就是来祝贺一声,不要妄想我会多说什么。”
凝空却不甘心,看着手机显示上这男人跟她同待在水县,她尽量找话题套话,“司徒岩,我跟你是有怨,你来找我一个人报复就得了,为什么要叫人偷了博物馆的唐朝花瓶,再骗我表哥买下?”
“阿利,她在跟我说笑话呢?要不要听一下?”电话那头,司徒岩答非所问的一声嗤笑,凝空随即听到虞健承几位政府同僚的大笑说话声。
这些声音,她中午来到县政府时,都听到过的。听得最清楚无误的,就是下午她跟虞健承来到政府住宅区时,对他挖苦过几句的副县长唐利,司徒岩此刻口中的“阿利”。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和司徒岩蛇鼠一窝,他们设计让一直不肯同流合污的表哥入狱,姓司徒的不仅知情不警告一下她,还跟他们一起狼狈为奸,说不定这件事他还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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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抢我的男人,就得付出代价
“司徒…”凝空才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司徒岩便挂断了电话。
在她气郁恨怒,却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为庆祝你雪上加霜,梦珂妹子也准备了一份大礼等着你!”
“什么意思?”凝空立马回复过去。
司徒岩却只回给她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就直接关了机。
凝空调出那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那一声甜美可人的“小贱货,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吗”,让她瞬间听出这是黎梦珂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凝空现在心烦意乱至极,又被这一对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男女,说的意味不明之话弄得心情更加不畅,语气也含上不耐。“什么意思?”女人脆笑如铃,隔着手机,凝空都能想象得到她嚣张狂妄的欠揍表情,“你打电话问你舅舅不就知道了。敢抢我的男人,就得付出代价。媲”
“你…”凝空的心一沉,心中浮起不好的感觉,警惕的问,“你在搞什么花样?”
回应她的,是“嘟”的一声电话挂断声。
想起表哥的事,杯弓蛇影的凝空顿时心慌意乱,拨通了舅舅虞松的电话。
“喂!凝空,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拨过来了。”虞松的声音沙沙的,略带轻渺的,语气满是浓浓的倦意。
凝空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试探的问,“舅舅,你…”
“凝空啊!舅舅栽了,被人坑了一百万…”一向泰山崩于前而纹丝不动的舅舅,声音此刻竟含上哭腔。
凝空顿时惊吓得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为了他的话,也为了黎梦珂方才那不怀好意的话意,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起。
那女人想报复自己夺她所好,所以拿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
天哪!一百万!那可是舅舅维持果园运转的全部积蓄,他应急的周转资金,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用的。他怎么会被人骗了去?
“舅舅,到底是怎么一事了?”嗫嚅着嗓音,她心慌意乱的问。
“昨天晚上9点,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不小心把一百万打进我的帐号,那笔钱本来是他打给客户的,急需用着…我半信半疑,连夜去了atm机查看,里面果然多了一百万…担心人家着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银行取出汇进他的帐号。结果等我在atm机再查询一次时,那多出来的一百万,还有我原本存放在里面的一百万本金,全都没了…”
听着舅舅哽咽缓慢的话,凝空的心,也霎时沉到了谷底…
那种使用汇票故意汇错款,让你以为你的户头真的多出了一笔钱,以急用为借口私下叫你转还回去,然后他收到钱后,在24小时内立马取消汇票的骗术,网上也不是没有过报导,舅舅怎么会这么大意就相信了呢?
凝空心中十分懊悔内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可是,告诉他有用吗?
黎梦珂既然敢堂而皇之明示害自己的亲人,自然做好了万分的准备,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凝空好恨,这个贱女人怎么就那么毒的心,居然真拿自己的亲人下手?
她们根本就算不上有什么恩怨。抢了她的男人?自己跟谭弄云本来就不是恋人,也就称不上是夺人所爱。
“舅舅,对不起…”眼泪就这么无预警的流下来,凝空哭泣着说。
“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是舅舅的错。”
“不,是我的错,对不起…”凝空一个劲儿的摇头道歉。
想说出真相,却又不敢,她很害怕。一想起表哥的事,她就惶惶不安。
家里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舅舅都扛不下去了。要是让他知道表哥因为私下买卖/国宝被抓,他又会怎样的受打击?
凝空不敢说,也不能说。但是,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
这边,一向疼爱凝空的舅舅,正在跟她断断续续的述着苦水。
舅妈惊涛骇浪的哭喊声,突然随着撞翻椅子的零乱声,传入凝空的耳中,“老虞,不好了呀!阿承在水县被抓了。说是跟走私国宝的人买了被偷盗的国宝,被起诉坐牢…”
“砰!”电话里传来舅舅跌倒在地的声音。
凝空也颓然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已六神无主,茫然的大眼睛失神空洞洞的,完全忘了有所动作,嘴里喃喃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
一整天,凝空都魂不守舍,怎么回的页城,手机什么时候丢的,她都不知道。
送她回小区的林朝纤,对开门的霍父霍庭伟轻声道,“伯父,你好好看下她!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下午去水县看望朋友时,见她一个人完全没意识的到处乱晃,差点被车撞到。”
“知道了,谢谢林警官把她送回来。”霍庭伟微笑点头,平庸的面容温和如春风。
“没事,之前跟弄云带我来过这儿两次。反正也认识路,就顺便载她过来。”回以一个礼貌淡笑后,林朝纤便下楼走人。
扶着失魂落魄的凝空进了家门,霍庭伟拍了下她的肩膀,温柔的唤了一声,“小空。”
凝空抽离的思绪顿时被拉回,看着父亲慈爱脸庞上的亲切笑容,想起舅舅的事,随即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是担心你表哥的事吗?别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伤心也于事无补。”得知虞家惊变的霍庭伟声音清和,柔柔的拍着女儿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安慰着。
“爸,对不起…”抬起泪痕斑斑的圆脸,凝空蠕动着咬得出血的双唇,嚅嚅的低语坦白,“舅舅的事,是因为我才被人害的…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哭得肝肠寸断,她双手抓着头发,垂脸蹲在地上哽咽。
“怎么回事?”霍庭伟笑容顿时褪去,脸色一沉,蹲在她旁边,抬起她的脸,“说清楚。”
“我…我得罪了人,所以她报复在了舅舅身上…”溢满泪水的红肿双眼尽是内疚,凝空不敢直视父亲怒不可遏的脸庞。
“啪!”霍庭伟一巴掌打在她的左脸,留下一个深深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跟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不要跟黑社会有所牵连!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你自己自讨苦吃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连累家人?被一群不务正业的黑社会前呼后拥,让你很有成就感?”霍庭伟整个人气得身子直发抖,白皙的脸庞因为怒气而变得通红一片。
男人越说越气,失去理智的又给了默不作声哭泣的女儿一巴掌,声色俱厉的吼骂着,“你舅舅最近因为果园经常发生灾害收成不好发愁,你这个老是招惹不三不四的人的不孝女,不想办法帮帮他,还惹来豺狼对他落井下石。你…”
说到最后,霍庭伟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整个人靠坐在沙发上,皱眉大口的呼吸着。
凝空抱着头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仿佛打开的水龙头,一直不停的流着,不敢去看父亲怒气冲天的可怕模样。心中悲愤自责的狠骂自己怎么不去死,给家人惹下这么一个天大麻烦。
可是,死了就有用了吗?她真的因为这个死了,黎珂估计会是这世界最高兴的人。
谭弄云的家是巨富,他一定有钱借给自己。
想到这儿,凝空的心登时一阵激动,双手快速的伸进衣袋中。这才悲哀的发现,手机…在水县大街上的时候,不知何时被人偷了。
每次谭弄云去了马来西亚,从不主动打自己电话,说是不方便办事。一般都是他回来了,她才当面告诉他。
怎么办?没有流动资金,舅舅的果园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表哥请律师打官司,也需要不少钱…
凝空内心焦虑急躁,偏偏又不知道怎样做。思绪沉溺间,连霍庭伟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
她跑去谭家大宅,佣人却告诉她,苏湘去了国外度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谭弄云和爸爸谭浩都在马来西亚做事,根本联系不上他。
苏湘对自己一直不冷不淡,这个眼里只看得见利益的势力女人就算在家,也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借钱给她。
“借给你?因为我儿子喜欢你?可你嫁给他了吗?是谭家的人了吗?我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借钱给外人?”不用当面问,凝空也知道这个精明吝啬的女人会这样回答她。
直到傍晚,凝空垂头丧气回到家中时,惊闻事变的虞青雁也随着丈夫回来了。
看见脸颊两边都带着红掌印的女儿,女人秀致面容一拧,随即边搂她入怀中,边不悦的对刚去律师楼与人买卖房契的丈夫斥责,“老公,你真是太过分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打她?”
“哼!我岂止打她,连宰了她的心都有。你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上次被那个姓于的黑社会玷污囚禁,还不懂得长记性,居然又去招惹这种人,把你哥哥害成什么样了?”
听着父亲毫不留情的狠绝之话,凝空刚止不久的泪水,又一次倾眶而出。埋在母亲高挑丰满的怀抱中,无声的自责低泣。
“小空还小,不懂事我们可以慢慢教,不用暴力相待啊!”虞青雁横着浓淡适中的黛眉,为人师长的关系,让她对丈夫的做法完全无法赞同。
霍庭伟冷哼一声,打开手上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你先去取一百万出来,还给你哥哥,其余的存进你的户头,明天我们再去找房子租住。”
“爸,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凝空顿时吃惊的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手中明得晃眼的支票。
上面的数额,总共是132万!“哼!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不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怎么还钱给你舅舅?”
“卖…房子?”凝空瞬间惊恐,大张的嘴因为太过震惊完全合不上。
虽然她家地处三教九流的老式住宅区,家里的这套房子又是90年代中的老板风格,但里面刷新装修了,看起来也不比寸金寸土的城北区差,至少也能卖个150万。
可父亲为了急需用钱,居然匆匆忙忙就把它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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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爸爸不该打你
“收拾行李,明早回旺山村。”扔给依旧在伤神的凝空一张火车票,霍庭伟沉着脸进了洗手间。
“妈,你们都回外婆家,那书店怎么办?”看着手里同样拿着火车票的虞青雁,凝空抬起红肿的脸,呐呐的开口问。
“先放一边,停业几天。你舅舅今早不小心摔断了腿,正住着院,怎么着也得回去看看他。”轻叹了口气,女人眉峰紧紧皱着。
“对不起。”一声哽咽,凝空又忍不住泪流满面,“扑通”的跪倒在地。
舅舅一定是受打击过度,才会心神不定,导致摔断了腿,这都是自己害的丫。
“不用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扶起她,虞青雁叹气一笑,眼角的鱼尾纹显现出几分倦意。
一大早,凝空全家便顶着寒风暴雨出了门,赶去火车站媲。
候车室里,座位临近窗子的凝空,因为窗口没关严的关系,被吹进来的冷风刺得身子一抖。
虞青雁见状,忙关好窗子,把围巾给她围上,并替她拢好大衣。
“哼!”霍庭伟只斜睨她一眼,随即冷着脸别开视线。
凝空紧抿唇角,下意识的缩进母亲的怀中。父亲一天一夜的冷然相待,和连累舅舅的愧疚,让她的心里始终堵着一座巨石,沉沉的,闷闷的,充满酸涩苦郁之意。
这狂风呼呼的寒冬早晨,她的身体冷,心更凉。如果没有母亲的体谅安慰,她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会不会真的自杀。
好累,把家人害成这样,自己却没有办法解决。每天面对他们除了难受,就是压抑和痛苦。
死了,是不是就好一点?那样,就能看不到,听不见了。
眼前来往的年轻男女,脸上洋溢的开心愉悦,衬托得父母忧郁苦恼的愁闷面容,好似一把冰利无比的刀,刀刀切割在她的心上。
“老公,你不要对小空这么冷淡了。她还小,才23岁,不会做我们可以慢慢教,用不着因为一次错事否认她的全部。”安慰的拍着女儿一直发抖的肩膀,虞青雁摇摇头,轻声劝慰着。
“她还小?你在这个年纪都生下她了。年轻不是做错事的借口。”顾及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厅,霍庭伟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
“那还不是你先上车后补票,刚毕业就让我嫁给你。”脸微微一红,虞青雁小声的笑骂,秀美的脸庞闪动着昔日少女时期的明丽光彩。
“你这女人…”霍庭伟脸庞也泛上淡淡的红潮,没想到妻子会大庭广众的说起这种陈年旧事,轻咳嗽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对上凝空惊讶抬起的眼眸,男人的神情又变得冷淡。
整个车途中,除了白天,虞青雁去哪凝空都跟着。她实在害怕父亲冷酷如寒霜的淡漠表情。有人陪着,她才能感到心安一点。
然而,回到旺山村,在医院看到刚做完接骨手术的虞松,整个人憔悴单薄得让她不忍直视,她又不禁流下内疚的泪水。
“怎么了?”虞松见状,苍白如纸的面容顿时一阵心疼,抬起手,就要给她擦去泪水。
凝空大惊失色,连忙轻放下他的手,“舅舅别动,您身子才刚动完手术,应该好好休息。”
“舅舅没事的,别哭。”男人扬起微显淡紫色的双唇,摇头冲她一笑。
“她要哭就让她哭个够,她应得的。”挪着板凳坐到床边,霍庭伟冷声开口。
虞青雁不悦低斥,“老公…”
“庭伟怎么说话呢这是。”虞松失笑摇头。
“这个臭丫头,老是不懂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