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也挺有意思的。”
嘴上这般说着,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没有了地址,想要再见恐怕只能看缘份了。
回到家时,这边刚一敲开门,那边施奕文就看到吴才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
“公子,您可回来了?”
惊讶之余,吴才打量了几眼,又说道。
“公子,你要是再不回来,小的恐怕就只能去报官了,小怜姑娘、芸姑娘她们可都急死了。”
“少爷,您可回来了……”
下一瞬间,一阵清脆的莺声燕语声就传到了耳中,小怜、寇芸她们已经跑了过来。
“少爷,你昨个晚上到那去了?”
“就是少爷,昨天一整晚,小怜姐急得都没睡,该不是去秦淮河了吧。”
相比于小怜的关切,寇芸甚至特意仔细打量了一下少爷,还不露声色的嗅了下。
“你这小妮子,就知道耍心思!”
笑敲了下寇芸的脑袋,施奕文才说道。
“别提了,昨天出去的时候,碰着些事,……”
随后,施奕文就随口把昨天的事说了下。
“……差不多就这样吧,算是多管闲事了。”
“糟了!”
相比于施奕文的淡定,刚一听完吴才的脸色就猛然一变,紧张道。
“公子啊,你说你,你没事就是去逛逛青楼,到画舫里找个姑娘,也好过去管那些闲事不是,这下可好,你这下非但得罪了赵郎中正一家,就连忙上元县也是往死里得罪了……亏得人家心思动得快,说动了苦主自己销了案,要不然,公子你还能怎么样?难不成真要逼人家流三千里……到时候人家还能放过你?”
相比于张敬修的恼火,吴才一听就知道苦主为什么撤了案,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放过?”
端起茶杯,施奕文笑了笑。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救人而已。只要救了人就成,至于其它,还真没考虑那么多。说起来,确实有些冲动了。不过……”
喝了口茶,润下嗓子。
“这天下不平事,总得有人去管吧。你就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人家可是当朝郎中正!”
嘴上说着,吴才又说道。
“公子,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管这些闲事了,还有……”
恰在这里,小浣怯生生的走了进来,一见到她,吴才就直接吩咐道。
“浣姑娘,往后你就跟着公子,公子只要出去,你就跟着,可千万记住了,不要让少爷再惹什么麻烦!”
说罢,吴才又站起身来说道。
“不成,这事我得出去打听打听,这赵家人,必定不是好相与的,可千万别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边刚吃过早饭,施奕文正准备去印坊那边去一趟的时候,就见老宋头领着刘锦江进来了。
“致远,你可是惹到什么人了!”
不等施奕文客气,刘锦江就紧张的问道。
“惹到什么人?”
诧异的看着刘锦江,一时间施奕文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赵家?
不对啊,这也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就是再快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心里寻思着,施奕文试探道。
“赵郎中正?”
“哎哟,还是真的啊,你怎么就得罪那个小人了!”
一听刘锦江就拍着大腿叫道。
“这南京城谁不知道,那孬孙是个笑面脸,表面上看似憨厚,可实际上心思毒着哪,你怎么就得罪他了!”
说完刘锦江又说道。
“致远,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这事还有没有周施的余地。”
施奕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得罪他的?”
“你不知道,那孬孙昨个就开始让人到处打听你,这不正好了,早上居然打听到我那了,我这才赶过来,不曾想你还真得罪他了。”
“姓赵的动手可真够快的啊!”
原本还不怎么担心的施奕文,听刘锦江这么一说,眉头顿时皱紧了。
“动手快,那货心眼小,好记仇,搁南京谁不知道?你居然得罪了他,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施奕文把话说完,刘锦江的那张刀疤脸已经皱成了一团,满脸的苦色。
“这,这下你可是把他得罪死了,虽说没伤着他儿子了,可是这事……掉脸面啊,堂堂兵部郎中正的脸面,就这么被你呼的啪啪响,难怪那孬孙到处查你。”
“这么说,这次他倒是真的记恨上我了。”
施奕文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不过,这事已经出来了,就是怕,恐怕也晚了吧。”
瞧了眼刘锦江,施奕文又问道。
“怎么,有没有什么办法?”
沉默良久,刘锦江再次抬头看着施奕文的时候,就只问了一句话。
“致远,你告诉我,你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
第98章 落井下石(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宋家的内客厅里,宋仁杰表面上是神闲气定地喝着茶,可是内心却有无数个念头那在那里翻滚着,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纠结着。
南京城里并没有什么秘密,别说是一般的事情,就是南六部出的大事,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到宋仁杰的耳朵里,可即便是往常的大事,也不见得会让他像现在这样
“其玉怎么还没回来?”
过了好一会,才见宋其玉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爹,已经查清楚了,致远确实得罪了赵恩惠,而且这次可把他得罪到家了!”
随后宋其玉又把刚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了出来。他越说,宋仁杰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不苦主一销案,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了的是赵公子,致远却是平白惹人恨,现在赵郎中正可是在四下打听着他,爹,是不是要和致远说一声,让他到其它地方去避避风头?”
宋仁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其玉,这事躲就能躲得过了,他赵恩惠是什么人?表面看似大度,实则小肚鸡肠的家伙,即便是躲到外地,他又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爹,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对致远下手?”
宋其玉一听连忙又说道。
“爹,要不然,爹亲自去一直趟赵郎中正那,给他们说和一下,让致远去当面谢罪,这样……”
“这样事就压到咱们头上了!”
宋仁杰的脸色变了变。
“其玉,你别忘了,每年兵部采买的三十几万两的棉布里,有七成是经咱们家的手!经的就是他赵恩惠的手!”
宋家和赵恩惠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对此宋其玉当然非常清楚,也正因如此,宋仁杰才了解那个人。
“他赵恩惠是什么人?翻脸不认人,丝毫不念情份的人,这样的人,平时捧着都来不急,还主动去招惹他?难不成要重蹈致远的覆辙吗?”
“可,爹,咱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不问吧,要是赵恩惠对致远下手的话,咱们要是不闻不问的话,岂不会寒了他的心?”
儿子的反问,让宋仁杰捋着山羊胡子沉吟道。
“寒了心?”
冷笑一声,宋仁杰的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其玉,你知道现在京城的肥皂卖多少钱一块吗?上个月还是30文,这个月就突然降到了20文,和南京一个价,唐家为什么突然降了价?真的是不计成本想把咱们挤出去吗?”
“爹,这个价格,咱们可就亏大了!”
宋其玉的心头不由一紧,为了挑起唐子琪与施奕文之间的矛盾,爹才会授意陈方仕把肥皂运到京津等地发售,可肥皂运到那地方的运费太高,也就是凭着现在的高价,才勉强维持不亏本。
“亏大了,不至于,一个月也就是几千两银子,可唐家是怎么降的价?咱们也就是五千箱,可她在京城的肥皂厂,一个月却是几万箱,要是她们能亏得起。当初就不会主动退出江南的,和致远商定以河为界了。”
“爹,你的意思是……她也有了和咱们一样的肥皂方子了?”
宋其玉的眉头一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是和咱们,是致远!那可是他的方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提到致远,宋仁杰长叹道。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宋家的人,要不然哪……”
父亲的叹息,让宋其玉说道。
“爹,你过去不是说过,致远那样的人才,既便是不为我宋家所用,也会为其它人招揽吗?”
“有才就能走遍天下,南京不是只有一个宋家,唐家,只要他愿意,唐家不会把他拒之门外……况且……”
看了儿子一眼,宋仁杰端起茶杯说道。
“唐子琪可是还尚未婚配啊!”
呃!
猛然睁大眼睛,看着父亲,宋其玉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处心积虑的去离间他们两人。原因就是在这!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而且男的还没有家族牵绊。不正好合适吗!
“爹……”
不待儿子说话,宋仁杰便冷笑道。
“为父做那么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宋家,唐家世代从商,到她这一代人丁单薄,连忙兄弟也都没有,全家就指往她一个女子,女人主家,即便是精明,又能如何?按理说不出数年,唐家就会自动淡出商界,可致远一出来……”
抿了下嘴唇,宋仁杰的眉头蹙成一团。
“致远孤家寡人一个,既没有亲族相绊,又没有什么根基,可却长于经商。若你是唐子琪的话,会不会选他?唐家的根基再加上致远的才能,不出十年,这南京恐怕就只知唐,而不知宋了……”
作为家长,对有些问题,宋仁杰比儿子看得更深远一些,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试图促成两家联姻,不过那会谁都知道他的想法,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现在,施奕文与唐家的靠近,让他感受了前所未的危机。这种危机并不仅仅是因为施奕文想要摆脱宋家的行为,而是因为他与唐子琪两人年岁相当,而且都未婚配。一但他们两人成亲,到时对宋家来说,可就是心腹之患了。
寻思着,宋仁杰站起身来,摇头轻叹道。
“哎,天下那里没有聪明人啊!”
爹的叹息,让宋其玉皱了下眉头。
“爹,你是说,致远早就对唐家动了心思?”
“其玉,咱们以为致远是自己人,可是咱们能给他什么?就说那些从宋家出去的人,哪怕就是从不曾卖身给宋家,可别忘了,在外人眼里,他们可也是宋家的半个家奴,致远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又岂可能自认半奴?可要是能娶唐子琪的话,唐家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以致远的聪明,又岂会不知?”
宋其玉的脸色急变,想了想。
“爹,那咱们这次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坐视不问吗?”
感叹之余,宋仁杰来回的走着,时而若有所思的站着,脸色阴沉。良久之后,才说道。
“问,当然是要问的,但是要看怎么个问法了,而且……”
沉吟片刻,他又冷笑道。
“没准,这也是个机会!”
………………………………
第99章 两家人(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哼哼,你们宋家人当真不愧是宋家人啊!”
几乎是刚一见面,坐花厅里的赵恩惠就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来。
“赵兄,这是何意?”
宋仁杰故作糊涂的诧异道。
“何意?”
冷冰冰的哼了声,赵恩惠瞧了眼宋仁杰。
“还能有何意,你这个当家主的还能不知道?”
“这……”
宋仁杰皱眉说道。
“赵兄,要是宋某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赵兄直言。”
冷笑声,赵恩惠反问道。
“团结肥皂是不是你们宋家的买卖,施奕文是不是你们宋家的家人。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吗?这阵子靠着团结肥皂,你们宋家可是没少挣银子吧!”
见对方已经提到了正题,宋仁杰应承道。
“托赵兄的福,这阵子确实也挣些银子。”
“托我的福?我可没那福气!”
哼了哼赵恩惠,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
“老宋,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过去我没为难过你,可你也要知道,这次姓施的落了赵某人的面子,即便是他帮你挣再多的银子,这次赵某人也不可能轻饶了他。只是一个家奴而已,犯不着伤着你我的和气。”
闻言,宋仁杰赶紧道。
“哎呀,赵兄误会了,施奕文绝不是宋家人!”
赵恩惠看看他,当下拉长声调道。
“不是宋家人?”
宋仁杰连忙解释道。
“虽说不知道,施致远是怎么得罪兄的,可是他确实不是宋某家人,当初我助他一臂之力,也完全是因为欠他的人情,和他是不是宋家人没有丝毫关系。”
微微一笑,赵恩惠站起来不咸不淡道。
“噢,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为兄可就误会宋贤弟了!”
宋仁杰好像如释重负般的松口气。
“可不就是误会,误会,误会!”
不等他话音落下,赵恩惠又哼了一声。
“不过与宋贤弟这是误会不假,可是与姓施的那里却不是什么误会,要是的宋贤弟念得你我之间的情面,还请免开尊口。”
宋仁杰闻言大吃一惊,赶紧说道。
“赵兄,这……何出止言啊!”
听了冷笑声,赵恩惠盯着的宋仁杰问道。
“你过来,真不是为他说情吗?”
“哎呀,总归还是瞒不过您啊!”
笑了笑,宋仁杰站起行揖道。
“赵兄实不相瞒,小弟来找赵兄确实是想从中说和的……”
“说和,说什么和?哼哼,宋贤弟,为你我之间的情谊,这个口还是不要开的好!”
“可是我确实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与我何干啊!”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赵恩惠冷冰冰的说道。
“哎,既然赵兄这么说了,那小弟也无话可说!”
说着宋仁杰又说道。
“不过,小弟还想和赵兄谈个生意。”
“生意?”
一头雾水地看了眼宋仁杰,赵恩惠反问道。
“生意?什么生意?”
闻言宋仁杰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话声说道。
“其实吧,这个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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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得罪了赵恩惠!”
听到这个让人震撼的消息,唐子琪顿时一惊,看着唐九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他怎么会得罪赵恩惠呢?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往来才是啊?
“小姐,是这样的,前几天施公子无意中……”
听着家丁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唐子琪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冰冷,她立即想到赵思惠的为人,还有他可能的报复手段,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不过就是一白身军户,惹上那样的达官显贵,想到这她的不禁全身发冷。
“依你这么说,看样子,现在赵家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唐子琪平静的问道,可是话语中却微微有些不太自然。
“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前两天他们还四处打听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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