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里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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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里江湖-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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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容,“春明儿,我来问你,咱们有手为什么还要用筷子吃东西,有脚为什么要骑马坐车,刀剑都是一个道理。你来看我这一剑。”

    老头子接过青纹剑,挽了个剑花,定神,凝目,出剑。是一招流云剑法‘风起云涌’,剑法有两式,一为风起,一为云涌。老头子的剑递出去,风起地缓慢,似有微风拂过山岗,小院里的野草微斜,随着剑去的方向轻轻摆动;变招云涌,风势不止而起白云,天际的一片流云似乎也在靠过来,二人为之神志为之所夺。

    剑停,流云仍是流云,和风早已消散,这一剑只是普通的一刺一挑。

    老头子收剑,再刺。仍旧是风起,隐然间有大风呼啸,仍是云涌,红霞漫天。同样的剑停,没有异象,没有狂风红霞,只是普通的一刺一挑。

    明明是相同的一招,却是截然不同的意境。

    “看清楚了吗?”老头子把剑还给张春明,问道。二人点点头。

    “剑为百兵之王,其势可堂正、可飘逸、可轻灵,因剑有双刃而比刀多了几分变化,少了几丝霸道。”

    “虫子,刀给我。”老头子喊了一声,杜洪连忙把刀递过去。

    老头子接过刀,想了想,又还给杜洪。“剑道与刀道虽然相通,但是不同。还是你来,把春明儿说的你自创那招使出来,就对着我使。”

    杜洪面露犹豫之色,老头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就你那点儿本事还不能入老头子我的法眼,来吧。我这免费师父当得,要不是看在你小子还算有孝心,早把你撵下山去。快点儿的。”

    杜洪只得双手持刀,闭目。无形的气场开始在他周围凝聚,杀气弥漫,似乎有巨蟒在嘶叫。几只停在木桩上围观的小鸟喳喳地惊叫着往远处翻逃,小屋里钻出几只老鼠,一溜烟儿不知道跑到哪个洞里躲着去了。

    老头子微眯着双眼,在他的感觉中,杜洪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杀气与煞气凝成的旋涡,不断地加速旋转,一旦到达顶点就会轰然爆发。他身形忽动,刹那间已经欺到杜洪身前,电光火石之间一指点在杜洪双手。杜洪似有所觉,长刀刚要劈下便被一指点中,所有的气势瞬间消散,长刀也掉落在地。

    杜洪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全身酸软,但是并不像上次一样筋脉剧痛。

    “你这一刀很不错,已经初入门径。”老头子拾起长刀,单手扬起,蓄势一刀带起破空之声,不远处的木桩应声而断。“这就是我用你的刀法劈出的一刀。”

    “刀有单刃,一往无前,乃兵中霸者。刀势可霸道、可凌厉、可凶猛、可诡异。”

    “刀剑有灵、自有大道。剑道千万,刀道无数,借助刀剑可以更好地掌握运用和释放我们潜在的力量,引动自身周围的气与势。小虫子,你的刀法便是如此,贯注全身的精气神三味,以刀为为煤,引动心中杀气,带动周身煞气,劈出惊天一刀。如此一刀,虽然威力超绝,但是你只能出一刀,而且对自身有危害。”

    “你刀的主体是仇恨所生的杀意,倘若有一天大仇得报,这种力量就会消失。”老头子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怪上次老杜一刀劈死巨蟒后就晕倒了。”张春明焦急地说。

    “力量是用来控制的,而不是被力量所控制。小虫子,你要学的就是控制,不同的情况,用多少力道和精气去挥出一刀。不要被心中的杀意驱使,你心中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用这种信念去驾驭所有的力量。”

    老头子看向杜洪,杜洪一脸茫然,显然是没听懂。

    “你这个臭小子。”老头子没好气地说。“从明天开始,你给老子劈柴,劈到你懂为止。”

    杜洪无语,张春明则是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师父,你都给老杜指点刀法了,就没有什么东西要传授给我嘛?”张春明忽闪着眼睛看着老头子。

    “你跟人打架怎么打的?”

    “额。乱打。”

    “嗯。指点完了。”

    “等等,师父,您说清楚点啊。”

    “就乱打就行了啊。”

    “师父。徒弟愚笨,还是不懂。”

    “你这个臭小子。”老头子暴跳如雷,从旁边扯过一根藤条就开始抽张春明。张春明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面跑一面用青纹剑格挡,还不时熟练的递出一招,显然这样的追打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

    老头子一顿乱抽,张春明也是胡劈乱砍,棍来即挡棍去即跑,手忙脚乱之中各种剑法都被用拆得七零八落地用了一遍。

    “懂了没?”

    “没懂。”

    “看打!”

    又是鸡飞狗跳的一追一逃。张春明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出剑也越来越快,奈何老头子就像一潭望不见底的深水,任张春明如何动作仍旧毫无波澜永远比他高出一线。

    “懂了没?”

    “没懂。”

    “看打。”

    …

    如此对话发生了好几次,张春明终于认服了,“懂了师父,停手,懂了。”

    老头撇下藤条,背着手进屋去了。张春明瘫在地上揉着屁股,苦笑着对杜洪说,看到了把,这就是老头子教我的剑法。

    杜洪无语,这一对活宝。不过他隐然间感觉到,老头子的教法似乎暗藏玄机。他爬起来,径直朝柴房走去,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叮叮的劈柴声,还有杜洪纳闷儿的声音,这劈柴又有什么玄机啊,不懂。

    屋内,老头子正在擦拭着一把剑。名剑“君山”,老头子面色从容宁静,手边极稳且极轻柔。

    春明儿,你是天生的灵觉剑骨,对所有招式领悟速度极快,但是你的路不是还施彼身的小道,而是随心所欲的剑。

    杜洪的刀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你的剑则是:虽千万人,吾不愿往亦不往矣。
………………………………

四十一、老头子的魔鬼训练

    后山。一块巨石傲立在悬崖边上,前面是幽深的峡谷,自庐山吹来的寒风在谷中带起呜咽呼啸。巨石巍然不动,高高地傲立着头颅,去看漫天璀璨的星海。

    巨石上,一个白发老头子端坐,腿上放着一把暗青色长剑,眉目间尽是平静。山风猎猎,吹得石下的树木飒飒作响,稍微脆弱些的树枝都被折断。老者如一颗古松扎根在石上,无惊无喜,古井不波。

    突然,老头子动了。

    只见他双手朝天举起,似有摘星辰之势。要发功了,一边偷看的杜洪心中一紧,终于能看到老头子的真正实力了吗,难道要把脚下的巨石震裂,我要不要躲远点。

    杜洪聚精会神的盯着老头子,只见他扭了扭身子,脊背舒展。

    “啊,舒坦!”

    …

    杜洪险些被自己紧张死,结果老头子就伸了个懒腰,这算什么事啊。

    正在他郁闷间,忽然听到老头子的声音。

    “臭小子,在那边看了那么久,害得老子的高手形象都装破了功,还不滚出来。”老头子已经变坐为躺,酒葫磕在地上,一只手抚着葫芦喝酒。

    杜洪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我这点功夫怎么可能瞒过老头子。感情老头子早就知道他在那儿,一股子高手姿态、英雄寂寞都是装的。杜洪走到老头子旁边盘坐下来,怀里掏出一壶酒,喜滋滋地嘬了一口。

    老头子劈手夺过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原来还藏得有。还有多少,明儿给我都送过去,要被我发现少一壶,打断狗腿。”

    杜洪嘿嘿一笑,伸出四个手指。

    “四壶?不错不错。还能喝两顿。”老头子极为满意,翻了个身。“说吧,摸过来找我干啥,我就知道你小子的酒不能白喝。”

    “嘿嘿,老爷子,我就是来孝敬孝敬你,没别的意思。”

    “真没有?那我可回去睡觉了。你说你送酒就送酒,跑这来送干啥,走了走了。”

    老头子作势要起身,杜洪见状赶紧拉住。

    “别啊。好吧,小虫子确实有点事想请老爷子指点一下。”杜洪说道。

    “说吧。”

    “是这样的…”杜洪原来是想请老爷子给他分析一下父母的事情,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是什么势力在操纵,他总感觉桃源之行疑点丛生。他地将桃源之行详细地说出来,一直说了盏茶时间,讲完感觉口干舌燥,灼灼地看着老头子。

    “讲完了?”老头子问道。

    “额。讲完了,还有什么您觉得遗漏的?”杜洪愕然问道。

    “讲完了就回去睡觉啊。”老头子白了一眼,“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姓夏的,怎么可能听一遍就知道谁在搞鬼啊。”

    老头子拍拍屁股爬起来,左手剑,右手酒。“江湖就是要自己去闯的。”

    杜洪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头子走了几步,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看在酒的份上,送你小子一句话:我不去就山,山自来就我。”

    杜洪默然,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张春明从另一边跳出来,“我就告诉你没用把,你还不相信,这不,我的存货全被敲诈了!”

    杜洪看向老头子去的方向,“不,我觉得大有玄机。”

    有个毛玄机啊,张春明心道。

    …

    “控制力量,两分臂力劈出你的一刀,收起你的杀气,劈个柴你至于吗。”老头子站在杜洪旁边喊道,手里拿着一根藤条。

    杜洪聚精会神,一刀下去。咣当,手臂粗的木柴被劈成两半飞射出去,直取老头子面门。

    老头子冷着脸把木块挡开,随手就在杜洪屁股上抽了一下,抽得他嗷嗷直叫。

    “干什么呢?劈柴呢还是劈山啊。想崩死我啊?”

    杜洪痛的脸直抽抽,还是强装出笑容,拿起一块木头放在柴垛上,聚精会神,又是一刀。

    咚!这一刀下去,柴垛都被劈飞了,在泥土夯成的墙上砸出两个大坑。

    杜洪手软脚软,定睛一看,糟了!偷眼瞧了一下老头子,只见老头子满脸笑容,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嘿嘿、嘿嘿、这个…”

    “我抽不死你这个混账小子!怎么的,打你几下就要拆房子啊?反了天了你。”老头子跳起来就是一下。

    杜洪心中惊呼一声不好,手脚都不软了,拔腿就跑。

    “老爷子我错了。”

    老爷子挥着藤条就追,“错了就给我停下来。”

    “我不。您得抽死我。”

    “不停下来我就抽不死你了?”

    “啊!!!”

    杀猪般的嚎叫传来,当然,杜洪就是被杀的那只猪。

    “嘿嘿,老杜,活该。”张春明在一边,把着酒壶喜滋滋地喝着。自从老杜开始劈柴这生活就是美好啊,老头子不折腾我了,哈哈哈。

    老头子刚刚把杜洪吊在树上,抽了几鞭子,突然耸了耸鼻子。

    “小春子。过来。”他对张春明招了招手。

    “啊,师父,怎么了。打累了要我帮您?”张春明嬉笑着走过来,酒壶背在身后。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偷我的酒。”老头子抬手就是一鞭,张春明早有防备,立马跳开。

    “冤枉啊师父,这是我自己藏的。”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藏还不如偷呢。

    老子停住了,嘿嘿一笑。“好啊,我不冤枉你了。去把剑拿出来。”

    张春明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脸立马变成了苦瓜,“不要吧,师父,昨天不是已经练过了吗。徒弟明白了。”

    老头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张春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刚要开口。

    “我让你懂了,我让你懂了。”老头子挥条开打,张春明夺路而逃。

    “师父我没懂…”

    “没懂还不练?讨打…”

    “啊!师父我懂了…”

    “懂了?我让你懂了。我打!”

    “啊!师父我倒懂不懂。”

    “什么狗屁,还是要打。”

    “啊!!!”

    山下一个猎户:咦,哪家这么有钱,连杀两条猪,啧啧啧。

    …

    “春明,我们下山去吧,我受不了了。”杜洪流着泪说。每天他的屁股都被打得像朵花儿一样五颜六色,最无奈的是老头子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外伤药,虽然奇臭无比,但是不管打得多肿,第二天保准能完好无缺的接受新一轮凌虐。老头子的手法也独到无比,总是能打得你疼,但是不会破皮也不伤及筋骨。

    “你还说,平日老头子也没有这么残忍,自从你来以后就从细雨绵绵变成狂风暴雨了。哎哟,我的屁股。”张春明幽怨地说。

    “你还我美好的山中回忆!”张春明掐着杜洪脖子吼道。
………………………………

四十二、三个师兄

    两个月后。

    山中无岁月,两个月以来杜洪在草屋一直在接受老头子的魔鬼训练,用老头子的话来说,是为了防止他下一次跟人打架劈了一刀全身筋脉寸断而亡。他劈了一个多月的柴,十两银子买的长刀早都被劈卷刃了,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长刀,刀身刻字千钧。这把千钧虽然是普通长刀的尺寸,但是重量却是它们的四倍之多。

    那天杜洪刚刚得到神兵,心中还在偷着乐,终于熬出头了,劈了足足够山下几十户用一个月的柴火,换这么一把宝刀也是赚到了。

    老头子笑着对洪说:“劈柴已经没用了。明天开始用刀法切豆腐,碎一块豆腐,你懂地。”

    老头子嘬着酒扬长而去了。从那以后,杜洪再也不想看见豆腐了。

    张春明还好些,老头子打完杜洪便会跟他走两招,不过最多吃几下藤条炒小腿肉,远没有杜洪那么凄惨。杜洪每每念及此,看向张春明的眼神就像独守空闺的寡妇一般幽怨。

    两个月时间,杜洪的刀法以及对气、势、力的控制能力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倒是张春明好似整日游手好闲,除了跟老头子打架就是偷酒然后继续打架。日子悠闲而宁静,倒是老头子时不时地消失一天半天的,不过老头子没说,张春明也没问。

    终于在杜洪开始劈豆腐二十三天之后,他终于骄傲地向老头子和张春明宣布,爷终于可以完整用刀法将豆腐切成两块了。因为在老头子面前得意忘形自称为爷,杜洪被吊在门口的树上打了足足一个时辰,完事儿以后让他演示一下劈豆腐的绝活。

    杜洪举着千钧,真的感觉手中的刀有千钧重。自从脑袋发热蛊惑着张春明上山以后,他无数次后悔过这个决定,每天被老头子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怀疑下山以后自己的屁股还能不能正常地坐在椅子上,基本上每天都被打肿,已经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一定要成功,他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只要成功了,就能拜托老头子的魔鬼训练,美好的生活在召唤自己。想到不用劈柴,不用砍豆腐,不用挨打的美好的日子,他就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什么仇恨、什么刀法都滚蛋吧,我只要美好的生活。

    他聚势凝神,长刀举起落下,划出一道刀光,刀光在堪堪接触到豆腐表面的时候戛然而止。没有声响,没有征兆,豆腐毫无动静,但是在张春明和老头子眼中,刚刚有一道极其锐利的刀意切入豆腐,其实此时已经把豆腐切成两半了。

    老头子的本意是让杜洪学会控制力量,不要每次都把全身的力量压进去落得个筋脉无法承受尽皆断裂的下场,却没想到杜洪拿着普通长刀四倍之重的千钧,更加无法如意控制收发自如,但是他又十分的想要成功的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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