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里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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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里江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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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就知道惦记老子的酒,现在还把我的老鹰给恨上了,不行,以后没事不能召回来了,指不定哪天就给我宰了炖汤喝。他再仔细的瞧了几眼,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这俩个小子好像跟下山前不大一样了。

    张春明现在的本事自然是发现不了老头子的,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老头子知不知道,因为那只老鹰大部分时候都在山里,等闲不会召回来,但是他上次吃了蟒肉蛇胆以后灵觉似乎更加敏锐,隐隐有种芒刺在背被窥探的感觉,他以为是老鹰,却不料是老头子在不远处看着他。

    “不管了,老头子说没办法的时候跟着感觉走就是了,老杜,跟我来。”他不再去想之前的路线,直直地朝着草屋的方向走过去。

    “不对啊春哥儿,咱们好像是在走下坡,是不是又走错了。”杜洪跟在身后,怎么走怎么感觉不对劲,明明该是上山,现在走下坡,能对才出鬼了。但是前面的张春明充耳不闻,仍然往前走。

    “不对啊,要撞上树了,快停下。”杜洪大声提醒道。张春明正朝着一颗斜伸出来的树干走过去,眼看就要撞了。

    张春明仍是执迷不悟一般,直接走了过去,奇怪的是,那些树干明明看到就在正前方,但是走过去又刚好不会撞到。杜洪试着往旁边挪了挪,发现看到的是更多的遮挡,根本是一副此路不通的样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跟着张春明司马当做活马医的路线,两人竟然真的走过了看起来惊心动魄,实则暗藏玄机的一里路。

    终于走到了正常的路段,张春明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杜洪却没什么损耗,一个劲儿在旁边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起来是下坡的路却在上山,明明要撞到的树就是撞不到,走在水潭上也不会掉下去等等,最夸张的是还问张春明老头子是不是神仙。

    张春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样的张春明,只得出声给他解释。

    “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头子好像无意中说过,世间所有的迷阵,无非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蒙蔽你双眼,甚至是你的感觉。就像那段‘下坡路’我明明记得那应该是一片上坡,但是看起来就是在往下走,还有那棵树,我只是直觉撞不上,至于水潭,应该是老头子在水里钉了木桩一类的东西,但是有水光差不多样子的东西盖住了。说白了,我走过来全是靠蒙的。咱们快走吧,老头子说不定在山上等着我们呢,等久了他又要发火了。”

    老头子正在他们身后嘀咕,这个小子,灵觉怎么这么敏锐了,能发现我了?

    其实张春明以为他是一只老鹰。
………………………………

三十八、演剑

    老头子和张春明居住了十六年的茅草屋已经在望了。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茅草屋,共有三间房子,屋外是用木桩钉成的小院,中间是两棵笔直的树,形成天然的院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站在树下,他一身麻布衣裳蹬着一双草鞋,十个脚趾头都露在外面,腰间别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额头眉间尽是皱纹,但是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正看着走过来的张春明和杜洪。

    “师父。”张春明远远地就喊了一声,小跑过去。

    老头子并不看他,而是看向后面的杜洪。“哟,这不小虫子嘛,跟小春子来我这儿玩儿啊。”老头子一脸热情,倒是杜洪有些不好意思,略微尴尬,老头子叫他小虫子很多年了,他曾经表示过反对,结果被掉在他身后那棵树上小半个时辰。老头子看起来慈祥,其实跟张春明一样十分搞怪,杜洪一看这阵势,赶紧迎过来,解下背上的包袱掏出一壶酒。

    “老爷子,小虫子想你了嘛。这不,得了些好酒,立马给您送过来了,我说多给您带些,春哥儿还嫌贵呢。”杜洪一脸谄媚,毫不犹豫地就把张春明卖了,他是看出来老头子其实有点不大高兴,反正老头子的表情得反着读,先讨好着总是对的,至于张春明,这个时候就是用来背锅的。

    老头子接过酒一口干了半壶,晕了一会儿酒,鼻尖都有些红了。半响,才悠悠地开口。“好酒啊,小春子,你说不给老子买?”

    张春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杜洪,赶紧解下背上大得出奇的包袱,一边解开一边说:“师父,你别听老杜胡吹,那酒还是我出的银子呢,他老杜倒好,一分钱不出,还敢说我舍不得。师父,我下山可是给您带了好东西回来。”

    “你这带的什么破玩意儿,这么大?”老头子又嘬了一口酒。“小虫子,还有多少,统统拿出来吧。”

    “师父您看。”张春明献宝地把椅子搬过来摆在老头子身后,“这可是我在一处世外之地得的宝贝椅子,您坐着喝酒肯定舒坦。听一个捕快说是上好的檀木整块雕出来的,名贵无比,而且还能延年益寿。您坐着试试。”张春明拉老头子坐下,却发现老头子盯着椅子入了神。

    老头子被张春明拉了一下,回过神来,坐在椅子上嘬着酒,手细细地抚摸着扶手,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老头子站起来,起身朝屋内走去。“行了,算你俩勉强过关吧。把东西都搬进来。”

    老头子一面走一面嘀咕,这小子竟然把曹闷兜的宝贝椅子给搬回来了,有点儿本事啊,以前让他给我偷一把出来,被他家老子打个半死,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上,哈哈哈哈。老头子一脸严肃,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偷偷看了眼椅子,真个是越瞧越喜欢。

    杜洪与张春明看了对方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关了,突然听见老头子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搬完了在门口的树上吊一个时辰,少一息劈一千块柴。”

    “啊?”张春明哀叹一声。

    “怎么?不想吊,想跟老子比划比划?”老头子的声音里有些兴奋。

    “不敢不敢,咱们待会马上自挂。”杜洪赶忙说道。这是老头子的规矩,不想被惩罚吊树就跟他比划比划,赢一招就算,然而经过二人血的教训,宁愿吊死也不要跟老头子比划。反正跟老头子比划完之后,全身上下奇经八脉无处不疼,还得继续吊树上,杜洪只试了一次,便再也不敢想象张春明的日子。据张春明说,老头子从不教他剑法,就是打,所以张春明的剑法就是完全的乱剑。

    两个时辰后,二人自挂完毕,张春明用带回来的特产做了几个小菜。两小一老在院中开始吃午饭。

    老头子兴致很高,坐在檀木椅子上自饮自酌,不时吃点儿小菜,一个人喝掉了两壶英雄血,看张春明在一边酒虫都要爬出来的样子,就分给他们一人一杯。等两人吃得差不多了,老头子还在慢慢地喝酒。

    “说说吧,下山都游了些啥,历了些啥。”老头微醺着说。

    “师父,徒儿下山打了几架,都没有输,没有丢您老人家的脸。”张春明一脸骄傲地看向老头子,意思是您老还不表示表示,赏一杯酒啥的。

    老头子轻蔑地看了张春明一眼,拿起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打出一个酒嗝儿,分明就是在炫耀。“剑法呢?都学了些啥剑法啊。耍给老子看看。”

    张春明进屋中拿出青纹,执剑说道。“师父,我这就耍给您看。”

    张春明执剑起舞,开始使出夏衫儿的短剑招式,长剑挥舞,竟然多了些短剑没有的大气,轻灵也没有少一丝一毫。几十招剑舞完毕,他看向老头子。

    “一般。”老头子百无聊赖地说。

    张春明又舞起黑衣人的招式,老头子啐了一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喝酒。他接着舞起曹俊的剑法,他与曹俊交手一次,看见他出手一次,对他的剑法更是使得有了几丝神韵。

    老头低垂的眼睑稍微睁开了些,“尚可,有那么点儿意思。”说完又继续喝酒。

    张春相继使完了所有他见过的所有出手的人的招式,甚至连杜洪的一刀、远远看过的雷豹九环刀都使了一遍,有的使得生疏,有的使得熟练。而老头子只对其中杨林的剑法说了个一般,其他全都瞧不上眼。

    “师父,您觉得怎么样?”张春明全部使完,问道。

    “白游了。”老头子淡淡地说。

    “师父?为啥别家有剑法,您却啥都没教过我。”张春明不解地问道,杜洪也是一脸好奇。

    “你个臭小子,没教你你是怎么打赢人家的?”老头子没好气地说。

    “老爷子,小子也有个问题想问您。”杜洪出声,看向老头子。老头子半躺在椅子上,点了点头。“内力是什么?”杜洪问道。

    老爷子闻言,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也罢,就让老子给你俩说道说道,这个劳什子江湖。”
………………………………

三十九、内力

    张春明杜洪随老头子来到院中。

    “你们两个臭小子认为内力是什么?”老头子在地上折了一株野草,问他们。

    “我们遇到一个六扇门捕快,叫杨林,他曾跟我们说过,内力就是我们自己通过日积月累呼吸吐纳藏于体内的一种力量,可以强化自身,练到高深处甚至摘叶伤人。”杜洪答道。

    老头子看向张春明,张春明也点点头。老头子笑而不语,并指将野草射了出去,野草咄一声钉入院门处的树干,入木寸许,除了深入树干的部分,竟全都碎裂。张春明与杜洪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摘叶伤人?

    “就像这样吗?”老头子问道。张春明二人点头如捣蒜,等着老头子说下去。

    “对也不对。”老头子负手在后,略微佝偻的身躯陡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压迫得张春明二人动弹不得。二人惊骇莫名,全不知老头子怎么做到的。

    特别是张春明,平日里的灵觉似乎失去了作用,明明就那么自然而然站在那里的老头子却感觉毫无破绽,相反的自己却仿佛被扒光一般站在那里,倘若是与老头子对敌,他任何一个动作都将成为致命的破绽。

    杜洪没有张春明那样的灵觉,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悄无声息间,老头子收了气势,张春明二人深吸一口气,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仍然心有余悸。这种压迫和恐惧,甚至超过了前些日子碰到的巨蟒。

    “你们觉得这是内力吗?”老头子问道。

    二人仍是点头。

    “春明儿,来,向我出剑。”老头子说道。

    张春明闻言,也不犹豫,拔剑便朝老头子攻去。往日张春明与老头子对招,老头子似乎有一种遇见未来的能力,张春明出的每一剑都被老头子看破甚至提前击破他的剑法。但是今天老头子却换了一种方法,他只是单手拿着酒葫芦,从各个角度对张春明的剑进行格挡,游刃有余。老头子不尽兴,对旁边的杜洪说:“小虫子,你去把刀拿来,一起来。”

    杜洪不一会儿便持刀加入战场,兄弟二人极有默契,同时从两翼向老头子发起进攻,刀势侵略如火,剑法其徐如风。老头子呼啸一声,“不错,小子们,感受仔细了。”

    老头子提醒了一声,葫芦陡然翻转,在他手中旋转着与二人的刀剑交错。杜洪瞬间有种错觉,他手中的长刀似乎不再受他控制,被老头子所吸引,他的所有攻击全部被引到了空处。这是什么功法,他心中大惊,加大了手边的力道,却像是陷入沼泽,越是用力越是深陷。

    张春明感觉好些,但是他的剑仿佛被一种莫名巨力吸附在葫芦上,根本无法如意运转,平日里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剑法无处施展。

    三人交战了盏茶时间,老头子给的压力越来越大,张春明后背再次湿透,鼻尖也挂着晶莹的汗水。旁边的杜洪越打越惊,越打越投入。

    突然,老头子收起葫芦后退一步。

    张春明一剑刺空险些跌倒,杜洪则是迷茫地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骤然停战,压力不再,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说说,什么感觉?”老头子,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刚刚激烈地打斗,葫芦飞旋,此刻的酒浆入口都有些温热。嗯,这就还能这么热一热,喝着还不错,老头子心道。

    “感觉像是剑被黏住了。”

    “感觉刀不是我的了。”

    “这是内力吗?”老头子再次问道。

    二人迷茫了,老头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哦不,什么酒。

    “所谓内力,就是习武之人日夜苦练,积存体内的力量,这个说法本身没错。内力,便是气的应用。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并不是内力,而是力。”

    “所谓内力,不过是习武之人力量运用的一种方式,让体内的力量有规律的应用,锤炼身体,甚至达到强化外物的目的。”

    “然而这些不过是小道,我没有教过春明儿内息吐纳,周天运行,并不代表你们没有内力。春明儿,你也能做到飞个木片伤人之类的把。”老头子问张春明。张春明点点头。

    “这就是了,只要你能找到运用你的力量的方法,甚至是利用外界力量的方法,有没有内力,都是一样的。”

    “就如之前的野草,寻找风势、野草的力量支点、让自身力量与之结合,释放出去,威力不是一样?再说,之前,我的气势压迫,看出你二人的破绽之处,让自身意念贯注其上,你二人便如芒刺在背,动弹不得,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你们。再说方才,我运用你们自己的力量去引导你们,你们如在泥沼。”

    “这个江湖的本质便是力量,要你去历练,便是要你去感受这种力量,学会如何去引导他、应用他等你功成,方可与我一战。”老头子看向张春明,眼中满是希冀和慈爱。

    “可是师父,你直接把你的方法教给我不就行了?”张春明坐在地上,不解地问道。

    “不同的,且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的方法也不同,我的方法你不一定适合,就算适合,那你今生也不可能超越我。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我们习练武术、剑法,又有何意义呢?师父老了,师父过去的精彩你不能见识,师父未来的精彩,就是你。”老头子仰起头,看向巍峨的庐山。“春明儿,不要让我失望啊。”这一句却是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老头子走过去,宠溺地揉了揉张春明的脑袋,转过身对杜洪说:“小虫子,虽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但是我一样对你寄予厚望。之所以一直没有收你为徒,是因为我的道不适合你,你是个内心极其坚韧的人,你的路在你自己心中。”

    “一年前,我下山做一些事路过你家,发现一个黑衣人对你们意图不轨,出手将他赶走了,却发现你母亲已经无力回天,对此,我很抱歉。”老头子拍了拍杜洪的肩膀,歉意的说。

    “那为什么我没事?”杜洪已经忘了什么内力、江湖,只想知道这个。

    “我想可能是因为你偷喝过我藏在后山的酒。”老头子说道。“小虫子,仇恨也是一种力量,我想你已经学会应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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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虽千万人吾不往矣

    杜洪有些默然,张春明见状岔开话题道:“师父,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学剑法、刀法之类的东西,只要学好力的应用不就行了吗?”

    老头子露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容,“春明儿,我来问你,咱们有手为什么还要用筷子吃东西,有脚为什么要骑马坐车,刀剑都是一个道理。你来看我这一剑。”

    老头子接过青纹剑,挽了个剑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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