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画家王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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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王盛烈-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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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高兴坏了。

    他说:“小伙子,你们是打听着了,王家小铺就在我家附近,走,我领你们去!”

    就这样他们跟着老头穿街走巷,七拐八拐,来到王盛烈家门前。

    盛烈家是三间青砖小瓦老式房,因风雨剥蚀都褪了色呈灰白色,房顶见了败草。把头一间挂一个幌子,一看就知是小铺,可能是为了进出方便,门是后开的,玻璃窗大了点像是后改造的。另两间中间看去像是灶间,里面那间是住人的,可能是南北炕,一座烟囱高过房脊立在北坡边上。

    康明瑶和王言大到来时,从住处那边,传出幽幽的箫声,不用细听就知道那是他们熟悉的《苏武牧羊》曲子。他俩听盛烈说过,他父亲喜欢吹箫,最喜欢吹这个曲子。

    因此两个人不禁想:

    “那屋里吹箫的……难道是他父亲?”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寻声走去。

    “这是王盛烈家吗?”二人来到门前,敲了一下玻璃。

    箫声突然停住,接着传来一句问声。

    “谁呀?”

    “我们是王盛烈同学!”

    “盛烈同学?”屋里传出奇怪的回应。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张老人的脸影影绰绰出现在房门上的四小块玻璃上。

    初略一看,康明瑶立刻判断出,来人就是盛烈的父亲,父子长的很像,

    “大伯!你好啊?”康明瑶朝老人点了一下头。

    可是王盛烈父亲不认识他们,只是奇怪的上下打量他们

    “你们是……”

    “噢,容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明瑶,他叫王言大,是王盛烈在日本时的同学!……他没写信告诉您老?”

    “噢!你们就是……我还以为是查户口,这年头老查户口……原来是你们!快请到屋里坐!”

    老人立刻把门推开,身子闪在一旁。

    康明瑶,王言大进了屋。

    一进门果真是灶间,灶台上一口大锅,厚厚的木制锅盖想来很沉,那是用来做大锅饭的,旁边还有一口小锅,自然用来做菜,这间屋的北面栅出个小屋,估计里面住的是老两口。

    进来时大锅还冒着气,盛烈父亲随手向大锅添了一瓢水。

    “这是等做饭?……”康明瑶随便问了一句。

    “噢,想贴点大饼子吃!……不急!咱们到屋里说话!”

    盛烈父亲把他们领到屋里,他把康明瑶,王言大让到南面明亮的炕沿上坐下,自己坐到北边炕沿上。

    房间不算太大,两个炕沿的距离也就两米多远,不说促膝而谈,相距也不远。

    人到陌生的地方,都想观察一下周围,康明瑶也是,他扫了小屋一眼。

    “谁在这屋住?”

    “北炕是盛藩,盛夫,南炕是俩丫头,外屋那小间住我们老两口,那边小铺里搪有一张床,临时住着……”

    盛烈的父亲说到这没继续往下说。

    康明瑶,王言大听着不住的点头。

    “住的不算太宽绰啊!”

    “这已经不错了,老大盛祚和他媳妇搬出去住了!盛烈出国不在家……不然两个炕挤的满满登登……没看刚搬来时,炕沿上一溜小脑瓜可有意思了……如今孩子都大了,我们老两口快熬出头了!”

    “是啊,是啊!看出来大伯有了闲情逸致,没进门就听见了箫声。

    “没事想起来就吹上一曲。”

    “我听您吹的是《苏武牧羊》是不是想儿子盛烈了?”王言大问了一句。

    “咳!能不想吗!可是想有什么用!远在千里,还隔着海!……等吧,等他毕业回国……咦,你们怎么回来了?他怎么没回来?”

    老头忽然想到,他很奇怪。

    “他来信没跟你老说?”

    “没有,我那儿子,每次来信都是寥寥数语,真是“惜墨如金””

    “哈哈,大伯真能开玩笑!……你老别怪他,其实我们这些同学都犯同一个毛病,一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真没什么可写的!不写还怕家里人惦记……另外有些事在信上不能说。大伯,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老商量一件事。”

    “哦,什么事?”

    “您希望不希望您儿子回来?”

    “这还用问,当然希望他回来了!怎么?他在那边出事了?”

    “大伯,看你想哪去了!没有,盛烈好好的。”

    “那你们回来,他怎么没回来?”

    “你老先别着急,慢慢听我们跟你说,盛烈在那边挺好,他画的好,学校挺器重他,准备把他留校当助教呢!”

    “噢,没事就好!”

    “但是盛烈不想留校,他想回国以画笔做武器投入抗日,当然这个理由是说不出口的……”,

    “那谁敢这么说,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信上也没敢说,怕……”

    “那可怎么办?”

    “你老别急,听我往下跟你说……后来我们在一起想了一个办法,慌称你老,因思儿心切,得了精神病,急盼儿子回去……您老听了别怪我们小辈大不敬!”

    “哪能,哪能,为了我儿子能回来,我死都行!别说是……可是校方能相信吗?”

    “所以……为了不露马脚,我们特来告知你们一声,做好一切思想准备。”

    “好,好,放心,我会积极配合你们,但是……”

    “您老有什么顾虑吗?”

    “我是想,就凭他嘴一说,学校就相信?……”

    “学校当然不信,所以我们还需要搞一个医院证明……我以为这事很容易,不成想听人说还很难,不知大伯能不能在抚顺这边搞一份出来……”

    盛烈父亲听了想了想,皱了皱眉头。

    “这亲戚理道的,我想不出有从医的,医院里的人谁都不认识……两眼一抹黑……等他大哥来问问他大哥,也许……我看够呛,这事很难办!”

    康明瑶一看老人家这个样子,便安慰道:

    “你老也别为这事,着急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在外面大嗓门说:

    “家里来客人了?是谁呀?”

    随着声音刚刚逝去,屋里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后面跟着一个二十来岁怯生生小丫头,走进来。
………………………………

第六十七章难题竟迎刃而解

    康明瑶,王言大一看进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少,知道是盛烈的家人,便礼貌的从宽宽的木质炕沿站起。盛烈的父亲见她们进来赶忙作介绍。

    “这是我老伴。”他指来指那个岁数大的女人。

    康明瑶,王言大一听介绍,便深鞠了一躬:“伯母,您好!”

    “那个是……”盛烈父亲在介绍年轻姑娘的时候有点犹豫。

    那个年龄大的女人,也就是他老伴倒是快人快语:

    “她是盛烈没过门的媳妇!”

    “没过门的媳妇?”康明瑶,王言大听了一愣,他们马上想到盛烈向他们讲过的逃婚的事。“难道这个姑娘就是盛烈不愿提到的那个――父母给他包办来的媳妇?”

    康明瑶,王言大一听介绍,未免好奇的对那个姑娘多看几眼。

    姑娘长的黑黪黪的,但不难看,很周正,也有那么几分姿色,眉眼挺耐人端详!三分俏,七分俗。浑身上下,穿的有红有绿,看去穿着不是那么合身,大夹袄前撅撅后翘翘,大裤裆鼓鼓囊囊显得有些臃肿,脑后拖着一条粗辫子毛毛茸茸,编的稀松带平常,辫捎扎有一寸宽的红头绳。见人不敢抬头,有点害羞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偏僻农村来的姑娘。

    姑娘一经介绍更是羞答答的低下了头,黑黪黪的脸晕出红色,倒有点像评书中描些英雄好汉那样,黑里透红,红里透黑……

    “这二位是盛烈同学……”盛烈父亲又转过脸来向老伴介绍。“对了,我还没问二位的名字?”作介绍时他才想到。

    康明瑶经这么一问,才将目光从黑丫头身上移开,忙自我作介绍:

    “我叫康明瑶,他叫王言大,我们是盛烈日本读书时同学,我们三个人一个屋住着……我们和盛烈是无话不谈,最要好的朋友。”

    “噢……我说的吗……”盛烈母亲一听明白了,忙对他们说道:“坐,坐,快坐!到这就像到家一样!别客气!”说完她先挨子老头坐在北炕沿上,那个黑姑娘紧挨着她站着,康明瑶,王言大重新落坐。

    盛烈的母亲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她开言道:“方才我们娘俩在小铺……小凤姑娘她眼睛尖,跟我说咱家来人了,我好信隔着玻璃窗一瞧,看见你们两个人的背影进了俺家的门……我还寻思查户口的又来了……”

    “查户口?……”康明瑶和王言大有点不太理解。

    “是,查户口,我跟你们说,这地方三天两头查户口,说有山匪从北边“三块石”那边下来,找小铺弄吃的,用的,不给就杀人,说的可吓人了……我这小铺还有西边李大头的,南边鞋拔子脸的……都成了警察重点盘查对象!其实,什么山匪?是抗联的!人家从来不祸害老百姓!那些人模狗样的保安才是土匪!借因由来一趟,不是拿点吃的就是揣点抽的用的……我们做小买卖的,本单利薄,看了真是心疼啊!还恼不得,稍有不满意那些黑狗子就拉下脸给你上眼药,说你通匪,把你抓起来,拷打一顿……”

    “如此胡作非为,难道就没王法了吗?”康明瑶义愤填膺问了一句。

    “什么王法?你辩解你抗议没用,人家根本也不听你的,你想告?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告谁去?倒头来你还得忍气吞声,花钱取出来。咳!告还不如不告!什么也别说了,这年头当小老百姓的,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也太不像话了!”学生出身的康明瑶王言大又些出离愤怒了。

    “什么叫像话(画)?人家说的好,像话(画)就贴在墙上供上,不像话(画)你也得挂起来!没地方说理去!……我看你们二位进了咱家,说实在的我一阵紧张,以为又是来揩油的……我没稀得过来,也不敢着边……可是等了一会,没见动静,你们也没出来,我就寻思不对味,于是我就和小凤乍着胆子过来了……”

    也许是开小铺的,能言善道,盛烈母亲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她说完,打量了一眼康明瑶王言大,忽然想到什么……

    “你们是盛烈同学,那你们不是都在日本吗?你们怎么会专程到此?……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老婆子!这还用问?人家是不辞辛苦,从奉天坐火车过来的!是专门为咱家盛烈的事来的!”

    “盛烈的事?盛烈怎么了?……咦?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盛烈想回来,可是……咳!都怨他……咳!”盛烈父亲摇摇头连连打着咳声。

    她狐疑看了老头一眼,“可是什么?都怨他?……”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哼!我明白了!他是后悔了,没脸回来了!有能耐他别回来呀!”说到这她又看了一眼康明瑶王言大。“有些事我不想瞒二位,我们给盛烈订了一门亲事,我们这个地方兴这个,男的到了二十再不说一门亲,会被邻里人笑话,我们不想让人家笑话,当父母的也是为他好,替他相中了一个姑娘,就是你们眼面前的这个黑凤姑娘,你们也看到了,人长的不错,还很勤劳,家里家外的活,抢子干,治家方面真是没挑的!可是……真不知盛烈是怎么想的,还没朝面,就是个不同意!让他回来完婚了却父母心愿,他就是不回来!哼!他不想逃婚吗?逃啊?别以为翅膀硬了就管不了……兔子满山跑,早晚回老窝!……现在后悔了吧!他看你们回来,他也想回来是不是?他张不开嘴是不是?不好意思回来了吧!他是想借你们来先探探路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回来?行!这次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完婚!”

    盛烈一听老伴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什么啊!你这个老婆子!都说了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拿你真没办法!什么都不懂,还就会抢话!你……都说些什么呀!不怕外人笑话!”

    “你这个死老头子又怎么了……谁笑话?笑话什么?男婚女嫁人之常情用得着背人……怪事!我一说话你就跟我来劲……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盛烈想回来又不能回来,是因为……咳!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盛烈父亲一气之下说了半截索性不说了。最后来一句:“没知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没词了吧!没词就别说那气话!”

    “你?你这个老婆子真把我气死了,开个小铺别的没学会,竟学会跟人混犟讲!”

    康明瑶见二老拌起嘴来,十分可笑,但也不能袖手旁观,便开口笑道。

    “伯父,伯母,你们息怒,听我晚辈说几句,盛烈想不想回来,和逃婚的事无关……既然伯母提到逃婚的事,我在这也想替盛烈说两句,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喜欢婚姻自主,有位哲人说的好,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婚姻!现在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反对父母包办!二老心意我们能理解,当父母的提提意见无可诟非,但是绝不能干涉,干涉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往往酿成悲剧的发生,自古到今这样例子举不胜举……”

    “你这个年轻人说话……不是伯母我说你,不太遭人爱听!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由恋爱的!他大哥盛祚明媒正娶,现在过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偏偏到盛烈就要自由恋爱……”

    “时代不同了,盛烈接受的都是新思想,新思维,代表的是新生事务,新潮流不可阻挡!我劝二老要适应新潮流,跟上时代步伐,解除这个婚姻!否则对男女双方都不好,都痛苦!”

    “怎么样老婆子,我说解除婚约你不听,非要打持久战和儿子比耐性……岁月不饶人,你想让盛烈和黑凤姑娘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银河,就这么白头到老?”

    “可我们是下了聘礼的!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你就心疼那几个钱!”

    “我心疼,你不心疼,那可是攒了半辈子辛苦钱!”

    “该!谁让你不跟儿子商量一下就擅自……家长作风,自作自受!活该!”

    “老头子!你属孙猴子的,变的挺快呀!当初你也不是点头答应了吗?现在怨起我来……你说你这个人……”

    “我同意是被你闹的心烦意乱!我本来想……”

    “我知道你是想盛烈心中的那个将门虎女的凤姑娘?你想我还想呢!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却不说她比盛烈大……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家是什么人家?人家是什么人家,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攀高枝了!听说黄姑娘弃学去了北边……她若是有心她能……老头子别痴心妄想了!”

    “黄姑娘?怎么还出来个黄姑娘?你这老婆子把人家的姓还改了?人家姓阚”

    “哦,对,对!你看我这嘴!光记她一头黄发了……应该是阚大小姐!这位小姐可倒好,一去就没了消息,害的盛烈苦相思!要不是为了这个,我还真不想这么早为盛烈订这个黑凤丫头,这个黑凤丫头家就是穷点,但是比那个凤丫头朴实能干……”

    “行了!老婆子,别吃着盆里的望锅里的!我看你把他们都娶到家里算了!”

    “你这个老头子说话这么不着调!我说了吗?”

    老头梗个脖子没搭理她。

    她自觉没趣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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