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食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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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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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夫人善於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里语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见之患也。今之文人:鲁国孔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元瑜、汝南应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於学无所遗,於辞无所假,咸自以骋骥於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盖君子审己以度人,故能免於斯累,而作论文。

    王粲长於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匹也。如粲之初征、登楼、槐赋、征思,干之玄猿、漏卮、圆扇、橘赋,虽张、蔡不过也。然於他文,未能称是。琳、之章表书记,今之隽也。应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以至乎杂以嘲戏;及其所善,扬、班俦也。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於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於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见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於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於寒,富贵则流

    於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於上,体貌衰於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融等已逝,唯干着论,成一家言。

    译文:

    文人互相轻视;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傅毅和班固两人文才相当;不分高下;然而班固轻视傅毅;他在写给弟弟班超的信中说:”傅武仲因为能写文章当了兰台令史的官职;(但是却)下笔千言;不知所止大凡人总是善于看到自己的优点;然而文章不是只有一种体裁;很少有人各种体裁都擅长的;因此各人总是以自己所擅长的轻视别人所不擅长的;乡里俗话说:”家中有一把破扫帚;也会看它价值千金”这是看不清自己的毛病啊

    当今的文人;(也不过)只有鲁人孔融孔文举;广陵人陈琳陈孔璋;山阳人王粲王仲宣;北海人徐干徐伟长;陈留人阮瑀阮文瑜;汝南人应旸应德琏;东平人刘桢刘公干等七人这”七子”;于学问(可以说)是(兼收并蓄)没有什么遗漏的;于文辞是(自铸伟辞)没有借用别人的;(在文坛上)都各自像骐骥千里奔驰;并驾齐驱;要叫他们互相钦服;也实在是困难了我审察自己(之才;以为有能力)以衡量别人;所以能够免于(文人相轻)这种拖累;而写作这篇论文王粲擅长于辞赋;徐干(文章)不时有齐人的(舒缓)习气;然而也是与王粲相匹敌的如王粲的《初征赋》;《登楼赋》;《槐赋》;《征思赋》;徐干的《玄猿赋》;《漏卮赋》;《圆扇赋》;《橘赋》;虽是张衡;蔡邕也是超不过的然而其他的文章;却不能与此相称陈琳和阮瑀的章;表;书;记(几种体裁的文章)是当今特出的应旸(文章)平和但(气势)不够雄壮;刘桢(文章气势)雄壮但(文理)不够细密孔融风韵气度高雅超俗;有过人之处;然而不善立论;词采胜过说理;甚至于夹杂着玩笑戏弄之辞至于说他所擅长的(体裁);是(可以归入)扬雄;班固一流的一般人看重古人;轻视今人;崇尚名声;不重实际;又有看不清自己的弊病;总以为自己贤能

    大凡文章(用文辞表达内容)的本质是共同的;而具体(体裁和形式)的末节又是不同的;所以奏章;驳议适宜文雅;书信;论说适宜说理;铭文;诔文崇尚事实;诗歌;赋体应该华美这四种科目文体不同;所以能文之士(常常)有所偏好;只有全才之人才能擅长各种体裁的文章文章是以”气”为主导的;气又有清气和浊气两种;不是可以出力气就能获得的用音乐来作比喻;音乐的曲调节奏有同一的衡量标准;但是运气行声不会一样整齐;平时的技巧也有优劣之差;虽是父亲和兄长;也不能传授给儿子和弟弟

    文章是关系到治理国家的伟大功业;是可以流传后世而不朽的盛大事业人的年龄寿夭有时间的限制;荣誉欢乐也只能终于一身;二者都终止于一定的期限;不能像文章那样永久流传;没有穷期因此;古代的作者;投身于写作;把自己的思想意见表现在文章书籍中;就不必借史家的言辞;也不必托高官的权势;而声名自然能流传后世所以周文王被囚禁;而推演出了《周易》;周公旦显达而制作了《礼》;(文王)不因困厄而不做事业;(周公)不因显达而更改志向所以古人看轻一尺的碧玉而看重一寸的光阴;这是惧怕时间已经流逝过去罢了多数人都不愿努力;贫穷的则害怕饥寒之迫;富贵的则沉湎于安逸之乐;于是只知经营眼前的事务;而放弃能流传千载的功业;太阳和月亮在天上流转移动;而人的身体状貌在地下日日衰老;忽然间就与万物一样变迁老死;这是有志之士痛心疾首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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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铜雀台其二

    那一夜宫闱之内的荒唐,好似一场春梦。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因为郭照拒绝跟曹丕回去,他又一连消失的数日,像是赌气似的。她偶尔回曹府上时,也没有见到他。

    这一年里,曹操废了三公,恢复丞相制,并出任此职,另开官署,统领百官。司空府变成了丞相府,远远看着便望而生畏。

    只是曹府内部一切如初,休沐日时,郭照如常早起,与丁夫人一同用完了早膳,在独自回房时冷不丁被人拉住,带到一边。

    此刻鲜少有人在府中闲晃,她心无旁骛地看着拉着她的人的背影,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语。曹丕没有回头,默不作声地带着她穿过一道走廊,和一个庭院,准确无误地找到一间房,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肢一道闪了进去。

    “这是哪儿?”郭照刚进屋时,还被他带在怀中,她倚在他身上四下一看,一张塌,一幕苍青色的帷帘;一张木案,一座书架;墙上挂着数把宝剑,角落里摆着几只香炉。简朴之余,还有些空洞。

    曹丕听她一问,面上不由得黑了黑,他沉声道:“你竟不知我的卧房在哪?”

    真是好大的罪过。

    转念一想,一直以来,都是他去找她。在曹府住了许久,她居然没想起来问过他住在哪。郭照有些理亏,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可是你把我带来你的卧房做什么?”

    她看着曹丕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来,抚上她的下巴。另一只搂着她腰间的手臂收了收,令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自然是……想你至极。”他暧昧的气息喷在她耳畔,白嫩的裸肤上燃起一片炙热。她躲闪不及,反倒蹭得他难受。

    郭照偏了偏头,对上他深沉晦暗的双眸,轻声细语问向他:“是想我了,还是想要我了?”

    曹丕闻言,几乎讶异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眼底燃起火光,声线暗哑,话语中流露着浓浓的威胁:“竟敢这么大胆……”

    她大胆,他却更胜一筹。

    裙间的腰带被突然扯开,令她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先不说这是白天,我可还未嫁给你呢,万一被人知道……”郭照没想到他会这样急迫,若她早知如此,方才也不会逗弄他了。

    不料这句话又将曹丕的心火点得更旺,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不豫之色。她不肯快些嫁他也就罢了,还以此为借口,不给他肉吃。

    简直不可理喻。

    他沉着一张脸,与眼底的火光形成鲜明对比,他眉头紧锁,不悦道:“这府中上下,谁不知你是我的人?”

    ……这话倒教她无法反驳。自她回来后才知,曹丕一早就向卞夫人宣称,只有“任氏”是他的妻,况且这是曹操亲口许下的,谁也不敢质疑。她如今换了个身份,众人虽不敢过问其中缘故,但仍心照不宣地视她为曹丕的嫡妻。

    只是他们没住在一处,像陌生人似的,又让他们拿捏不着分寸。

    “若你怕被人知道,就坐在我腿上。”那厢郭照还在思索,曹丕却是不愿等了。他将人抱到了那张木案之前,自己坐在软席之上。她被他抱着坐在他身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身子比他高出了一截。

    那张木案将将遮到两人的腰间,乍一看,倒是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乾坤。

    然,他们姿势这么暧昧,怎样看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她刚想怀疑曹丕是否打着“怕被人发现”的借口、冠冕堂皇地寻些新花样,身下却突然一紧,使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肩头,咬了咬下唇。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他埋在她颈边粗喘道:“阿照,放松些。”

    郭照顺着他的肩头,一路扶上了他的脸,手动将他的头抬起,松开咬着的唇,道:“……我喜欢你叫我……卿卿。”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狠狠深入,一边还能维持风度,低声笑道:“称呼真多,我的女王。”

    一声“我的女王”配合着他的动作,听得她莫名羞耻。

    她拧着细眉看着他,脸上的隐忍之色,将她眼中的不满与坚持衬出千般娇意,曹丕专注地看了她许久,终于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声:“卿卿。”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诱惑,她鬼使神差地循着那声音的来源吻去。

    他的喉结因此而动了动,引得她坏心地轻轻一咬。

    结果这一咬,害他提前缴了械。

    郭照颤了颤,而他使劲掐着她的腰,语气危险、又咬牙切齿道:“下次不许乱动。”

    “是你定力不好。”结束之后,她在他肩头蹭了蹭,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净,一字一句轻柔妩媚,丝毫不怕激得他卷土重来。

    曹丕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忽而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响起一道他熟悉的声音:“子桓,是我。”

    这声音听得郭照一惊,那道爽朗的声线,她只听一回便记住了,正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曹真。她瞪了曹丕一眼,自己满面潮红还未褪去,他倒是克制得极好,才消一会儿的功夫,眼底的炽热已经全然褪去,沉寂平静。他气息平稳,一丝汗意也无,仿佛天生禁欲。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帮她将衣裙穿好,又抱着她换了个正常的姿势,仍让她坐在他腿上,身子及脸埋在他怀中,让人看不出破绽。

    “进来吧。”他对门外的人吩咐道。

    郭照本以为他会佯装不在,不料他竟然让曹真进来了!

    曹丕虽神态自然,可她就不同了,鬓间有几缕发丝黏在面上,向上看,是一双饱含春情的水眸;向下看,则见她咬着微肿的红唇,极力平复着气息。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方才做了什么好事。曹真又不是傻子,她只能藏在他怀里不露面。

    这事,曹丕目光一垂,落在她身上。不看还好,看过这一眼之后,他眸中闪过一丝动摇,趁曹真推门而入的功夫,他又低下头,吮咬了一下她的唇。

    “子桓,你今日怎么……”曹真大步踏入,刚想问他怎么今日会留在府中,就见到他怀中搂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

    她像是睡着了似的,伏在曹丕身上一动不动。她穿着鹅黄色的襦裙,与那件绛紫色的相去甚远,可曹真一看,就知她是郭照。

    之前他还对曹丕说,这屋子里缺个女人,眼下倒是不缺了,但他心里又酝酿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曹真眨了一下眼睛,不想再看。然而曹丕搂着郭照坐在一处,他只要看向曹丕,就一定会被那抹嫩色身影吸引。

    “我怎么了?”曹丕扫了他一眼,抚在郭照腰间的手稳稳当当,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

    曹真像是舌头打了结,他又瞥了一眼他们,浑身不自在,低声叹道:“我还是走吧,改日再说!”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回来!”曹丕皱着眉把他喊住,脸上青黑一片,情绪极差,任是谁看了都是一怯。

    郭照捏了捏他腰上的肉,紧致而结实,不愧是常年练武的人。被她这么一碰,曹丕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曹真转过头来,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曹丕的恼怒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多看了郭照几下而生气。

    “说吧,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曹真挠了挠头,道:“我方才在丞相那里,伯仁那小子非要娶阿欢,就跟丞相提了亲,丞相又问我的意思……”

    夏侯尚一直心悦曹真的妹妹,曹丕和郭照也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听到了,也不觉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莫非你来问我的意思?”曹丕脸色又沉了下去,对曹真说的事很不满意。

    曹真自然听出了他的嘲意,连忙摇头,踌躇道:“……然后,就说到了子林。毕竟子林和伯仁年纪相当,经常说起一个就提起另一个。子林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曹丕又不耐烦了:“说重点。”

    曹真噎了一下,只觉得曹丕火气格外大,若换了旁人对自己这个态度,他恐怕早就和人打上了。偏偏就是面对曹丕,他一点火也发不起来,反而还老老实实地说了下去:“这不是丞相要把阿卉许给丁仪么,她就急了,现在已经往丁夫人那里去了,要丁夫人一定在丞相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可丁仪毕竟是丁夫人的族子,所以,她还能求一求的人,恐怕就剩下你了。”

    “她怕我不答应,所以先遣你来打头阵?”曹丕缓缓问道,直把曹真问傻了眼。

    他惊道:“你怎知道?!”

    其实,曹真也很不解,依照曹丕宠爱曹卉的程度,无论她有什么请求,曹丕都应二话不说地答应的,尤其是这等婚姻大事,更加玩笑不得。

    结果,曹卉却让他先来试探曹丕的口风,简直是大大的不解。

    不只他不解,一旁装睡听着的郭照,也是不解的。

    曹丕又吐出几个两人意想不到的字:“你不必管她。”

    “可……若不管,她就得嫁给那个丁仪啦?!”曹真一下子拔高音量,瞠目结舌,余光瞥及郭照时,又立刻闭了嘴。

    不知何事激着了曹丕,他语带怒意,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必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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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铜雀台其三

    初平之元,董卓杀主鸩后,荡覆王室。是时四海既困中平之政,兼恶卓之凶逆。家家思乱,人人自危。山东牧守,咸以《春秋》之义,卫人讨州吁于濮,言人人皆得讨贼,于是大兴义兵。名豪大侠,富室强族,飘扬云会,万里相赴。兖豫之师,战于荥阳。河内之甲,军于孟津,卓遂迁大驾,西都长安。而山东大者连郡国,中者婴城邑,小者聚阡陌,以还相吞并。会黄巾盛于海岳,山寇暴于并冀。乘胜转攻,席卷而南。乡邑望烟而奔,城郭睹尘而溃。百姓死亡,暴骨如莽。余时年五岁。上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以时之多难,故每征,余常从。建安初,上南征荆州,至宛,张绣降,旬日而反。亡兄孝廉子修、从兄安民遇害。时余年十岁,乘马得脱。夫文武之道,各随时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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