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食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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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食货志-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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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以系颈,或以饰勒。余有斯勒,美而赋之,命陈琳、王粲作,其词曰:

    有奇章之珍物,寄中山之崇冈。禀金德之灵施,含白虎之华章。扇朔方

    之玄气,喜南离之焱阳。歙中区之黄采,曜东夏之纯苍苞五色之明丽,配

    皎日之流光。命夫良工,是剖是镌。追形逐好,从宜索便。乃加砥砺,刻方

    为圆沈光内炤,浮景外鲜繁文缛藻,交采接连奇章□□,的(

    皪〕其间嘉镂鍚之盛美,感戎马之首饰。图兹物之攸宜,信君子之所服。

    尔乃藉彼朱罽,华勒用成。骈居列跱,焕若罗星。○《北堂书钞》一百

    二十六。《艺文类聚》八十四。《御览》三百五十八、八百八。

    〈车渠?赋〉并序

    车渠,玉属也。多纤理缛文,生于西国,其俗宝之,小以系颈,大以为

    器。

    惟二仪之普育,何万物之殊形。料珍怪之上美,无兹?之独灵苞华文

    之光丽,发符采而扬荣理交错以连属,似将离而复并。或若朝云浮高山,

    忽似飞鸟厉苍天。夫其方者如矩,圆者如规。稠希不谬,洪纤有宜。○《艺

    文类聚》八十四。《御览》八百八。

    〈槐赋〉并序

    文昌殿中槐树,盛暑之时,余数游其下,美而赋之。王粲直登贤门,小

    阁外亦有槐树,乃就使赋焉。

    有大邦之美树,惟令质之可嘉。托灵根于丰壤,被日月之光华周长廊

    而开趾,夹通门而骈罗承文昌之邃宇,望迎风之曲阿。修干纷其漼错,绿

    叶萋而重阴。上幽蔼而云覆,下茎立而擢心。伊暮春之既替,即首夏之初期。

    鸿雁游而送节,凯风翔而迎时天清和而温润,气恬淡以安治。违隆暑

    而适体,谁谓此之不怡。○《艺文类聚》八十八。

    〈柳赋〉并序

    昔建安五年,上与袁绍战于官渡。是时余始植斯柳,自彼迄今,十有五

    载矣。左右仆御,已多亡,感物伤怀,乃作斯赋曰:

    伊中域之伟木兮,瑰姿妙其可珍。禀灵祇之笃施兮,与造化乎相因。四

    气迈而代运兮,去冬节而涉春。彼庶卉之未动兮,固萌而先辰。盛德迁而

    南移兮,星鸟正而司分。应隆时而繁育兮,扬翠叶之青纯。修榦偃蹇以虹指

    兮,柔条阿那而伸。上枎疏而孛散兮,下交错而龙鳞在余年之二七,植

    斯柳乎中庭。始围寸而高尺,今连拱而九成。嗟日月之逝迈,忽衅衅以遄征。

    昔周游而处此,今倏忽而弗形。感遗物而怀故,俛惆怅以伤情。于是曜

    灵次乎鹑首兮,景风扇而增煖。丰弘阴而博覆兮,躬恺悌而弗倦。四马望而

    倾盖兮,行旅仰而回睠秉至德而不伐(乎)〔兮〕,岂简卑而择贱含精

    灵而奇生兮,保休体之丰衍。惟尺断而能植兮,信永贞而可羡○《艺文类

    聚》八十九。《文选》二十七石崇〈王明君辞〉注。《初学记》二十八。《

    御览》九百五十七。

    〈莺赋〉并序

    堂前有笼莺,晨夜哀鸣,凄若有怀,怜而赋之曰:

    怨罗人之我困,痛密网而在身。顾穷悲而无告,知时命之将泯。升华堂

    而进御,奉明后之威神。唯今日之侥幸,得去死而就生。托幽笼以栖息,厉

    清风而哀鸣○《艺文类聚》九十二。
………………………………

第58章 燕歌行卅八

    郭照入宫后,被分派到兰台署掌管图书秘籍,这倒是个清闲的活计。=藏书的宫室地处偏北,偏僻幽静,院中有两棵古柏,遮去刺目的艳阳。偏殿有一处耳室,郭照就在那里“办公”。宫中藏书又比曹府中多了许多,其中又有当朝史官的记录,她刚好可以趁闲暇时间,补一补前几十年的历史。

    在黄巾之乱大起之前,朝中曾掀起一股党锢之祸,宦官把持朝政,将世族清流中的有德之士赶尽杀绝,为天下大乱埋下重重的伏笔。参与这次党祸和被迫害的名士虽已不在人世,但他们的后代仍活跃在朝堂中,譬如荀彧,他的父亲和祖辈都是党锢之祸的受害者;也有一部分人隐匿在野,或心灰意冷,不愿沾染污浊,或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譬如何晏。

    他的祖父何进曾与袁绍共同谋划,诛杀宦官阉党,又凭借着当太后的妹妹这一层裙带关系,迅速执掌大权,奈何计划败露,反被宦官先下手为强。

    再后来,尹夫人和何晏这对孤儿寡母,被曹操收留。孤高冷傲的少年像流落民间的贵公子,渐渐被人遗忘。

    史官对这几件政治大清洗记录得语焉不详,但足以令郭照将当世名人的背景和人脉摸了个清楚。

    谁说这是个英雄不问出身的年代?真正白手起家的寒门子弟少之又少,没有祖上积累的声誉和资产,便难觅搏出位的机会。想想刘备,就是得了皇叔的头衔开始,渐渐发迹的。

    郭照看时,一面唏嘘,一面将其中脉络暗记于心。天色将晚时,日照西斜,她见时日不早,便拿了书简回到藏书室。她嫌麻烦,没有点灯,轻门熟路地找到对应的书架旁,将书一卷一卷地塞了回去。

    藏书室的光线要暗上许多,模糊的余晖透过纱窗,穿过层层书架,只能映出一点朦胧的影子。她今日须得留在宫中值夜,于是又挑了几卷书,预备挑灯夜读,打发时间。

    她的手刚碰上微凉的竹简,偏殿的木门轻轻一响,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窣声传入她的耳朵。

    这里平素都只有她一人,到了这个时间,朝官都早已离宫,除去同要值夜的同僚和宫人,没有谁会到这来。况且门前落了栓,若非兰台属官,也不敢贸然闯入。

    进来的人瞬间没了动静,似在按兵不动,默默张望。

    莫非宫中也有窃贼?

    郭照屏住呼吸,悄悄向后挪了挪,站到阴影里,将自己露在外面的影子藏了起来。

    好在来者没有留意,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问道:“这里安全否?”

    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紧张。郭照定了定,看来进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果然,又有另一个人出声应道:“陛下放心,这里总比厕室好些。”

    郭照听得微微一凛,不止因为来的人是皇帝,还因为回应他的人,是她认识的。

    清清冷冷的声线,带着淡淡的嘲弄,她甚至能脑补出那人说话时孤高的眼神。

    半个时辰前,她才看了何晏祖父的生平,没想到,他又出现在了这里。

    室内陷入久久的静谧之中,良久,皇帝喘了喘气,像是讶异了半天的怒火与不忿。

    数年前,皇帝的董妃与国舅密谋诛杀曹操,找来刘备这个帮手,一切商议,都是在厕室中进行,奈何他们最后还是功亏一篑,除了皇帝和刘备,参与此事的人尽数被诛。

    自此,曹操对皇帝的防范之心愈来愈强,皇帝手中的权力,也被彻底架空。

    皇帝的声音骤然冷却,他对何晏斥道:“你放肆。”

    他甚至不能大声说话。

    “晏只是奉劝陛下收了诛杀曹操的心思,到头来仅仅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何晏的态度稍稍恭谨了些,令皇帝的语气有些缓和。

    “你又知道什么?”

    “皇后殿下和伏校尉一定很不甘心罢,身为外戚却大权旁落,这种被人压制的滋味并不好受。”何晏轻笑一声,又道:“何家也是外戚,我自然懂得。不过,皇后殿下还是小觑曹操了,莫非她不知他已有意择女进宫?届时,她的皇后之位一定岌岌可危,若现在止住那些发疯的念头,兴许还不会连累家人性命。”

    皇帝又是被他激得一怒:“你……!”

    “你若要向朕投诚,就不要再拿曹操威胁朕。”

    何晏毫不退怯,他立即答道:“晏只是为陛下考虑,望陛下三思。祖父曾为先帝铲除宦官阉党,奈何功败垂成,令人惋惜。晏虽不才,但愿恪遵祖训,为君分忧。”

    他说尽了好话,皇帝虽然愤恨,但也无可奈何,他无力地收回怒意,颓然问道:“那朕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陛下不用灰心,想想看袁绍这样实力雄厚、强曹操十倍的诸侯,都能在瞬间覆灭,因此,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何晏成竹在胸,他缓缓说着:“袁绍有二子,为夺嗣位反目成仇,河蚌相争,曹操得利。转眼间,庞大的冀州集团已成一盘散沙。”

    “你的意思是,曹操也会重走袁绍的老路?”皇帝犹疑地问道。

    “不错,曹操的长子曹昂早逝,剩下最年长的,是曹丕。然而他却不是曹操最中意的人选。三子曹彰,颇有父风;四子才学出众,备受宠爱;还有最小的曹冲,天生聪慧,可称之为神童。他们势必有互相争夺的一天,陛下尽管坐山观虎斗,不愁找不到机会。”

    ……

    郭照躲在角落里,听得直皱眉。

    的确,曹操是个不好对付的,但若使他的几个儿子互相争夺,再大的基业也能散架。

    不枉何晏在曹家生活了许多年,描述其中隐患,一针见血。

    皇帝听了,果然一喜,隐隐约约找到了希望。不过,他仍是忐忑的:“但……有袁氏兄弟前车之鉴,你怎能确定,他们曹家一定会重蹈覆辙?”

    何晏却是不说,他卖了个关子,不急不缓地说:“陛下且看好吧。”

    ……

    他们皆不敢久留,很快先后离去。郭照又屏息等了半晌,天色几近半黑,室内昏昏暗暗,图书陈列之间,略有阴森之气。

    她长舒了一口气,正欲离开时,书架旁有道黑影迅速闪过,再定睛一看时,那里又空无一物。

    正当她以为自己眼花时,一阵淡淡的迷迭香飘了过来,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她面前。她背后是一座书架,身侧是墙,那人就这么将她堵在死角里,还俯下身,将她整个圈到自己怀中。

    郭照以为自己会吓一大跳,可她偏偏镇定得很,只是因为被人轻拥着,一颗心怦怦直跳。

    “这回怎么不推开我?”曹丕俯身低着头,侧脸贴着她的,在她耳边沉声问道。

    这样的姿势,好具有依赖性,郭照本不自知地沉溺在他的气息之中,却因他的一句话,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推。

    曹丕:“……”

    他的力道不大,当真被她一把推开。

    “故作不识这一招已经无用了,阿照。”昏暗中,他的面容轮廓朦胧,模糊不清,声音愈加暗哑。最后一声呼唤,竟与他情深意浓时的口吻如出一辙。

    郭照才平复下去的心跳,又止不住地躁动起来。

    她也不欲继续伪装,见曹丕没有贴上来,她出口问道:“你在这听了多久?”

    “在你来之前。”

    她沉默了一会。

    早在进来藏书室之时,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曹丕这男人,真是令人细思恐极。

    “你又何故能进出宫闱?”郭照皱了皱眉,尽管对面的人看不清。

    “前些日,我已被朝廷表为郎官。”

    郎官乃宫中禁卫,值守诸殿门之职。说是“朝廷”,其实不过还是曹操的意思。

    “何晏……”郭照润了润唇,刚起了个头,立即被曹丕抢下。

    “此人生性诡谲,心比天高,却无多少真才实干,”他提起何晏,仍是不掩鄙夷之色:“何进死时他才多大?不过是打着何进的名头投机取巧罢了。”

    郭照不说话了。方才何晏的一番“兄弟相残”,她听了都是心底一凉,不知曹丕该是如何作想。

    不久前,郭奕对她说过的话重现脑海,他道平头百姓家的兄弟尚为了一亩三分地争个头破血流,何况是曹家的霸业。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他们这些做臣下的都想分一杯羹,上位者又怎能无动于衷。

    ——“你可以怪他为了争权夺利,性情大变。但这是他的归宿,你也清楚,若要他像我一样,做个甘于平庸,安于享乐的人,绝无可能。”

    ——“我们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是能站在他身后的,只有你。没有你这个后盾,他连前进的底气都没有。”
………………………………

第59章 铜雀台其一

    初平之元,董卓杀主鸩后,荡覆王室。》し是时四海既困中平之政,兼恶卓之凶逆。家家思乱,人人自危。山东牧守,咸以《春秋》之义,卫人讨州吁于濮,言人人皆得讨贼,于是大兴义兵。名豪大侠,富室强族,飘扬云会,万里相赴。兖豫之师,战于荥阳。河内之甲,军于孟津,卓遂迁大驾,西都长安。而山东大者连郡国,中者婴城邑,小者聚阡陌,以还相吞并。会黄巾盛于海岳,山寇暴于并冀。乘胜转攻,席卷而南。乡邑望烟而奔,城郭睹尘而溃。百姓死亡,暴骨如莽。余时年五岁。上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以时之多难,故每征,余常从。建安初,上南征荆州,至宛,张绣降,旬日而反。亡兄孝廉子修、从兄安民遇害。时余年十岁,乘马得脱。夫文武之道,各随时而用。生于中平之季,长于戎旅之间,是以少好弓马,于今不衰,逐禽辄十里,驰射常百步。日多体健,心每不厌。建安十年,始定冀州,濊貊贡良弓,燕代献名马。时岁之暮春,句芒司节,和风扇物,弓燥手柔,草浅兽肥,与族兄子丹,猎于邺西终日,手获獐鹿九,雉兔三十。后军南征,次曲蠡,尚书令荀彧奉使犒军,见余,谈论之末,彧言:“闻君善左右射,此实难能。”余言执事未睹夫项发口纵,俯马蹄而仰月支也。彧喜笑曰:“乃尔。”余曰:“将有常径,的有常所,虽每发辄中,非至妙也。若夫驰平原,赴丰草,要狡兽,截轻禽,使弓不虚弯,所中必洞,斯则妙矣。”时军祭酒张京在坐,顾彧拊手曰:“善。”予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于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之,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言将军法非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固求与余对。时酒酣耳热方食芋蔗,便以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展意不平,求更为之。余言吾法急属,难相中面,故齐臂耳。展言愿复一交。余知其欲突以取交中也,因伪深进,展果寻前,余却脚剿,正截其颡。坐中惊视。余还坐,笑曰:“昔阳庆使淳于意去其故方,更授以秘术。今余亦愿邓将军捐弃故伎,更受要道也,一坐尽欢。夫事不可自谓己长。余少晓持复,自谓无对。俗名双戟为坐铁室,镶楯为蔽木户。后从陈国袁敏学,以单攻复,每为若神。对家不知所出。先日,若逢敏于狭路,直决耳。余于他戏弄之事少所喜,唯弹棋略尽其巧,少为之赋。昔京师先工有马合乡侯、东方安世、张公子,常恨不得与彼数子者对。上雅好诗书文籍,虽在军旅,手不释卷。每定省从容,常言:“人少好学则思专,长则善忘。长大而能勤学者,难吾与袁伯业耳。余是以少涌诗论。及长而备历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所著书论诗赋,凡六十篇。至若智而能愚,勇而能怯,仁以接物,恕以及下,以付后之良史。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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