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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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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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说道:“姊姊你看。”耿沧柔随他手指看去,便见谷中一处角落,零星堆着白骨,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说道:“这里也死人了?难道也是江湖中人?”谢荟兰颔首说道:“应都如此,年代久远的早已风化入土,剩下的便就不多了。”

    耿沧柔勉强一笑,说道:“谢姊姊,令师祖莫非也是死在这里,变成了白骨?”谢荟兰突然做出一副惊吓的表情,说道:“我师祖死了几十年了,这里飘荡的是她的鬼魂,这些人都是被她吸了魂魄才冤死的,你听,这声音正是我师祖在说话着呢。”耿沧柔听得汗毛指数,正巧一阵轻风吹过,拂得她头颈痒痒的,更是吓得她惊叫一声,脸色惨变,顾不得端庄镇定,猛地扑到了柳悦清的怀中簌簌发抖。

    柳悦清见她怕成这样,不禁有些好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这世上哪有鬼魂一说,谢姑娘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呢?”耿沧柔回过头来,看到谢荟兰正盯着自己,满脸坏笑,一副乐不可支的神色,这才知道上了她的恶当,顿时哭笑不得,大声叫道:“谢姊姊,你……”

    谢荟兰娇笑不已,拍着手说道:“我早就看出你和柳公子如今关系不一般,却又在我面前故作正经,这下可不就投怀送抱了,哎呀呀,当时我就觉得妹子你和柳公子是天生一对,看来姊姊我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抱娃娃?”

    柳悦清脸色一红,忖道:“这位谢姑娘洒脱不羁,说话很没遮拦,常言说南疆那里女子生性开放,和江南女子殊为不同,果不其然,却不知拈花公主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耿沧柔听她说得露骨,更是羞涩不已,猛然惊觉自己靠在柳悦清胸口,急忙往后让开,谢荟兰清笑声更甚,耿沧柔急得一跺脚,嗔道:“谢姊姊,你找打。”纵身扑上,谢荟兰笑着躲开,两女一追一逃,如两只蝴蝶在谷中翩翩起舞。

    柳悦清甚觉有趣,寻思道:“这位谢姑娘看似三十余岁了,却是喜爱捉弄他人,仿似妙龄少女一般天真无邪,倒也奇怪。”他看到那堆白骨,微微收敛心神,仔细打量周处景物,陡然看到山壁处生有几个山洞,顿时心头一动。

    谢荟兰闪到最右侧的一个山洞前,突然停住脚步,朝洞内缓缓跪下磕了个头,耿沧柔飘身来到她身侧,见她神态极为庄重肃穆,不禁有些愕然不解。

    柳悦清和耿沧柔初次见她端庄郑重,心道:“难道是她的师祖隐居此处,却又为何说她已死了?”两人俯下身子,才发现这个山洞内部甚浅,其中情形一览无遗,便定睛向内望去,赫然见到一个女子,年约四十余岁,一张脸惨白得可怕,毫无血色,却不掩其娇美姿色,双目紧闭,正盘膝而坐,双手十指紧扣,晶莹剔透,如万年良玉,煞是好看,耿沧柔瞥了一眼,暗暗念道:“这位就是拈花公主么,正是天香国色,这双手可比我好看许多了。”她偷偷垂首看了一下自己两只手掌,更是觉得对方双手美丽已极。

    谢荟兰磕头完后,起身说道:“我师祖拈花公主,当年三清山上正是她老人家一招之差,败给了岛主夫人,她老人家已经逝去三十多年了,我前些日子才知她老人家的尸身在这里,幸得她老人家贵体保存尚好,我才能得以瞻仰。”说着,脸上又浮现出崇敬神色。

    柳悦清和耿沧柔大吃一惊,耿沧柔脱口说道:“你师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可是,这尸身……这尸身怎会如此栩栩如生,竟有如活人一般?”谢荟兰叹了口气,说道:“师祖她是对自己下了独门毒药,才能保得数十年尸身完好无缺。”她缓缓走到隔壁山洞,裣衽说道:“晚辈又来打扰前辈清修。”说罢朝两人一招手,示意他们进洞。

    这山洞中竟有人居住,柳悦清更是惊讶不已,也不多想,急忙跟着谢荟兰入了山洞,耿沧柔却是忍不住多看了拈花公主尸体几眼,愈看愈是觉得这个美貌的中年女子仍然活着,毫无死亡气息。她摇着头笑了笑,这才匆匆走到旁边洞口,快步进入。

    这个山洞极为宽广深邃,耿沧柔钻入之后,转过一个弯角,才见到前方有些微光亮,再过一个弯角,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所处之地竟是座翠谷,被山峰环绕,绝峰直插而上,没入云端,只隐隐见到一线缝隙,光亮便是经此洒下。

    山洞之后竟别有洞天,令耿沧柔大觉意外,这山谷虽不宽阔,但绝壁包围之下四面郁郁葱葱,苍翠欲滴,景物甚是美丽别致,山谷中央岩石之上正端坐着两个人,背对着自己,谢荟兰和柳悦清已走到二人面前,朝着两人躬身行礼后,谢荟兰挑了处干净地方盘膝而坐。

    耿沧柔急忙缓缓走到柳悦清身旁,这才看清两人面目。左侧之人看似已至天命之年,却是瘦如枯枝,脸颊之上几乎见不到肉,眼眶深深陷入,脸色蜡黄,宛如一个活鬼,右臂衣袖中空空如也,竟是断了一臂,此时他双目紧闭,端坐着纹丝不动,不知是打坐还是熟睡中,丝毫不曾察觉三人到来。在其右侧是个年老和尚,亦是盘膝而坐,看相貌恐有古稀年龄,不修边幅,脸色铁青,如同一块寒冰,双眼倒是神采奕奕,朝着柳悦清和耿沧柔不停打量,身上袈裟早已破烂不堪,仿若乞丐。

    耿沧柔狐疑地望着谢荟兰,示意询问,谢荟兰笑道:“这位大师在武林中可是声望隆厚,当年可是无人不知,大师,我这话说的不错吧?”

    老和尚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名声身外之物,老衲早已置身事外,小丫头何必多言。”他望着柳耿二人,缓缓说道:“老衲清悲,原是少林弟子,只因行动不便,只得在此常住,多有失礼,还请二位包涵,阿弥陀佛。”说着双手合十,坐着向二人肃穆行礼。

    他一报法号,柳耿二人皆是大吃一惊,柳悦清惊声叫道:“清悲大师?前辈就是前罗汉堂住持清悲大师?”清悲大师悠悠说道:“老衲已经不在少林三十多年了,罗汉堂住持?若不是少侠说起,老衲几乎忘了还有过这事,沧海桑田,岁月如梭,除了谢丫头,这荒野之地如今也有好些年头没人来过了。”

    柳悦清和耿沧柔对望一眼,罗汉堂住持清悲大师一身武学修为极高,当年在武林中鲜逢敌手,只是后来突然凭空消失,不知所踪,少林派曾数次派出弟子下山寻找,却都无功而返,这事当年也是一大谜团,却无人料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大师竟然会在琅琊山中,屈就于一座山洞内,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两人心中疑窦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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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回:一览洞天别有

    谢荟兰看出两人惊疑不定,便开口说道:“清悲大师和那位前辈,都是因我师祖之故,才被困于此地无法动弹。”清悲大师插口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如何称呼,老衲斗胆向二位请教。”柳悦清朝清悲大师拜了一拜,报上姓名,耿沧柔亦是如此。谢荟兰看到清悲大师有些迷惘,便咯咯一笑,插口说道:“大师你在这里二十多年,柳公子和耿家妹子的名字自然没听说过,不过清月山庄和南郡耿府的大名你不会不知吧?”清悲大师哦了一声,脸上显出一丝惊喜,说道:“南郡耿府,武林名家,姑娘是耿府千金,名门之后,请恕老衲孤陋寡闻,只是那清月山庄……”清悲大师望着柳悦清,示意询问,似乎从未听闻过这四个字。

    谢荟兰一跳而起,叫道:“大师……”柳悦清却笑着打断她说道:“清月山庄是家父十多年前建造而成,大师在山中近三十年,不知其名不足为奇。”他恭声说道:“家父柳重,晚辈年幼时听家父说起过大师盛名,素来敬仰,晚辈数月前来过山中,不知大师在此隐居,竟是错过拜见大师芝颜。”清悲大师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柳重的公子,难怪仪表不凡,老衲更是眼拙了,令祖柳芳霆柳大侠是当今武林第一奇人,老衲数十年前早已仰慕,我和令尊也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尚年幼,后来就不曾再见,如今他可否安好?”

    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大师关怀,家父这些年在武林中略有薄名,后来隐居于清月山庄,只是数年前有要事远行,至今未归,晚辈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清悲大师哦了一声,说道:“令尊名门之后,想必一身武功极为了得,究竟何事能难住柳大侠,让他数载不归,真是奇事一桩。”柳悦清说道:“家父出行时并未提起何事,或许正是十分棘手,才隐瞒不说,晚辈这次远行正欲打探一番,望能寻到家父踪迹。”清悲大师略现忧色,说道:“四十年余前,江湖上出现了沈通尧沈施主,闹得武林大乱,幸亏有柳芳霆大侠横空出世,救得苍生免遭涂炭,却让他困在山中数十载,如今难道又是有魔头出山,而令柳重柳大侠困在某地无法动弹?”柳悦清沉吟一下,说道:“此事晚辈不知。若真如此,能为武林消弭灾祸,柳家义不容辞。”

    清悲大师点头说道:“我佛慈悲,少侠……”谢荟兰打断他说道:“清悲大师,武林中如今又有大乱迹象,你老人家若能出山,正义一脉可就实力大增了。”清悲大师笑着摇头说道:“我被困在这里三十年,一身武功恐怕早就去了十之七八,不足为道了。”谢荟兰笑着说道:“大师名震四海,邪魔外道一见到你,都要闻风丧胆,何须您老亲自动手。”清悲大师摇摇头说道:“我是行将朽木之人,能否出去早已看得淡了,这位施主却是当打之年,却如废人一般,老衲看着不忍,谢施主今日再度前来,可已有妙手回春之道?”

    谢荟兰笑了笑,看到柳悦清眼神有些疑惑,便笑道:“我溜出了梅花坳后,闲来无事,便又到了这山中游览一番,却是误打误撞到了这处山谷,我一眼见到师祖遗体,当时真吓了一跳,随后在这山洞里遇上了大师和这位兄台,说起来也是惊险,我一个照面就看出,他们二人都中了我派的独门毒物,还以为是奸邪之辈,幸好大师及时自报姓名,又打出一招大金刚拳,我才没有痛下杀手,嘻嘻。”她笑了笑说道:“大师中的是冰下落魄,这位兄台体内更是数种毒物集聚,其中有几味早已失传,我当时身上没有对症化解的解药,这才和大师说了,需回南疆一趟,取解药后再来相救。”

    柳悦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骇然:“清悲大师武功修为极为精深,爹爹曾说武林中修为最高者不过寥寥,自己和耿落笙秦初月交手或能取胜一招,若和少林罗汉堂清悲大师真刀实枪来一场比试,自己实无必胜把握,这些毒物竟把这位大师捆缚在此,动弹不得,可见这些毒物着实厉害。”他不住打量清悲大师,却见他全身上下实无异状,不知怎会动弹不得,心中生起一缕疑窦:“清悲大师中的是冰下落魄,单只一物就让这位高僧动弹不得,那这位大叔体内聚集数种剧毒而不死,岂不是更为高深莫测了?”

    清悲大师似是看出柳悦清心中疑惑,便说道:“柳施主,你来摸摸老衲双腿。”柳悦清走上前去,手掌刚碰到清悲大师大腿,陡地如碰针毡往回一缩,惊道:“怎会如此阴冷?”清悲大师苦笑一声说道:“三十多年前,老衲来到山中,却中了冰下落魄之毒,当即全身僵硬,难以动弹,险些就被冻死,运功化解了数个月,好不容易将这毒物毒性凝聚到双腿上,如此虽废了双腿,但上半身恢复灵活自如,已是万幸。”他叹了口气,说道:“自那以后,老衲每日每刻都在运功练化腿中剧毒,这毒物极为古怪,聚在腿上经脉骨骼中虽不复发,却也极难将其逼出体外,所幸老衲内功小有成就,转眼十年过去,却也练化了半数毒性。”

    耿沧柔好奇心起,也是在清悲大师腿上轻轻一触,果不其然,一股冰寒之气从手上疾窜而入,仿佛令自己的血液亦要冻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不迭缩回手,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谢荟兰却是敬佩万分,说道:“听家师曾经提起,冰下落魄是用千丈高峰绝顶之处的万年玄冰所制,只用数颗便能瞬间冻死一个武林高手,大师却能练化这股阴寒,着实不易,依大师所言,只需再过十年,大师便能祛尽毒性,就此脱身,却为何如今看来,反而那股阴毒更是剧烈了?”

    清悲大师说道:“那日你急着替老衲拿解药,去得匆忙,也只说了三言两语,谢施主恐怕早已看出,令师祖拈花公主也是死于冰下落魄的阴毒。”谢荟兰点头说道:“而且用量应是正常的数十倍之多,这才能将她老人家的尸身如置冰窟,数十年不曾风化腐烂,只是她老人家为何会有此举动,晚辈着实不着头绪。”

    柳悦清打断她说道:“谢姑娘,你不妨先替大师和这位前辈解毒,其余诸事稍后再谈也不迟。”谢荟兰嗯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有三个巴掌大小,鼓鼓囊囊的,看似其中事物甚多,她把香囊递给清悲大师,说道:“这是我派冰下落魄的解药南离招魂,原本中了此毒,一日一粒,连服七日便可,只是大师中此毒已有三十余年,历经长久年岁,南离招魂是否还能化解冰下落魄,晚辈也是不知,家师那里如今剩下这些南离招魂,还请大师笑纳。”

    清悲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何德何能,怎敢尽取,半数足矣。”谢荟兰将香囊塞在清悲大师手里,笑道:“敝派早已没了冰下落魄,留着这些南离招魂也无用处,再说调制这解药可要比炼制冰下落魄容易许多,大师毋须担心。”清悲大师说道:“多谢谢施主,老衲就受纳了,这位施主也有劳谢施主了。”

    他解开香囊,取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火红丹丸,置入口中吞服而下,谢荟兰说道:“请大师运功化开药力,半个时辰便就功成。”清悲大师道谢之后,便即垂目不语。

    耿沧柔望着盘膝而坐的中年汉子,她进到这里已有一炷香时辰,却没见到这汉子动过分毫,但气息尚存,显然不是个死人,好奇心大盛,拉过谢荟兰说道:“姊姊,这位大叔中的又是什么毒物,怎地如同一个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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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回:泰山北斗

    谢荟兰一脸无奈之色,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老兄体内的毒,我也是无能为力……”她扳着手指说道:“他体内寻常毒物暂且不计,我派的八大绝毒之物,他就中了数样,狼毒幻神散烟雨江南残泪花雨,这三样他体内竟都不幸残存,这些倒也罢了,他还中了修罗十跳,此物若论毒性,比荼蟾瘴更是厉害三分,他被这四大剧毒侵蚀这些年头,竟然还留有一命,太匪夷所思了,我问过家师,此人身上中毒种类之繁杂,时日之长久,连她老人家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耿沧柔暗暗咋舌,说道:“我爹爹只中了烟雨江南,便就不支,这位前辈体内有许多不同绝毒之物犹能自保,看来他才是不出世的前辈高人呢。”谢荟兰颇有同感地点头说道:“我在师门研究毒物十年,也是从未见过这等奇事,拈花一门八大毒物,些微数量能致人死地的其中有六,这位老兄六中其三,他体内的毒性,便是几头大象也早就给毒死了,我和师父后来琢磨了一下,恐怕这些毒药毒性颇有相克之数,以毒攻毒,凑巧保住了他的性命。”她轻叹一声,说道:“可惜我派残泪花雨和烟雨江南失传已久,我和师父不知这两种毒性,否则应能想出化解之法。”

    柳悦清和耿沧柔同时啊了一声,耿沧柔脱口说道:“烟雨江南?不正是我爹爹当时所中剧毒?它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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