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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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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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大伯受过这么重的伤,我和三弟都吓得要死。”耿沧柔听到爹爹没事,心中稍安,下得床来,问道:“柳公子呢,他可是被三弟……”神色间掠起一丝不安。

    耿沧绣看得清楚,小嘴一瞥,埋怨说道:“姊姊你也太好心了,这姓柳的分明是个恶贼,否则怎么出手如此狠毒,差点都把大伯打死了,你还要三弟手下留情,唉,三弟也真听你的话,就放过了这坏蛋,换做是我,哼哼……”露出颇不以为然的神色,又道,“像凌哥哥这般宅心仁厚的江湖大侠,才是大大的好人,这姓柳的不过长得英俊了些,换作是我才不稀罕呢?”耿沧柔笑道:“柳公子是名门之后,行事素来侠义,这一次情形大不寻常,其中恐有内情,咱们也别冤枉了好人,我去去就来。”整理一下衣衫,飘然出门。

    屋外星夜沉沉,耿沧柔心想:“我昏睡了三个多时辰,是该到了夜晚,爹爹和柳悦清都无性命之忧,这才是甚好之事。”耿沧绣说到耿沐先并未杀了柳悦清,她心头一块巨石落地,沿廊而行,来到爹爹屋前,正见二叔立在门口,便上前问候。

    耿天鼎见到耿沧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你爹爹正在屋内疗伤,咱们就在门口等着,别惊动了他。”耿沧柔轻声一叹,说道:“早知如此,我便不邀柳公子来见爹爹,无端生出这个事儿,若是爹爹有三长两短,做女儿的岂能安心。”耿天鼎扰了扰头,说道:“柳悦清心肠没这么狠毒啊,在琅琊绝境,多亏他和莫剑尘对我脑袋打了一棒,我才能勒住马匹,况且分别不过月余,他的功力未免精进过快了,柔儿,柳悦清身上定是有事发生,你难道没看出丝毫痕迹。”

    耿沧柔笑了笑,纠正说道:“这叫当头棒喝,还有悬崖勒马,二叔你也别乱用词语,给旁人听见可要笑话了。既然爹爹行功未毕,我先去瞧瞧柳少侠,此事蹊跷,其中缘由也只有亲自问他才能得知。”

    询问了柳悦清所在房间后,耿沧柔来到门口,透过纱窗隐约可见屋内烛火闪烁,她伸手一推,屋门并未上枷,缓缓开启,耿沧柔轻手轻脚进入,却发现窗前赫然伫立一人,定睛看去,认得是郑萱,不禁一呆,轻声唤道:“萱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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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回:苦不堪言

    郑萱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说道:“柔儿,你可醒了。”耿沧柔嗯了一声,走到她身旁,床榻上柳悦清双目紧闭,正自安睡,脸上不再见有那酡红之色,已是恢复正常。

    只听他鼻息沉沉,睡得颇熟,耿沧柔这才定了心,神色一松,叹道:“想不到侄女一回到府中,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替爹爹二叔二婶添麻烦了。”郑萱说道:“这事难以预料,也不能怪柔儿,大家都觉得不好受,所幸你爹爹虽然伤重,却无性命之忧,否则还真是难办了。”她眼角瞥了一下柳悦清,俏脸陡现凝重之色,说道:“素闻清月山庄柳家都是仁厚忠义人物,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柳悦清刚才的手段却显得有些不成体统,按理说柳家门规森严,不会教后辈这等行径,难道是这几年柳重去向不明,柳悦清无人教管,已致误入歧途。”耿沧柔摇头说道:“这倒不曾如此,我和柳少侠接触过一些时日,实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大好男儿,不会干卑鄙之事,想必其中另有玄机。”郑萱笑道:“你还真替这个小子说话,那时他眼神混乱,似乎神志已失。但我看他并未中了迷失心神的毒药,这事真透着古怪,若他醒转不过来,岂不是成了无头公案。”

    耿沧柔心中一跳,郑萱一言道来,正令她想起不久之前,柳悦清亦是昏迷多日,恁凭他人呼唤,却依然没有醒转,莫非此时这个症状复又发作?她暗暗骇异:“柳悦清变成这样,显然是那老头做的手脚,可见此人传功于他,居心不善,只是我不认得这老头儿,他的来历我毫无头绪。”想到这里,心头怦然一惊,脱口说道:“柳少侠犹未醒转,莫非是三弟一掌之故?”郑萱沉吟一下,摇头说道:“看其症状并非如此,先儿出掌力道虽足,却也不会将人打成这个模样,我看过他的伤势,虽也不轻,却也不至于昏迷至今。”耿沧柔啊了一声,粉拳捏紧,略有恨恨之意,咬牙说道:“定是那老头子干的好事,借柳少侠之手伤了爹爹,简直可恶至极。”郑萱奇道:“什么老头儿?”

    耿沧柔正欲说出,柳悦清突然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一震而起,大声惨呼,耿沧柔和郑萱同时转头,只见柳悦清蜷在床上,双手捂着腹部,嘴里发出呻吟之声,显得痛楚难忍。耿沧柔急忙扑近,脱口问道:“柳公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悦清全身不停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耿沧柔看得不忍,伸手扶住柳悦清臂膀,突然一声惊呼,惶然说道:“怎么这么多汗?萱姨,你快想想办法。”

    郑萱亦露惊讶之色,出手按住柳悦清背部,从掌心缓缓送出一股真力,欲平复柳悦清所受痛苦。不料真气甫输,柳悦清顿时又一声大叫,全身一震,将郑萱和耿沧柔反震出去,两人差点仰天而倒,急忙扶住身旁桌椅,这才安然无恙。

    柳悦清嗬嗬几声,口中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痛死……痛死我了……我的丹田……我的小腹……”猛然间又蜷成一团,耿沧柔见状不妙,也乱了方寸,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回头问道:“萱姨,你看这怎生是好?”

    郑萱暗暗定神,她年岁稍长,更显沉稳冷静,方才柳悦清反震之力极强,震得她手臂一阵酸麻,惊奇之余,也不知其中究竟,当下说道:“柔儿别慌,我让你二叔去叫郎中过来看看,你先别靠近这小子,他痛得很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耿沧柔点头应允,郑萱急忙飞奔出门。

    耿沧柔擦了擦额头,顿时发现脸上都是冷汗,心跳砰砰不止,急忙深深吸了口气,却听身后一声闷响,急忙回过头去,见到柳悦清从床上跌落下来,扑倒在地,呻吟不止。

    她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郑萱所言,奔到柳悦清身旁,俯下身子,急切问道:“柳公子,你可是痛得很?能不能打坐运气,或许有些裨益……对了,我家有止痛药物,我取些给你服下。”说罢,起身就要出门,柳悦清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扯,耿沧柔惊呼一声,被他拉倒在地。

    这一下摔在地上,耿沧柔一阵疼痛,心中正掠过几分惊惧,突然手臂一紧,已被柳悦清双手用力握住,只见他脑袋顶着她的手肘处,咬着牙说道:“我…我丹田……好痛,好像……要炸了一般,我……我……”突然脑袋向前顶去,几乎上半身都要扑入耿沧柔怀里,全身大汗淋漓,不一会儿耿沧柔半边衣衫尽数湿透。

    耿沧柔哎地一声,反手一圈,将柳悦清抱在怀里,情急之下忍不住泪眼婆娑,哭着说道:“柳公子,你暂且忍忍,二叔马上就来了,你的痛很快就会好的。”她抱着柳悦清又哭又叫,柳悦清呻吟声突然停住,摇着头喘着气说道:“姑娘……你……你别哭……我……我死不了……给令尊他们……他们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你了。”

    耿沧柔擦了擦眼泪,见他神色憔悴,嘴唇两排齿印,血迹斑斑,正是忍痛深咬所致,她一阵心痛,却又想方设法转移其注意力,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柳公子,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如何?”柳悦清此时丹田如同万千针攒,痛苦难忍,哪有心思听故事,他心中又牵挂一事,当下苦笑一声,说道:“令尊呢……我……我那一掌着实不轻,不知……不知令尊伤势如何?”耿沧柔听他记得那一掌之事,心中一喜,她正担心柳悦清若对此毫无印象,便无法询问当时情状,更何况他这一开口,便知他并无存心加害之意,显然是身不由己,此时痛状莫非也是由此而生。

    她笑着摇了摇头,安慰说道:“我爹爹内功深厚,休养数日便能复原,唉,若是爹爹此时在这里,定能助柳公子一臂之力。”柳悦清苦笑道:“我那一掌……太过卑鄙,老天爷惩罚我……正是应该,耿姑娘,烦请……烦请带我去令尊那里,我要向他老人家磕头赔罪。”说着,咬牙起身,丹田中一阵锥心刺痛传至,柳悦清好不容易提起的一股力气,顿时烟消云散,双腿一软,又摔了下来。

    耿沧柔急忙抱住他,怨道:“你这傻子,这个关头还想着这事,我爹爹又没怪你,等你大好了再和爹爹说也不迟啊。”柳悦清咬牙说道:“我这个痛……好生奇怪……我怕我……命不久矣……我……我不去赔罪……我于心不安……”耿沧柔听他说得可怕,忍不住又哭着说道:“你,你,你别瞎说,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清月山庄的仇还没报,江舞鹤还没偿还血债,你不能死。”她陡然觉得悲伤不能自已,垂头趴在柳悦清的臂上失声痛哭。

    柳悦清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怎么……又让耿姑娘伤心了?真是……抱歉,你自己身体要紧,别……别哭了。”手掌不停颤抖,抚摸着耿沧柔的秀发。

    突然之间,耿沧柔仰起身来,捋了一下秀发,朝柳悦清神秘一笑,说道:“柳公子,我有一个秘密,你听还是不听?”柳悦清听她说得有趣,不禁笑道:“若不妨事,在下正要洗耳恭听。”这句话说得顺畅,似乎痛苦大有减弱之意,耿沧柔原本就欲分散他的心神,此时看他精神略振,一时芳心暗暗欢喜,她眼珠子一转,说道:“柳公子,其实呢,我……”话只说到一半,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耿沧柔回过头去,只见耿沧绣等数人冲将进来,顿时将她说话打断。

    耿沧绣当先冲入,还未站住,便已急声说道:“姊姊,我们听见刚才这里有声巨响,发生什么事……呀,姊姊,你这是在干什么?”看到姊姊搂着柳悦清,两人均坐在地上,一时不明就已,脸上立现惊讶之色。

    紧跟她身后而入的是三弟耿沐先,他见此状况,还以为柳悦清挟持了自己大姊,正欲对她非礼,那响声是耿沧柔求救所发,而她泪流满面,一脸痛苦之色,正是极力反抗对方之证。他早已一股怒气,此时更是按耐不住,大喝一声:“好淫贼,真是留你不得。”一个箭步窜出,提掌朝柳悦清头顶用力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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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回:能人有能手

    耿沧柔喝道:“三弟,不许鲁莽。”将柳悦清往前一拉,耿沐先手掌落空,望着耿沧柔,一时有些发愣,陆唯夕吓得脸色惨白,惊道:“柔姊姊,柳家哥哥怎么啦,怎么满头是汗?啊,柔姊姊,你哭啦,柳家哥哥欺负你了?”

    耿沧柔一时也难以解释,何况自己也不甚明了柳悦清的痛症,只得说道:“三弟,帮我把柳少侠扶到床上,他痛得厉害,萱姨呢,怎不见她回来?大夫呢,二叔没去请大夫?”她这一番话说得突兀,耿沧绣等不知情由,纷纷露出迷惘之色。

    话音刚落,屋外郑萱的声音便即传来:“柔丫头,我只去了片刻而已,大夫哪里这么快便能到来小妮子平时气定神闲,今日怎会这么急躁了?”随着话声,走进四人,耿沧柔定睛看去,顿时一声惊呼,叫道:“爹爹,你怎么过来了?你内伤还没好呢。”

    当先一人正是耿落笙,此时他早已换了身洁净衣衫,脸色有些憔悴,随他一同进屋的是耿天鼎夫妇和管家吴厚雍。

    耿沧柔见到耿天鼎,又是一怔,叫了声:“二叔。”望着郑萱,满腹疑虑。此时耿沐先把柳悦清扶上床后,恨恨瞪了他一眼,便退到一旁,耿落笙走了过去,说道:“方才我行功时听到这处有了异响,正出来欲看究竟,你萱姨便过来告知,爹爹推想这或许是内力走火所致,寻常大夫哪能懂得这些,便没让你二叔出门。”走到柳悦清身前,柳悦清见到耿落笙无恙,心头一宽,说道:“耿前辈,先前比武……晚辈着实……该死,用这种手段……晚……晚辈简直猪狗……不如。”他翻身欲起,却不料痛得久了,手脚都有些麻木,竟是起身不得,耿落笙急忙按住他,温言说道:“贤侄不必多说,老夫先看看你的症状。”

    他伸手按在柳悦清丹田处,缓缓输出一股内力,这股内劲刚入柳悦清体内,顿时一股反震之力由内生出,耿落笙手掌巨震之下,几乎反弹而出。他暗吃一惊,却是不动声色,一股柔劲立生,将反震力道暗暗消去,随之掌心力道陡转,将一股纯正的内力注入柳悦清的经脉,转眼之间,柳悦清觉得一股暖流直入丹田,痛意顿时消去大半,这才长吁了口气。

    耿沧柔在旁目不转睛凝视着柳悦清,只见爹爹手置在他丹田不久,柳悦清眉间痛苦慢慢隐去,神色大见轻松,不禁暗暗佩服:“还是爹爹高明,重伤之下还有这等本事,我们这些后辈是万万比不上他老人家的。”只是耿落笙重伤未愈,又强行运功,却是武者大忌。耿沧柔一时又担心爹爹,眉间愁意并未减少。此时,耿落笙头顶缓缓冒出一股蒸气,已到运功要时,众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约一炷香后,柳悦清一声轻呼,缓缓睁开双眼,耿落笙这才收回手掌,上身摇晃了一下,突地呕出一口血,他带伤强提内力,收功之后,便感血气翻涌,一阵虚脱,差点摔倒。耿沧柔急忙上前扶住,看到爹爹脸色很是难看,急忙说道:“爹爹,快坐下来休息。”拉过一张椅子,将耿落笙扶着坐下。

    耿落笙闭目运气,好一会儿才觉气力渐复,便即收功睁目,赫然见到柳悦清立在身前,向自己作揖到地,恭声说道:“耿前辈,晚辈方才无礼,还请前辈责罚。”耿落笙满脸疲惫,笑了笑说道:“此事不必多说,贤侄如今感觉可好了些?”柳悦清愧道:“此时已不痛了,有劳前辈援手。”耿落笙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今天劳累一日,大家都回屋休息去吧,有事改日再说,二妹,柳贤侄伤了元气,就辛苦你照料一下。”当先起立,向着三个小辈挥挥手,又道:“吴管家,你随我来。”出了房门,吴厚雍急忙跟随而出。

    显而易见,耿落笙有事嘱咐吴管家,众人对望了一眼,都露出狐疑之色,郑萱急忙拍了拍女儿,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来日还有许多事要忙,快去。”耿沧绣眼珠朝柳悦清滴溜溜转了几圈,掩嘴笑着出去了。

    待到众人逐一离去,耿沧柔依然留在屋内,郑萱奇道:“柔儿,你为何也不去就寝?”耿沧柔微笑道:“萱姨今日也诸多辛苦,早就累了,这里就交给柔儿吧。”郑萱还要说话,耿沧柔却不容她分说,推着她到了屋外,说道:“柳公子才没了痛楚,我怕这症状会反复,先照看他稍许再说。”郑萱皱眉说道:“既然如此,若他再痛得厉害,可要过来叫我。”耿沧柔笑着应了声“是”,反身走入屋内,虚掩上了房门,见到柳悦清正怔怔望着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悦清脸微微一红,恳声谢道:“多谢姑娘相助,只是在下痛得紧了,冒犯姑娘之处,还请赎罪。”耿沧柔笑道:“那是我爹爹的功劳,我可没帮上忙,柳公子千谢万谢,把小妹都谢得不好意思了。”她走上前去,颇为关怀地说道:“你此时丹田还有痛意么?”柳悦清内息转了一圈,摇头道:“现在体内真气流转很是顺畅,过了丹田也无不适感,想来还是令尊功力通神,把在下散成一团的真气重新聚拢,这才消了那股刺痛。”耿沧柔展颜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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