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苦笑道:“我和你非亲非故,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又何苦再自作多情,你这话也不必多说了。”当下说道:“师叔上山为救小妹,小妹定要见到师叔安然无恙,这才能安心,柳少庄主身陷囹圄,我也得托师叔出马相救了。”莫剑尘笑道:“那我们不如在此等候,或许明日天亮,木前辈便能找寻过来,咱们这一走岂不是扑空了”柳依依想了半刻,才颔首说道:“公子此言也有道理,那咱们就现静观其变吧。”她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上到桃红岭极为凶险,便同意了莫剑尘的意见。
莫剑尘眼珠子一转,笑道:“稍后我还得烦请姑娘送我一程,前往闽南。”柳依依睁大了眼睛,讶道:“为何要去闽南?”莫剑尘嘻嘻笑道:“你不是要见我的兄弟,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柳依依啊了一声,一脸惊喜,说道:“你是让我随你去……”莫剑尘突然搂住了柳依依,低声说道:“我是个愚笨的人,实是分不出好歹,我只怕误了你,辜负你这片情意,只是要我和你分开,我突然觉得好生难过,生怕这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生有何乐趣?唉,你不怪我是个呆子吧。”柳依依玉臂反抱住莫剑尘,哭着说道:“你就是个呆子,刚才我都有去死的心了,就是你这个呆子害的。”莫剑尘傻笑道:“那我给你打一下出出气。”柳依依敲了他两下,靠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莫大哥,你救了我的命,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你让我在你身边,不开心的时候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或者做你的丫鬟,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莫剑尘摇头道:“我怎会打你骂你?这是恶汉子的行径,我……我就这么不好么?”柳依依嗯了一声,破涕为笑,说道:“你不好,你不好,你让我这般伤心,我眼睛都哭肿了。”她扭了扭娇躯,发出撒娇般清脆声音,莫剑尘忍不住笑道:“那你打我骂我好不?我给你做牛做马好不?”柳依依猛然抬起身,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嘿嘿。”莫剑尘笑道:“好,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眼光突然落在她的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笑容。
柳依依一怔,立刻醒悟过来,惊叫一声,遮住自己胸口,大声叫道:“你真坏,看人家那里。”她娇羞欲滴,烛影摇晃,映在她脸上,她眼角微翘,嘴边含笑,十足娇媚可人,莫剑尘心神一荡,忍不住叫唤一声“依依”,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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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龙游浅水遭虾戏
柳悦清悠悠醒转,已是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觉四周昏暗潮湿,这才察觉自己已被囚在一间黑屋中,躺在冰凉地上。他略一运气,发现全身数个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半分。他急忙暗中凝聚内劲,欲冲开穴道,但邓积云点穴手法颇为玄妙,几番折腾后,都是无功而返,反而累得满头大汗,气喘不止。
他苦笑一声,暗想:“邓积云将我关在此地,又怎会轻易让我逃脱,柳姑娘和木前辈她们此时不知情况如何,这座桃红岭上藏龙卧虎,这次可有些鲁莽了。”他想到封练二人功夫不弱,另有邓积云这个剑法高手,更何况秦初云隐而未见,不禁暗暗担忧耿沧柔她们处境。
过了良久,这间屋子四处依然静悄无声,柳悦清闲来无聊,四周张望看去,依稀见到这屋四周墙壁上并无一扇窗户,房门又是紧闭,光线难以进入,即便是屋外艳阳高照,屋内仍然毫无光亮。一股潮湿腐朽气味迎面扑来,刺激难闻,显然这间屋子闲置了良久又不通风,柳悦清摇了摇头,忖道:“看来这秦初云重女轻男,柳依依姑娘那间屋子,丝毫不似囚人之处,却将我扔在如此糟糕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将柳依依姑娘关在这里,未免有些大煞风景了。”
柳悦清正自胡思,只听一声咿呀,屋门打开,原本黝黑不见五指的屋子顿时大为光亮,原来外面已是白天时辰。柳悦清抬起头,见一人大步从外跨入,便眯着眼睛望去,来者是个中年人,面相很是陌生,并非邓积云,看了他两眼说道:“你是谁?”
这人打量了柳悦清一眼,笑了笑说道:“你就是柳悦清?看似并无特别之处啊,就这张脸长得俊俏了点,真是暴殄天物,长到我老秦的身上那才是物尽其用。”边说边大为摇头,脸上显出极为遗憾之色。
柳悦清心头一惊,脱口说道:“你就是秦初云?”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昨晚柳兄大驾光临,秦某正好出去找乐子,回来晚了些,恰巧见到柳兄昏厥在地,难怪柳兄不识秦某。”柳悦清更是豁然色变:“柳姑娘人呢?”他知柳依依武功有限,绝无法逃离这峰头,焦急之色脸上一览无余。
秦初云迈到柳悦清身前,面无表情出的脸上寡地浮起一丝怒色,拳头紧握,突然神情一转,露出些许诡异笑容,说道:“柳兄如此关心柳姑娘,真是难得,在下若是知道柳兄如此一往情深,也就不夺人所好了,如此太可惜了。”说着不住摇头。
柳悦清心神大震,但神色不变,嗤地一笑说道:“有木前辈在场,其能让你得逞,秦初云,你这话不过骗骗三岁孩童罢了。”秦初云哈哈大笑道:“你说木楚怜和几个丫头?早就被我兄弟打发了,这老婆子虽然有些姿色,但不是我的胃口,留下来作甚?”
柳悦清大怒,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初云,你这个禽兽。”他一用力,从地上一跃而起,抬臂就是一拳抡向秦初云面门。
秦初云咦了一声,不慌不忙举臂推挡,将柳悦清打翻地上,手掌按在他胸口,说道:“柳兄好深的功力,竟然能动了,不过在秦某面前,你是走不出去的。”
柳悦清经他这么一说,便也惊觉,忙暗自内息转动,发现已有四处穴道悄然解开,只剩三处穴道被封,不过已无碍四肢行动,柳悦清心中一喜,盯着秦初云说道:“秦初云,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囚我一晚再特意取我性命,堂堂桃红岭秦当家应不会如此无聊。”
秦初云嘿嘿一笑,将手抽了回来,起身说道:“柳兄快人快语,秦某也不废话了,姬情剑谱可在你身上?”柳悦清淡淡地说道:“秦初云,你果然笨得可以。”秦初云脸色一沉,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柳兄名门之后,见解自然不一样,秦某这里请教了。”柳悦清问道:“是邓积云和你说姬情剑谱在我身上?”秦初云嘴角一扬,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邓积云是否知道这事我是不知情,只是清月山庄被毁得一干二净,不就是为了这本剑谱吗?”柳悦清脸色大变,几乎从地上一跃而起,森然说道:“那件好事原来是你……”秦初云摇摇头,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此言错矣,你清月山庄在武林中何等身份?我秦初云自知斤两,虽有此野心,却也不是糊涂混账,为何要来挑你柳家的场子?话说回来,这事也有些令人高深难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儿呢,真是令人不明白了。”
柳悦清说道:“姬情剑在柳某这里,我原以为只是流言蜚语,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不止一人都认为此传言属实,江湖朋友或许不知我柳悦清这个人物,但柳家行事作为一向不愧天地,姬情剑原非我柳家之物,岂能占为己有?”秦初云说道:“换作寻常事物,贵门或许如此,但此物是天岛老岛主托付给你祖父,自然是另当别论。”柳悦清一时啼笑皆非,说道:“这话我也是初次听闻,秦当家的若是不信,不妨搜一下在下,可有此物?”秦初云笑道:“柳兄这话可就把我当傻子了,如此贵重之物,柳兄又怎会贴身藏匿,贵派独门心法武功不也是柳兄所持,此时却也不在柳兄身侧。”柳悦清一皱眉,说道:“原来秦当家的已有举动,倒是高明之举。”心中忖道:“我身怀家传武功秘籍,除了繁霜伯伯之外,无人知晓,这秦初月为何能够得知,难道是是岳溪明走漏了风声?”他沉吟一下又想道:“清月山庄被烧毁,武功秘籍是无价之物,绝不会置之不理,如今我孤身一人,那武功秘籍只能置于身上,这般浅显道理也不难想通。幸好我早已将之藏置妥当,否则此物被秦初云夺取,那还了得。”
他暗呼侥幸,沉默不语,秦初云又道:“柳兄也不必多虑,旁人欲得剑谱,不过是巧取豪夺,秦某却无意如此,反而想和柳兄做个交易,想必柳兄不会这么为难在下吧。”
柳悦清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说道:“秦兄说话太出人意料,只是在下无法和秦兄做这场交易,柳某再三说过,姬情剑并非在本人身上,既无此物,如何用来交易?”
秦初云来回踱步,反复走了数回,突然止步,脸上现出一丝喜色,望着柳悦清说道:“秦某原该信得过柳兄之言,不过姬情剑法乃不出世的绝技,柳兄隐而不说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刚才秦某问柳兄索要的是姬情剑谱,柳兄口口声声说不在手的是姬情剑,一字之差,云泥之别,柳兄果真狡猾之极,秦某几乎都被柳兄瞒了过去。”
柳悦清哈哈大笑,脸上却毫无笑意,说道:“秦初云,我笑你自作聪明,我一无姬情剑,二无姬情剑法,你便是刀剑架头,柳某还是这般说法,阁下心术不正,桃红岭上一帮狐朋狗友,就算真有这本剑谱,柳某也绝不会将它交与你,否则和助纣为虐有何二致?”
他一阵痛骂,秦初云不禁勃然大怒,一步跨上前去,抓住柳悦清胸口,狠狠说道:“柳悦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令你牵肠挂肚的柳依依还在我手里,你不想她被蹂躏,还是乖乖交出剑谱为好。”柳悦清对柳依依早已被救并不知情,听他如此说法,似乎柳依依还未遭毒手,心中稍安,峻声说道:“柳姑娘并非在下所爱,救她只是义理所当。秦初云,你说话太过颠三倒四,你此时为所欲为也罢,倘若柳某有一口气出得这里,便会替柳姑娘和其他被害姑娘讨回公道。”
秦初云见柳悦清依然不松口,倒是无计可想,心道:“莫非姬情剑谱真的不在他身上?那不就是姓许的搞错了?”他并不死心,仍然说道:“和你同来的那些女人,你对她们有何打算?”柳悦清问道:“你什么意思?”秦初云说道:“这些女人到我的地盘上来,当然是有去无回了,这些女人个个貌美如花,风姿卓越。”说着淫笑数声,又道,“秦某性喜此道,岂能让肥肉溜走。”一甩手,将柳悦清往后推开,又道:“柳兄既然不说,那在下就去享艳福了,哈哈。”狂笑数声,返身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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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各怀心机各定事
柳悦清往后倒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全身疼痛欲裂,蜷身许久才觉痛楚稍减,挣扎起身,踉跄着走到屋外,门口不知何时站着四名守卫,见到柳悦清出来,一人立刻叫道:“大王吩咐不许离开此屋,给我滚回去。”和其余三人迅速围了过来。
这些兵卒竟然也气焰嚣张,柳悦清顿时气往上冲,喝道:“什么东西,也敢摆威风。”大步往前,欲从四人包围中脱身,四个守卫闻言大怒,齐身扑上,拳脚齐齐往他身上招呼,柳悦清苦于无法运功,此时如同常人一般,这四名兵卒手底下也有些功夫,三拳两脚下来,柳悦清全身顿时中了十多下拳脚,痛得他冷汗直冒。
这四名兵卒拳脚齐施,招招狠重,打得柳悦清鼻青脸肿,全身淤青,这才怒气稍减,一人抡起一腿,正中柳悦清腰间,将他踢回屋内,冷冷说道:“小子,大王说不许出去就是不许出去,若不想挨揍就给我乖乖呆在里面,就这么点本领也敢在大爷我面前逞能,简直笑掉大爷的牙齿了。”另一人笑着说道:“这个小子太弱了,咱们还没过瘾他就不行了,若不是大王吩咐不能伤到他性命,咱们就将他往死里打。”又一个尖锐口音响起:“老王昨晚被一个小妞一拳打晕,气正无处发泄,这小子也够倒霉的。”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咱们也别说大话了,昨晚这么多兄弟惨死,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多是重伤,我们几人只不过有几处轻伤,已是万幸,这些妞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个个武功如此高强,出手狠毒无情,令人不寒而栗。”那个尖锐口音说道:“其实有练爷封爷坐镇,这几个娘们原不是我们对手,眼看就能制住这些臭娘们,不知为何大王要放了她们,真是气死人了。”第一个开口的人急忙说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敢在身后说大王坏话?”那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就不再说话了。
柳悦清躺在地上,听得一清二楚,便知耿沧柔她们安然无恙,秦初云不过是恫吓而已,便稍稍安心,他动了一下身躯,全身骨头痛若散架,忍不住哼了一声,心下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我柳悦清会遇到这般困境,连这些虾兵蟹将都敌不过。”他仰天平躺,一时愣愣发呆起来。
秦初云大笑着离开屋子,走出不远,脸上笑容顿失,皱着眉头阴沉着脸,从峰上来到后山,刚走过数间屋子,远远便见两个人影面对着盘踞在一处空地上,行到近处,才看清是许邓两人,许深贝正襟危坐,邓积云懒洋洋地斜靠在一块石头上,中间置着一张围棋棋盘,邓积云拾起一子,往盘上一落,抬头微笑盯着许深贝,一脸惬意神态。
许深贝脸色却不太好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皱眉苦思,秦初云来到身前尤未察觉,反倒是邓积云轻松自在,抬头见到秦初云,便说道:“秦兄,你可是去见柳悦清了?”
邓积云这一打招呼,顿时惊醒许深贝,他急忙抬起头说道:“老秦,你和那小子是故交?这一去倒是花了好长时间。”秦初云朝邓积云脸上一扫,暗道:“你这小子也是来夺取姬情剑谱的,在老子面前竟然是说比剑,他奶奶的,这小子功夫臭得很,有哪门子手段来和你比剑?”他一屁股坐在许深贝侧方,脸上堆出一个笑容,说道:“老爷子托我协助两位在此擒住姓柳的小子,我只想去瞧瞧,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怎能值二万两黄金?”邓积云放下手中棋子,笑道:“老爷子富可敌国,就区区二万两黄金,在老爷子眼里不值一哂,而且其中一万两早已送到山头,秦兄不必忧虑。”
秦初云干笑几声,说道:“在下信得过老爷子,只是觉得此事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邀那小子拜见老爷子,非要将他擒住,在下实是愚钝,无法领悟其中玄机。”邓积云眨了眨眼,笑道:“此事原本要给秦兄一个惊喜,只是如今秦兄这番话说来,似乎对兄弟起了疑心,也罢,小弟也就不瞒秦兄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虽说顺利,不过如今只成了一半,稍后还有一事还得多多依仗秦兄你呢。”
秦初云闻言愣了一下,颇为不满地说道:“邓兄,咱们原先约好,我桃红岭出人力,将柳悦清拿下之后,便算完事了,并未提及其他事情,如今怎又生出一事,你这是在耍弄兄弟吗?”邓积云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只要秦兄顺路过去便是,况且只是私事而已,其实也花不了大力气,只不过要秦兄助我将柳悦清送到江州府,离你桃红岭并不遥远。”秦初云翻了翻眼,冷冷说道:“虽说秦某曾言桃红岭接过这趟行动,昨晚我死伤无数兄弟,贵方倒好,立在山头按兵不动,就看我兄弟的好戏,不曾助我一臂之力,却也太把人当儿戏了,如今山上兄弟死伤无数,这押运柳悦清一事秦某无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