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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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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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悦清笑道:“龙姑娘身手虽然不俗,但和如月伯伯相较,却还稍显不如,清儿从没想过她会是凶手。”

    郁秋痕说道:“嫣儿在梅花坳这十五年中只离开过一次,去年晚春时她出了梅花坳,次日才回,我和潇儿后来才知,她是去杀那个令她吃尽苦头的恶男人,我曾多次和她说过不要怀恨在心,可惜这事她还是念念不忘。”他突然自嘲一笑,又道,“她从幼童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容貌变得愈发美艳,可说是连老夫都从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我早就看出潇儿对嫣儿心仪,心想两人日夜相处,迟早能生男女之情,却不料十数年一晃而过,嫣儿对潇儿不仅没有一丝好感,反而更加冷淡了,杀了她心头极恨的那个男子后,还是一如往常冷漠。”

    柳悦清笑道:“前辈或许不知,龙姑娘早有心仪之人,是宁兄弟的大哥宁怜香,才会对岳潇兄不假辞色。”

    郁秋痕讶道:“竟然有此内情,嫣儿认得宁怜香?意外,意外之极。”

    柳悦清说道:“龙姑娘母亲被火烧死,正因有人去了穆家村放火杀人,她们母女当时正在穆家村内,被无辜波及,宁怜香那日路过,出手救了龙姑娘,宁怜香脸上那条伤疤就是救人时留下的,龙姑娘念念不忘他的救命之恩,这才芳心暗许,清儿去秦家庄前,无意遇到龙姑娘和宁怜香,他们一番交谈,清儿才略知一二。”

    郁秋痕不住点头,突然长叹一声,叫道:“罢了罢了,原来嫣儿已有喜欢的人,我原本想撮合她和潇儿,后来察觉嫣儿并不喜欢潇儿,又想当一回嫣儿和你之间的红娘,想不到你们两个各自心有所属,老头子这下子可是多事了。”

    柳悦清吃惊地说道:“前辈要撮合我和龙姑娘?”

    郁秋痕笑道:“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嫣儿虽然脾气怪了点,但也事出有因,慢慢的总能改的,不过老夫这个红娘如今也做不成了,宁怜香也是少年俊才,嫣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哈哈。”他大笑几声,脸上尽显宽慰之色。

    柳悦清笑道:“前辈也算是龙姑娘半个生父,说不定到时候和宁怜香一同来此看您老,可谓喜事一件。”郁秋痕笑道:“对,对,喜事一件,清儿,老夫就不耽误你了,既然身系江湖要事,那就赶快出发。”柳悦清应了声“是”,当即磕头拜别。

    出了屋子,柳悦清即向柳芳霆等众人告辞后,孤身一人离村,策马疾行,一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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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言非浪子恶事 落难知 会英雄助

这次爷孙重聚,竟能见到奶奶和娘亲,又得郁秋痕传授功力,意外之喜接踵而至,只是得知自己稀里糊涂把潜伏体内时常作乱的无妄真气传给了谢荟兰,令他好生放心不下,于是他出了雁荡山后,便匆匆向西,去往千里之外的昆仑山。

    一路纵马前行,柳悦清脑海中掠过往日无数古怪情状,心中大是懊悔:“那日回到淮阳凌府,兰妹越墙时轻功极高,而后追踪龙瑶嫣,我更是拍马也追赶不上,我竟没察觉其中不妥,忒粗心大意了,真是该死,不知这些日子她可有被这股真气折磨。”想到自己深受这门邪功之害,心头更是焦虑,寒山翠玲远在吐蕃境内,柳悦清的心思早已飞了过去。

    这一日,柳悦清来到江州府境内,眼看天色已晚,便牵马入了城,打算在此找家客栈借宿一晚。慢行于街上,四周景物依稀熟悉,他心中猛地一动,暗道:“这里不正是秦初云毙命之地?月落乌啼帮主也在此用计陷害于我,今日竟又回到了此处,不知秦庄主是否已将秦初云的尸体收回。”他沿途找寻落脚之处,转眼见到道旁一座楼宇依稀熟悉,楼内灯火通明,不少人进进出出,甚是热闹,定睛一看,正是邓积云带他闯入的那座青楼,柳悦清想到这件荒唐事,忍不住摇头轻叹,暗暗好笑。

    正走过青楼门前,猛地从里面奔出一人,直愣愣地冲到了柳悦清的面前,张开手臂将其拦住,柳悦清定下脚步,一眼看去,竟是那家青楼的老鸨青姐儿,虽然只见过一面,柳悦清依稀记得她的相貌,见她挡住自己去路,不由愣了一下,皱眉说道:“你是青姐儿?我和你们窑子没啥干系,你挡着我作甚?”

    青姐儿嘴角一歪,笑容满面地说道:“我认得你这个公子少爷,是柳公子对不对?那日来我窑子可是找寻水芊芊姑娘的?咱们江州城里可找不到像公子爷这么俊俏的男人,青姐儿我又怎会忘记,如今过了好些日子,公子爷又来咱们江州府,看您老风尘仆仆,到此又有何贵干?”

    柳悦清忙道:“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去客栈住一晚就走,青姐儿若是没事,在下这就告辞了。”他实是不愿和老鸨多做交谈,以免旁人有所误会,急忙抱拳正欲离开,青姐儿急忙连连说道:“慢着慢着,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公子爷怕我作甚,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您老,耽搁不了多少时辰。”柳悦清一怔,脱口问道:“你有事问我?”青姐儿点了点头,满脸郑重之色。

    柳悦清牵着马,和青姐儿让到路旁,青姐儿说道:“上次拉着公子你闯楼而入的邓爷没和你一同前来?”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青姐儿说的是邓积云?我和他并无交情,彼此不太熟稔,他的行踪我可不清楚。”青姐儿叹了口气,说道:“这邓大爷还是不来的好,他这么楼里一闯,这倒好了,几个丫头被他那张脸蛋给迷住了,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就发着神经似地唠叨着他,前些日子差点都闹出人命来了。”

    柳悦清听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邓积云确算是个美男子,相貌出众,气宇轩昂,宁怜雪虽然相貌不输他,但身上多了几分柔弱纤细的气度,反而不易吸引异性,只是连窑子里的女子都对邓积云一见钟情,这就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他心思一时转不过来,竟是不知该如何接口。

    青姐儿察觉到了柳悦清神色古怪,急忙续道:“公子爷你也别诧异了,咱们这里面的姑娘家出身不同,不都是不知耻不知廉耻的人,为了生计所迫才没法子干这档子买卖的姑娘也不是没有,有个令她们喜欢的人儿,我青姐儿也乐意搭这根红线,只是看上这位邓爷的不止一个,就令我很难办了,原本想把邓爷亲自找来,但这事我青姐儿又没办法,这些日子正苦恼着,就见到公子爷从我眼前晃过,可真是天降贵人了。”

    柳悦清摇头笑道:“可惜我也不知邓积云如今在哪里,恐怕帮不上忙。”青姐儿笑意满脸,说道:“无妨无妨,只要公子见到了邓大爷,替青姐儿托个口信,让他来我这里一趟便成,余事不敢有劳公子爷。”柳悦清忍住笑说道:“在下若遇见邓积云兄,自然如实相告。”青姐儿喜道:“那就多谢公子爷了,公子爷菩萨心肠,公子爷菩萨心肠。”连连说了几个“公子爷菩萨心肠”,竟似如释重负。

    柳悦清稍感奇怪,但也不愿多问,说道:“青姐儿还有他事要说吗?”青姐儿犹豫了一下,才讪笑着道:“还有一事请公子爷多多帮忙……”她顿了一下又道,“就是水芊芊……水姑娘的事。”柳悦清奇道:“水姑娘又和你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青姐儿笑道:“我听说芊芊姑娘出身扬州思海楼,论名气咱这间小庙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只是最近芊芊姑娘也不回思海楼了,咱们这里又人手紧张了些,唉,说来说去还是姓邓的造的孽,迷得咱们姑娘家七荤八素,上个月萍小妹念他念得紧了,不肯招呼客人,差点从二楼跳了下来,幸亏几个姐妹眼明手快,把她拉住,可吓死我姑奶奶了,发生这件事后,好几个姑娘都吓得病倒了,但生意又不得不做,我情急之下,这就想到了芊芊姑娘……”

    柳悦清皱眉说道:“水芊芊似乎是只卖艺不卖身,青姐儿你这个……”

    青姐儿笑着打断说道:“我也就让她在我们楼里弹个曲,唱个小调什么的,怎敢让她做那件事儿,公子爷你们都是神仙,从二楼跳下去都安然无事,咱要得罪了芊芊姑娘,几条命都不够看啊,我只是见她如今无所事事,不如来我这里帮个小忙,等姑娘们病好了,我青姐儿也就没心事了。”

    柳悦清听出话中玄机,问道:“水芊芊近来无事?青姐儿你见到过她了?”青姐儿讶道:“她住在江州好些日子了,公子爷不知?”柳悦清摇头说道:“她与在下也无交情,青姐儿怕是想岔了,她身边该是有个青年男子,他们二人才是形影不离,你没见到这个人?”青姐儿摇头说道:“芊芊姑娘身边是有不少人物,只是你说的三十多岁的青年人……我并未见到,其他几个……绝非壮年,难道是那个人……”她似乎想起一事,脱口叫道:“有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一眼看去就很奇怪,我看不到他的相貌,也没敢仔细打量,难道公子爷说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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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言非浪子恶事 落难知 会英雄助

柳悦清脸色一变,暗道:“是阿三,他也在这里?那沈诗恒又怎会不在?不如晚间去打探一番,探探西禅宗的虚实。”他不禁问道:“这些人都很有本事,怎会让你得知他们的落脚之处?”青姐儿愕道:“他们来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也不是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昼日水芊芊还常去闹市闲逛,许多人都见到过她,她相貌绝美,自然惹人注意。”柳悦清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于是询问水芊芊在江州府的住址,青姐儿以为他应允了自己所求,当下喜滋滋地把水芊芊落脚之处告诉了他,随后一直道谢不停,柳悦清也不便说清,只得含糊其辞说了两句后,拱手告辞。

    走过一个街口,柳悦清左右张望一下,便取道右侧道路,才行出数步,身后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更听有人大声叫道:“柳悦清,你给我站住。”口音娇甜清脆,又是姑娘家开口叫唤。

    柳悦清刚转过身,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在柳悦清身前止住,倒是吓了他一跳,刚定下心神,从马车上跳下一条娇小的人影,扑到柳悦清面前,满含怒气地说道:“柳悦清,你……你……这么些日子不见,你竟然去窑子鬼混,果然传言不假,你这个色魔,我家小姐真是看错你了。”说着纤手一扬,竟是狠狠一个耳光朝他扇去。

    柳悦清抬手抓住对方手掌,皱眉说道:“钗儿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眼前这位姑娘是谢荟兰的丫头钗儿,她脸罩寒霜,怒色难抑,挣了下臂膀,却是无法动摇半分,便恨恨盯着柳悦清,怒道:“是我啊,柳公子在外面逍遥快活,钗儿可是打扰到你了?”

    柳悦清苦笑道:“钗儿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非在此寻欢作乐。”转头一看,阿大正拉着马缰,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是怪异。柳悦清心念一转,喜道:“你家小姐呢,可是在车内?”他甩开钗儿手腕,快步走到车厢前,掀起幕帘,阿大倒也没阻拦,只见车厢内一个少女正含笑盯着自己,却不是谢荟兰,柳悦清一怔之下,转而喜形于色,脱口叫道:“柔姊姊,你怎来了?”

    车内之人竟是耿沧柔,她一见柳悦清极为意外的神色,忍不住展颜一笑,娇声说道:“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了?”说着话,挪动娇躯缓缓走下马车。

    柳悦清笑道:“我怎会不高兴,这些日子没见到姊姊,可是把我给想疯了。”耿沧柔脸上闪过一丝羞意,嗔道:“才一见面就疯言疯语,难怪钗儿姑娘要破口大骂了。”柳悦清扰扰头说道:“小弟被一阵痛骂,早已大叫冤枉,欲辩清白。”

    耿沧柔低声和阿大说了几句,阿大应了声“好”,独自驾着马车往前行去,随即她拉着钗儿,笑着对柳悦清说道:“咱们边走边说,你看好些人都看着我们,这里不方便说话。”

    柳悦清这才看到周围不少人早已停步,向他们纷纷投来疑惑目光,便笑道:“钗儿姑娘这一掌向我袭来,若是不惊动旁人反而奇了。”钗儿脸蛋一红,却又怒哼一声,扭头往前走去,柳悦清牵着耿沧柔的玉手,说道:“这钗儿见面就没头没脑骂我一顿,未免有些荒唐,此事需得说清楚才行。”耿沧柔微微一笑,两人急忙紧跟而上。

    走过约半里地,钗儿这才停下,转过身来,见柳悦清和耿沧柔走到身前,便瞪了他一眼,叫道:“耿姊姊,这个人很是靠不住,你怎还和他这么亲热?”

    柳悦清和耿沧柔对望一眼,都是莞尔一笑,柳悦清说道:“钗儿大小姐,我是在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大动肝火?”钗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和潘思思的好事如今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还要我再说一遍?我家小姐对你……对你……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和那个姓潘的贱人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说,你的良心在哪里?”

    柳悦清脸色严肃,沉声说道:“这事传遍了江湖?”钗儿冷冷说道:“那是当然,我原本不知潘思思是何许人也,不过这一路前来,不知听了多少江湖人在谈论此事,这才知道她和水芊芊齐名,这个贱人做如此龌龊之事,也配称作‘天下最善女子’?”柳悦清侧头看着耿沧柔,见她神情似水,不见一丝喜怒哀乐,一时也不知她心中所想,急忙问道:“柔姊姊可信此事是小弟所为?”耿沧柔浅浅笑道:“不信。”柳悦清大为宽慰,说道:“柔姊这般一说,来日我再问过兰妹便可。”耿沧柔笑道:“兰妹妹自然也是不信。”

    钗儿瞪大眼睛叫道:“耿姊姊你……”耿沧柔抢着说道:“难道你不信你家姑娘的眼光?”钗儿嗫嚅着说不出话,过会儿才抗声说道:“这家伙聪明过人,我家小姐定是被他骗了,这才死心塌地说他好。”耿沧柔忍不住失笑,望着柳悦清说道:“你再不说个明白恐怕我也没法子帮你了。”

    柳悦清笑道:“钗儿一上来就手口并用,我欲解释都无暇开口。”钗儿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却仍然气鼓鼓的神情,柳悦清指着前面说道:“此事非一三言两语能说清,不如在下请钗儿姑娘去喝杯茶如何?”钗儿脸蛋一红,随即冷冷说道:“你休想用一杯茶打发我。”柳悦清笑道:“那是自然,兰妹手下爱将,在下岂敢小觑。”说罢,拉着耿沧柔朝街对面的茶馆行去,钗儿叫了声:“你……”急急一跺脚,快步追了上去。

    到了茶馆内,三人让店小二安顿好马匹,挑了一角雅座,要了一壶上等龙井,柳悦清便将青姐儿拦着他一事说出,随即笑道:“当日沈诗恒用计杀秦初云,我被邓积云挟持到了这家青楼,才有了如今这桩闲事。”

    听罢柳悦清解释,钗儿脸色依然阴沉,问道:“那潘思思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有人把你挟持去了那个妖精的屋子里了?”

    柳悦清叹道:“钗儿姑娘此言也算对了一半,我虽然没见过潘思思这个女子,当时却是被人劫持,好些日子动弹不得。”钗儿瞪大眼睛,一时不明所以,耿沧柔急忙拉着他说道:“你被谁擒住了?有没有伤到你?”柳悦清摇摇头说道:“他们困住我正是让我变成人人唾弃的采花淫贼,之后还未下手加害于我,我已脱困而出,令他们功亏一篑。”当下将自己去到平江之后的事情逐一说来,耿沧柔脸带微笑,不时看着钗儿,露出些许高深莫测的神情,但听到他被困在船舱之内数日、寒山寺遭遇凶险时,才露出忧虑之色,钗儿却是目瞪口呆,不知是震惊还是另有心思,愣愣看着柳悦清,心中不悦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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