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青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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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青凰传-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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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刺客倒是也颇为傲气模样,脸一别过去,尽管我瞥见他的手已在不自觉颤抖,但他却丝毫不打算张嘴反驳些什么模样。

    王翦看了我一眼,我上前,冷漠的看着众人,道,“啧,你们不过就是想来刺杀我的,只是没料到我身边高手如云罢?倒是说说,谁派你们来的,我若心情好了,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那刺客一脸硬气模样,恨恨的啐了一口,幸而我离得远,不然便被他啐了满脸了,“若是真告知了你金主是谁,呵,那我却失了道义了。”

    说着,我便见他口中一动,咽喉处滑动着喉结往下坠了坠,待我卡住他嗓子眼时,却是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嘴里藏了毒,快封住他们的喉”

    然,几个此刻却都一声不吭的服了毒。但见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模样,笑着蔑视的看着我们。不多时,众人口里溢出鲜血来,头一垂,便咽了气。

    如此,好不容易费心抓的刺客想要掏出些许话语来,却生生的又因防范不周而丧失了机会。

    我被气得不行,捶胸顿足之际,但觉脚上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白色丸状物。我拾起那地上的丸状物,因着被我踩了一脚,有些踩裂了,捻在手里细细一看,却是一枚蜡丸,内封着些许棕褐色粉末。

    我阴阴一笑,问道,“钱桀,你歪点子最多,可知打哪儿必然疼得不能装死?”说着,我将蜡丸递给精卫,示意她收好。

    钱桀瞥了眼我手中的蜡丸,瞬间明了是怎么回事,他唇角亦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吹了吹落在额间的碎发,压低了嗓子喃喃着如只危险的大虫般,“男人嘛,当然是最宝贝的地方是忍不住疼的”

    我禁不住憋得面红,精卫闻言也早已面如滴血,钱桀故意从精卫身前绕过,颇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精卫,只闹得精卫别过脸去走开了些。

    走至那些人中间,钱桀呵呵冷笑着,抬腿便朝其中一人裆部而去。

    可惜,是个死的。

    接连又试了两个,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但见钱桀怪叫一声朝那第四人裆部踢去时,那人嗷一嗓子便如月夜孤狼般嚎叫起来,钱桀拿手掌往那人脸上好玩的拍了两掌,“我道当真有那么些人死遵着道义的呢,当真个个儿如此有节气?看来还是有贪生怕死的鼠辈呀。”

    那人疼得不能自已,额间鼻尖冒起豆大的汗珠,狰狞着脸色求饶道,“二位爷爷,二位奶奶,鄙人也就是个半吊子刺客,从未得过手,不过混在众人中间想赚几个钱财养家糊口罢了。鄙人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各位爷爷奶奶还望饶命呐若有想问的,鄙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语间,这刺客忍不住疼,只嗷嗷儿的唤着疼。

    我看着倒是有些好笑,也不必我再问,王翦逼问道,“你倒是说说,是何人指派你来的,若是说得出个准确人,我们知晓是可能的,饶你一命倒是未可知。”

    那人忙不迭着说着是,才道,“鄙人是接了雍宫里太后娘娘的旨意,许了一大笔银钱,才来刺杀各位爷爷奶奶的。鄙人也就图个活口,还望爷爷奶奶们放鄙人一条性命呐。”

    王翦闻言,忍不住卡住了那人的喉咙,“你可知道胡说的代价?”

    此刻被卡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面色涨红如猪肝,“鄙人……知……知晓,可诚然是太后娘娘唤鄙人来的。”

    我颇为狐疑的思索一番:赵姬虽谈不上喜我,但到底与我无冤无仇,再者好歹她也该念着阿政的情面,怎的会无缘无故的想要了我的性命呢?如此,倒是确然有些可疑的。

    从我们将那信寄出,想必快马早已送至咸阳,阿政得到消息的同时被雍宫知晓了也是有的。如若雍宫当真有人要杀我,也只有可能是嫪毐

    “他在撒谎,我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了,如此,这人也不必留着了。”我淡淡道。

    王翦闻言,手腕狠狠一扭,直接便拧断了那刺客的脖子。这一回,他倒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为防万一,钱桀又踢了最后那人一脚,也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如此才放下心来。

    搜寻了一番死人身上之物,钱桀摸出好些散碎银钱来,还寻着了嫪毐的密令,我更加确然了我的想法。

    王翦打发了店家来埋人,店家只哭号着,“各位活神仙,你们在我这小地盘闹出这许大的动静来,当真不怕官差追来要找我的麻烦吗?更何况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今夜怕是瞒不过去的啊”

    钱桀拿出好些银钱,只道,“如今本就是兵荒马乱年代,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只要你天亮前埋了人,其余的一概不必管的。本来这乱世,你这客栈也没住旁的闲人,除却我们几个再无人知晓,你只管和你婆娘处理了这些腌臜拿钱就好。”

    那店家的婆娘搂着个七岁的小娃娃哄着,说是受了惊,却瞥眼示意店家多要些钱财。我复又将先时送完信后余下的钱拿给店家,店家这才乐呵呵的处理起了尸体来。

    钱桀乐呵呵的回了房,数了一番还剩下不少,说足够我们剩下的路,这才帮着店家一道去收拾去了。我和精卫又折腾了一番,洗去身上血腥气,这才倒头睡觉。

    次日清早,天将将泛起鱼肚白,钱桀便催促着我们启程。我脑袋一转,想着昨夜被那店家贪去不少银钱,回咸阳的路尚远,故而猫进店家房内欲偷些回来。

    可我猫进房,才发现直挺挺的躺了四具尸体凌乱在房内,店家夫妇二人,连带着那个七岁男童和尚在襁褓的稚子都死了,而钱财却早已不翼而飞。我黑着脸出来时,见精卫正欲从壶里倒些水灌入囊内,钱桀伸手便打掉了。

    瞥见钱桀腰间,我怒喝道,“你倒当真做得出来”

    钱桀无赖的笑着摸了摸鼓涨涨的腰间,“这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将她们药了,指不准会不会去告密。不若斩草除根,来得痛快。”

    “可孩子却是无辜的你当真做得出这般狠心之事”我恨恨然啐了钱桀一口。

    钱桀怒不可遏骂道,“我若不做决绝些,你难道希望这两个孩子将来没了爹娘,去街头乞讨饿死的更难受吗?”
………………………………

019。硕鼠,硕鼠

    战乱本就如恶魔般折磨着民众,这乱世便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统统激发出来。一如贪财的店家,一如心狠手辣的钱桀。

    “你将毒下在这茶壶里了?昨夜哄着店家一家都喝了?”精卫颇有些诧异的看着钱桀。

    钱桀点点头,顺手便将茶壶扔了出去,“不然你以为我方才为何不让你喝这儿的水?”

    精卫禁不住眉头一皱,慌张而难过的便跪到了我面前,“夫人,是婢的错,昨日钱桀问我要那枚毒丸,我以为他不过要来留着路上有用,却不想他是用来杀了店家四口的……”

    精卫跪在地上,惶惶不安模样,脸上满是恐惧和追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钱桀伸手拉了一把精卫,却没将她拉起来,他只颇为不满道,“你总是跪她作甚,此刻她和你并无异,不过都是良民普通女子罢了。总把自己当个婢女而将她当做主子高高在上供着,何苦呢?世人愚昧,将人分划为国人和野人,正如将人划分为主子和仆人一般蠢。到底人就是人的,何以来的三六九等?”

    钱桀此刻倒颇有些学识的模样,如此劝诫着精卫。

    我冷眼瞧着他,“人生而没有等阶,那你且告诉我,你又是何来的权利,将人一家四口都抹杀了?”

    钱桀颇为恼怒模样,“呵,女人就是这般,妇人之仁,我今日若不将事情做决绝些,你且看来日事情会变成如何糟糕的后果。”

    “可你这毒手怎的就忍得下心去摧残那将将出了襁褓的稚子?”我恶狠狠骂道,“稚子何辜啊”

    精卫只是一味的哭着,并不知该怎的来缓和这尴尬的局面,钱桀不在意模样,自数着他的钱,王翦倒是还有些心思,去膳房将所有柴禾都抱了出来,又将店家一家的尸身都抱了上去,浇了些油,一把火焚了,如此倒也算彻底了断了后路。

    自此出发,我和精卫打扮得愈加隐蔽了,粗布短褐的穿着甚至刻意抹了些泥,只作寻常村妇打扮。因着好歹入了秦境,归心更甚,脚程也快了许多。

    我好几日不曾与钱桀说话,钱桀反正也不搭理我,倒是精卫,夹在中间两处为难,王翦素来是只担心我的安危的,故而也不曾去理他们二人。

    说起来,王翦倒也是个福大命大的,被那地痞子咬了本该是九死一生的,他却活生生的熬了几夜,昏迷了几日后,复又幽幽醒转。至那日刺客来刺杀时,那受伤的手虽还有些用不上力,便换了只手使剑,控制不住力道便将人都杀了。如若不然,王翦告诉我,将那些刺客击昏也不是太大问题的。

    一如王翦所言,那些刺客并非什么绝好的杀手,甚至有些非常寻常,想来嫪毐是当真想杀了我,可无奈如今到底人脉还不大流畅罢?

    行进五日后,到了白水县一小村落,如若不出意外,我们的归程也就剩下几日了。因着到底入了秦的腹地,战乱并无那么猖獗,于是这一路上的男丁也渐次多了起来。虽然家家户户人口不乏参军的,到底还是没有像那边远战区般,尽数男丁倾巢而出。

    天黑之前,钱桀带着我们寻到了村尾一户刘姓人家,这家人是两老口子带着一个媳妇儿和一个小丫头,并无壮男,媳妇儿在织着布,老两口子升起袅袅炊烟,小丫头便在旁边添点儿柴火。

    倒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如若再加上那女子的丈夫的话。

    因着我们给了足够的钱,这家人倒也颇为爽快,将家中栗米尽数拿了出来,得了钱财又去买了些吃的,十分欢愉的给我们做着晚膳。

    无人烟处,我们总是吃干粮的,如今能够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自然是喜不自胜。

    那刘太公也十分好客,颇为自赧对我们道,家中无多的床垫被褥,如若不嫌弃,可让小孙女儿跟他们二老住,我和精卫去和他家媳妇儿住一起。而两个汉子则要吃些苦,依旧睡草堆。

    有得草堆睡都是极好的了,到底先前在魏折腾时,荒郊野外的,哪怕是树上或是旁的地方,也挑拣不得,我们两个女人家也是要跟着一起吃苦的。

    如今能够让我们有个床可以下榻,这倒是颇为让我们满足的了。因着从那客栈出过事后,我们再不敢落脚客栈,就怕留下蛛丝马迹的给人可循,都是选择睡马棚草垛内,故而许久不得床榻的我,难得的可以睡个轻松觉了,当然是颇为满意的。

    当晚因着人多,饭虽然做了许多,但到底是不够这么多人吃的。

    剩下最后一碗饭时,王翦本欲盛饭,不想那刘家媳妇儿却抢先装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好些饭菜,匆匆支使着小丫头躲到房间里去了。我只当那媳妇儿疼孩子小孩子,便也没放在心上。

    刘老汉颇为不好意思的对王翦道,“倒是我家这小丫头不懂事了,长身体的年纪,难得有吃饱的时候,如今做了这么丰盛的一顿,她便馋嘴了。当真是怠慢各位了,怠慢了……”

    长夜漫漫,早早的用过晚膳,我闲来无事,便与那刘太公喝着茶闲话了一回家常。才得知他家有个儿子,因着想要立些战功,好回来糊口,故而半年前便参了军去了。刘家本就膝下无太多子嗣,将将三个孩子,只有那男儿一个独苗苗,留下媳妇儿和一个女儿,便未回来过。

    说起来,刘老汉也是颇为惆怅模样,揩了一把泪,“怕只怕我老刘家,会就此断了香火啊……”

    聊至如此惆怅的话题,我却总有些难忍的,牵强说了些话语出来安慰刘太公,便早早回了房去歇息。那刘家媳妇儿早已将床榻铺好,只待我们安歇了。

    夜,静谧得慌,愈是接近咸阳,愈是近乡情怯。

    算一算日子,不说三个月,如今两月有余的日子是有了的。一晃便过了这许久的时日,也不知阿政在咸阳如今过得怎样。按照王翦的说法,他接到命令的时候,画眉他们脚程快,已经安然回了咸阳的,路上也再未遭受追杀。可见,那些个三番五次要来追杀的人,确然目标是冲着我了。

    蝈蝈在外头的枝桠上叫得欢快,连带着蝉鸣偶然的肃杀之音,听着外头更夫打更的声音,不过戌时。

    我闭着眼想早些入睡,却不想那刘家媳妇儿忽然起了夜,本先我也未曾注意的,但听闻外头一阵干呕之声,复又传出揭缸盖的声音,咀嚼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来,念及白日里她藏饭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倒是她自己嘴馋呢,偏偏的要赖到自己孩子身上了。

    因着先前和刘太公闲话时喝了不少茶水,入了夜后我反倒有些尿意,可听着外头那刘家媳妇儿吃东西的声音,又不忍去撞破人家尴尬窘态,故而只得憋着。

    我这厢正憋得难受,不料那刘家媳妇儿吃东西还没完没了了,憋得难受至极,那刘家媳妇儿在外头竟然传出些许笑声来。

    这都什么毛病?我心里暗暗骂着,却是再顾不得那么多,看见便看见罢,不过一笑而过就好,故而我抹黑起了床。

    行至堂屋,却见那刘家媳妇儿娇滴滴模样,竟坐在一男子身上,巧笑倩兮,那男子也颇为暧昧的挑逗着那刘家媳妇儿,看得我都一阵脸红。

    “呔我道是哪儿来的野耗子在偷吃,不想却不是硕鼠,而是猫儿偷腥呢”我骂道,傍晚时刘太公还跟我言说着家中独苗苗怕断了香火,这厢这儿媳妇便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呵,当真是可笑之极。

    若是我没记错,刘家媳妇儿还有些呕吐的症状,莫非是孕吐?家里的汉子参军去了,耐不住寂寞便要在外偷人了吗?丈夫外出不过半年,瞧着这媳妇儿模样,怕是有了两个月身子了呢

    如此,我对这刘家媳妇儿便莫名的厌恶起来,那男人见我冷不丁的从房里冒出来,脸色忽的一窘,刘家媳妇儿亦是弹起来猫到一旁,涨红了脸。

    那汉子本欲找个地缝钻了才好,但见我只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后,却也壮了胆子,起身便冲着我的方向来,暴起而欲伤人。

    “打哪儿来的野女人,长得倒也标致,可惜偏偏教你看见了不该看的,本来你只是在这儿留宿一宿,看来如今怕是要长眠此地了”那汉子说着,狰狞着脸色便向我扑了过来。

    可这汉子白嫩嫩的模样,倒终究不像个武夫,果不其然,想要和我动手,虽然只是在一地方不大的堂屋之内,却都呆笨得捉不住我,反被我猫戏耗子般的折腾得上蹿下跳。

    那刘家媳妇儿惊恐着模样不知如何是好,我却不欲再与这野男人玩下去,当下便拔了头上的银簪,逮着机会反扣住那男人的双手,将簪子死死抵在他喉咙上,便吆喝起来,“呀,刘太公,你家啥时候进了这么大只耗子呀?你快些来看看呐”说着,我颇为无赖的哼唱起硕鼠之谣来。

    刘家媳妇儿急得眼泪都下来了,直跪下磕头道,“这位奶奶,求您别喊了,别唱了……”

    那刘太公不多时便从房内出了来,孰料,他手里去还拿了把锄头,对着我的脑袋径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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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国丧之丧落于谁

    闹出大动静来,哪里还有人能安稳睡着,那刘老汉挥着锄头向我时,王翦早已从一侧厢房闪出,手疾眼快便将刘老汉手里的锄头给躲了下来,亦反手压住刘老汉。

    我颇有些费解的盯着刘老汉,郁郁道,“太公何以要伤我?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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