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梦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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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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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二娘略略惊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道:“夫人,您挑选的绣品种类繁杂,一会需要分门别类包装。不同大小的绣品要用不同的匣子,您看……”

    湛王妃踌躇一会道:“那好吧,让下人送到我们府上。余家。”

    杨二娘心中大惊,声音却依旧轻柔:“敢问夫人,可是北城余家?”

    余悦昂起脸,带着股吐气扬眉的意思,抢白道:“不是,我们是小余家,到了斜月大街上,挂白灯笼的那家。”

    余悦眸中笑意与怒意夹杂,让杨二娘看得只觉莫名其妙。这姑娘的火气还真是大。不过,总算是弄明白贵人的身份了。小余家的大小姐,那就是声名远播的湛王妃。竟然是个毫不张狂的人,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呢。

    余家的流言果然不可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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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绣娘绿衣

    湛王妃同杨二娘道了别,跟余悦一块出了绣庄。余悦不停摇着她的手臂扮可怜。

    “姐姐,反正带回去的东西已经选好了,你就陪我一同逛逛吧。等你回去了,不知道下回见面又要等几年。”

    湛王妃见路边有间玉石铺,想到还没给王爷挑礼物。本来是不想给他带东西的,不过既然路过,那就顺便瞧瞧吧。

    侧头对着余悦笑道:“好,今日陪你逛一整天,看上什么,姐姐都买给你。”

    余悦高兴得恨不得直蹦三尺。

    大丫鬟芝儿悄悄上前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湛王妃低声道:“是什么人?”

    “一个女子。”

    “先不用管。悦儿,别回头。”

    余悦进了玉石铺后无心赏玩,一个劲拉着湛王妃追问:“姐姐,那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湛王妃没做声,依她看,八成是绣庄里的人。不过绣庄里的人跟着她干什么呢,过一会就会将箱子送到家里啊。

    心里藏着疑问,湛王妃也无心挑选。但小二极为恭敬热情,她便随便挑了块半圆形的玉佩。

    三人刚走出玉石铺子,一道绿色的身影就往人堆里钻去。芝儿当即飞身过去,一手便逮住那个女子。

    路上的行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

    那绿衣女子的头瞬间埋了下去,身子抖如筛糠。

    湛王妃细细打量了女子一番。女子的脸上几处皴裂,颧骨上红扑扑,却不是正常的红。她外头只穿了一件单衣,下边是暗色绸裤,脚上一双布鞋沾着湿泥。她全身发抖,可能不是害怕,而是冻得。

    不过,湛王妃想不清楚,这样一个乡下女子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跟踪她。

    芝儿将手中之人用力一推,“快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人群里开始有人指指点点,“那位夫人捉住她,她是不是偷儿啊?”

    绿衣女子气得嘴唇颤动,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骨头撞地的声音听得人膝盖疼。

    “求夫人发发慈悲救救我家。我是小河村的人,平日里以做绣活为生。夫人刚才选中的那幅山水图画屏,就是我绣的。今日我赶了十里路,将将才到城里来,见夫人买走了我的绣活,所以才跟着您的。我,我并无恶意。”

    湛王妃见她说话条理清晰,又有一手好技艺,便对着芝儿挥了个手。

    “你起来说话。你的绣活做得很好,不过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女子的膝盖直接挨着冰冷的石砖地,冷得牙齿直打战。“我,我原本打算跟着夫人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再求夫人的。我父亲生了重病,从去年开始就不能下地干活,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弟弟。如今家里的生计只能靠我做绣活维持,可我没日没夜地绣,还是付不起我爹的药钱。我跟着夫人,就是想,想将自己卖掉,给我爹看病,让弟弟上学。”

    余悦听明白了,原来是要卖身救父。她歪着脑袋问道:“你手艺那么好,怎么还付不起药费?那个屏风就能卖三百两银子呢。你爹难道天天吃人参鹿茸?”

    绣娘苦笑回道:“小姐有所不知,那个山水屏风我需要绣足足两个月才能出来,三百两银子是那绣庄卖出去的价钱,我能拿到的却不足三两。绣这山水屏风,得先买笔墨纸砚画出轮廓,还有些特殊丝线也要费银子,扣除掉成本我挣到的不足二两。而我爹每月的药钱就得十多两,还有弟弟也到了进书院的年纪,我若不将自己卖了,这家就活不下去了。”

    绿衣女子说到这,声泪俱下。

    众人却早已听得愣住。谁都没想到,绣庄如此黑心,卖三百两的东西,绣娘竟然只能拿三两。

    “那你不要放到绣庄里寄卖,自己摆个摊子吧。”

    “你傻啊,这梧州城内想摆摊,得先交银子。这姑娘绣的活计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在城外摆摊不顶用。”

    路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余悦听了一会好奇起来,“交银子,什么银子,要交多少?”

    “一个月就得一两银子,一出摊子就有人来收。”

    “那去别家绣庄寄卖也不成吗?”

    绿衣女子哽咽道:“所有的绣庄收货都是一样的价格。”

    湛王妃大概明白了,让芝儿将绿衣女子拉起来。“你告诉我,你真心要将自己卖掉吗?”

    绿衣女子跟小鸡啄米一样,重重点了几下头。

    湛王妃不再多说,让芝儿去叫车夫将马车驾过来。

    马车里头铺着厚厚的毛褥子,中间还放着一盆铜脚炉。绿衣女子大概是冻坏了,直接将手捂到炉壁外头。终于,体会到久违的暖意,女子泪水盈盈。

    她许久,许久没有感受到暖和了。家里连蜡烛都要省着用,白天为了她的眼睛不熬坏只能在外头刺绣,冷风不停吹,她就这么吹了一个冬天。

    余悦拉起她的手,叱道:“这样会烫伤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大丫。”

    余悦望向湛王妃,“姐姐,我们买下她吧,反正咱们府里也没有绣娘。”

    湛王妃没有点头,而是看向大丫,问道:“你说说,梧州城里一共几家绣庄?”

    “城里大的绣庄一共有五家,只有这五家才肯收我们的东西寄卖。听说,五家绣庄后头都是一个东家,好像是蒙家。”

    湛王妃叹了口气,是啊。绣庄是蒙家,米粮是余家,梧州这些大户早就把持了各种买卖,那个收保护费的估计就是余隐了。

    “姐姐,要不一会那绣庄送东西到家里,咱们少要一些。这店家也太黑了。”

    “胡说。方才大丫跟着我们回去,那绣庄怕是已经知道了,若连那箱东西都退掉一部分,这不是成心得罪人吗?”

    余悦嘟起小嘴,“姐姐还怕得罪蒙家人,我都不怕。”

    湛王妃不再搭理余悦,对大丫道:“那你以后就伺候二小姐吧。还不让二小姐给你改个名。”

    大丫立刻跪了下去,“求二小姐赐名。”

    余悦哈哈大笑,拍手道:“绿衣,就叫这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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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过继的准备

    出去一趟就捡了个丫鬟,余悦心情甚好,湛王妃却想得多些。照她的本意,帮绿衣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其实可以不用买下她。不过考虑到以后,还是得让她签下卖身契。

    蒙家能欺负一个贫家绣娘,却不能肆意对付她们小余家的下人。

    回府后,湛王妃叫管事拟了一份契约,又让绿衣按了手印,然后请袁大夫跟着绿衣一道回了小河村。

    袁大夫把完脉便给病人换了个不烧银子的方子。绿衣将刚挣到的三两银子还有卖身的二十两都留给母亲,最后走的时候一滴眼泪没掉。

    ******

    傅烟芜独自站在雨霖轩高坡上的亭中,仰头望着铺展如黑天鹅绒的夜空。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地上却有万千烦恼。

    今夜月朗星稀,没有司天台的观星仪,那七星成线是怎么也看不出的。说到七星成线,她就一直没有弄明白,是成直线还是曲线。不过,最近那个大提点很安生,没有同皇上提起星象之事。

    据秦彻所说,皇上最近烦恼的是薄王爷要带走的五千兵马。

    这五千人肯定不会从雪花卫跟羽林军等亲卫军队里挑。京中军队一共十万人,除了雪花卫、羽林军、飞燕骑之外,还有四万名义上的禁军,包括御马监、弓弩监、火器监等后勤卫队在内。

    四万人,八个卫队,一卫五千。皇上拿不准主意,这五千兵马是直接分出一个卫,还是从每个卫抽调五六百人。

    而两位王爷的封地选定后,太后就将福寿宫宫门紧闭,谁都不肯见。皇上已吃了几回闭门羹。

    “回去吧,起风了。”秦彻望着烟芜身上扑腾作响的斗篷,低沉利落的声音被风吹入傅烟芜耳畔。

    他明白傅烟芜暂时不想进宫。“我就说你这几天忙着族里的事情。”

    傅烟芜嘴角浮起一层清浅的笑意,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最近的确不想看见皇上,薄王爷跟太后的事,就让皇上自己解决吧。

    她拾阶而下,走上前方落满枯叶的窄道。心形的叶片层层堆积,踩上去觉得脚底软软的。“咔擦咔擦”踩完这段路,拂尘就等在月洞门边。

    拂尘对着烟芜露了个灿烂的笑,与此同时,悄悄朝她身后丢去个嗤笑的眼神。檀香说小姐今年夏天过了就办及笄礼,府里的一切事情都要万般小心,尤其是那些流言蜚语最要不得,从现在起就得防微杜渐。合欢苑里的丫头挨了檀香几回训,如今都警醒了,秦东家跟三小姐说话时屋里必留人。

    秦彻对拂尘嘲弄的眼神视而不见,悠游自在往琉璃院方向去。若是他真要单独见烟儿,一百个丫鬟也防不住。

    “小姐,秦东家看起来好可怜啊。”拂尘朝那个背影努了努嘴,小声取笑道。

    傅烟芜继续缓缓而行,假装愁眉苦脸。拂尘不由担忧地靠拢过去,烟芜跟着停下来,用手捏住她的胳膊。

    “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时迟那时快,傅烟芜跟猴子摘桃似的,将小爪子伸到拂尘咯吱窝,使劲挠了几下,惹得拂尘当场蹲下身子大笑起来。

    “小姐你好坏。”拂尘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没办法,她虽然很厉害,但是也有属于自己的弱点,她最最怕的就是痒痒。

    “小姐,拂尘,你们别闹了。明天就要去族里了,今儿早点歇着吧。”

    拂尘一看到伍嬷嬷过来了,赶紧站起身子,“我们这就回院子。小姐,快走吧,檀香还等着呢。”

    众人最近都害怕看到伍嬷嬷。老夫人来信说下个月回府,二老爷的事情得准备起来了。府里管家的都是些丫头小姐,唯有伍嬷嬷资历高些。大概是忧虑过甚,对这过继嗣子之事又是头一回亲历,伍嬷嬷最近变得格外唠叨。丫头们见着她都躲着走。

    伍嬷嬷见她们肯听话,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珠二老爷的名字家谱上已经添了,只等老夫人回来开傅家祖祠,等族里的人共同见证傅珠之名记到老太爷名下,这嗣子之礼便算真正完成。

    回到合欢苑后,傅烟芜跟檀香细细交代,让她明日将消息报给族长时,只说二叔是被救下来的,祖母见他同父亲生得极为相似,他又孤苦伶仃,便提出收他为子。檀香将这番话说得滚瓜烂熟,烟芜又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檀香都一一应付了。

    烟芜点点头,暂且算是过关吧。明天族里肯定会各种打听二叔的来历,那些人不好问自己,但一定会逼问檀香跟伍嬷嬷。

    伍嬷嬷忙着最后清点一遍送到族里的各种节礼,还要检查放着重量不等银裸子的香囊,看外边的标记有没有纰漏。她口里念念有词数了两遍,才合上箱笼盖。

    “族长、几位族老、族里的公子小姐……都齐全了。礼数周到了,小姐明日才好提出看族谱。”

    萱草拉着伍嬷嬷到旁边坐下,“嬷嬷快歇着吧,您别累坏了,明日我也去,我们几个身上都会备银子的。”

    伍嬷嬷像是不敢相信,“你,你也去族里?”

    萱草莞尔一笑,“嗯,我已经想好了,总不能一辈子躲起来不出门。”

    伍嬷嬷忍不住拉起萱草的手拍了好几下,感慨不已:“对,对,这样想才好。”

    四下看了一番,屋里主仆融洽,欢声笑语,多好啊。想当初,大夫人住着的时候,合欢苑那么冷清。

    伍嬷嬷悄悄用衣袖抹起泪来。

    檀香见她如此,忙唤道:“嬷嬷快来坐这里,明天可不能出漏子。我问您,老夫人是怎么碰见二老爷的?”

    “秦护卫在城外救下昏倒的二老爷,因为秦护卫不能离开小姐身边,所以将他带进侯府。老夫人一见他就觉着亲切,喜欢的不得了,听说他孤身一人,才想收他为子。”

    “二老爷进府时,穿的什么衣服?”

    “衣服有些破烂。”

    “二老爷性情如何?”

    “单纯善良,有一颗赤子之心。”

    “二老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伍嬷嬷一下没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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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族里

    檀香极为严肃道:“嬷嬷千万记住,若明儿有人问起,就说二老爷从前是做苦力的,故而手上才有那么多疤痕。嗯,疤痕先别提,是防着以后有人问。”

    接着继续问伍嬷嬷:“二老爷祖籍何处?”

    “二老爷心智不全,有些事记不清,只知道是在深山里住着。”

    檀香点了点头。“对,嬷嬷只要记住,二老爷的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外人问也问不出什么。唯有咱们几个,这说辞一定要对上了,不能你说东我说西。小姐说了,族里那些族老也不可能问太多,但是咱们还是得做好准备,免得临时露马脚。另外还有一样,二老爷心智不全的事也不用刻意否认,若是有人问就实话实说。二老爷在梧州即便学上几个月,也不可能转眼变成聪明伶俐的样子,这个瞒不住。”

    此时留在屋里的都是心腹,几个丫鬟们也都记下檀香的交代。反正记着准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次日,烟芜带着府里的公子小姐都去了傅氏族中做客。傅氏一族主要集结于西南方向的傅家村,还有几户人住在城里,比如傅隽的娘家就是在洛京外城,只不过属于洛京的贫民区。

    马车刚出南城门不久,小姐们透过马车帘子就看见族长领着族人在村口翘首等候。

    傅曼纾早有准备,隔着帘子扯断丝线,将换好的一串铜板洒到泥巴地上。那些六七岁的幼童迫不及待跑过去,争着捡铜钱。有几枚铜钱掉进泥泞中,他们也没嫌脏。

    族长的面色当即有些难看。

    傅曼华瞥了傅曼纾一眼,嘴角微微一翘。

    傅烟芜忙下了马车,对着族老们行了礼。等檀香指挥着小厮将东西大包小包卸下来,孩子们又是一阵骚动。一双双渴盼的眸子目不转睛望着那些包裹。

    “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哦。”萱草露出一半脸,温柔地看着这些孩子们。

    礼物的诱惑太大,让这些幼童忘记了害怕,一个个伸出颤巍巍的小手,捧到萱草脸下。

    “这个给你,一双鞋子。”

    “这个是你的,一袋酥糖。”

    ……

    这些礼物都是檀香跟绿柳她们精心准备的。檀香小时候家中也穷,知道孩子们渴望什么。衣服鞋子不可能让每个小孩都分到,所以她们准备了许多小东西,吃的用的玩的戴的,反正不让幼童们空手而归。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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