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把州刺史拉拢过来不就掌握那两万军队了吗?
王沁真是恨铁不成钢,按捺住骂人的冲动,柔声劝道:“王爷,您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就不想建功立业一番。朝廷百官为何没人高看王爷一眼,王爷难道不清楚?您从小到大,生母早早不在身边,吃了多少苦。妾身也是替您心疼。有了兵马,就多一分自保的力量。虽说皇上对您不错,但未来的皇上呢,到时候如何对待几位叔叔可不好说。”
王沁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
薄王爷感动于她的体贴入微,情不自禁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确是个没娘的孩子,两位兄长又珠玉在前,先帝对他也没太多期待,他便成了个闲散王爷。
“那我明日进宫同太后说,我选蓟州。”
“不,王爷。您不能选,湛王爷才是太后亲生,肯定得让他先挑。”
薄王爷很是疑惑,“那要是他选的也是蓟州呢?”
王沁又露出方才那个神秘的笑容。“王爷就耐心等着吧。”
照她推算,蓟州一定是姬景的囊中之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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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门庭冷落
“王爷,就寝吧。”王沁抿着嘴低下头,不胜娇羞。
薄王爷姬景胳膊一抬将她揽入怀中,吻了上去。积蓄多日的盛怒消弭于无形。
云过雨收之后,王沁温顺地依偎到薄王爷肩上,莺声动听。“王爷,妾身明日想回趟娘家。您陪妾身一道去吗?”
姬景顺口就同意了。没过片刻,想起王家已是声名狼藉,问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往娘家跑吗?怎么如今倒跑得勤。”
王沁霎时哭得梨花带雨。“妾身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女儿,吃王家的米长大的。也许不用多久就要离开洛京,从此山遥路远,见一面都不易。趁着还能多看爹娘两眼,妾身也想尽尽孝。”
姬景听了这话,更觉她心地良善,可怜可爱。“明日我陪你回去。”
几日未回家,姬景反倒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当夜更是情炽如火被翻红浪,一晚上要了四回水,直睡到日上三竿两人才起身去王家。
到了平国公府一看,门上的福袋竟是空的,一张飞贴都没有。想来从前往来的亲故都当王家是洪水猛兽了。
姬景以为王沁会发作一通,还打算安慰一番,不料她只是撇撇嘴。不禁心头暗喜,从前她的小性子可够折磨人的,看来王家出的这事也不算全然不好,至少他的王妃性子乖巧了不少。
两人还没走到正堂,看见国公爷王敬、夫人蒙氏带着少爷们亲自迎了过来。这样满府出迎的排场可是前所未有,姬景不禁有些飘飘然。
“父亲,母亲。”
王沁的叫声拉回姬景的神智,他忙拱手作了个揖。“给岳父岳母大人拜年,来迟了几日,请岳父岳母恕罪。”
王敬不敢拿乔,忙道:“无碍无碍,你们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来了就好。”
蒙氏忍住心头酸涩,只一个劲打量王沁。王沁的眼神却始终没跟她对上。
王敬是年前半月到的家。那道撤职回京的圣旨如晴天霹雳,几乎将他劈成两半。
他才到辽东卫没多久,刚同辽东的将领混了个脸熟,什么计划都未及施展就被撤职了。这让他怎么甘心。等回到家中,听父亲说了来龙去脉,又将自己关在房中数十日,才缓过神来。
王家这个年过得糟心。
王家的家主都在,却无人主持大局,连祭祖这样的大事都耽搁了。
什么叫门庭冷落车马稀,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
确实冷清,王沁也如此觉得。这条直接通往正堂的甬道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影。比起过去,府中的仆人少了一半,以前可是随处可见穿红着绿的丫头捧帚端盘。
一行人走进王家正厅,厅里还算干净亮堂。老公爷王钦端坐在上首,看上去心事重重。老夫人卧病在床,没有现身。
众人互相见礼问安后,老公爷递给王沁一个红包。
“谢祖父,”王沁亲手接过红包,侧头问道:“父亲,外祖家也没来送福贴吗?”
王敬没说话。
蒙氏的脸刷地白了,蒙央是她的兄长,蒙家唯一入仕之人。哥哥素来谨言慎行,在朝堂里又不算重臣,如果不想失了圣心,自然是要避讳。
王以安不想母亲为难,低声道:“二姐,外祖家让人送来了许多节礼。”
王沁俏脸含冰,就是说只有节礼没送福贴。春节不送福贴便意味着不想多往来,没想到连蒙家都疏远他们。还真是墙倒众人推。
反倒是王敬想得开。“王妃切勿动怒,这世间常情莫不如此。等到王家东山再起,门前自然又熙熙攘攘了。”
姬景见王沁狠狠憋着一口气,也劝道:“岳父大人言之有理,你别气坏了身子。”
王沁缓了缓面色,问起正事:“老祖宗的牌位请回来了吗?”
依照大丰习俗,人死后牌位一般立在家祠宗祠,若是修行之人则多供奉在寺庙道观庵堂等化外之地。入土或火化后,庙观里的牌位不宜再移动,以示死后安息。
如果非要将牌位迁走,则必须由供奉牌位的庙观作法七日。先前他们抱着骨灰坛离开前,王钦已委托三官庙的首座替老祖宗移灵。
几位少爷里,王以安最清楚此事,王钦将移灵之事全权交代给了他。
“三官庙的道长定的日子是初一到初七,昨日刚刚做完法事。我明日便过去将牌位请回来。”
“不要等明日了,趁着今天我来了,兄长跟弟弟们就一道去请吧。”
众兄弟莫不从命。
王苒等几位小姐自然是待在家中。王家的少爷跟在薄王爷夫妇身后,亦步亦趋。
世易时移,王沁过去极爱使小性子,王家并未指望她能为王家担什么责,王钦王敬重视的都是几位少爷。现如今,反倒是王沁成了王家最有身份之人。
最郁闷的人是王以昌。他本是王家这一辈里最受宠爱的嫡长孙,是国公府的世子爷,此刻却沦落到仰妹妹鼻息。
薄王爷跟王沁一辆马车,王家的几位少爷共坐一辆。
几位少爷的情绪都十分低落。王家的艰难,他们不仅是看在眼里,还深有感悟。每个月的月银,出去玩耍不能再记账,国子监同窗异样的眼神,都是因为王家的衰败。
王以昌难忍忿恨,咬牙切齿道:“傅烟芜,要不是她,我们家不会变成这样。”
“你们说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能将王家害得如此。”
“什么本事,屁本事。她不过就是善于魅惑皇上,在皇上面前说王家的坏话。”
“傅烟芜,我同你誓不两立。”
傅烟芜三个字,让魂游在外的王以安打了个抖。
王家对烟妹妹的恨意该怎么化解,不,他该问,能不能化解。
苦笑着摇了个头,王以安继续方才的沉思。
他觉得二姐有些怪。上次去三官庙时二姐还满不耐烦,今天却主动提出去请回老祖宗的牌位。二姐什么时候这么孝顺懂事过,他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牌位也是他想快点看到的。上次傅烟芜问过老祖宗的来历,他就留了个心。回府后跟祖父旁敲侧击,也没得到答案。
很快,就能一睹老祖宗的庐山真面目,看他究竟是王家族里的什么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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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老祖宗的名字
当王沁从道士手上接过那块紫檀木牌,王以安失望至极。
老祖宗姓王名俊。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人名。
回了国公府后,牌位被安放在老祖宗住过的地方,禁地里背阳的一间屋子。
屋子是薄王妃亲自挑选,里头的器具、盆栽、供品也一并拿了主意,最后还跟两个下人细细叮咛了不少需要注意之处。比如,什么时辰上香、什么时辰打扫、盆栽不要移动位置等等。
王以安更疑惑了。二姐真的变了,这些叮咛像是在给这间屋子改风水,怪里怪气。
等将薄王爷和王沁送走,其他人都回了自己院子。王以安独自进到那间供着牌位的屋子。
神龛上的香炉被香插得半满,方才众人跟着王沁一块拜了老祖宗。
王以安移开香炉,伸手捏住丁字木牌的两侧,转了过来。
木牌正面是亡者姓名,木牌背面是亡者的功德简介,以及阳上人。他想看看,阳上人写的是谁。
所谓阳上人,就是指谁立的牌位,一般写亡者的儿子或者孙子之名。但是老祖宗的牌位却极为罕见,阳上人竟然写着王氏全族。
王以安不解地将牌位放回原处,然后踱步去了练武场。
此时,王敬正让下人到处在寻他。等了半天没消息,王敬将其他几个儿子一起叫进书房。除了他们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已经先到了。
王家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满府男丁齐聚一起。各房的少爷老爷加起来二三十人。众人都明白,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
刚过完六十大寿不久的王钦看起来苍老许多。他打量着跟前这帮年轻的孙子,后悔平日里太宠爱他们。娇宠的少爷不当家,是该狠狠心了。不让他们知道外面的风霜雪雨,他们永远只能活在温室里。
“今日将你们都叫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以后,府里由国公爷当家,你们可有异议?”
王敬心中一惊,父亲这是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了。
屋里静得很。
王钦撑开脸上的皱纹,再次问道:“都没有异议吗?”
这次才听见些水花。
二老爷像只青蛙似的张了好几下嘴,终于鼓足勇气道:“父亲,既然以后由大哥当家,不如趁着今日人都在就分家吧。府里天天只出不进,不晓得还能撑多久。倒不如分了家,各房花各房的,细水长流。”
这么多张嘴,从前都吃刁的吃惯了,穿的用的也不能差,这样下去迟早要将家业败光。
三老爷见有人打前锋,上前一步站在二老爷边上,“父亲,二哥说得有道理。咱们府里是该动一动了,分了家也省得大哥再为我们操心。”
只有四老爷没说话。
四个兄弟屏住气息,等待老太爷的反应。
结果让人意外,王钦爽快地答应了。“那老二老三就分出去。将练武场西边加堵墙,一分为二。老二老三也不用换院子,直接堵上跨院那扇月洞门;老大老四继续住在东边。只是,以后那练武场就归到大房。老二老三一人分得五万两银子,外加一间铺子一个小庄子。老大以后为我们二老养老送终。你们可还有话说?”
老二老三对着瞅了两眼,都说遵从父亲安排。
老实说,王钦的分法甚是合理。
若是以前,五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但现在能真真拿到这个数,王钦没偏心。也得亏国公府早年的布局,当中留有一块练武场。不然这地还真不好分。照王钦的分法,东府也没落到太多好处,即便是有二老的体己,但东府要负责养老,也算应得。
这个家分得极为顺利,不过真正实施起来怎么也得等到出了正月。
王钦又说了下在彻底分家前祭祖的事,然后叫二房三房四房的人散了。
王以安朝书房匆匆忙忙赶过来,正好看见人流向外涌。他低下头,灰溜溜走了进去。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满府人都到了,就差你一个。”王敬一看到他这幅鬼样子就勃然大怒。
“父亲恕罪,十三去练武场练武去了。”
王敬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威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习武了,不打算考会试了?”
王以安怏怏道:“还是要考的。”
王敬还想训斥几句,被王钦将话头截住。“习武也是桩好事,我们王家毕竟是武将出身。十三,你先下去吧,我同你父亲还有些话说。”
王以安快到门口时,回头问道:“祖父,十三明日想去看下幽妹妹,请求祖父允许。”
王钦沉默了半天,点头道:“带上苒儿一起去傅家。”
王以安高兴极了,明天就能亲口将老祖宗的名字告诉烟妹妹了。他也算是帮她做了件事。
见他彻底走远,王敬问道:“父亲为什么同意他去傅家,我们两家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何必在乎什么面子情。”
“不是面子情。明天他出门前你再交代他,让他去看看傅仲德。我们过得不好,那傅仲德定然更不如意。”
王敬恍然大悟,他终究不如父亲看得长远。父亲将王家交到他手上,是对他的深切信任,他绝对不能辜负。
想到闭门多日的所得,开口道:“父亲,关于王家的未来,儿子有个想法。儿子以为,王家从现在开始,必须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先前我们打算站在湛王爷这边,但照目前的情形,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无,湛王爷未必能成事。而傅烟芜今年就满十二了,若无意外今年就会被皇上任命为大国师。这样一来,太子之事就成为头等大事。我们不妨蛰伏几年,等她定下太子的人选再做打算。”
此言正合王钦心意。这是最务实的想法,也是王家未来大计。王家已经失了圣心,要想起复非得换个人坐上那个位置不可。
“这一次,不见兔子不撒鹰。先前的草率鲁莽,可一不可二。”
父子二人达成共识,王家的方向这就定下了。
王敬回房就将王以安同王苒唤来,交代他们带着节礼去傅家,重点在于探望姑姑姑父。
王苒心中并不想去,却没有什么理由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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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冲撞
次日,王以安和王苒径直去了安平侯府。因是傅家二房的客人,又没有名帖,下人不敢自专,让他们先在门口等着。
王以安安之若素。王苒只顾看石阶旁的四方铜鼎香炉,也没生气。
“十三,你说这铜鼎摆在大门口是做什么,若是上香为何不摆在府里?”
香炉的用途王以安当然知道,不过他不想刺激这个姐姐,只敷衍道:“摆在这里方便众人上香吧。”
王苒见左右还有守门的,不好再追问,但眼睛仍盯着香炉和它顶上有趣的小草屋。
檀香领着个小丫鬟一道走过来,不卑不亢。“王少爷王小姐,怠慢了。二位既然是探望二老爷二夫人,就让这个丫鬟带你们过去吧。”
王以安亮了亮手中两提礼物。
檀香笑道:“东西直接送去二房吧,省得松鹤堂的人多跑一趟。”
这话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她们安平侯府不兴那些假门假式。如今各房过各自的日子,大伙都安逸。
王苒却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个丫鬟她见过,是傅烟芜的大丫头。若不是主子授意,一个贱婢哪敢如此嚣张。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苒终归按捺住了脾气。
“这一份是送给老太君的。老太君回来后烦请姑娘代声安。”王以安将左手的“吉祥如意”金箔纸盒递了过去。
王苒不敢对傅烟芜的人发火,对自己幺弟却不用忍,回头催促:“磨磨蹭蹭做什么,快点。”
檀香接过提绳,对小丫头侧了侧下颌,“快去。”
看着三人往翠园方向去后,檀香打开手里的小纸团,上面写着“王俊”二字。她便走了右边那条青石板路。
王苒姐弟进了翠园。傅仲德跟王氏收了礼道了谢,之后几乎就没别的话。
王苒郁闷得想跳脚。姑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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