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梦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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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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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悦气得跳脚,“姐姐,我不嫁。冯家我也不嫁。”

    湛王妃不得不生疑了,悦儿怎么哪家都不满意,那些公子面都没见过。

    余悦的脸色忽然凝重。“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嫁进那些高门望族,我要招人入赘,奉养爹娘终老。咱家现在五进的院子,人就那么几个,根本住不满。什么富贵荣华都是假,只有爹娘跟姐姐才是真。”

    湛王妃惊得说不出话,哽咽唤了声:“悦儿……”

    她的妹妹竟然如此懂事了。是不是她在梧州过得不开心,不然怎么早熟到这个地步,想事情想那么远。

    爹娘的终老她也是考虑过的。这次回来要待到开春,她就是想好好挑个人过继到爹爹身下,延续爹爹的家业,也算是代他们姐妹俩尽孝。只不过,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她也不想跟北城余家过多纠缠,要挑也是从余家族里找。她正计划,过年那几天到族里边去转转。

    不曾想,悦儿早就开始操这份心了。

    她真是不如悦儿。

    是夜,湛王妃辗转反侧,许多她忽略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浮上心头。

    刚搬进来时,悦儿看见这么大的房子很高兴,没持续几天她就不叫唤了。那时,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新鲜劲头过了。现在想来,悦儿是看到余家人才会不开心。那些披着笑容的外皮下,藏着对她们的轻视和讥讽。光是她嫁给王爷,这些人都酸了多少年。她可以嫁进洛京,眼不见耳不闻,可是悦儿逃不掉。

    说到底,是她这个姐姐给悦儿带来不快。悦儿不在乎吃什么穿什么,在乎的是住在西城时那份自在舒心不见了。

    而袁大夫绝对是到过梧州的。

    他出去买药材身边从不跟人,听说今天又独自去了那条卖古书的老街。梧州城的路不比洛京,除了六条主道之外,其他的路一律七拐八绕,一个刚到梧州的人通常都会觉得晕头转向。

    她记得母亲说过,为她称骨算命的是个被母亲救过的小道士,看穿着如乞丐,出手却不凡。

    袁大夫也是个道士,那是否就是那个为她算命的人。

    只有这样,王爷知晓她的命格才能说得通。毕竟,娘连她都没有告诉过。

    还有,王爷十九岁才娶了她为正妃,在宗室里算是极晚的。娶她之前,府里也没有半个侍妾。王爷又素来不去那些风月场所,在京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不,这有些说不过去。除非,除非他心有所爱。若儿,若儿,难道王爷心中之人是……

    湛王妃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浑身发冷,即便卧室里暖意融融,她依然打起冷战来。

    芝儿觉得奇怪,这屋中烧着地龙,不该冷啊。

    她将一个汤婆子塞进被中,问道:“王妃,还冷吗?要不要奴婢去弄个炉子来。”

    湛王妃没有说话。芝儿一想,还是出去拿吧。

    等再回来,王妃却不在床上了。

    湛王妃正在母亲房门外。里边有人在说话。

    “袁大夫何必瞒着我?就算您是替王妃称骨之人,我也不会怎么样。如今木已成舟,还能如何?”(未完待续。)
………………………………

173 被验证的猜测一

    袁大夫沉默许久才道:“老夫人,您切勿想太多。我现在只是个大夫,早已不替人算命。”

    湛王妃默默转身,双眼呆滞,像木偶一样朝自己院子走去。

    芝儿正在院中转悠。“王妃,您去哪了?奴婢拿来炉子,转头看不见您,可真吓坏了。”

    湛王妃直直看着芝儿,这是王爷为了保护她专门放到她身边的女护卫。芝儿一身武艺,委身在她左右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可惜了。

    这就可证明王爷的心意,就算袁大夫给她算过命的猜测被验证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下去歇着吧。”

    芝儿点头去了。湛王妃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不让自己多想。一直看到眼皮打架,终于能如常入睡。

    过了两天,湛王妃领着小世子跟余悦去了冯家。

    冯老太君一行人是同她一起到的梧州,因是傅烟芜临时起意做的决定,动身时又忙乱,所以在抵达梧州前,连封信都未提前送到冯家。

    冯家接到消息时一家人是又惊又喜。实在太突然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收拾出来。冯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那么多空院子,最后只好就近租下了隔壁一户人家的空院落。光是打扫拾掇,就用了大半天功夫。

    不过冯老太君在这租住的院落里过得甚是开心。膝下空虚多年,突然多了个亲生儿子,怎么能不欢喜。现在她一叫珠儿,傅珠已能明白是母亲在喊他,自己都会应声了。

    这多亏了两个人。一个是冯家二少爷,论辈分是傅珠的表侄子,准备明年下场考科举。

    听说了傅珠的惨痛经历,冯家众人皆心痛不已。冯家一门文才,大老爷也是在梧州书院里教书的,便叮嘱几位少爷多陪陪傅珠。其中二少爷冯轩来得最多。

    这一陪便不可收拾。冯轩没想到二表叔跟个七八岁的稚子一样,甚至连《说文解字》这些启蒙书都不会,更不用说四书五经了。于是,他义无反顾担起了教习之责,给二表叔讲孟母三迁,讲孔融让梨。一天一个小故事,再教傅珠写写字,时间很快就打发了。

    意外的是,父亲考校他时说他在文论上很有长进,他不由感叹,难怪《论语》里说温故而知新、教学相长。在教习二叔的过程里,他在说理上明显比以前深入,因为傅珠思维单纯,经常会问一些稀奇问题,为了应对他,冯轩不得不转换角度。

    第二个功臣便是傅家九少爷傅司严。他与傅珠智力相当,不仅陪着听和学,还陪着一起玩。什么藤铃、皮鞠、拍手游戏,傅珠都玩得津津有味。

    这样寓学于乐,效果就斐然。

    今天又来了小世子,三个人更是玩到一块去了。

    老太君在一旁看得老怀安慰,眼眶隐隐又湿了。

    湛王妃劝道:“老太君您可千万别高兴得哭了,往后更高兴的还在后头,到时候眼泪都不够您笑的。”

    这话真真是让冯老太君喜到心里去了,眼泪立刻就退了回去。“王妃说得是,我老婆子享的是晚年福,有儿有孙,还愁什么。倒是王妃家中,可物色好过继的人选了?”

    湛王妃苦笑着摇摇头,“我正发愁呢,想从余家族里面挑一个老实的,又担心将来出纰漏。”

    冯老太君也吃过这苦头,这选出来做嗣子嗣孙的人既怕弩钝,又怕精明。想当初,也没少人给她推荐,但总是不放心。

    湛王妃这个是挑来做弟弟,就更不好挑了。年纪太小不行,太大了也不好。那北城余家又在梧州城声势显赫,余家族里哪个不得俯首帖耳。湛王妃又远在洛京,若是回头出了什么变故,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妃是否想过,收养一个品行端正的孤儿,不从余家族里挑。”老太君其实是受了秦彻的启发,秦彻不就是秦广的义子吗,那为人没得说。“不指望他人多聪明,主要是心气正,花花肠子少些就行。”

    湛王妃不由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思路。“还是您老周到,回头我就同父亲商量商量。”

    想到傅烟芜,湛王妃又问道:“不知道三小姐可曾写信来?”

    提起烟芜,老太君也甚为想念。“我一到梧州就叫人去驿站了,想必她该收到信才是。只是年关逼近,书信在路上恐是要耽搁。若是她来信了,我叫铃铛给你递话。”

    湛王妃展颜道:“说出来不怕老太君笑话,我真是觉着,三小姐同我像姐妹,不像跟我隔了一辈的。”

    老太君不由哈哈大笑,“那丫头就是个精怪,别说你,我都时常忘记她才十一二岁。这也是你们俩的缘分,我看你们投缘就很好。”

    一个人还没进院子,就大声高呼。“二哥二哥,咱们骑马去。”

    那是冯家小少爷冯悠,冯家的一个异类。今年刚满十三,声音里朝气满满。

    老太君当即板起脸。“胡闹,人都没进来便开始大呼小叫,也不怕冲撞了客人。”

    冯悠一看,院里还有外人在。蔫蔫地走过去,挤着眼羞赧道:“姑祖母别生气,孙儿错了,孙儿冲撞了客人,请原谅小子无状。”

    冯老太君面色当即缓下来。还好,冯家的孩子即便皮也是懂礼数的。“快来见过湛王妃。”

    冯悠将身子弓得极低,“冯悠见过王妃大人。冲撞了王妃,请责罚。”

    湛王妃笑道:“好孩子,在家里不用行这么大礼。快同他们去玩吧。”

    那玩闹着的三个听见动静走过来了。

    冯轩问:“去哪里骑马?”

    “听说蒙家弄了个骑马比赛,就在西城外边,二哥同我去看看吧。别老窝在屋里看书,看成书呆子了。”

    傅珠已经知道什么是马,手舞足蹈喊道:“我也要去骑马,骑马。”

    接着傅司严跟小世子也开始叫嚷,要跟着一块去。

    这下不好收场了。

    冯老太君立道:“都不准去,乖乖在家里呆着。悠儿也不准去,万一出个好歹怎么得了。尤其是这赛马,最易惹来祸端,你们又是好义气斗殴的年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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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被验证的猜测二

    冯悠灰溜溜摸了摸脑袋,“悠儿遵命,那悠儿先告退了。”

    老太14君见傅珠一脸失落,柔声哄道:“珠儿,你要听话,等回京城后,让秦护卫陪你去。他看着你,娘才能放心让你骑马。”

    “嗯,珠儿听娘的话。”傅珠侧头看向冯轩,“轩轩,我还要听三字经。”

    两个大的不想骑马这事了,小世子却还惦记着。“娘,福儿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

    湛王妃揪了下他的小鼻子,“回去问你爹,看他什么时候带你去?”

    老太君笑道:“湛王爷没到十四就会骑射了,小世子一定不会等太久。”

    湛王妃好奇地问道:“老太君如何知晓?”

    “皇上还未登基前,同湛王爷曾在长公主家的马场赛过马,那次尚在闺中的皇后娘娘就在马场里惊了马,听说此后皇后娘娘都不敢骑马。”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湛王妃佯作不经意问道:“惊了马,后来皇后娘娘可有受伤?”

    “没有,被皇上跟湛王爷合力救了。没多久,皇上成了太子,皇后娘娘成了太子妃。”

    湛王妃听见脑中轰隆一声。有堵白墙被巨石砸破一个大洞,墙皮纷纷掉落,洞里爬出了一只肥硕的蟑螂,让她直犯恶心。

    那白墙是王爷为他砌筑的堡垒,那蟑螂是她的自以为是。

    才知晓,堡垒如此脆弱,蟑螂被掩在墙壁里。王爷轻声呼唤的若儿是皇后娘娘,不是她余若。

    湛王妃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冯老太君被吓得话都讲不团圆,“快来人,看看王妃怎么了……找个大夫来。”接着又大叫铃铛。

    余悦赶忙过去抓住湛王妃抖如筛糠的手。“姐姐,你别吓悦儿。”

    湛王妃抬手道:“不必了,老太君,请您包涵我失仪了。忽然心口疼,我怕是得回家看看。”

    老太君不放心,“要不先躺一会?”

    湛王妃强作笑意,“没事,马车上可以躺。下次再来叨扰您。”

    冯老太君便依了。

    湛王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怎么下的马车,只觉浑浑噩噩。

    王爷心里的人是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即便从前是,过了这么些年,难道王爷还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可是王爷前不久还喊过若儿两字,那天白天就是进了宫。

    不不不,她不能如此猜度王爷,王爷没有那么不堪;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可能答应。皇后娘娘满心都是皇上,怎会跟王爷有苟且。

    她不能这么定了王爷的罪名,也不该如此轻易否决他们将近十年的夫妻情意。王爷对她无微不至,处处妥帖,王爷心里定是有她的。

    这一夜,湛王妃忽被火烤忽被水浇,冷热交替,悲喜夹缠。到了天亮,头就有些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连床都起不来。

    芝儿将袁大夫请到床前。

    袁大夫把了脉问道:“昨夜是不是窗口留的缝隙太大了。王妃着了寒气,这屋里地龙烧得又旺,一冷一热,身子哪经得住。”

    芝儿歪着头回想,昨夜没开窗啊,屋里都没烧炉子,窗户不用留缝隙。

    但王妃病了是真,她不好再犟嘴。反正王爷不在这儿,不用太担心。

    湛王妃强撑起眼皮,“窗户是我自己开的,不关芝儿的事。袁大夫莫怪她。”

    袁大夫忙道:“是。”一边将药方递给芝儿,“快去抓药吧。”

    王妃的卧房袁大夫不好多待,正要出去,听见王妃道:“我想喝口水。”

    其他丫鬟都守在老夫人那边,袁大夫只好自己动手。

    “袁大夫,您看我能不能服用这聚气丹,要是对症的话,也省得芝儿为我抓药煎药了。”

    “这聚气丹主要适合气虚之人服用,病患一般是老者。王妃您只是轻微受寒,不必服用此药丸。”

    “哦,那我母亲吃的跟那檀木盒子里头的一样吗?那个是给什么病患吃的。”

    “不同,那个主治失眠多梦,老夫人吃的是我特制的,针对气血两虚跟脾胃不合。只是在下没料到,老夫人的病已成痼疾,那配方其实需要改动。不过,老夫人不宜直接服用丸药,喝汤剂反而更适宜。”

    湛王妃大口喝了一杯温水,用力闭上眼。“多谢袁大夫,我累了,您下去吧。”

    袁大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湛王妃睁开眼,她没法再继续骗自己。那个盒子里的聚气丹是给皇上吃的。

    姬辰真的是为了皇上的失眠才将丹药送进宫的吗?她希望是。

    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湛王妃的病还没有什么起色。或许是湛王妃自己不想好起来吧。她这么多年未生过病,突然生一场病,反而新鲜。至少,不往余家跑有了个最好的理由。她甚至希望这病慢点好,让她可以放纵自己,尽情扮演一个虚弱之人。

    就用这场病将她的虚弱掩盖,多盖一段时间。

    可是,就有人连她病了都不放过。余家的八少爷余隐莫名其妙跑来了。

    “婶婶怎么病了,祖母还让我专门来请您带着悦姑姑一块过小年呢。”

    余悦暗骂,凭什么让我们陪你们家的过年,我们又不是没爹娘。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很是诧异。今天余隐怎么这么乖,叫她姑姑来了。他们家的少爷小姐可是只愿意认婶婶,向少喊姑姑的。这些人叫湛王爷是表叔,当初为了配合姐姐的辈分,族谱上愣是将他们家的人都往上提了一辈。这也是余家小姐喜欢奚落她的原因之一。

    余悦冷着脸,余隐却表现得皮厚肉糙,婶婶姑姑叫得亲热极了。并且一个人自说自话,都不嫌无聊。

    最后湛王妃苦笑道:“你看我,也不能起身,回去代我谢谢各位太太、老太太,就说她们的心意我领了,等身子好点了再过去。”

    “那我去看看世子爷。婶婶您好好养病吧。”

    余隐一走远,余悦就嘟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去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余悦随后也进了小世子的房间。余隐果然在陪他玩耍。

    余悦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余隐立刻塞给小世子一个陶娃娃,又摸了把他的脸,“乖啊,表哥下次来找你玩。”(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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