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随后也进了小世子的房间。余隐果然在陪他玩耍。
余悦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余隐立刻塞给小世子一个陶娃娃,又摸了把他的脸,“乖啊,表哥下次来找你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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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积怨
见余悦回了王妃的房间,余隐猫着腰跳到柱子后边,鬼鬼祟祟往另一个14向跑去了。
湛王妃看到余悦回来,柔声道:“你啊,不能什么都挂在脸上,即便不喜他,悄悄放在心里,远着些就好。”
“是,姐姐教训得是,可我就是烦他们家人。过小年都还叫你过去,真是的,当我们是什么?我们又不是余家的婢女,凭什么对我们呼来喝去的。当初又不是我们非要成为余家的人,是他们主动要给咱家换宅子、入族谱。”
湛王妃听得心如刀绞。是她的错,是她要嫁给王爷,害得悦儿受尽委屈。
余悦见她脸又变了色,赶忙道歉:“姐姐不生气,我不好,我再不说了。你快躺着吧。”
没多久,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铃铛,带来了傅烟芜的书信。
湛王妃捧着信满脸喜色。信很简短:山遥路远,幸有如意,王妃厚谊,回京再叙。烟芜敬上。
余悦笑着扑到床边,“姐姐,是谁的信啊,看得那么高兴?是不是姐夫。”
“不是,是傅家三小姐,姐姐的忘年之交。”
余悦瞪大眼问:“是不是卜算子?”
湛王妃点点头,笑着看向铃铛,“洛京那边一切都还好吧,家里呢?”
铃铛答得轻巧:“小姐说,湛王府跟侯府都好好的。您就安心养病吧。另外,老夫人让我给您跟悦姑娘带些蒸年糕和麻糖、团子,已经搁在外边了。”
湛王妃更觉老太君待她亲近,嘴唇笑成了月牙儿。“好好,替我谢谢老太君。真是送对了,我们家正好没这些。”
铃铛福了个身子,“那奴婢就告辞了。”
余悦刚将铃铛送到院子口,正好撞上余隐从前院探头探脑拐出来。
余悦顿时就板起脸,“余隐,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会从那边出来?”
余隐涎着脸道:“你看你,悦姑姑,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不过去看了下姑祖父,姑姑怎么跟防贼似的,也不怕吓到客人。”
说完,一双眼睛滴溜溜绕着铃铛打转。
铃铛立刻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向余悦。“悦姑娘,我先回去了。”
那顾盼间的惊惧落在余隐眼里,别有一番风味。
铃铛急急忙忙冲出院子,余隐的视线却跟老鹰盯住逃窜的兔子一样紧紧不放。“悦姑姑,不知这位姐姐是哪家的?看起来很面生啊。”
余悦更加没好气。“哪家的也轮不到你打主意。我们一家人你都看完了,没事就回去吧。”
然后不再搭理他,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余隐嘴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轮不轮得到,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出去的时候,他扔给守门的几颗碎银子,“老实告诉小爷,刚才出去的那个姑娘是谁?”
守门的知道这是余家少爷,不敢隐瞒,答道:“回禀大爷,她说是冯家的丫鬟,来看王妃的。”
余隐不禁乐了。还真是缘分,偏偏是冯家的丫鬟。他对冯家那几个成天只会吟诗作对的少爷早就看不顺眼了。这个主意他打定了。这么如花似玉的丫头,怎么能留给冯家那帮不懂风情的迂腐书生。
打铁趁热,余隐让几个小厮在冯家附近转悠了几天,很快就将铃铛的底细摸清楚了。不是冯家自己家的,而是伺候冯老太太的,过段时间就得回京。
余隐一听,这怎么行,他都还没尝到那丫头的滋味,怎么能让她走。
最快的办法就是叫几个人,将那丫头直接绑出来。
不料,那帮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个人掉了颗门牙,一个折了支胳膊。说是那丫头身边有高手。
余隐的斗志更加高昂,硬的不行来软的,便直接同余老夫人说他瞧上了一个丫鬟。
余老夫人自然恼火,直接拧住余隐的耳朵。“你说你什么脏的臭的都能瞧上,你还有没有出息了?”
“祖母快放手,听孙儿说完嘛。孙女这次瞧上的是冯家的丫鬟,怎么样,不赖吧?”
余老夫人立刻住了手。
余隐继续发动他的磨功,“祖母,您不是想多抱几个曾孙子吗?孙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您总得顺了孙儿的意吧。而且,听说冯家的丫鬟都有学问,将来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定还能考状元呢。”
余老夫人不由动了几分心。不过是个丫鬟,买进来添双筷子碗就是了。“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余隐知道祖母又被说服了,喜滋滋回道:“叫铃铛,漂亮伶俐,祖母肯定喜欢。”
余家的管家随后去了冯家,结果被狠狠打了一顿脸。冯老夫人一口回绝说她们冯家只会买丫鬟,从不卖丫鬟。
当着管家的面,这回余老夫人彻底问清楚了,原来余隐看上的是冯媛身边的大丫鬟。
余老夫人不由笑了。
这下倒好,别说是余隐不肯罢休,她也不愿放手。想当年,冯媛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她这个商户之女都不拿正眼儿看。
呵呵,可惜她如今比冯媛强。她身下三儿两女,孙子孙女更不消说,多得能将她围一圈;连重孙子都有了。可冯媛呢,听说唯一的儿子都死了,以后连个摔盆哭灵的人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要将伺候冯媛的大丫鬟也抢过来,让她难受得哭不出来。谁叫她以前对自己总没好脸色。
隔天,余老夫人让余隐的媳妇亲自去冯家同铃铛说,她还不信,余家的姨奶奶比不上丫鬟的名头。那个铃铛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怎么选。
余隐是余家的八少爷,二房所出,从小就是蜜糖罐子捂大的。他媳妇被称八奶奶。
这位八奶奶娘家也是做买卖的,没出阁时还有些小性子,不过嫁进来之后发现上头的婆婆、妯娌都是厉害人物,性子便彻底被压住了。甚至不止一个婆婆。二夫人是她正经婆婆,大夫人是管家的,三夫人是管外边夫人间人情往来的。什么将军夫人,什么侍郎家,总之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八奶奶在余府里压根儿说不上话,又经常受夹板气,人渐渐变得蔫蔫的了。
又或许是麻木。反正婆婆说什么她做什么就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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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铃铛的亲事谁做主
一行人穿戴得整整齐齐,身沉头重却又趾高气昂,往冯老太君的住处去14。
这回的阵容很不错,不仅余隐的正妻亲自出马,连余家大夫人也来了。虽然余家大夫人觉得丢份儿,但也不敢驳了婆婆的脸面。婆婆的脸面,便是余家的脸面。
冯老夫人看到这些人时,恨不得直接将她们轰出去。余家大夫人正是余铁成的未亡人,带着人跑到她这里定无好事。
余大夫人的脸笑成了用绉布缝成的鞋面,褶子一道一道。“冯老太太,给您贺喜来了。”
老太君轻嗤,“我这把年纪,也只有喜丧算是喜事了。”
余大夫人脸上的褶子瞬间被抹平。“老夫人说哪里话,谁不知道您身下有个孙女以后要做朝廷的大国师。您的喜事还多着呢。”
老太君眼中浮现几丝惊喜,“莫非,您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告诉老身这桩好消息?若是的话,那还真要多谢大夫人了。”
余大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她轻轻撞了下边上的八奶奶,八奶奶纹丝不动。余大夫人气得在心中直骂蠢猪。
老太君不理会余大夫人那些小动作,冷冷垂下眼皮。看样子,还是为了铃铛而来,这余家,真是阴魂不散。
气氛凝滞。
八奶奶紧张得缩起肩膀,将之前余老夫人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她悄悄瞟了一眼,想看看哪个是铃铛。谁知冯老太太身后就一个年轻丫鬟,盯着自己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八奶奶愈发不敢单独将铃铛拉到外边去了。
余大夫人看她那怂样,知道是不能指望她了,定了定神后笑着开口:“老太太,要不咱们单独说会话,这儿人多不便。”
冯老太君看了铃铛一眼,还未开口便听她道:“老夫人离不开人,奴婢就在这听着。”
冯老太君点点头。余大夫人也不好强逼着铃铛退下,只不过,面上的笑意极为勉强。
铃铛躬身退后几步,稳稳站到台阶下。浑身上下流动一股肃杀之气,将余八奶奶惊到。
余大夫人也收了嗓门,“老太太,今日我来,是要给您身边的铃铛说一门好亲。”说到这,眼睛不自觉就瞟了蜂腰削肩的铃铛一眼。“都是您会调教人。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看中了铃铛,想将她收入房中。特求了我来同您说好话呢。您瞧瞧,这是我们八奶奶,性子最是软和,对谁都礼让三分。等铃铛进了门就是正经的姨奶奶,那吃穿用度肯定比现在好上百倍。”
余大夫人说完,眼神无意地扫视了屋中半圈,似有些鄙夷。
可不是,在余家做个妾都比这儿住得好。
冯老太君几乎气得要笑出来。“您的意思是,要为铃铛赎身,然后纳她为妾吗?”
她又打量了那个八奶奶几眼。怎能不笑。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哪家正室大奶奶亲自上门为丈夫纳妾的,余家的做派可真新鲜。
她早觉得她同余家人反冲,果然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这几十年不打交道,一来就想气死她。
余大夫人笑着笑着就笑开了。“您说这是多好的事,咱们两家都欢喜。”
老太君直言不讳。“我不欢喜。”
余大夫人愣了下,继续劝道:“您看铃铛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您留她又能留几年。回头您还不是要给她配个人,您想想看,配给谁都不如我那侄子。”
冯老太君听到这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该问问铃铛的心意。若是铃铛愿意,自己却将她的亲事推了,落了埋怨就不好了。
站了许久的铃铛脆声说道:“余夫人,请恕奴婢无礼了。奴婢的亲事,只有我家小姐才能做主,其他人都做不了主。您问老太君也不管用。”
老太君闻弦歌知雅意,“是啊,铃铛是我那孙女放到我身边伺候我的,她的亲事只有我那孙女能做主。”
余大夫人惊问:“您说的是傅家三小姐?卜算子。”
“正是。”
余大夫人再也笑不出来。傅家三小姐的事她早有耳闻,她那三弟妹是蒙家人,朝廷里的事都一清二楚。如今,最得皇上倚重的就是傅烟芜。她的丫鬟,可不敢随便打主意,若是得罪了她,怕是后患无穷。
略想了想,便带着余八奶奶垂头丧气回了余家。
余三夫人是最知事的。
蒙家大房,也就是户部侍郎蒙央那一房在洛京安了家,蒙家的根却是在梧州。平日里书信往来甚是频繁,但凡洛京有了什么风吹草动,二房用不了半月就能收到消息。那蒙央,就是她的堂兄。
前几天来信就说那傅烟芜不仅破了洛京丢婴案,还瞧好了皇上的顽疾。哥哥还说,若无意外,卜算子明年怕就要登上国师之位。
这样的人,可是绝不能得罪。
余老夫人一向宠溺子孙,但也不完全糊涂,事情的厉害轻重她还是明白。此事便也只能作罢。倒是余隐,听说铃铛是卜算子的丫鬟,心里反而更痒痒。他倒真想试试,收了卜算子的丫鬟,傅烟芜能把他怎么样。
不过,当着余老夫人的面,他还是答应得好好的,只说是同铃铛没有缘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当晚就传到湛王妃耳朵里。得知余隐是在她家碰上的铃铛,湛王妃深感懊恼,幸亏铃铛没怎么样,若是真被余隐糟蹋了,她回头怎么面对三小姐。将心比心,她更能理解余悦对余家人的厌恶。
这一生气,病情又加重了。湛王妃咳嗽不止,还吐了一回。
袁大夫从王妃屋子出来后,站在走廊边望着庭院上空,觉得很反常。
他最是知道湛王妃是个多有福气之人,正因如此,他才会对王爷举荐她。王妃自己都说从未生过病,怎么小小的风寒拖了这么些天。
可惜他只会称骨这一招,称骨术又只有在襁褓时才能用上,王妃的运势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他就看不出了。王爷身边的邹继先生还说要向他讨教占卜之道,其实是高看他。他一生只能给一个人算一次命,一次看到老,却不敢说绝无差错。
至少,湛王妃还只过了小半辈子,日后会不会如他所说“福气绵及子孙”,尚未可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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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过年
没有什么比分离更能让人确定心意的。游馨儿断断续续哭了好几日,确14自己心悦之人就是颜夫子。只是那人已不告而别,过去的一年零三个月,如虹,如梦。
再悲伤,也阻挡不了浓浓的年味蔓延。
安平侯府一派忙碌的景象。小厮丫鬟穿着旧衣裳踩在梯子上,清扫角落里的蜘蛛网和廊檐各处的积尘。各院的人将各院去年的对联撕下,凡有门的地方都散落着褪了色的红纸碎屑。上上下下都在除旧岁。
迎新年也在如火如荼进行。伍嬷嬷将府里所有人的新衣裳都正式发了下去,拂尘则跟着檀香跑腿,采买各种新器皿家什。宝伞在厨房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几口炉子熬糖曲、蒸糯米、卤肉、卤肠,热气熏得人脸都看不见。
松鹤堂堂屋的八仙桌上摆满了用来祭祖的瓜果糖点,人不许碰。两根手臂粗的红蜡烛分立佛龛两侧,快燃尽时就要插上新烛,烛火不能灭,得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爆竹声此起彼伏,不时还能看见天空里绽放的璀璨烟火。
葛花跟鲤鱼被鞭炮声吵得捂着耳朵,却还舍不得进屋,依旧站在院子里嬉笑。
外边的气氛实在太热闹了,游馨儿不好意思继续躲在屋里。过小年的时候明月叫她一起出去写春联,她就没去。听说府里的兄弟姐妹都去了,一群人撒开了玩闹。
连不怎么出门的娴表妹都跟着表哥们一起放花炮,她总不能永远躲着不见人。
葛花看见馨儿跨过门槛,眉开眼笑道:“小姐你终于出来了。你看天上,烟花有好几种颜色呢。这洛京过年,比诺州还热闹。”
馨儿仰头看着火树开出的银花坠落,不禁又想到颜夫子。这么冷的天,夫子却连件厚袍子都没带走。
忽然,一只热热的手抓住她。馨儿吓得侧过头,是明月。
明月是跑着过来的,满头大汗,呼出的白气都带着热意。“快跟我出去玩,别闷在院子里了。”他边说边将馨儿用力往外扯,馨儿没跟上,险些摔到地上。
以前是因为她还小,才会任由明月牵着手,但现在不一样了。
馨儿用力甩开他的手,“玩什么啊?我自己走。”一面回头喊,“葛花,鲤鱼,跟在我后边。”
这一侧头更显顾盼神飞,被泪水洗过的双瞳透着亮光。
明月停下脚步,左右看了她两眼。还是那个馨儿,不过瘦了些,怎么觉着看起来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自顾自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松鹤堂。
游馨儿发现屋里其乐融融,姐妹们之间比起先前亲近许多。
娴妹妹坐在幽妹妹身旁,看她用红色细线打络子。纾姐姐跟华妹妹、莲花几个围坐成圈,捏着剪刀剪窗花跟小像,铺着绯色绸布的炕几上堆满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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