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梦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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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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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顺着官道南下。连杨华也不知道她是今晚连夜启程。她跟杨华的约定是,二十日后在柳州会合。杨华带着一万人马,行军速度定是赶不上她的,刚好她可以先到云州探探情形。

    主仆三人里只有拂尘可以驾马车,一路上拂尘快马加鞭,到中途雇了一个车夫,以让拂尘休息和恢复体力。大约第十天,三人便到了柳州境内。

    离柳州城还有几十里路程。傅烟芜拿出秦彻特意准备的舆图比对,让拂尘驾着马车随意转转,看能不能找见柳州邸报站所在的位置。

    这邸报站属于官驿,乃是朝廷各州与京城互通消息的渠道,为求隐蔽,大多站点都建在荒郊野外,一般人影罕见。但是,邸报站距离官道肯定不会太远。

    拂尘绕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傅烟芜便灵魄飞离,用梦卜之术搜寻。最后远远看见一个旗杆之上飘着快绸布,就是邸报站了。

    烟芜庆幸没有驾着马车搜寻。肉身哪里有灵魄方便,无官无职根本进都进不去,而灵魄却无远弗届、畅通无阻。

    柳州邸内十分凄清,只有四名守卫,都是百无聊赖的样子。五月的柳州已有些炎热,一个胖些的守卫光着膀子在打瞌睡,其余三人都有一搭没一搭打着蒲扇,偶尔拍拍蚊子。

    傅烟芜听了一会,大约是天气闷热,几人话也不多,话里话外没有可疑之处。

    可以说,柳州邸一切平静。那么云州刺史送往京城的邸报就不是在这一站弄丢的。

    去年冬天云州下雪的事,关不度专门在信里提过,并且说云州刺史给京中报了消息后没动静了。这也是她让皇上再查邸报各站的理由。她本来觉得柳州邸最可能出问题,现在她的判断被否决了。

    既然不是柳州邸,难道会是云州邸?可是以关不度跟高今的行事,铁桶一般的云州怎么会出漏子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傅烟芜迅速排除了这个想法。要想弄明白邸报之事,得先确定云州往洛京送邸报的线路。

    事不宜迟,主仆三人进柳州城后在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三人以姐妹相称,同住在一间客房。长途跋涉,三人都疲惫不已,便先好好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才醒。

    柳州离云州仅有不到六十里地,烟芜可以放心地灵魄出窍了。

    云州东城门果然是落闸的。城门挡得住人挡不住魂,傅烟芜不多时就飘进了云州刺史府。

    秦彻曾在这里关了数年,临行前在梦里也讲过刺史府大概的模样。刺史府外头蹲着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之所以说威风是因为石壁上头布满划痕,斑驳的印记,记载着云州人英勇的历史。

    当她飘进里头,每个人都步履匆匆,面上如临大敌。还有三个衣着服饰明显不是汉人。

    其中一人满面愁容。“将军,可找到了?没有圣物,我们怎么进京啊?”

    高今劝慰道:“使臣莫急,而今三个城门均已关闭,那人若想要逃,必从南门出不可。只要南门守好,贼子一定能抓到。”

    烟芜听明白了,云州城封闭三个城门是为了抓捕盗贼;这也是南诏使团滞留在此的原因。丢了圣物,高今和南诏使臣都惶惶不安;梅正我那些人,却在京里散播谣言,逼着关不度反。

    此时,她是这么以为的。

    顾虑到直接用灵魄跟关不度交谈太费灵力,傅烟芜便暂时先飞回肉身。

    吃中饭前,她命二人在此等候杨华的到来;而她自己,则先去云州。

    之所以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邸报被弄丢极有可能是人为,其中柳州就有一定嫌疑。她一个人先去云州,行事更方便。

    到了云州东城之下,城门口已封闭多日,一个百姓都无。烟芜拿出穆甫仁给她的画像。守城士兵将画像呈给将官看,将官一见画像便赶紧挥手道:“快开城门,放行。”

    士兵们见烟芜步履轻盈地朝将官走去,暗暗议论道:“这小姑娘是谁啊?一幅画就让关了这么多天的城门开了。”

    “谁知道呢,你去问头儿,问出来请你喝酒。”

    接着传来士兵们的嬉笑之声。

    傅烟芜听着融洽的欢声笑语,唇角微微弯起。来之前她就想好怎么叫开城门。因为她知道,云州每个城门的将官,都是关不度的心腹。

    等见到烟芜,将官有些吃惊:“你是将军的故人?”

    烟芜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将官狐疑地将烟芜带进刺史府,直到看见关将军惊喜的样子,才彻底相信这个小姑娘没有哄骗他。

    “小侄女,你怎么来这了,你一个人来的?是不是明月出事了?”关不度似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傅烟芜没有心思写字,直接将他带入梦中,开门见山问道:“关伯伯,京里流言四起,说您要带着西南卫反。事关重大,云州又紧闭城门,我是来看看真假的。不过我相信伯伯您的人品,我也知道,您关城门是为了找寻南诏的圣物。”(未完待续。)

    257去云州:

    。
………………………………

258 大英雄

    烟芜以为只要一将朝廷中泛滥开的流言讲出来,关不度就会立即反驳。可是,并没有。

    关不度听完,面上变得不苟言笑,与方才见她突然到访的惊喜模样判若两人。

    烟芜不禁有些不安,难道……

    “你是皇上派来的,是想做安抚我的说客还是来宣读我撤职入京的圣旨?”关不度瞬间改作金刚怒目,一对浓眉几欲竖起,显得虎虎生威。

    傅烟芜从他的口气里听出浓浓的敌意,一时缄默无语。

    关不度冷冷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卜算子。”

    后边三个字明显拖了长音,泄漏出他心中的愤怒。

    烟芜仔细端详过去,关伯伯只比去年老一岁,可脸上多了无比的沧桑之感。算起来,他比珠二叔略微年长些,容貌跟珠二叔却像隔了辈分的人。珠二叔前半生凄凉,但现在有祖|无|错|母有傅家,珠二叔能彻底获得新生。可是关伯伯呢?他肩膀上担着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数万数十万人。

    “如你所言,我的确想反。那个女子讲得对,帝王无德,天意覆之。你不用绞尽脑汁了,我是不会回京城的。看在我与你父亲的情分上,希望你能继续帮忙照看明月。”提起这个没有缘分的儿子,关不度多了一丝慈祥之色。“若是我死了,明月就拜托你了。”

    傅烟芜急忙问道:“宫里派来云州传旨的太监死了吗?”。

    她忍不住在心底祈祷,千万不要,不要死。只要那太监还活着,她就还能维持局面。

    关不度不懂她瞬间惊变的脸色,重重哼道:“云州城门紧闭,传旨的太监进都进不来;再说我岂是那等滥杀无辜之徒。你也太小看你关伯伯了。”

    言下之意,他没杀传旨之人。傅烟芜难掩激动之情,手指紧抓住璎珞,两颊的笑容似死里逃生。

    “那个传旨太监想进城却无门,我便让他在城门口宣读了圣旨。听他念完圣旨,我没接,直接下了城墙。听说他在外头被晾了一天,后来就离开了。”关不度正说得好好的,不经意瞥见傅烟芜难以捉摸的笑容,问道:“你笑什么?”

    傅烟芜与关不度静静对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婉沉静。她低下头,轻轻抚摸了下璎珞中间的猫眼石,才似笑非笑道:“关伯伯,我想对您讲一个故事,您不妨听听看。”

    关不度虽感突兀,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这种时候,小侄女还有心情说故事。

    烟芜见他没有反对,将埋藏许久的秘密娓娓道来。

    “在我心里一直有个大英雄。他十几年征战沙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被云州百姓视为救星;他不畏强权,勇敲登闻鼓,令外戚余家胆寒,叫太后厌恶。但是百姓们都爱戴他,他也爱民如子。这样一个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将才,苍天不负,他最后得以加官进爵,坐到了一卫的大将军,下领数万雄兵。”

    关不度乍一听便知道她说的大英雄是他,一时眼眶微潮,忆起不怕死的当年。

    当年,他只是个热血男儿,没有封侯拜相的满腔抱负。他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从小结识了一帮仗义兄弟。照吏部规矩,官员不得在原籍做官,科举入仕后他被分到关内道一块不毛之地任县令。若不是几任云州刺史接连丧命,他也不会被吏部临时急调,暂代云州刺史。

    云州是块硌牙的硬石头,和南诏动不动就有纷争,弄得不好就要丢性命。可是云州在他的治下,一天天好起来。身为云州刺史的他,追求的也不过是让这方百姓安宁,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此时小侄女这般盛赞于他,关不度胸中平添一股豪情。

    “这位大英雄最难得的地方,也是我最钦佩的地方,却在于他不仅是保家卫国的良将,更有一颗仁义心肠。云州在战时丢失了近百名婴孩,那是他最艰难的时刻。他既要组织抗敌,又要应付无德的虎狼之师。然而,他心底从来没有忘记这些婴孩,苦苦坚持十几年,坚持要查明真相。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英雄和他的兄弟们查得,婴儿之死是因为一个妖道、一个帝王和一个“西南现帝星”的卜辞。

    英雄悲愤莫名;与此同时,他儿子的尸体又被悬挂到云州城门外。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英雄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嗔念,带着手下的军士举起反旗,并放南诏军队直接北上。”

    烟芜讲到这里,回头看向关不度。“关伯伯,您想听后来的事情吗?”。

    关不度已是吓得瞳仁暴突,心脏几乎要四分五裂。他生平未体会过如此震撼,顾不上回答她。

    “后来,王爷谋逆、各道各州乃至各县都跟着造反,整个大丰变成阿鼻地狱,处处白骨尸鹫鬼哭狼嚎。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当那位英雄看见此情此景,心中后悔不已,觉得自己铸下大错。他非常内疚,日夜自责。”

    “最后呢,最后怎么样?”关不度再也听不下去。只是想一想那尸横遍野的场景,他就痛苦不已。如果,大丰真的是因他生灵涂炭,那他简直就万死难辞其咎。

    傅烟芜轻轻笑道:“最后,最后没有了。因为我来了啊。”

    关不度缓缓摇头,然后猛地抽出大刀落在她肩上,眸中满是痛苦迷茫。“你,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傅烟芜的声音如一阵和煦的杨柳风:“关伯伯,我来了啊,所以您不会内疚,不会再痛苦了。那些都是上一世发生在贞武十年的事情,如今都到了贞武十四年了。只要我们一起想办法,就可以避免重蹈覆辙。”

    关不度重重握住刀柄,缓缓放下大刀。傅烟芜说的话还在他脑中回荡,像山谷中的回声,一层一层,绵延不绝。

    明月死了,他将南诏军队放入云州,大丰战火四起……这些听起来都像噩梦。

    “不,我不能成为千古罪人。”关不度双眼发直地自言自语。(未完待续。)

    258大英雄:

    。
………………………………

259 皇上骗了她

    “关伯伯,您不会成为千古罪人的。您没有杀传旨的太监,事情还有很大转圜的余地。”

    可是傅烟芜的话并没有让关不度心里好过一些。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加矛盾。“可是皇上杀了那些婴儿,如今真相被我得知,即便我不反,他恐怕也不能容下我。就连二弟,二弟也因杀婴之事送了命。”

    “穆叔叔不是皇上杀的,这点我可以担保。我此次前来,查清此事也是目的之一。”

    关不度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信任皇上,他是不义之君,是杀死无辜婴儿的刽子手,是云州百姓的仇人。他对你说不是他杀的,你便相信了?那你真是太天真了。”

    烟芜摇头道:“伯伯,穆叔叔是中毒而亡,只是这毒并非通过食物服下,而是被一条毒蛇咬伤。我记得,您在信里告诉我,于旺财也是中毒而死。您是否还记得他的验尸结果,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关不度努力回忆了一下,道:“没有,只知道是中毒而亡。”

    但他又说不出中的是什么毒。烟芜不太放心,提出要面见那个给于旺财验尸的仵作。

    关不度这才觉着她真的是到云州查案来了。出了梦中清醒过来,他对方才梦里的一切既惊又怕,还有种压抑不住为之咏叹的渴望。自出自入人的梦中,这是何等精妙绝伦之事,只有仙人才能做到吧?

    他不由对傅烟芜多了一层信服。

    仵作就在刺史府中。他的说法跟关不度一样,于旺财是因吃了牢中的饭菜而中毒。

    烟芜提笔写道:他的脸红不红?

    仵作仔细回顾了一遍当时验尸的情景,答道:“这一问我想起来了,尸体被发现时脸是有些红,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烟芜这便能下结论了,于旺财其实也是中的三日醉之毒,死状和穆甫仁一样。

    不过三日醉乃宫中之物,不宜对外透漏太多。她给关不度递了个眼神,关不度便让仵作下去了。

    接着,傅烟芜再入梦中。

    关不度听到三日醉,当即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像喝过酒似的。没想到宫里出来的毒药如此诡异。给于旺财下毒的是汪四,杀死汪四的又是太后身边的人,那么幕后之人就是太后无疑。”

    烟芜看着他的脸,一时没有做声。

    关不度继续道:“你想,太后为什么要杀于旺财?于旺财是云州杀婴案的唯一证人,除了替皇上隐瞒杀婴案的真相,我想太后不会有别的理由行此阴私之事。还有二弟,你说二弟也是中了三日醉。二弟刚得知皇上是杀婴案的元凶,接着被关起来,然后在狱中丧命。这定然是太后要杀人灭口。”

    烟芜对他的话不甚赞同。“穆叔叔是被毒蛇所咬,于旺财是因饭菜中毒,为什么太后要用两种不同的方式下毒,这不合理。杀死于旺财的有可能是太后,还不能说一定是太后。杀死穆叔的却绝对不可能是太后。”

    “为什么?”

    “因为除了我,没人知道穆叔叔是被毒蛇咬伤的。他身上并没有毒蛇牙印,但验尸后的结果却指向太后,我觉得,是凶手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太后是真凶。”

    关不度细细一琢磨,还真是。

    “关伯伯您不知道,四年前太后对我也下过三日醉之毒,我变哑正是由于三日醉之功。我猜,凶手一定是觉得,只要见到穆叔的尸体,大伙就会理所当然以为是太后下的手。凶手故意误导我们这样想,太后既然能给卜算子下毒,肯定也能再毒一次前雪花卫指挥使。”

    关不度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也不表示能完全排除皇上动手的嫌疑。”

    傅烟芜顺着他的意思问道:“为什么关伯伯坚持认为是皇上杀了穆叔?只要您有合理的证据,我也能被说服。”

    关不度的脸上满是沉痛,“因为你穆叔死了,就能证明那颗所谓的西南帝星是我关不度。”

    傅烟芜心跳如雷。什么意思,穆叔的死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七星成线这你肯定听皇上说起过吧?”

    “是,关伯伯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这个待会再说。你不知道的是,有人对皇上进谗言,说最亮的那颗星乃新生紫微星,而紫微星下面那颗是武曲星,也就是紫微星的守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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