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画风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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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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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叶弘哪里还管他知不知道,他只知道方家要倒霉了!他们跟方家牵扯上了!他们也要倒霉了!就是那么简单粗暴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他很生气,看见孙氏生气,看见叶均也生气。叶均的纠缠不休,令他气上加气。

    程永清看着将孙氏劝走的叶榆,再看看面前还不明情况的叶均,心里头却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孙氏的祥乐居里养了一只画眉鸟儿,平日里娇声清脆,十分悦耳,也很得孙氏喜欢。丫鬟的精心照料下,画眉鸟儿羽毛亮丽有光泽,见孙氏进来,那画眉鸟儿啾啾鸣叫起来。

    若是搁在以往,孙氏必然高兴去逗弄两下,只是眼下她心情正是极为不好,再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也听得心烦。怒喝道:“把那破鸟丢出去!”

    叶榆失笑,挥手让一旁的丫鬟将鸟笼提了出去。叶榆坐在下面的塌上,倒了杯茶递给孙氏道:“又何苦跟畜生一般置气。”当然,叶榆说的是画眉鸟儿,不是那便宜老爹。

    孙氏虽然是跟叶弘置气,但要说起来,又何尝不是为了护着小儿子叶均。如今,她为叶均做主将岑菡给纳了,可叶弘跟他生气就算了。小儿子那是什么眼神?不领情也罢,居然还跟着叶弘那死老头子一起生她的气。这让孙氏颇为恼怒,如今自己那小儿子一味的在叶弘跟在撇干系,连自家老娘的心情都不照顾。

    孙氏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她摸了眼泪道:“榆儿,你说说看,我不就是为了咱么叶家着想。咱们家是不能担事的么?哪里有出了这种事,还连门都不让进的道理。”

    叶榆觉得孙氏还是有些头脑的,至少她现在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说起话来似乎听着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叶榆还记得,就在昨天孙氏还哭闹不休的不乐意宝贝小儿子纳妾。他顺着孙氏的话道:“母亲说的是,要说起来其实不过是因一个女子之事,母亲又何至于跟父亲闹得这般僵。”

    孙氏眼下一肚子牢骚要吐,见叶榆顺着她来,心中慰贴不少,说道:“可不是么,不过一个侍妾而已。你瞧瞧他,这般大的火气,不知道的还当是出什么大事了。”

    叶家既然是皇商,有的时候则是比朝臣还要了解宫中动向,只因他这份职务要更加贴近宫闱之处。叶弘的反应这么大,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瞎折腾,那便是事出有因了。叶弘不想跟方家有半分关系,难道是方家那边有变数?叶榆既然能跟方景存称兄道弟好多年,那也足矣说明叶家跟方家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叶榆在暗自琢磨一下,也在心里头有了个数。

    而叶弘那边也被程永清劝了稍稍消了火,都被坐实了的事情,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叶弘直叹着早晚在被自己婆娘给害死,因为叶均眼下年纪也不小了,本想着老大不争气,好好培养培养老二也成。眼下看来,这老二还是太年轻了,且待两年再看吧。

    叶榆跟叶均两人自然不知道,未来又被叶弘重新洗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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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出行

    天气越发严寒起来,屋子里已经开始燃起了地龙。陆问薇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账目和书简单收整了两下,这才对一旁的悠然候着的人点头道:“好了。”

    “外面挺冷了,可要穿厚实些。”叶榆刚起身,玉琼便将一旁的他进屋时脱下的大氅拿来,他稍稍抬臂,丫鬟玉琼就将大氅仔细给他穿上。对此叶榆不得不说上一句,由俭入奢易。不过区区小半年的时日,他便适应了抬手有人穿衣,坐下有人摆饭的日子。

    陆问薇轻点头应了句,玉玦打一旁寻了件银狐披风为她系上,又将一个精致的手炉塞到陆问薇手心,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外面起了风,倒是寒的很,姑爷姑娘两人这是往哪边去?莫要受了风才好。”

    叶榆原本也没打算出门,天寒地冻,没有什么比在铺着地龙的屋子里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更好的了。不过陆问薇听闻李掌柜那边二楼已经开始动工了,便有些想去看看。当她含蓄的将出门的意思表述给叶榆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陆问薇平日里出行极是不方便的。他自然不会回绝,愿意带陆问薇到李掌柜那瞧瞧去。

    且说前些日子里,孙氏到方家定亲的事,闹腾的最后成了谁也不愿意再去提的烦心事。左右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变不了了,叶弘除了黑着张脸外,也没了别的法子。家中跟前些日子战火不休的时候比起来,眼下似乎是进入了冷战阶段。气氛极为压抑着,人人缄口不言。算起来在过上两天就是岑菡要进门的日子。

    叶家的意思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拉过来就成了。但方家的意思,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两家先是热闹热闹,然后一切按着贵妾的形式走一遍。方邵的妻子张氏还亲自为外甥女备下了丰厚的嫁妆,这让叶弘的脸色是越发沉重起来。便是叶均也不敢再父亲面前晃悠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呆在自个儿院子里。

    便如出来时玉玦所言,今个儿外面风大,北方的天气干冷,风吹在脸上便如刀子般,割的人生疼。好在出来的时候穿的不少,也算是能挡挡风寒,叶榆侧过头看着一旁的陆问薇,约莫是方才出来的时候披风未曾系紧,这般被风一拂,便有些打肩头滑落。

    看着陆问薇被吹得有些发白的脸色,叶榆停下脚步,伸手替她将披风重新系上,说道:“早知道便不让你出来了,那边我替你去看着就成,这般冷的天,做什么遭这档子罪。”

    叶榆的指尖有些冰凉,为她系披风时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她的脖颈,激的她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这般一退,陆问薇才察觉有些不妥,叶榆还不曾收回的手就那样停于半空,瞧着有些难言的尴尬。她悄悄别过脸去,目光有些游离的洒在别处,随口应道:“若总是在屋中,闲着便也是闲着了。倒不如出来走走,也算是透透气。李掌柜那边也有些日子不曾询问过了,还是顺道去看看的好。”

    叶榆瞧着自己的指尖有些微怔,半晌才缓缓收回来,双手拢在大氅的袖中,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吧。你每日里在那铺子上花费这么多心思,想去瞧瞧也是正常,若是以后哪天无事想出去了,直接同我说一声就是。”他便是再如何迟钝,也能瞧得出陆问薇对经商是何等的上心,那俨然就要开始施工的铺子,就像是个精心描绘了半天,马上就要出世的孩子一样。自然会满心欢喜的想着在身边看着它如何一点点成长。

    陆问薇心头一动,有些疑惑道:“夫君……不觉得这般不妥?”哪里有女子会自行做生意的,所谓的生意也不过是投些银钱出去,寻个稳当的铺面,收收租子罢了。

    叶榆隐约也明白陆问薇的意思,含笑看着她道:“并无不妥。”本想再说,你喜欢就好。话一顿,便没脱口出来。马车已经备好了,驾车的陈叔裹着厚厚的毡帽子,朝着叶榆弯身一礼道:“大公子,里面炭盆都布好了,您跟少夫人快些进去吧,外头冷。”

    叶榆先扶着陆问薇上了马车,转而又对陈叔道:“陈叔眼下天冷得很,若是出来,就穿厚些。”毕竟大冷天里为他们驾车,总不得见人受冻才是。因瞧着陈叔虽然带了厚厚的帽子和护手,但身上的衣裳却算不得厚,自然也不及他身上的狐裘大氅暖和。

    陈叔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大公子关心,我老陈不怕冷的,这点天气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咱们这还不能说是冷的,原来往西边那一带跑商的时候,途径草原,那里的冬天才叫一个冷。”

    叶榆有些诧异道:“哦?陈叔头先里还在那一带跑商?”

    陈叔应道:“那是早些年里的事,不过是跑个行脚商赚些银钱罢了。”

    至此叶榆才知道这车夫陈叔从前原来也是行商的,能走去最北边,也到过最西边,这种行了大江南北的商人,自然是不可小觑的。叶榆跟陈叔随意聊了几句后才进了车厢。

    这车厢外头皆是裹了厚厚的缎子,车中地下铺着绣金菊的绒毯,车厢四壁更是裹着羊毛毡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瞧着金灿灿的炭火盆,里面燃着银霜炭。因是上等的银霜炭,所以即便是在这算不得大的空间里也不会觉得有烟味缭绕难闻。车中案几上还有一个花瓶立着,里面插着几支红梅。似使得空气中都晕染了一丝梅香般,桌上亦有几个青花瓷碟,上面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叶榆将身上的大氅半褪于臂弯,往软榻上随意一卧,只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他看着一旁的陆问薇在拨弄那几枝梅花,明丽的侧脸映着红梅格外的赏心悦目。容貌娇艳如那红梅,而性情却是冷的跟白梅一般。但无论怎么样,都是个有趣的美人呢……

    陆问薇似乎感觉到灼灼目光,便也抬头迎向那目光的来处。见陆问薇看过来,叶榆便弯了弯眸子,桃花眼宛如月牙儿一般,让人讨厌不起来。

    “让夫君这么冷天的陪我出来,是我的不是。”陆问薇不知怎么的,对上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说话的语气也缓和的几分。

    叶榆轻笑出声:“有何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愿意,直说想去哪就是。”

    陆问薇顿了一顿,认真道:“那就多谢夫君了。”

    叶榆闻言有些诧异的微微挑了眉梢,这个谢,似乎来得有些不同。但他也只是道:“你我之间本就不必言谢。”这是实话,夫妻间谢来谢去的倒是生分了。不过叶榆对自己自觉地把两人归为不必道谢的夫妻这一心态,并无察觉。

    两人间气氛正融洽,这马车却是偏偏捣起了乱来,原本稳稳当当行的好好的车,忽然猛地一偏,车身狠狠地晃了一下。原本陆问薇跟叶榆便是在并排的榻上坐着,之间隔了两人远的距离。车身狠狠一晃的时候,惯性使然,让陆问薇不受控制的朝着叶榆倒去。叶榆也是一惊,抬手拥扶住倒来的陆问薇。

    陆问薇只觉得额头撞上了叶榆的胸口上,整个人没入他的怀中,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住身子。好在马车只是晃了那么一下,转而就稳了下来。她稍稍抬眸便瞧见了叶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一股热气似从脚底升腾而来,令她先是一出神,然后便忽然从叶榆怀中脱出,有些心惊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叶榆觉得,之前是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眼下却是三个人的距离了,陆问薇离他更远了些。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这么留意两人间的距离,还在心头精确的计算着。

    马车自打晃了一下之后,似乎就停止前行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疑问刚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大胆,谁家的马车,竟敢阻了本姑娘的路!”

    陆问薇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一怔,随即看向叶榆。

    叶榆朝她稍稍抬手,示意她往里头坐:“没事,我出去看看。”

    陆问薇颔首,往后面退坐了两步,这才在心里头思量外面的人是哪位。听声音年纪并不大,能这般嚣张的在街头玩闹,能是哪家的姑娘?

    “陈叔,怎么回事?”叶榆这边伸手挑开厚厚的帘幔,朝外面看去。

    只见马车前立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生的娇俏可人,细眉朱唇,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煞是可爱,只是她脸上的傲慢之色,将原本可爱的容貌折损了几分。少女身着一件鹅黄色的窄袖收腰的骑马裙,乌黑的头发梳成精巧的发髻,头上没有琳琅首饰,而是点缀着浑圆粉色珍珠。脚上是一双软底的牛皮小靴,靴子上缀着美玉。少女虽然打扮的利索而简单,但仍是难掩一身贵气。她左手勒住马缰,右手握住一根九节软鞭,正一脸不愉的望向他们所乘坐的马车。
………………………………

39|5。17

    华贵马车和雪白骏马呈对峙状,那少女高高仰着下巴睥睨着马车,如玉般的指尖捏着九节鞭,唇角微微勾起,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叶榆半拥着狐裘大氅,指尖挑着帘子,看向一旁的车夫陈叔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叔皱紧眉,叹息道:“大公子,刚刚这位小姐甩鞭子时惊着了马,这才使得……”

    “喂!明明你们的马车挡住了本姑娘的路!”陈叔话还未曾说完,就被那马上的少女打断道。

    叶榆闻言抬头,再向那小姑娘看去。而那马上的少女,也不悦的垂眸看向那马车中的人。

    然,少女这般略微垂眸一瞧,却是怔住了。从车中探出身来的男子,肤白而细,眉远而长,一双含情桃花目,未语三分笑,唇红齿白,发如泼墨。少女觉得这十几年来,都不曾睹过如此颜色的儿郎,当真是好生漂亮。

    叶榆听闻陈叔之言,隐约了明白了些情况。原是路上路霸了,小小年纪骄纵如此,只怕是哪家的大小姐。对于这种小姑娘,讲道理基本没用。毕竟从方才那话中也能窥出少女乖张性情。

    “喂,你是哪家的公子?”少女半晌回过神来,勒住骏马,抬手用鞭子点了点叶榆问道。

    叶榆略有诧异的抬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的拦路于街头。”

    少女红唇微张,有些痴似的瞧着眼前人,把他同以往自己见过的男人相比较一番,越发觉得好奇起来。她是当朝大将军陈抵的嫡孙女陈幼蕊,其父陈楚亦为平西将军,其兄是御前一等侍卫,可谓是真的一门三父子,个个为虎将。家中多虎狼男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娃,便是娇宠上天了。因出身将门,家中对女儿家便无那么多束缚,再加上对幼女的宠爱,更是让陈小妹十分骄纵。

    能策马街头,肆意玩闹的名门贵女中第一个当属陈家小妹,陈幼蕊。

    再说这陈小妹,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将军,父兄也皆为虎将,家中便是仆役都个个练就一身的好武艺,更别提平日往来的副将参事之类。她打小时候见惯的就是八尺男儿,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气势如虹。说起话来能震得人抖三抖,一个个杀气腾腾,不笑时满脸狰狞,笑起来似阎罗在世。不说别的,就她那祖父陈抵,端是往那一坐,其气势便使人双脚发软,抬不起头。

    再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陈小妹,看到那挑帘相问的叶榆时,就像在一堆藏獒里面忽然看见了一只小京巴,美得不像话……

    优雅的小京巴,抖着自己白生生的毛问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陈小妹觉得,这一瞬间她只想把这只京巴抓回家。她手上一紧,策马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叶榆身侧。一双杏眼上下打量了一圈道:“我是陈幼蕊,你叫什么名字?”

    说好的古人矜持呢?这小姑娘可是够大胆的。叶榆心头诧异,但见少女并无在做刁难之态便也不愿同小姑娘继续纠缠,便颔首道:“街头路窄,免不得有些磨磨碰碰,陈姑娘若无他事,便莫计较前嫌,自去行路可好?”

    陈幼蕊有些不愉了,她两次相问对方是谁,可人家偏偏不搭理她,愣是一句不曾回过。向来被百依百顺的陈小妹只觉得心头有怒火略起,她眉梢微扬,足尖一点打从马背上腾身而起,灵巧的落于车前驭马处华盖下。

    待叶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幼蕊握在手中的九节鞭朝外的一端已经抵在了他下巴上。

    陈家小妹一双杏眼神采飞扬,她略挑起叶榆尖巧的下巴,将那张有些妩媚漂亮的脸对上自己,弯唇道:“本姑娘再问一遍,你是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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