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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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之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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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跑出去的男人来说,似乎不太可能。
清场的人戴着大大的口罩,一进来便闻到房间内的血腥气,立刻低骂了一声“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变态性无能”,然后走到床前,看到睁着眼的少年的惨状,忍不住又是一声叹:“第十一个……”
床上的少年开了口:“什么第十一个?”把清理工吓得差点儿坐到地上。
“你、你、你没死……”他的声音颤巍巍的好像一下子变成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嗯……还没被疼死……”小九的声音很微弱,但听得出来他没有生命危险。
这种情况下也没死?刚才那刹那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九自己也不知道。
在男人残暴的动作下,有那么眨眼的一瞬,自己好像飞了起来,轻飘飘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睡在了云朵里,非常舒服。
但现在,身前身下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出了满头的冷汗。
清理工一边给他打开手脚的锁铐一边惊讶地道:“被这么干,竟然没死你是第一个,前面已经死了十个了……那个狗娘养的简直不是人……”清理工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嘟囔着怕被谁听到似的,“什么富豪集团的继承人,优秀的医学人才,整个就是精神变态……喜欢实验都是假的,他就是喜欢活体解剖,玩弄少年,可又是个举不起来的性无能、假公鸡……”他把少年扶起来,问道,“有没有事,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小九摇摇头,看了看胸前伤痕,已经停止了流血:“谢谢,不用了。”下了床。
脚一触地,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身后蹿到五脏六腑,腿一软,跪倒在地。
“喂,别逞强,先休息会儿……”
清理工想去拉他,又被他摇头拒绝了:“真的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句话,让人听着很可怜很寒心,但又很厌恶。
清理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再也没有伸向少年。
“那你自己注意了。”清理工不需要再做什么,拿出身后的对讲机说了句“叫人来清理地下七号房”就走了出去。刚出门他突然停住脚步扭头问了一声,“喂,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
小九冷漠地一笑:“大家都叫我小九……”
“小九!”清理工不认识少年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露出了“如雷贯耳”的释然之色,“原来如此,你就是小九啊……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在这里的人一旦决定了工作的场所,直到死都很难改变。在地下这个封闭隐秘处工作的人则更像被关入洞穴的老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上面的阳光。但整座大楼内发生的事还是会略有耳闻,特别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在最近几年,似乎成了这里的“传奇人物”。
望着这个实在貌不惊人,骨瘦嶙峋,好似病怏子的少年,清理工完全没法理解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老板对他另眼相看。
八年前他不过是个被买回来的苦力,做着永远不能翻身的清洁工作;六年前被老板破例调到俱乐部这边当服务生,简直就是一飞冲天,从黑暗到光明;四年前,他竟然被一个非常尊贵的客人看上,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炙手可热的“名角”,受到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追求;但是半年前,他又突然向老板请求,从能被人包养的“高级少爷”降到只接待各种变态客人、连最低级的男妓都不如的“活尸体”。
清理工眼中还是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可从今天这件事来看,这个叫“小九”的少年的确有着常人没有的本事。
3
少年深吸一口气,用手撑着站了起来,在清洁工人到来前走出了这个不应该是人呆的房间。
有种湿冷味道漫在通道中,在他来时几处还黑着灯的房间门外都亮上了“正在使用”的红灯,贴近的话隐约可闻皮鞭的抽打声、喝骂声、不像是人的邪笑声和少年们的哭泣喊叫……
这里就是一处人间地狱,无论地下还是地上,处处都在展现着无奈、痛苦和绝望,但却有着一个非常美丽、令人向往和沉醉的名字:
——失落天堂。

一步、一步、又是一步。明明是在直直往前走着,少年却感到身子在往下沉,脚下的地面仿佛就是一个泥沼,每踏一步脚印就越深,从开始到现在,那让人无力爬出的泥水已经快没到了自己的腰。
走出电梯间,少年忽然注意到楼层不对,原来自己迷茫中摁错了电梯钮。
这儿是哪层?
透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华贵的装潢、头顶闪耀的水晶灯……
这里应该是靠近顶层的会员专属楼层,只有俱乐部注册的特别会员和老板的客人才能使用这一层的房间:豪华明亮的套房,一应俱全的设备,住在这里能让人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忘记自己实际的身份,像一个人一样沐浴在阳光下。
两年前,少年第一次用过这层的房间,当然不是一个人……
那也是他成为“少爷”的第一天……

不想过去却又忍不住在回忆中迈动脚步,从电梯间慢慢走向楼道口的卫生间,在门口立定片刻,又慢慢推门而入。
连这里都显现着豪华贵气,让人完全想不到下面的数层甚至地下室中,还有那样的惨剧。
只有这一层,才是真正的“天堂”。
少年轻触着白玉般的大理石水池面,抬眼看去,面前晶莹透亮的镜子中清晰的映出自己的容貌:半长不齐的头发耷拉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周围还有暗淡的淤青、脸瘦得双颊深陷、无血色的唇微翻着干裂的皮、面容死灰犹如活鬼……
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还能活着?
明明就是具行尸走肉,明明丑陋得连自己都恶心,可是——曾经却有很多人都在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
——喜欢你。
开什么玩笑!是别人在开玩笑,还是上天在和我开玩笑!
一个天大的玩笑。
少年在镜前垂着头,片刻后又抬起头继续看去,除去外表,自己也和当年不太一样了:那时的自己无奈且沉默,现在的自己无争而冷漠。
八年,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变成已经十九岁的少年,而且即将迈进青年的行列。
无价值的人在“天堂”里是无法生存的,只会被抛弃被毁灭被解决掉。
其实是个最轻松的解脱方式,可这样的“幸福”都不会降落到自己身上。
“阿青……”少年的嘴唇轻动着吐出这个名字。
那个一见面时就长着一副娃娃脸的阿青,像哥哥一样一直照顾着他,没人喜欢他没人愿意和他说话的时候,只有阿青充满活力的笑容一直围绕在他身边,让他还有丝丝感觉,自己是活在人世中。
可是有一天,讨厌他的一个少爷叫了客人来欺负他,结果阿青为了保护他成了牺牲品。
受到客人骚扰的服务生是不可能再当服务生的,要么被“处决”要么换工作。没有选择的阿青最终沦为了自己最不想当的“少爷”,虽然如此,他还是天天照顾着孤独的少年,带着勉强的笑容。
“我喜欢你……能出去的话我们一起生活吧……”阿青总是怀有梦想,当他用颤抖着唇吻上少年干涩的嘴唇时,少年却觉得周围一团黑暗。
我不知道;我无法答应你;因为我曾经对一个人做过同样的承诺但我却干脆地背叛了。
这些话他从开始就深埋心底,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也包括阿青。
说出来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不说出来则是对自己永远的惩罚。
惩罚曾经背叛了另一个人的自己,惩罚曾经给了他人希望却在最后一刻将他推入深渊的自己。
没有比带着后悔去死更让人后悔的事了。
少年想着,眼角溢出点点泪水,却终究没有漫过眼眶。
——我想死却无法死去,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没有办法得到“幸福”。如果对他人来说,离开是最大的幸福的话,那么对我而言,能够与你交换,躺在那被海草覆盖鱼儿环绕的黑暗冰冷的海底,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而你的名字,我将永生刻在心底,那是我和你最大的秘密。
我想对你说的话,我每年都会说,尽管你已经无法听到。
——祝你生日快乐……
4

在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时,少年吸了一口气,想加快脚步,却在门口撞进了一个温香软玉的怀中,一双手自然地搭上他瘦弱的肩膀,既而沿脖颈上移,捧住了他的脸,带着幽香的唇贴了上来,急切又热烈地吻住少年干裂的嘴唇,上唇下唇嘴角不停地亲吻着,用自己的唇舌勾勒着少年并不完美的唇形,在少年毫不抵抗下用柔软香甜的舌头敲开了少年的齿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想着,单薄的身子如风中明灭摇曳的烛火般轻颤起来,随着侵入口中的力量向后弯曲,却被修长的手臂紧紧搂住了腰、有力的手定住了头,淡雅清香的发丝扫着自己的脸颊,羞怯不出的舌头被强行卷住,呼吸时断时续、脑中时清时迷,听着那啧啧的唇舌纠缠之音……
被来人辗转亲吻了个够,才被松开了唇身子却还被紧紧抱着。
少年低低喊了声“老板”,被眼前的人又轻咬了一下鼻子,顺手擦去他口角的唾液轻笑着:“不是说过叫我‘阿秋’吗……”
“老板……”
嘴唇立刻被咬了一下,男人的唇齿又自耳畔啮到脖颈、肩头,手法精巧快捷地脱下少年的衣物,游移到胸前无助的颗粒处,开始狠咬猛吸着,看也不看他身上两道血痕。
刚被蹂躏过的身体在泛着阵阵疼痛之余快感也如电流般蹿过,不管想不想要,在这个男人手中,连老爷爷都会产生感觉。
零落的喘息声零星的嘤咛声又自少年口中发出,双腿无力倒下之前被男人一把抱住放到了水台上,冰凉的大理石顿时刺激着身下的伤口,连尚未愈合都算不上,里面依旧在渗着血迹。
“这是对你的惩罚,とおる……”男人在少年耳边如春风般轻语,用的却是另外一种语言,一种少年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的语言,让他顿时觉得寒冬侵袭。
“啊!”伤上加伤,疼上加疼,如被撕裂的血肉在火上炙烤一般。少年的哀鸣痛吟却刺激着男人更本能的欲望:征服、占有、凌虐。
“记住,别违背我的意思,不然你房间里的那个更不会有好日子过……”男人的声音,永远温柔甜美,永远如自己第一次遇见他时一样。
疼到只有停止呼吸才能减轻疼痛,疼到直想闭住呼吸,就让肺那么停止工作。
可是,一想到房间里残废的阿青,少年就无法忍心放弃生存。
“嗯——嗯……”几秒才喘息一次,他用力抱住了男人的脖颈,“我、我、知道了……”
男人轻盈的媚笑,在闭上眼听时就如同最美的女人一般:“这才乖……那么,叫我什么?”
“秋、秋哥……”
并不像男人嘱咐的那样,少年只叫出那个大众化的称呼,但也足以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了。
不算激烈的抽插终于结束后,少年几乎失去意识,血顺着腿一直流到地上。
男人放开他,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套上了衣物,然后塞给他一小瓶药,态度完全变成了一个老板:“拿去擦上,对里外的伤口都有效……那个混蛋竟敢让我把你卖给他,要不是看在他付了那么钱的份儿上,我一定把他开膛破肚,大卸八块扔进鲨鱼池里喂鲨鱼……”他用手指抹过少年的额头,带上了几滴冷汗,然后轻巧地一甩,“今天你辛苦了,不过可以赚到比平时多六倍的钱……明天需要休息吗?”
他关切的语后之意分明是在说“不可能休息”,但那张美得令人忘形的脸上依旧挂着最迷人的笑容。
少年摇头。
“明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等着你……”男人说完忽然又记起什么,道,“在楼下没等到你,没想到你却跑到这一层来了……想见谁吗?又或者……想起了谁?”他睨着少年。
少年心中一凛,脸上没有丝毫特异。
“没有,只是不小心按错了钮……”他低声回答。
又是轻轻一声笑,男人甩了甩卷曲的长发,优雅地曼步而去。
少年已经全身无力,想就那么躺在地上,又记挂着阿青:“要是回去晚了,他一定会担心的。”
现在他所接的这些客人,都是最危险最变态的家伙,不知道哪天就会死在床上,所以,每次工作结束后,他都会以最快的方式赶回自己的房间,好让阿青放心。
但是今天的状况,的确有些严重,不过还没严重到完全寸步难行。
他握紧手中的药,扶着水池边、扶着墙壁、忍住剧痛,一点一点向外挪动着步子。
“想起谁?”少年在心中问自己:在这一层,他有太多的回忆。虽然在“天堂”里大家都很痛苦,不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不论本人觉不觉得是那样,少年知道:人人都如此,天天都如此。
然而在那段日子里,他却感受过严冬中的些许温暖、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5

那是进入天堂俱乐部第五年的事,他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
在那之前,阿青因为保护自己被客人强暴,最后在老板的威胁下不得不做了接客的“少爷”,说白了就是“男妓”。
天堂俱乐部,为男客人提供同性性服务的高级会员制组织,亚洲太平洋地区最大的卖春集团中的一支。位于太平洋一个私人小岛上,集饭店赌场为一体的综合型娱乐场所。
对外当然是娱乐业,但行内人都清楚,这里不仅提供一流的性服务,同时也能提供给客人更特别的“服务”,不管有多么离谱过分的要求,“天堂”的老板金秋都可以满足你,只要出得起钱。
因此,除了纯粹来找乐子的金主之外,还有很多有着各种恶嗜好变态思想的家伙也是这里的常客。
阿青做的不过是普通的“少爷”,既不是高级被包下的,也不是很低层会被玩死的。
虽然他时常会回到服务生的宿舍看少年,可在一段时间内,少年确实感到了孤独。
就在一次打扫完高级客房后,他在楼道里遇上了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男人似乎是个新客人,不熟悉楼层,便向少年打听,英语却又说得不流利。
不知为什么,少年从他的穿着还有说话的神情上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很长时间不用的母语便脱口而出。 

“你、是日本人啊?”中年男人吃惊地望着少年,用日语问着。
“是的。”
虽然有种出门在外遇亲人的感觉,但少年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进了一个什么地方,不管遇上谁,自己能逃出升天的机会都十分渺茫,所以他只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请走好。”他点了点头,继续起手里的活儿。
那时,正好有人来找中年男人,所以少年只是听到两个人的脚步从身后远去,并没想到,这件事竟会将他的人生再次改变。
那天晚上,他被老板秋哥叫了去,那是他第二次见到秋哥。
在天堂顶层,有着一间半边全是玻璃的豪华办公室,少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完全惊讶于里面的装饰摆设,甚至对脚下柔软的红色地毯也惊诧万分:几年间他已经习惯了囚犯般的生活,习惯了虽然很普通却很干净的宿舍,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类所向往的东西,叫做“奢侈”。
但是,欣赏完他认为一生都不可能看到的奢侈房间后,另一件更让他震惊的事自秋哥的口中而出:
“从现在起你不用再当服务生了,大门先生看上了你,要你今晚去陪他……”
天堂的老板金秋,有着柔顺如丝的卷发、艳丽诱人的容貌、还有甜美如风的声音,据说曾经迷死过无数达官贵胄各阶名流,甚至还有世界知名的黑道帮派的老大。
金秋迷人,可金秋过后便是严冬,所以,秋哥的毒辣手段也是尽人皆知的,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与他为敌。
此刻的少年,就宛如被投进了冰窖。
秋哥口中轻轻吐出的话语,足以将少年砸入地狱。
可是,不能反抗、不能拒绝。
秋哥宁可得罪客人,都绝不会放过不听话的人。
所以,在那一天、那一刻,少年无法犹豫无法去思量,连一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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