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的场合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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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的场合 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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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白沭讲的那句话,其实是一句他觉得直白到不能直白的话,而白岂颜也确实理解了,虽然似乎在某方面出现了一点意外的偏差。
  那之后,白岂颜依然在母亲失控的时候挨打,但在人面前,他会选择最好的表现方式,母亲想要他消失,他就躲起来,父亲看他眼神无奈,他就装乖巧,就连白琳也能和他相处的很好。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白岂颜十岁的时候,他们沉默的父亲终于愿意面对并且解决眼前的问题,说是解决,也不过是把白岂颜叫到书房,告诉他,他即将被送去城里奶奶家的事实。
  那个时候房间里只有独自站立的白岂颜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父亲。
  他只是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又换上了乖巧的表情,答了不多于的那一个字,他说,“好。”
  出了门,他对站在门口的白沭说了一句话,一脸开玩笑的样子,“白沭,我爱你。”
  白沭只当他吓怕了,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在面临至亲之人的抛弃时,都会本能的抓住那唯一的一根浮木,即使那根本不能救活即将溺死的自己。
  这句话,换来的是白沭和白琳的陪同前往。
  说实话,在奶奶家那个巨大的院子里,是白岂颜最快乐的生活。
  他们在那里认识了年纪相仿的凉路,几个孩子做一切那个年纪该做的事。
  出了门白岂颜更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邻居们都极其喜欢白家的这个养子,是的,养子,白岂颜,没有人愿意提及他的出生。
  对谁都乖巧至极的白岂颜在面对白沭的时候更是温顺的像一只无害的小猫,却也是将白沭作为自己的主人认的牢牢的,于是,也会有本性暴露的时候。
  他会一脸坏笑的和白沭恶作剧,欺负个头不高的凉路,把邻居家晾的衣服弄的一团糟再一脸无辜的推给别人。
  这样的生活,虽然在之后凉路跟着母亲到爷爷家住了,显得有些冷清,但也是极其欢乐而充实的,那个被他叫做奶奶知晓一切真相的人,包容宠溺着他,直到去世,直到那个地方拆迁。
  那是距离现在的两年前,白沭他们又再一次回到了原来的家里,那个充满丑恶回忆的地方。
  
  白岂颜再一次对白沭说“我爱你”,是在回家后的某一个雨天的晚上。
  那天白沭正准备睡下,听到门外的声响便起身查看,外面站着的是白岂颜。
  那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拖着白沭往房间里带,将白沭扔到床上后,整个人哑了上去。
  刺鼻的酒味传来,白沭皱了眉头,“你喝酒了?”他还没有成年。
  “嗯。”白岂颜俯身,在白沭的耳边摩挲,手开始解白沭的衣扣。
  觉得现在的姿势很难受,白沭推了推身上的白岂颜,只换来那人侧脸的一个吻。
  这样亲昵的动作,在过去的几年里时有发生,但也仅止于此,白沭只觉得今天的白岂颜有些怪怪的,却也没阻止他,白岂颜远比看上去的要经不起拒绝,他害怕一切否定自己稀少存在的事情发生。
  直到白岂颜在白沭胸膛上烙印完吻痕将手伸向他的裤子时,白沭脑袋里的警铃终于响了,太异常了,他一把抓住白岂颜的手,“岂颜,怎么。。。”
  话没说完,他被白岂颜的手捂住了嘴,那人在他的耳边用温热的气息吐露出的话语,让白沭全身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白沭,我爱你哦。”
  伴随着的,是门口母亲刺耳的尖叫。
  白岂颜是清醒的,或许该说,他是最清醒的人,他一直记得之前那十年里自己所受的屈辱以及疼痛,他本不善,便也不可能忘怀,这一来二去,不过一个报复。
  只是白沭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势要将这个家撕咬的支离破碎。
  从坐在门边完全崩溃的母亲来看,他做到了。
  儿子乱伦这些字眼,大概已经深深刻进母亲的脑海了,逼迫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到了悬崖的边缘,走投无路,像是什么的重演,即将撕裂所有人的意识。
  推开白岂颜,白沭听着躺倒在床上的他的笑声无限放大笑着,讽刺的声音钻进骨膜,像是最恶毒的诅咒。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等他笑完坐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如你所见。”他抬手去摸眼角笑出的泪水。
  “还不够吧,”白沭突然笑了,一报还一报,这种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忘了呢,“我这条命也给你了罢。”
  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经过门边的女人时,白沭苦涩的想起许久前母亲的谩骂,说白岂颜是恶魔,是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人,连恶魔的母亲都不珍惜他,又何必怪人家报复?
  “白沭!”
  白沭想着该是怎样的错觉,让他觉得白岂颜喊着自己的时候是无奈的。
  那个人不敢追上来。
  外面下着雨,白沭从车库把汽车开了出去,上了一条荒芜的公路。
  事情的结果说来简单,白沭按照自己的意愿,用车祸的方式赔给白岂颜一条命。
  
  从医院醒来,看见旁边双眼通红的白岂颜,白沭第一句话是,“你觉得够了么?”
  




12

12、叛逃 。。。 
 
 
  挂了电话,也才不过两分钟,外面原先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转为倾盆,白沭寻摸了一会儿才找到店里给客人用的伞,撑着出去找白岂颜。
  白沭自己没有伞,理由很简单,他不会在下雨天出门,也会在出门之前看好天气预报,这种连空气都带上粘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受得紧,即使偶尔有一次被雨留置在外面,白沭也会想办法找人来接自己,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凉路便是。
  其实用不了多少功夫,店门口的路就一条,一直往前走,总能找到那个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某个屋檐下的人。
  居然连鞋都没穿就出来了,把伞递过去一点,白沭抿紧了嘴看着白岂颜。
  吹来的雨被遮掉,白岂颜自然的抬起头,白沭看不清他的脸,倒是呜咽的声音清晰传来,断断续续的持续着,碾磨着人的心情。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我想回家的。”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啊,除了你身边。”
  汽车开过,视线亮起又暗下,接着这样的转化,白沭看见他的狼狈,湿漉的发,褶皱的衬衣,沾满泥泞的脚,一双眼睛讨好的看着自己,他不过一个孩子。
  这种时候,换做别人,大概早就一把抱起白岂颜,哄着宠着回家了。
  不过,这是白沭,他可没那多余的力气举起这么大的物件,拜那场车祸所赐,他甚至连走路都会大喘气。
  “不是要回家么,还不起来?”雨水飘在脸颊上,顺着发梢挂进脖子里,那凉意,让白沭很不好受。
  又磨蹭了一会儿,白岂颜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慢慢吞吞的跟着白沭往回走,估计天冷在加上淋了雨坐了那么久,他的两条腿都麻了。
  这样一进一出,两个基本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二楼从楼梯口就铺了地毯,瞥了一眼白岂颜那双沾满泥点的脚丫子,白沭让他现在一楼的椅子上坐着,自己去后面拿毛巾。
  开了暖气,这个空间里不会显得寒冷,只是太过寂静罢了。
  拿了一堆毛巾,一块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块盖在白岂颜头上让他自己擦。
  白沭蹲下来,把白岂颜的脚架在自己的膝盖上,仔仔细细的帮他把脚擦干净,不出意料的看见那双脚已经被碎石子之类的东西割了密密麻麻的一系列小口,叹了口气,他用准备好的棉签沾了消毒液擦拭那些伤口。
  手还没落下去,就被一只冰凉冰凉的爪子按住,白岂颜一脸可怜相,“咱能别用这个么?”
  拍开那只手,白沭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东西按了上去。
  随即,是一连串的惨叫。
  “你不疼我了。”事后,白岂颜抽着鼻子红着一双眼对给他裹上纱布的白沭这么抱怨。
  “有本事下次出去记得穿鞋啊。”手上用力,又引来对方的小声呼疼。
  “呜。”
  洗完手出来,那人已经不叫唤了,只是也不看自己,白沭心里好笑,居然换这么幼稚的行为来表达不满。
  “呐,张嘴。”
  挖了一勺碗里的东西,白沭递到他嘴边。
  白岂颜犹豫了一会儿才乖乖含了进去,只一口就变了表情,发亮的眼睛取代了郁闷的表情,张着嘴问白沭讨要第二口。
  把酒酿的罐子往他怀里一塞,白沭这才坐到一边开始擦自己的头发,“吃完了就早点睡觉。”衣服湿湿的全黏在身上,白沭随即把手中的毛巾往旁边一扔,浑身冰凉的,擦了也白擦,他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准备回房间洗个澡。
  “你去哪里啊?”嘴里含着勺子,白岂颜还不忘闪亮着一双眼问白沭。
  “洗澡。”
  “我要一起。”
  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移到身边,白沭的腰已经被人搂在手里,下巴支在肩膀上,白岂颜带着酒香的呼吸散发着淡淡的暧昧。
  “休想。”拉开粘着自己的爪子,白沭揉了揉白岂颜的脑袋,“待会儿自己洗去,嗯?”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调,一派的白沭风格。
  走了几步,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白沭又想起什么转过脸来,“吃完了把餐具放进厨房的池子里,关了电灯和暖气再上来。”
  “可我脚了,不能走路洗澡。”刚才还健全站立着骚扰白沭的人,这会儿又软趴趴的倒回椅子上。
  “那你想怎样?”白沭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团在椅子上,已经完全一副无赖相的人。
  “抱我上楼,帮我洗澡。”
  “显然不可能。”白沭嘴角上扬起来,看这个人还能腻歪自己什么。
  “那我帮你洗。”
  “不行。”
  “今晚一起睡觉。”
  “不行。”
  “呜。我脚疼,阿沭,你不能这样。”
  看着那么夸张的表情,白沭失笑,“只能睡觉,在你房间,其他什么也不准做。”
  “嗯!”
  白岂颜又怎么知道,说睡觉也不过是躺在床上而已,精神上却保持着异常的清醒,就像现在这样,白沭听着旁边人均匀的呼吸,思维却像是高速的马达旋转开来。
  
  朦胧着一双眼,白岂颜往旁边扑了扑,却只搂到一个凉凉的枕头,原来睡在那里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是正常的营业时间,店里却还没几个人的样子,白岂颜索性拖了拖鞋,穿着睡觉的衬衫,直接从楼梯下的过道踱到了柜台后面,白沭正在和背对着自己的人聊天。
  那人的耳朵极好,即使白岂颜因为脚伤而刻意放轻了步调,他也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准确的回过头来,“哟,小岂,好久不见。”
  撇了撇嘴,白岂颜回,“哟,小路子。”
  愣了一下,对方从蹲着的扶手上跳下,走过来死命的揉白岂颜的脑袋,“你小子吃撑了啊。”叫得更饿太监似的。
  挣脱不掉,白岂颜转过脸向白沭求救,“阿沭,他欺负我。”
  谁知道凉路也学着他的样儿,对着白沭来着一句,“白,他欺负人家。”
  坐在不远处心爱小牛皮沙发上的白沭,在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之后,翻过一页报纸,淡淡的说了句,“你们好好玩儿。”
  闹腾了一会儿凉路松开手,转而扑到白沭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去扯他的报纸,“大爷我难得来一次,你也不好好侍奉着。”
  抢回报纸,“一周至少来三次的人也叫‘难得’?”
  感觉严重被忽略的白岂颜不满的坐到另一边,拿开凉路的手,一把搂住白沭的腰,顺便挡住了报纸,“所以说你还是赶紧该往哪儿往哪儿吧,咱不待见你。”
  “no,no,小孩,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白沭,抽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后站起来,连带着用自己微小的力气掀翻了挂在身上的两人,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走去。
  “哦哦,人走了。”凉路冲白岂颜怂了怂肩膀,顺着扶手滑着平躺了下去。
  “所以说你别在这儿碍事。”白沭一走,白岂颜周身的空气一下子冷却下来,声音里暗含着威胁,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凉路。
  “嘻,”凉路笑起来,还夸张的按了按眼角,“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变了呢,结果还是这么藏不住火气啊。”
  “那不关你的事。”他伸出手指,悬空的点在凉路的右眼上。“白沭是我的,而且只能是我的。”
  估量了一下那只手指的力道,凉路很相信只要一秒钟,它就能戳瞎自己,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开口反问,“即使你害的他现在弱得像个残废?”
  轻巧的躲过那只手的攻击,凉路扑向正巧从里间走出来的白沭,“白,都说你家的猫咬人啦。”
  白沭两只手端着盘子,被不小的冲击力震的摇晃了好几下才拿稳手里的东西,把一盘煎蛋火腿递给凉路,“活该,是你自己要去逗它的。”
  招呼白岂颜坐在一边的桌子旁,白沭把另一个盘子放在他面前。
  白岂颜对面前的食物根本就没兴趣,他只在意眼前碍眼的凉路什么时候走,拿着叉子戳了一会儿,被白沭夺了去又放回他手里。
  “吃。”
  “哦。”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白沭做的。
  “岂颜。”
  “嗯?”
  “我最近要出去几天。”白沭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虚。
  “啊?”放下叉子,那种可怜的眼神又出来了,看得旁边凉路一阵鸡皮疙瘩,这人怎么就跟个变脸似地,“那我怎么办啊。”
  “回家?”
  “我不。”
  “那就留下来。”
  “那你也别去了,留下来吧。”闪亮的眼。
  “他会留下来陪你的。”
  “谁?”
  “他。”手指了指凉路,对方冲这里挥了一下手。
  “我不。。。”
  “嗯?”
  随着白沭这最后的一个上扬音,事情敲定,总结下来是,白沭外出,凉路作陪白岂颜。
  
  白沭拿着简易的行李袋出来的时候,白岂颜还一脸的不情愿,直到他同意尽快回来时,才被勉强松了衣袖。
  慢吞吞的走到马路的拐弯口,白沭朝后忘了一眼,确定那人已经进去后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这时候撒谎怎么要费力气了,自己真是越活跃回去了。
  在衣袋里摸了摸,想找那个记着地址的纸条,又突然反应过来根本用不着那种东西,遂一挥手拦了辆的士,报出个地名,准备开始自己寻求的微小的休憩及冒险。
  




13

13、寄居寒舍 。。。 
 
 
  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有那么一栋建筑物的顶层是属于这个正开车回家的年轻人的。
  说到家,或许城郊那栋大宅才更适合这个称谓,但自从父亲再婚以后,音理就更习惯把这个只归于自己的空间称作家了,其实没必要这么纠缠的,不过一个栖身之所。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他应酬了一整晚才又回到这里,说不上劳累什么的,只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做得越多,就越觉得厌倦,觉得没意思,觉得生活里缺少了乐趣,从旁人看来,他根本不该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一个人,算了,也不过自己在心里抱怨一两回罢了,该果断的事还是一样不落。
  停了车,从大门进去,遇上保安冲他恭敬的打招呼,他一边点头一边按电梯。
  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这么便捷,二十几层的楼,不过十几秒就到了。
  音理的脚步很轻,连走廊的感应灯都没被踩亮,不过眼睛很容易习惯黑暗,也就没带来什么不便利,所以这不影响他看到坐在自家门口的那个人,以及那人脸上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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